金基德的缪斯们演技生命力短暂 她们都去了哪里？

凤凰网娱乐讯（编译/雷米） 虽然是世界级的电影大师，如今他却像自己的电影标题一样成为了人们心中的“坏小子”。“METOO”运动是一场站出来揭露利用权力向弱者施以性暴力的行动，从好莱坞蔓延到韩国演艺圈之后，金基德导演成为了舆论风波的中心。

出演过金基德导演电影的女演员们纷纷站出来指控，“在拍摄前、拍摄后都曾受到过性暴力之害。”美国电影媒体“好莱坞报道者”在其报道中称，关于金基德导演性侵的指控是“最令人震惊的METOO事件”。

当然，到目前为止只能说是“嫌疑”，毕竟女演员们和金基德导演彼此的说法相差太大，这些事件的真相似乎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看到金基德导演性侵嫌疑的争议，不由想起另一个长久以来令人困惑的问题。尽管他的每一部电影都备受关注，但片中的女主演们之后为什么都无影无踪了？为什么金基德导演的缪斯们演技生命力如此短暂呢？

 “金基德的缪斯”，生命力太短暂

“缪斯”指的是为艺术家带来灵感的女性。在金基德导演的电影世界中，女性角色一直具有重要且特别的作用。大部分女性角色都是受虐的对象。同时也是母性的象征，抚慰受伤倒下的男性。

从处女作《鳄鱼藏尸日记》，到《野兽之都》、《海岸线》、《雏妓》、《漂流欲室》、《收件人不详》、《坏小子》等，金基德导演大部分早期作品中的女演员都是新人，或是并不出名的演员。尽管电影上映的时候有受到人们的关注，但如今几乎全部已中断了表演活动，或是根本杳无音讯。

然而，这些作品却成为了构筑“金基德电影世界”的塔。只是投身这些电影的女演员们真的热爱她们所出演的电影和自己的角色吗？这依旧是个疑问。电影中受男人暴力所害的女人、因为男人而成为娼妓的女人、出卖肉体和快乐给男人以维持生计的女人……这些角色并不是轻易能够理解的，表演起来也并不简单。“拍摄电影的时候，灵魂受到了伤害。”出演过金基德电影的某位女演员曾在过去的访谈中这样说，如今听起来令人更加心痛。当然，能够做出这样的选择，大概也是出于对表演的热情以及对电影的崇尚。因为片中对女性的刻画以及暴力和煽动性问题，金基德的电影从早期开始就受到女性团体的抗议和批判。但是随着他的电影在国外得到认可，人们也开始逐渐改变对金基德电影的看法，批判也渐渐失去了力量。再加上作品数量不断累积，不仅仅只是强大和粗糙的作品了，其中传达的讯息变得更为具体化、更加细腻，有了令人惊讶的发展。

本月6日播出的《PD手册》中，三位出演过金基德导演的女演员指控曾受到他的性侵或性骚扰。其中最令人震惊的是女演员C的说法。她与导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被性骚扰，电影拍摄之前还险些被性侵。更令人惊讶的是拍摄现场，导演和主演演员的行动都不太正常。

“当时演员和工作人员大部分都外宿。金基德导演、赵宰贤以及赵宰贤的经纪人，每天晚上都来敲我的房门。那样的瞬间真的太恐怖了。拍摄的时候每天身体都非常辛苦。我曾被他们性侵，而且为了不受到侵害，我要用身体与他们斗争。”女演员C流下了眼泪。她称自己曾被金基德、赵宰贤、赵宰贤经纪人三人性侵。

这次的节目中，金基德导演的说法是，“发生过性关系，是在双方同意之下发生的。我不曾用导演的地位来满足自己的个人欲求。”他并未对女演员C提到的事件做出任何辨明。

尽管有女演员们的证言，过去的拍摄团队工作人员也出来作证，但如果断言说金基德导演所有的拍摄现场都像这样危险，似乎显得有些草率。

对金基德来说，演员是什么？呼吸的物体？受虐对象？

韩国演员之间流传这样的一句话，“如果想要在金基德的电影中活下来，演员必须自己打起精神去表演。”这当然是因为金基德总是用低成本拍大片。他的大部分电影都是在一到两周内外拍完的。甚至拍《真相》（2000）的时候，仅仅用了200小时，这样拍电影的方法可以说是非常具有实验性了。虽然这种拍法对低成本电影来说难以回避，但对演员而言却是非常辛苦的事情。

出演过金基德导演电影的演员曾说过，“大部分都只拍一两个take就喊OK，然后就开始接着拍下一个场面了。不管谁看都会觉得表演很奇怪，但导演说‘没关系的，做得很好’，就直接拍下一个场面了。作为演员的话肯定会觉得很遗憾。做了最大限度的准备去了现场，但是对于演戏经验不多的演员而言，站在摄像机前面的时间真的太少了。完成后的作品从表演上来看，也是不可能令人满意的。”

电影是导演、演员、工作人员们一同完成的作品，因此分为“演员的电影”、“导演的电影”听起来可能会有些好笑，但金基德的作品毫无例外全部都是“导演的电影”，并不是依靠演员的演技有多生动、多真实，靠的是他们忠实履行导演独特电影世界中设计好的行为。

国际电影节上获得的奖项荣誉也全部是集中在导演身上。尽管一部电影出名后，演员可以凭此作为代表作，寻找出演下一部作品的机会，但是作为“物体”活动的演员给大众的印象太过深刻，并没有途径展现出作为演员本身的魅力。于是金基德的缪斯们便这样被人遗忘，继而消失在大众视野。

当然，这其中也有例外。如果是明星演员出演，结果必然是不同的。《海岸线》中的张东健，以及《悲梦》中的李娜英的演技都受到了人们的关注。

当然，与名气无关的是，如果一个演员对表演有欲望，又有一定地位和经验做后盾，即便在金基德的拍片方式下，也能展现出独特的演技。出演《圣殇》的赵敏修便是一个例子。《圣殇》是第一部在威尼斯获得金狮奖的韩国电影，赵敏修在片中饰演了受困于复仇、拯救和慈悲的母亲角色，在海外获得了不少赞誉。

谈起与金基德的合作，赵敏修曾表示，“原本不喜欢金基德导演对女性的表现方式，谢绝了出演。但是在会议上，她提议对一些过度的表现做出修改，于是片中暗示近亲相奸的戏份呈现得更为简略了。”不仅如此，在拍摄现场，赵敏修也一直就角色的理解和表演不停地与金基德导演争论，也许正是因此，她才凭借演技成为了金基德导演电影中最受关注的女演员。

但是，假如赵敏修只是一名新人演员，向导演提出要求并不会那么容易，况且新人演员的意见也很难被对方接受。

“金基德的男子” 赵宰贤，愉快的过去vs耻辱的现在

与女演员相比，金基德电影中的男演员的演艺生命力明显更长。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与金基德共同受到性侵指控的赵宰贤。他与金基德合作了五部电影，从《鳄鱼藏尸日记》（1996）、《野兽之都》（1997），到《漂流欲室》（2000）、《收件人不详》（2001）、《坏小子》（2001），也相互见证了彼此的成长。

金基德导演从90年代中期到2000年代初期，平均每年拍摄两部电影，进入国际电影节并且首先在海外引起了注目。

被家庭和社会抛弃，在压迫之下通过暴力方式榨取女性，罪与拯救不断反复的男性角色通过赵宰贤的演技得以生动真实地呈现出来。

电视剧《钢琴》播出，电影《坏小子》上映的2001至2002年左右，是演员赵宰贤的全盛期。2001年他通过电视剧获得了最佳演技赏，2002年的百想艺术大赏电影部门也将最佳演技赏颁给了他。

《坏小子》之后，金基德导演很少与赵宰贤合作，甚至于圈内还盛传两个人闹不和，而不和的理由也没有人清楚了解。时隔十二年，他们再次合作了电影《莫比乌斯》（2013）。这是金基德导演继《圣殇》在威尼斯获得金狮奖后的下一部作品。

《莫比乌斯》的素材和表现带来前所未有的冲击。因丈夫外遇而愤怒的妻子切掉了儿子的性器官，然后父亲开始赎罪的故事。本片因过激的内容曾两次获得“限制上映”的等级判定，在删减之后才得到了“青少年限制观看”（19禁）的等级，得以在韩国普通影院上映。当时谈起这部电影的时候金基德曾这样说过。

“家庭、欲望、性器官本是同一件事物。我是父亲，母亲是我，母亲是父亲。人类最初因欲望而生，我通过欲望被复制。我们像莫比乌斯环一样是连为一体的，最终我嫉妒自己、憎恶自己、爱自己。”

导演的世界观会通过他的作品表现出来。这种世界观可能贯穿他的全部作品，也可能在个别作品中有不同呈现。尽管电影世界观并不完全是导演个人价值观的投映，但金基德导演的作品与他本人私下对女演员的行为方式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因为这种独特的价值观与执导方式，女演员们不得不承受痛苦。在金基德的拍摄现场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我们很难准确掌握。在一连串的指控之中，人们只能通过猜想获得答案。

但是现象和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为什么年轻且有才华的女演员，或者离开了金基德导演的现场，或者退出了演技生涯呢？对此我们不得不去思考在现场究竟发生过什么。然而即便如此，电影界、舆论界为什么对这样奇怪的拍摄现场视而不见，对具备文化权力的金基德及其作品只是一味地推崇呢？无论是媒体还是电影人，似乎都有必要对此做出反省。

本文系凤凰网娱乐独家稿件，未经授权，禁止以任何形式转载，否则将追究法律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