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娱乐

联合主办

第18届上海国际电影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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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娱乐

主题:凤凰大影响之《电影人才哪里来》

时间:2015.06.17

嘉宾:Alan Baker、James Griffin、胡雪桦、吴冠平、武亚军、徐小明

高清大图

 HIGH DEFINITIONALS

凤凰大影响上影节特别活动:中外电影的教育互鉴[高清大图]

17日下午,“凤凰娱乐日”系列论坛第二场《电影人才哪里来——中外电影教育互鉴》继续在上海银星皇冠假日酒店金爵厅举行,多位电影教育界大拿将出席本场活动,他们包括:艾伦-贝克(Alan Baker,南加大电影学院副院长)、詹姆斯-格里芬(James Griffin,温哥华电影学院创始人、上大温哥华学院知名讲师)、胡雪桦(上海戏剧学院电影电视学院院长)、吴冠平(北京电影学院电影学系主任)、武亚军(中央戏剧学院电影电视系主任)、徐小明(导演、制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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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宾观点

 OPINION

Baker:我们老师很多拿过奥斯卡

>>>南加大电影学院副院长

艾伦-贝克:南加大35000名学生,1000位来自中国,电影学院1600名学生只有30-40中国人。我们要求老师有高学位,或者获过奥斯卡奖。

Griffin:我学生贡献全球一半票房

>>>温哥华电影学院创始人

格里芬:去年全球票房有360亿美元左右,其中180亿与我们的学生有关。如今替上海进行电影人才的培养也将是我们的荣幸之至。

胡雪桦:我们培养人才而非明星

>>>上海戏剧学院电影电视学院院长

胡雪桦:徐峥、李冰冰、佟大为、廖凡都是上戏出来的。但是戏剧学院的目的是培养人才而不是明星,明星是要靠造化。

吴冠平:中国影视教育非产业模式

>>>北京电影学院电影学系主任

吴冠平:中国需要价格低、产出大的人,性价比要好。这不是教育出问题,是产业出问题。过去是在非产业模式下运作,要考虑调整。

武亚军:人才培养也需国策支持

>>>中央戏剧学院电影电视系主任

武亚军:中国教育体系基础理论是完备的,但缺乏给学生更广阔的通路,人才在体系外,如何考虑人才的拣选和再培养,这需要国策。

徐小明:不能因拍片困难就怪他人

>>>导演、制片人

徐小明:内容的完成需要时间和空间,这是你的事业,你就要走下去,不能因为环境中遇到困难就把问题丢给其他人。

主持人:戢二卫

制片人,瑞格传播执行董事,红鲤鱼电影院线联合创始人。毕业于美国南加州大学,获电影与娱乐管理MBA学位. 拥有多年影视传媒产业经验。 曾任职于华纳公司洛杉矶总部,负责北美以外国际市场的发行、合拍、版权合作的战略规划。在此期间,回国直接参与了华纳重大影片的国内发行,包括《黑客帝国》、《哈利波特》等。

精彩图集

 WONDERFUL ATLAS

James Griffin:成为明星的概率很低,学生要先会生存。

胡雪桦:上戏有三个英文教学课程,与派拉蒙有合作。

吴冠平:中国影视教育在非产业模式下,转变需要时间。

徐小明:学生应该去外国留学,与沐浴文化找平衡。

Alan Baker谈美国电影教育:学生来自20-30个不同国家。

武亚军表示,中戏从未曾停止电影教学,也培养出了姜文、巩俐、章子怡这样的电影人。

现场实录

 LIVE TAKE

主题:电影人才哪里来—中外电影教育互鉴

时间:2015年6月17日(下午)

主持人(戢二卫):

各位来宾,我们准备开始了!

下午我们这个论坛的主题是“电影人才从哪里来”。我们今天这个论坛是凤凰娱乐和上海电影节联合主办的凤凰大影响系列活动的一个部分。我们的主题是电影人才从哪里来,也包括人才毕业了到哪去的话题。今年的电影节包括这两年的电影节,大家都可以看到,中国电影巨大的繁荣。在资金方面终于不差钱了,大家都说有钱,做基金、投资。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对于人才的需求就更大了,也出现了人才的缺口。在这样一个市场背景和人才需求的背景下,我们的电影教育,不管是中国还是国外,是怎么来培养人才的呢?是不是需要有一个面对新的市场的新调整呢?今天我们请来了中外主要的电影学校,也是著名学府的嘉宾来跟大家分享。

我们的电影行业,现在大家有一个称呼,某某老师。今天的嘉宾,这几位真的是老师,学院的老师。下面我介绍几位老师:

南加州大学电影学院负责人 艾伦·贝克(Alan  Baker)先生

温哥华电影学院创始人、上大温哥华电影学院的知名讲师 詹姆斯·格里芬(James  Griffin)先生

上海戏剧学院电影电视学院院长 胡雪桦先生

中央戏剧学院电影电视系主任 武亚军先生;

北京电影学院电影学系主任 吴冠平先生;

著名制片人、导演 徐小明先生。

下午的论坛可能大家有一点疲劳了,加上今天是电影节第五天了,我们就先问一个刺激一点的问题,跟大家互动一下。咱们五大电影学院,来自于上戏毕业的请举手!北京电影学院的请举手!南加大的请举手!中戏毕业的请举手!温哥华电影学院的请举手!

第一个问题,问所有人,咱们按照顺序都来回答。现在电影行业可能从它诞生开始到现在,包括在中国的电影行业,都是人才产生的途径主要有两个:一个是科班毕业,电影学院、戏剧学院,学电影、学专业的科班出生;还有很多是片场混出来的,或者从事别的行业的,比如说今天早上的论坛,五个新导演,工农兵都有,有建筑学院毕业的,中国农业大学毕业的,还有在台湾服兵役期间进入这一行当的。在这样一个电影发展的大背景下,不管是市场还是电影行业,人才产生的途径有很多。我就想问在座嘉宾,我们作为电影学院专业的培训、专业的训练、专业的教育,面对这么一个市场情况,大家各自的学校有什么应对方法?顺便也介绍了一下各自学校在电影教育方面的一些情况?

艾伦·贝克(Alan  Baker):

非常感谢!首先我们是南加州大学的,我们不是一个电影学院,我们是一个研究学院,我们有本科和研究生,总共三万五千名学生,有一万名是国际学生,其中有一千名是来自中国的。我们的电影艺术学院,大概有1600名学生,包括本科和研究生,他们分成七个专业,包括制作、编剧、互动媒体,这其中包括电子游戏,还有动画、电影评论、电影理论和历史,还有一个特别的制作项目,叫媒体艺术与实践,内容包括媒体的评论、互动媒体、动画等等。我们的学校是美国最老的电影学院,是90年前创建的。要进入我们学校,你首先是要被我们大学录取,然后才能进入我们学院,你在学业上要满足南加州大学的要求,然后才能申请我们电影学院。

所以,在我们招收学生的时候,主要的基准条件,第一是要看他的写作能力,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从讲故事开始的。我们要看一下学生有没有能力去写作、去思考、去创作。在我们所有的学科当中,不管是本科还是研究生,招生的比例是比较低的,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低的,特别是有时候只有5%的招生比例,就某一些专业来讲。当然对我们而言,能够招到想要进来的学生,那些对于这些专业非常感兴趣的学生,是非常好的。我们的毕业率是97%,可以说在所有的电影学院当中,在我们南加大所有学院当中这都是最高的一个毕业比例。我们认为理论和实践必须相结合,首先有理论,这就包括电影的历史,理论掌握好,才能进行实践。而且在南加大当中我们是唯一一个这样的学院,即我们的老师必须要有比较高的学位。只有一些人可能没有比较高的学位,但他们可能获得特别的奖项,包括奥斯卡奖,或者在从事好莱坞工作的这样一些实际的从业人士。

我刚才也讲过,我们也开始在研究方面做很多的工作,包括虚拟现实、3D等一些技术。比如说我们刚刚建了一个IMAX电影院,这个主要用于做研究和动作捕捉方面。这些都是新的技术,也是新媒体方面非常先进的技术。因为这些技术在快速的变化着,除非我们也随着变化,否则没有办法吸引到很好的学生。学生并不一定就有更好的学校去,主要是他们觉得可以自己去做,所以我们就必须要面对这样一些新的技术带来的挑战以及现在拍电影各种各样不同的方法,比如可以在youtube上面进行发行等等。不同的发行渠道,我们要紧密地跟上去,这就是我们学校的情况。谢谢!

詹姆斯·格里芬(James  Griffin):

谢谢大家能够参加今天下午的论坛!看到下雨天大家还来,我觉得非常高兴。在我们这边,温哥华电影学院,其实和南加大是截然相反的。南加大电影学院是附属于一个大学,我们是一个教育制作公司的模式。其实打一个比方,我们就好像是一个大的电影工厂,里面有各种各样不同的部门,每个部门产出不同的产品。我们有13个学科,其中包括图像、电影、娱乐等等。我们每年制作的产品有一千多个,而且我们也拥有自己的Youtube渠道,我们学生产生的Youtube渠道是我们拥有的,是我们学生产出的内容。我们最关注的就是内容,就好像刚才来自南加大同事所讲的,故事最重要。在整个娱乐行业,它其实就是建立在故事之上的,所以我们是非常关注于找到一些会讲故事的人,并且教会大家如何更好地讲故事。另外我们要证明他们是能够说出好故事的,因为我们把他们的故事进行制作和发行,其中可以是电影,可以是动画,可以是游戏,可以说覆盖了娱乐业的方方面面。

另外说到我们温哥华电影学院,它的专业可以说是非常多样化的,而且我们教育的密度是非常大,教育是非常全面的。比如说我们的学生,即使申请的是电影专业,在这个当中他们要一直进行合作,共同产出一些故事,而且一些最终的物理性的成品、内容,也是必须要有的。所以当他们完成一年的学业之后,可以说和其他学校相比,他们获得了其他学校不能给他们的一些经验。一般的学校,在北美的学校,如果要获得一个学位,可能要花上四年,1800个小时的时间。而在我们这边,如果是电影专业的话,是一年1500个小时,所以大家可以想象到这个密度之大。而且我们最关注的就是内容,我们一直强调娱乐,我们整个学校最关注的就是娱乐。我们这个学校的教学模式是非常独特的,而我们的结果也是非常好的,所以证明了我们的教学模式是非常好的。

主持人(戢二卫):谢谢您讲到作为电影工厂的做法,我非常喜欢这种做法。徐老师,您是唯一不是在电影学院里面教书和负责的,您学的专业是什么?

徐小明:我大学学的是电影。

主持人(戢二卫):在台湾学的?

徐小明:对。

主持人(戢二卫):因为拍戏过程当中肯定有来自我们几所重要的影视戏剧学院的学生,对咱们国内的电影教育怎么看?

徐小明:过去主要都是电影学院,北京电影学院为主的。现在就很多了,各个大学都有设影视科系。我做这个工作做得很久了,我觉得每一部电影都是一个新的系统的建立。如果说在学校的教育过程中,这个系统的关联是重叠性很高的,那接下来的工作就容易了。因为就我个人看来,每一部电影都是一个工作系统。当然这在现在来看,国内的工作模式还是在摸索中的,每一次一个新的队伍建立起来,我们还是要花比较多的时间打磨这个工作系统。

过去国内还是比较精英式的电影教育,电影学院也是后来才有管理系的,之前重点都是放在跟艺术创作有关的方面,比如:编导、摄影、美术等。所以大家都是非常感性的,少了理性思维的磨炼,在工作过程中,系统整合其实是比较费劲的。所以如果说一开始队伍里面核心的领导者,一般过去讲的都是导演,他本身是一个人格魅力很强的人,那么就算没有一个很好的系统,我们也可以在导演的人格魅力下来尽可能的去做。这几年的情况是有好转的,但这个部分还是比较匮乏的。如何建立起一个好的工作系统,这个工作系统中间它的重合性,当然电影还是带有艺术特质的工作,也不可能说大家一定按照这个菜单来工作,但有一些原则性的,无论如何在这个过程中间还是离开不了的时间规律,在时间规律中间,递进过程中间,什么是很关键的?我觉得这些东西如果打通,每一个项目在建立新的系统过程中就容易很多。

主持人(戢二卫):谢谢!胡院长!

胡雪桦:大家好!首先我觉得这个论坛特别有意思,非常感谢上海电影节、凤凰娱乐能够组织这个活动,让我们这些学校里面的人有机会在这里说话。中国电影产业确实到了蓬勃发展的时候,大家都知道要想做成一个产业,就要有一个产业链。那这个链的前面是什么、中间是什么、后面是什么?上海戏剧学院有70年的历史,在1945年上海戏剧学院就建立了这个学院,当时叫做专科学院,实际上这个戏剧专科有两个专业:电影专业和戏剧专业。当时有两个重要的人物,戏剧这一块是黄佐临先生;电影是张俊祥先生和吴仞之,为什么到了50年代的时候吴仞之说我们上戏电影系怎么不做了呢?后来到了58年、59年做了一个电影班,但是电影学院没有做成,电影系也没有建立。改革开放之后,还有一个院长叫陈恭敏,陈院说我们要办电影专业,哪怕把上海戏剧学院改名,叫做上戏剧电影学院,我们也要做,但是也没有做成,也是只做了一个训练班,培养出了吴天戈他们这波人。后来另外一个院长张仲年,做了一个电视系。主持人专业是我们上戏做出来的,以前没有这个专业的。

之后2005年,我们就变成了上海戏剧学院电视艺术学院。一直到三年前,我作为上海市政府的“千人计划”、“东方学者”,到上海要做一点事,当时就想做什么呢?我就发现了一个现象,当时上海有不少的电影系,也有一些学校里面有影视学院,但实际上是普及教育,没有专业的电影学院。我觉得这和我们这座城市是不相符的,我们都知道上海是中国电影的发源地,今年是中国电影诞生110年周年,所以我说来做这件事吧,当然做电影学院难度是很大的。后来我们就在电视艺术学院的基础上,做成了上海戏剧学院电影电视学院。目前来讲,我们有250个左右的本科生,70个左右的研究生。而且这几年中我们学生在全国大大小小的电影节上得了五十多个奖,国际电影节得了二十多个节,今年戛纳有一部短片就是我们学生的。这个可以很好地来探讨,因为中国电影到了现在面临一个十字路口,真的是十字路口。一方面是它的基础建设、政策、管理、审片。另外方面就是人才。万变不离其宗,你要有人才,还要有内容,我们学院在这两块是分割不开的。

UCLA为什么牛?因为不断有内容和人才出现。我现在在我们学院讲16个字,首先针对人才培养这一块,我提出要“综合专业”。因为我自己在美国学的电影,我们学导演的,学电影制作的,什么都得学。你学导演,那这个作品你就做摄影,下一个作品你就做录音,所以我说要综合专业。我们学院前两年什么都学,后两年才细分。另外就是“创作实践”。我觉得教理论的学校,上海有很多,但是创作实践这一块是不能少的,一定要做,我们的学生是能够上手做的。还有一个是“精耕细作”,我非常不喜欢说一年级到四年级,一年级的课跟三年级的课讲的是一样的,老师基础课就基础课,专业课就专业课,因为对学生来讲,这四年这门课只上一次,一定要用最好的老师来教讲合适的课。北京电影学院非常了不起,像一个老师一辈子就上录音课,上得特别好。最后是“育人成才”,很多东西是立竿见影的,但是我觉得你要走得远、要走得长久、要成为人才,所有的东西都是首先要“立人”。首先是一个大写的人,是成为一个可用之才的前提,就是一个具有人格的人,这是我们基本的办学思想。

主持人(戢二卫):谢谢胡院长!这是多么精彩的招生广告啊!又深入、又特别有激情。冠平!

吴冠平:大家好!非常感谢上海国际电影节和凤凰网把我们这些教书匠请到台上来探讨一些我们困惑、焦虑的问题,其实这些问题不光是电影教育的问题。刚才胡院长说了,我们所有焦虑的问题其实跟这个产业是密切相关,电影除了要有钱,其实还需要有人。对于北京电影学院来讲,刚才说谁从北京电影学院毕业?两个问题其实都是一个问题,这跟我们电影学院从文科招生有关系,在上海的状况是一样的。每年上海的生源非常少,基本上上海的孩子们似乎都不愿意到北方读书,所以我们上海的生源很少。反倒是江苏、浙江有一些,上海的很少。

北京电影学院,我们更愿意说北京电影学院,有一些叫北电、北影,但实际上我们更愿意叫做北京电影学院。当然现在说电影学院,在名称上面面临了一个挑战,上海要做电影学院了。但是从历史上来讲,当然我没有考证过刚才胡院长说的这个史料,目前从我掌握的情况来看,从事专业电影教育还是电影学院时间最长,今年电影学院将迎来建院65周年这样一个重要的日子。65年前的10月份,电影学院还是一个表演研究所,现在在电影学院表演系依然是最牛的系,不论从培养学生还是从每年招生所带来的学院影响力来说,表演学院都是最有品牌效应的一个院系。我们最近成立了视觉媒体学院,基于传统的影视教学,在新媒体或者视觉文化这方面有一些拓展,成立了新的视觉媒体学院。

可能大家知道电影学院科系的设置,电影学院科系设置基本从建院以来就确立了到现在为止基本的框架,按照舒适的摄制组模式建立的。换句话说,摄制组有的部门,电影学院一定有相关的系,编剧有文学系,导演有导演系,表演有表演系,录音有录音系,摄影还有灯光专业,美术有美术系,有服装专业等等,总之是按照一个摄制组的建制来确定学科的建制。65年以来,我觉得在实践教学的体系内是卓有成效的,培养了大量的知名校友,不光是导演,各个系都有。各个系都有非常重要的,支撑着中国电影或者说华语电影很重要的一些作者和从业者,包括所谓的电影代际的划分,某种意义来说是以电影学院人才培养这样一个阶段性成果命名的。

主持人(戢二卫):上午刚说这个话题。

吴冠平:传统的一个代际是按照电影学院不同级的人才培养的划分来做的。但是我觉得电影学院这样一个体制,实际上在进入新世纪之后,近十年以来,受到了一些挑战。过去电影学院它所有的教学系统和整个人才培养系统实际上在中国电影人才培养上是一个范本,或者说有示范意义的。换句话说,之前所有的电影学校、电影学院的科系设置,包括教学方案,包括课程设置,大多数脱胎于电影学院的不同科系的教学安排。

近十年来这个情况发生了变化,实际上一个方面是电影实践教学进入了综合大学的一个领域。换句话说,在过去综合大学其实更多从事的是电影理论教育,电影文化教育。很多从事文学的人进入了电影理论界和批评界。90年代以后我们会发现理论话语的方式其实跟80年代不一样了,就是因为这些文科学校的老师们带了自己学校的特色和他们的思维方式进入电影研究界,给电影研究带来了一些变化,这个变化一直影响到今天。

到了近十年来,综合大学不仅仅是开始进行电影理论的研究,也开始进行电影实践的教学。比如说北大、北师大、清华、人大,都开始了这样的实践教学。一方面因为现在实践教学的成本低了,过去用胶片的时候成本高,当然并不是所有学校都认可这件事。现在成本很低,照相机都可以进行这样一个影像教学和影像实践。另外一个方面其实也是大家看到的这种景象,今天互联网或者新媒体时代影像传播需要大量的视频、影像的制作者来完成。在这个读图时代、视频文化的时代,影像能够传递过去文字所承载的思考。现在综合大学也开始搞实践教学,而且综合大学通常还不太以电影学院过去形成的教学体系和课程设置为蓝本,有大量国外的教材、体系进入到综合大学,包括刚才胡院长说的美国的体系——通才的体系,什么都干,然后再分,按照自己的志向和特长再分专业。这些确实对电影学院造成了挑战,可能我们后面还会谈到这个。

对于电影学院来讲,用这65年时间形成了为一所教学、创作、科研型的大学,在教学和创作上面有一套强有力的体系,而且现在依然在实践这个体系,确实有它很有效的一面,特别是培养实践型人才。我们虽然没有像美国这样的通才,但每年电影学院有一个联合作业,这是电影学院特别好的传统。为什么后来摄制组大家很亲?学校阶段,不仅建立了工作关系,更建立了情感关系。联合作业,那样一个团队最后变成了后面大作品或者从业以来一直工作的一个班底,这样的例子很多。联合作业既是对于不同科系教学成果的整合体现,也是培养未来摄制组工作的情感和氛围,这是电影学院有意思的地方,或者说是电影学院的文化,这个可能是目前电影学院最强势的。

近三年,电影学院也开始重视理论教学。其实80年代理论的话语中心,电影学院有一支,他们确实是那个年代最具有话语权的理论家。后来随着综合大学化,电影学院慢慢的不再是最重要的话语发声者。现在电影学院开始重建这个,我们成立了四大研究院,分别电影文化、电影产业、电影技术、动画和编剧这样几个方面进行理论研究,也希望能够在未来教学中,在实践的层面上能够增加更多的学术色彩。所以现在我们把电影学院定位为教学、创作、科研性大学。这是电影学院的一些基本情况。

主持人(戢二卫):谢谢!介绍得非常全面。下面我们有请中戏的武院长!请介绍一下中戏的情况!

武亚军:感谢组委会的邀请,有这样一个机会谈很重要的人才培养问题,我觉得是应该的,必须的,而且是有基础性价值的。刚才您说的这个问题,如果改名,改成这么一个,我觉得其实还有很多人在讨论这个问题。包括到现在为止,我们学院还是按照原来的体制,就叫做中央戏剧学院某某系,现在一共有10个系,还是院和系的构架。很多人觉得说你们学校是不是就是一个二级学院,我们学校是教育部直属的艺术院校,是艺术院校里面的国家队之一。如果说历史,可以上溯到1938年的延安鲁迅艺术学院,在1950年建院之后,实际上1949年就开始运行,50年建院至今,这一段时间里面有很多的创作者都进入到了电影这个行业,实际上他们很早就进入到了演艺包括电影的拍摄环节中。

应该说,这么多年,特别是建国以后的艺术教育中,学院一直没有停止电影教学这一块。叫中央戏剧学院,所以一直以戏剧教育为主体,一会儿还会说我们的特点。但同时电影这一块的教育一直在延续。到了新时期以后培养出了姜文、巩俐、章子怡等人,这些都是我们的校友。

建立现有的电影电视系,特别是电影的教育,应该是在1999年,我们把各个系里面其中一门课程的老师都抽调到一起,集中力量,当时叫做电视艺术系,后来叫做电影电视系,一直延续到今天。

应该说影视系,通过这十几年的时间,到今年大概十六七年综合的建设,集中了学校这么多年在戏剧教育里面的传统,同时我们吸收了现在,特别是欧美国家集中使用的教学办法,就是进行影视,特别是电影的通史性教育。其实我们学校原来也是按照表演、导演等等切割得很清楚,按部门来进行分工,这个我想可能跟咱们建国初期整个的体系,向苏联学习它的精细化那样一个具体的工种化有关。但是进入20世纪之后,整个制作门槛降低,我们同时发现通史教育给学生在后期创作带来了很多的营养和区别于别人的优势,所以现在更多还是进行通史教育,招收影视编导这个专业。这个专业里面,编剧和导演课是并行的,一二年级的时候还有一门专业主课,表导演基础,全部使用的是表导演系这么多年来延续下来的,动物模拟、单人练习,一直到小说改编,这样一个训练的方法是很低成本的在室内对学生进行艺术思维、创造思维的培养,开掘学生现场的控制能力和艺术表达手段的想象能力。应该说,这样一系列有效手段我们现在还在坚持着,而且目前来看,效果还不错。

到一二年级的时候,视听语言课,让学生做阶段性作业,否则现场太多,跟这门课打架。到三年级以后,完全投入到现场的操作,到那个时候我们一般要求每一个学生有两部以上的短片,实际上一个班里面,如果一个学期能够完成十部以上的短片,创造力已经蔚为可观了。我们这个学校,特别我们这个专业,因为有很多的技术部门没有涉及,不像电影学院那么全面。怎么办?发挥社会功能,发挥院校联合和整合的能力,因为我们自己有一个影视制片的专业,制片这个专业,协同影视编导这个专业和我们现有的表演、舞美等等进行整合来完成这些工作。应该说从现在来看,效果和最终达成的一些我们希望的教学规格还是不错的。所以应该说几十年来的历史和我们这几年共同的研讨、发掘之下,形成的教学方法和体系,应该是行之有效的,最重要的是要求基础。因为学生没有基础,没有基本艺术视野,没有自己的艺术观念,出去之后给你再好的机器、条件,你拍出来的东西可能也是泯然众人的作品。

主持人(戢二卫):下面的问题跟明星相关的,刚才谈了严肃了教育问题,咱们谈一点轻松的。尤其咱们国内的几个影视艺术院校,表演系无疑是一个最大的招牌。尤其是产生了明星之后对于学校也是一个重要的宣传。我就想问,咱们国内几个学校,在表演系表演人才方面的培养问题,比如说在学校的教育体系上怎么平衡?我还记得学校有规定不能上学期间接戏,如果遇到这样一些现象怎么对待的?几位参加过艺考的招生没有?之后听听国外两位学院的,听听他们对这个事情的看法,学院中的造星运动。

胡雪桦:我们学校从第一届开始,祝希娟就是从我们这毕业的。近几年,徐峥、李冰冰、佟大为,包括去年得柏林的廖凡,都是上戏的。其实你刚刚讲的挺对,一个学校有的时候需要有门面,明星是第一线,明星的作用是很大的。实际上我们在招生的时候是以演员的标准去评判的,因为你不知道他会不会成为明星,我们首先按照一个合格的演员来培养的,一个演员的成功,因素是诸多的,不是简单的说你真能成明星了。老师说,学生进来以后,校长跟学生讲话,说你们选择了艰难的职业,很难。也可能四年毕业以后你没有工作的,你要做好思想准备。你可能学计算机、会计,肯定有工作做,但学这一行,不见得。

我有一次招生,就今年,一个摄影的孩子,我说你为什么要来学这一行,他回答很简单,我要挣钱。我说除了挣钱以外呢,他说我要出名。我一下子就觉得,做这一行,你要对它真的有一种敬畏之心,因为塔尖上面就几个人,大多数人在下面,你一定还是要正常的,从培养一个正常的演员,包括培养这些孩子们对这一行的尊重。刚才吴主任讲,我们这一块所教的东西,真的没有教你怎么来出名、怎么挣钱,而真正教的是ABC是什么,基础是什么,表演应该怎么来表演,怎么来创作角色,怎么来对这个作品有正常的理解和分析,怎么能够通过你手段把它展现出来。

刚才武老师也讲,我们戏剧学院重要的目的是培养人才,不是培养明星,明星是要有造化的,有机缘的,当然我们也尽量的为他们创造这个条件。比如说学生一年级是否可以出去,一年级基本上是不让出的,但是如果机会特别好,我们有一个审阅,从系级到院级,可能校长要批一下,作为特例,可以出去了,有这么一个程序。

主持人(戢二卫):什么样的项目?

胡雪桦:比如说有一个片子,斯皮尔伯格的,类似这种,可能张艺谋的,可能我们就会网开一面。

主持人(戢二卫):非常例外的戏?

胡雪桦:非常例外。记得我拍《战北平》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做院长,我在那带研究生,一年级,我觉得这个戏他演合适,所以我必须通过系主任,完了通过校长特批,所以他一年级第二学期就出去了。特例。

吴冠平:明星其实常常是外界对于我们艺术院校的一种误解,当然我们自己有时候也在调侃自己。我们常常说,其实在电影学院的院子里面溜达的是两种人,不管学什么专业的,两种人:一种是未来的明星演员,一种是未来的明星导演。整个院子里面是这两种人在工作,虽然从事不同专业的学习,最后殊途同归,可能最后的职业选择都是这两个具有很大光环的职业上。但从我们老师的角度来讲,其实我们更希望他们在各个专业的层面上成为一个专业的从业者。具体到表演这个专业,因为我并不是他们那个系的人,不好说得太多,但有这几个方面确实是我们都可以看到的。

一个,电影学院表演系对于学生的培养显然还是本着严肃的、专业的培养精神,刚才胡院长说的。所以基本上,比如说一二年级有一些基础性的训练,但原则上是不能出去接戏的,也确实有例外,这个例外因为胡院长是院长,可以披露一些,我就不好披露了。会有一些人,我们知道某某某会有这样的例外。但是这样的例外是非常少的。

另外从电影学院表演的教学来讲,他们慢慢的也开始强调镜头前的表演,从过去那样一个戏剧舞台的训练,过渡到这样一个镜头前的训练。其实大家都是在这样一个专业层面上进行这样的学习。当然,每年招生的时候,电影学院都会挂出一个大横幅,叫做“梦开始的地方”。我们就调侃说,毕业的时候我们还要挂一个横幅,噩梦开始的地方。四年来,到底是什么梦,其实谁也说不好。从老师的角度我们希望学生能够掌握专业的技能。

主持人(戢二卫):中戏也是明星荟萃,造星运动的大本营。

武亚军:我是这样感觉的,对于所谓的明星,是不是我们能够稍微细分一下,可能您讨论的更多的是作为演员的明星。但是实际上,应该说各个学校在各个行业都会出不同行业的明星,比如著名的编剧、著名的导演,著名的制作人,大的好的制作人,摄影师,美术设计师等等。我觉得大家,特别是普通观众,可能更多看到的就是演员。为什么呢?因为这是他的工种特性,就是站在最前面的,这个你没有办法。如果我们就这个问题来谈,我觉得有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捧杀,昨天下飞机的时候看到机场很多人往前跑,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件,一听原来是前面有一个明星。第二种是棒杀,说这个明星什么都不是,说他们就是幻象,血肉的影子。

其实我个人认为,作为电影这个行业,有演员明星的出现是正常而且是必要的。如果我们说三十年代好莱坞黄金时期整个电影制片厂制度,工业化建立起来,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有它的明星制,除了流水线、工艺,整个流程工业化以后,明星制本身就是很重要的标识性的符号。我个人认为,我们作为业内人士,一定要非常冷静地看待作为演员是明星,我们应该怎么样来对他定调,怎么样来对他培养。至于说这个圈子以外,我觉得有一点这样的光环未必不好。

第二点,我想在培养这一块,其实由于有以上说的基础,我觉得一方面是激励,这是我们进行教学的很重要的刺激点,你能够看到你的灯在哪里。第二点我觉得很重要的是要培养学生对艺术创作真正的热爱和情怀。过去有一位著名的文学家契诃夫说过一句话,说“有的人是热爱艺术的光环,有的人热爱光环中的艺术”。这句话,我们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会教给学生,给他们这样一个对这个问题辩证的看法。艺术生命长久,所谓的“明星”,我都是打引号的,“明星”的生命有限,成为“明星”需要机遇、需要命,但是成为艺术家更需要对自己的挑战。这个我想应该成为我们在整个教育思路中很重要、始终挽住的根基。他们所创造的那些形象、那些作品,到今天为止,只要我们作为教育者能给学生解读出来、引导出来,他们应该是能够正确认识到的。学生进到学校,就像刚刚放在手里的橡皮泥,到底是将他们很快地投入到这个市场,告诉他们市场的浮华;还是安静下来,开发心灵,告诉他们心灵的伟大,这是我们教育应该首先考虑的问题。

主持人(戢二卫):咱们也问问两位国外学校的老师对这个问题的看法。我想问一下你们两位的看法。

艾伦·贝克(Alan  Baker):我们的学生,我们的有些明星,就是那些管理着一些制作公司、一些影院的人。他们会给我们学生一些实习的机会,然后会给他们一些指导,帮助他们来发展自己的职业。我们有一万多名的校友,很多人都会做这样的工作。我们没有表演艺术的专业,我们有另外一个学校,是一个戏剧学院。我们和上海戏剧学院也是有合作关系的。在我们的学生需要有演员来拍电影的时候,我们会和我们的演员协会有一个安排,我们可以免费使用他们的演员。我们会有一些年轻的没有经验的演员想要参演的,所以我们有一个很大的池子可以给我们供应演员。

我不知道其他的学校是不是有这样的问题,我们在培养年轻导演的时候,一个比较困难的问题是怎么和演员对话、交流。所以你可以看到很多学生的作品都很差,或者说很少有学校教学生怎么去教演员,导演有时候说得太多或者说得太少。所以我们会有一些课教导演怎么跟演员配合,因为这是他们可以学到的一个很重要的技巧,他们在课堂上面可以学到怎样摄影等等。但是在美国,他们也是我们的毕业生,他们都是很好的导演。如果我们再办一个表演艺术学院就会重叠我们现有的功能。

主持人(戢二卫):你刚才说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讲到你们学校会和演员协会有一个安排,可以免费让这些演员来演,这是很有意思的。我觉得这是一个挺有意思的安排。合作的条件是什么呢?

艾伦·贝克(Alan  Baker):我们和其他一些学校都会有这样类似的安排,我们想帮助年轻的演员,他们可能没有什么经验,帮助他们来拍一些学生电影积累一些经验。并不是说很多人都是没有经验的,有一些人的确是以演员来谋生了,但学生是没有什么钱来拍电影的,如果要付这些公会规定的最低工资的话,学生就很困难。唯一的要求就是,如果今后拍的电影能够发行,比如说在网上发行,比如说参加一些电影节,能赚钱的话,钱首先要付给演员。这是一个很好的安排,已经持续很多年了,让学生能够真的选演员,就像专业的人一样。

主持人(戢二卫):这真的是挺好的借鉴,学校方面和我们电影家协会、广电局搞这么一个,这真的特别有帮助。

胡雪桦:我们演员公会跟美国是两回事。我在美国拍戏的时候也是,它整个的方式是不一样的。从美国几个公会来讲,可以支持学生的有导演公会、制片公会、演员公会。实际上对电影人的培养,不是一个简单的,是系统化的。所以这一块我们现在没有,我们有表演学会,不过就是年底开一个会,讨论一下,平时没有任何作用。

吴冠平:其实从电影学院这几年联合作业的实践经验来看,现在我们也慢慢鼓励,刚才我也说了,一个摄制组,我们所有的作业都是以表演系的同学作为我们基本的演员班底来完成我们的作业。现在我们也鼓励同学们,如果你认为这个角色需要他的话,就去跟这些所谓的明星或者大牌的专业演员接触,这也是将来他们进入这个行业的一部分工作,不能永远跟同学聊,要跟你不熟悉的,但确实对你的角色有帮助的人聊。这几年,在我们联合学生作业,经常出现很多大腕,但这些大腕真的不是通过一些机构来解决,完全是学生个人刷脸,这些艺术家和明星也确实很给面子,如果是学生作业的话,据我所知,基本上是零片酬出演。

主持人(戢二卫):格里芬先生有补充吗?温哥华学院有没有表演系?

詹姆斯·格里芬(James  Griffin):我们有一个表演项目,是专门针对电视电影表演的,是比较独特的。因为大多数的表演学院也包括戏剧,很多没有专门培养电影电视演员的。

首先我想讲一下这个明星的情况,刚才大家也谈到了明星。成为明星,可以说是非常困难的一个事情,成为明星的概率是很低的。我曾读到一篇有意思的文章,就说,即使你成为了明星,你在四年以后也不一定能够继续成为明星。四年以后,明星也可能从天空慢慢坠落。在做培训的时候,学生他们本身是人,他们需要能够生存,而做明星是比较困难的。在电影学校,刚才大家也讲到,要让学生准备好应对今后的世界以及今后的工作。我们可能有存在差异的地方,我们的演员还要写东西,要做制作,要有完整的体验,这是演员应该有的完整的体验,从而能够自然的在镜头前面表演。我们表演系的主任,他从事这个行业已经三四十年了,他说他在镜头前还是会感到犹豫的,我们的学生在毕业之后,100%都是在镜头前很自然的。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就能够成为明星,成为明星要很多的条件,但是我们让他们做好准备,给他们最好的机会,让他们能够有足够的能力来继续发展,即使成为明星的概率很低,我们也非常有信心,也非常放心。因为我们学生对于这个行业,对于进入社会,做好了准备。

主持人(戢二卫):有一些好莱坞的明星其实是来自加拿大的,他们其实是加拿大人。

艾伦·贝克(Alan  Baker):对,他们都离开了。

主持人(戢二卫):谈了表演之后,今天在座有中外电影学院的老师、专家。下一个问题想问,在电影教育方面,因为中国也在不断的发展合拍电影,走国际化。而无论是好莱坞还是加拿大等其他国家,也由于中国市场巨大的影响力,寻求跟中国的合作。在国际、跨国电影的人才方面,因为现在我们几个中国电影学院有国外的留学生,很多年了。企事业也有中国的电影学生到国外去学习的。这样一个跨国电影人才的培养,我想听听大家在这方面的见解。徐老师,您应该也有合拍一些跨国、跨地区的项目。在制作中,有这样具有国外教育背景的专业人才,他们对于咱们整个创作,您觉得是不是有很多积极的作用,会有一些不一样的素质吗?

徐小明:大部分都会有。因为教学养成的过程不一样,会展示出来一些不一样的独特性。电影是需要组合所有的人在这个过程中去碰撞,然后形成一个火花,最后有一个结论。所以越是在这种来源比较复杂的组合里,可能这样的电影趣味性会比较强。以前我们都会认为,如果今天要拍一个中国题材,那可能要找中国人拍,因为大家理解这个事情。但是有的时候却不一定是这样子的,因为我们在这个状态里面,我们久了,敏锐度变差了,甚至有很多很重要的事情我们已经视而不见了。今天如果我们找一个国外的摄影师,他看这个事情的观点就完全不一样了,可以看到他的取景、关注的东西也是不一样的。

电影本来就是一个重要的沟通工具,虽然是一个艺术表达,但其实透过电影我们认识了这个世界。所以如果说有这种多国组合的队伍,那做出来的电影确实也是比较有意思的。现在更是很普遍了,大部分的小孩子都是想做电影,国内的大学教育完成,然后去美国甚至英国、欧洲、法国读书。

主持人(戢二卫):甚至有本科就走了,高中直接去国外。

徐小明:那又是另外一种。电影,因为它需要一个比较完整的,思考上面需要相对比较成熟。如果有了一个比较完整的思考系统,再进到另外一个国家,再去学,这时候跟他自己的母语系统,母文化之间,才能找到一个相对好的东西,不然有时候会掩盖掉了,有时候会迷失的。

吴冠平:其实电影学院的国际化,我体会中,这几年可能是最快的。一方面,我们开始在电影学院里面开办国际班,直接招收外国学生,而且颁发文凭,我们在摄影系有一个电影制作专业,完全是按照美国电影培养的路子走的,招收的也是国际学生,全世界各地的都有,而且上课也是英文授课。还有送出去的,这两年,不知道中戏怎么样,我们的力度是越来越大。比如我们刚刚开始的12、13、14三级学生有一个外培的计划,大概20人送到美国。现在送的就是芝加哥的哥伦比亚学院,有一个项目合作,我们可以在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送出去一年。14级还有去英国伦敦艺术学院学习的,也是一年,当然他们对于外语的要求都很高。15级北京市教委有一个1+2+1的国际化的计划,在电影学院学一年,送出去美国学两年,再回来一年,拿文凭。各个专业都有。给我们大概20个名额。

主持人(戢二卫):有资金资助?

吴冠平:所有的费用北京市教委负担一部分,学生待在那边的生活费用由学生个人承担。所以整个这种国际化的交流现在越来越多。我们三年前设计课程的时候,特意的把外语的比重增加,但实际上还是没有赶上现在这种变化,现在学校到处都是同学们学雅思,上网模拟托福的。

主持人(戢二卫):越来越重视外语。

吴冠平:对。但是现在也有一个问题,我们也在思考,我们的教学价值在什么地方,比如说1+2+1,一年级进来,中国一年级有很多中国特色的课程,占了将近50个学分,基本上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在那。刚刚开始进入专业学习的时候,两年就到国外了,等于主要的专业学习都在国外完成。再回来一年拿学校的文凭,这一年又学什么了。所以这样一个国际化的战略,促使我们越来越思考,就是我们的教育价值在哪里,我们该教什么,或者我们把他们送出去学什么,他们学的和我们教的之间一个结合或者融通点在哪里,所以这是一个目前国际化带来的新课题。

毕竟电影学院还是一个大学教育,不是一个职业技术学院,所以在整个大学教育过程当中应该有它的精神。谈到明星的时候我们也谈到,我们培养走长路的艺术家,让这个人在这个学习之后对他的职业有特别大的爱,有热爱,即使不是明星了,也在做这份工作。其实大学是在做这个。而明星,可能在经济或者在知名度上面有一些收益。大学价值在哪,这个国际化,也想听听各位的一些见解,我们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胡雪桦:因为我们现在生活在一个大的背景下——文化交融的年代。这个在电影的形态当中尤其表现得淋漓尽致。虽然中国电影走出去的,能在国外市场打出去的并不多。很多电影在国内特棒,出去以后票房很惨,那实际上有一个原因的。原因在哪里?我们电影人本身是局限的,我讲这个话得罪很多人,但这个话我必须这么说。因为一部电影你要想让大家都读懂,都看懂,都喜欢,你确实需要有一个国际的视野和国际的语言才能够做到这一点。我自己现在开始做学校,这一点上面我们是比较关注的。

比如说我们的课程要有双语课,我们的老师要有国外的背景。所以我现在这样子,国内招聘一定是博士。但国外回来的,你硕士,专业好,我们也是可以让你来教的。重要的是看中他这个背景和语言。目前我们有三门课是英文教的,一个是专业语言课,很多专业的用词,必须是英文的。还有一个是我们现在的制作课,制作专业的,因为我们的老师是国外回来的。第三门课是马上要开的一门课,导演的分析课,在研究生里面开。这就让学生从一开始有一个准备,可以潜移默化的很顺溜的把他的语言和专业很好的结合起来。另外我们还开了一个叫做全景的讲座,这全部是好莱坞一线大导演、大编剧、大制片来上这个课,时间可能是一周或者一个月,我们已经做了三年了。这对于学生直接看到第一线导演是怎么做的,编剧是怎么做的,制片怎么做的是很有效的,而且有很多案例分析,不是仅仅讲理论。

还有我是主张我们的老师把学生带出去的。像我自己拍戏,都把学生带出去。有一个前提,把课程要完成。我原来拍《上海王》,因为美术是《暮光之城》的美术。音乐也非常棒,是《云图》的音乐,整个主创团队是美国的。那么我让这帮学生们进入到各个部门里面,我说不见得学导演的必须在导演组,到摄影组可能对你也很有帮助。你知道是怎么拍的,这对他们来讲,我觉得比在教室里面待着更有用。这让学生们有一个视野不一样了,我拍出来的方式不一样了。比如说上海的电影为什么找老美帮我拍。找一个老美拍那个年代的上海,可能视角不太一样,就是这个原因。让学生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电影可以用另外一个角度来拍,这是需要培养的。

同时我们还有一个就是,前两年不让学生走,三年级让走的。我们很多学生,三年级,被录取了,我们是给你钱的,学校专门有一个,加上教委,这一年我们给你一部分钱,是可以给你去的。还有研究生,中国研究生三年,国外两年,我们第一年以后,第二年你就可以走,现在也有不少到美国、英国,都有的。最近我们和一个机构也有协议,我们三年级的学生和研究生二年级学生都可以去,它要经过选拔,要考的,考了以后可以到那待80多天,它全部付钱的。这个也非常好,直接到行业的中心里面了,这个方式对学生们有很大的帮助。

主持人(戢二卫):咱们上戏现在在校期间已经有国际视野的培训了。

胡雪桦:这是必须的,电影需要有国际化的视野的人来做,而不是毕业了以后才开始,一开始就要知道什么是这个。

主持人(戢二卫):格里芬!

詹姆斯·格里芬(James  Griffin):谢谢!首先我们温哥华电影学院就是一个国际学校,我们有50%的学生是来自于世界各地的。去年招生包括75个国家。我们知道去年全球的票房有360亿美元,我们占到180亿,差不多50%,其中是和我们学生有关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上海市政府想要和温哥华电影学院进行合作。现在温哥华电影学院已经在上海创立了,而且已经开始招生运作了,所以我们其实也有机会来解决一下所谓的跨文化,共同制作的问题。

比如我有六个剧作家在温哥华,这是学生层面的,还有来自温哥华的六个剧作家在上海。在温哥华的六个剧作家,就是说温哥华六个剧作家的片子在上海,由上海的导演拍。上海剧作家的片子是由温哥华的导演来拍的,这样一种交替。我觉得很难把一种文化强硬的加到另一种文化上面,这必须是一个有机发生的过程。事实上我们两个学院是经常进行合作的,而且他们是一个系统当中的两个部分,两个紧密联合的部分。这样在我们这个机制下,我们的学生拍出来的片子更重要的是能够吸引到更多种文化的关注,我觉得这是一种正确的实验。

主持人(戢二卫):艾伦·贝克(Alan  Baker)先生,我知道南加大有很多国际学生,而且在美国在国际学生排名上面是第二大的,你觉得你们的国际学生在电影学院学得怎么样?特别是中国学生。

艾伦·贝克(Alan  Baker):首先我要跟格里芬先生说一声道歉,我们一些很好的加拿大的演员离开了美国,回到了加拿大。其实我们有很多的国际学生,有30到40个中国学生,在不同的学科下面,主要是在动画下面,除此之外还有制作,还有一些编剧。另外我们的国际学生可能来自二三十个不同的国家,我们是非常鼓励国际学生的,就好像我们也很鼓励来自于不同背景的学生,或者有一些年纪比较大的学生,因为他们可能带来自己的一些特别的角度、成熟度、历史感。

在南加大,比如说刚才讲到,我们在学生来的时候会告诉他,真实性到此为止。在我们学校当中,我们一直强调,我们教务长也经常跟学生说,你总是要往左看、往右看,然后不要轻易的做出判断,可能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面要学习和这些人共事,这就是鼓励学生进行跨文化的合作。我们没有太多的学生交流项目,因为我们每一个课程的学生数量都是限定的,我们是不能发生变化的,所以学生离开,一年之后再回来的话,他们会觉得少学了很多的东西。其实我们是不鼓励在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学院、不同的层次之间有交换生的做法。因为有的时候一个别的系的学生进来,会觉得他好像跟我们其他的同班同学之间有差距,这对每一个人来讲都是一个问题。

主持人(戢二卫):我们提问时间开始。

提问:谢谢主持人!我是华夏幸福基业负责文化创意板块的负责人,我有很多问题,说是问吧,其实我更想挑战一下各位的老师。我这几天在电影节看论坛板块,都人满为患,很多地方都得站着。教育这个永远是一个苦活,尽管中国教育市场蓬勃发展,外面热热闹闹,都追星、追创作了,但是追教授们的,号召力没有其他板块那么强。这一点也提出很多问题,教育怎么跟市场对接?我个人非常感兴趣,这个问题是给几位的,更明确的说怎么样把教育的人才提升产业化,因为现在中国电影市场,不说美国了,逐渐蓬勃发展,对人才的缺失,这个断层不是一代,好像缺好几代人,缺很多层面的人。各位顶尖的,国际上面五大学院的老师们,你们怎么看这个问题?怎么适应这个市场?多培养人还是培养更专业的人?还是说在产业化上帮助他们更成功呢?三个层面的问题。今天中文说人从哪里来,讲更多的教育。英文说怎么去培养。这也是我发现很有意思的,很多请教几位老师,希望几位老师都能够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武亚军:其实刚才这位女士说的问题,先说现场这个,我做一个回答,如果作为一个一般的时刻,当你走进餐厅吃到一个特别好吃的一盘菜,想知道厨师是谁吗?我只需要记住这盘菜是什么味道,下一次再点,就OK了。教育永远是这样一个隐性的工作,没有它,不行。但是一到走红毯的时候,不要说作为教育者,编剧都没有了。我谈了很多问题,关于所谓隐性的职业和显性的职业,在这样一个圈子里面,实际上是看得非常清楚的。所以我觉得,应该说今天能到我们这个论坛坐下的,我个人认为都是真心关心中国电影和世界电影发展的,而非只关心下一步看到哪一个明星跟我用手机自拍的,这是两个层面的人。

第二个问题您说电影人才如何来,我想补充一点上一个问题的一些内容,也算对您的应答。我个人认为,我们可能因为请的都是院校的老师,都是负责人、都是教授,我们更多的可能把这个放在学校里面了。其实电影人才我觉得应该从学校培养的成果以外,再去关注社会上面其他通过奋发图强、自力更生、勤学苦干出来的一批青年电影工作者,也要去考虑。我记得若干年以前,大约20年以前,韩国做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是每年向美国等国家派遣一批一百名年轻的导演,这一百名年轻的导演不是只有从我们这样院校毕业之后拿到了两证,戴了帽子以后出去的,而有很多的电影导演,特别是年轻的导演就是凭着自己的兴趣来进行拍摄和创作,然后被国家的计划选中了的。

我刚才想说什么呢?中国的教育体系,从我现在一些很小的观察上来说,我个人认为是完备的。那么它的问题可能有,比如说我们现在一些教育理念上面的问题,比如说我们现在缺乏给学生提供更广阔道路的问题,这个可能一会儿还有人会问到,但是从我们的基础理论和基本技能上来说,我个人认为是非常清楚的,一步一步的,这个消息也是从一些到日本、到美国、到法国读书的学生那有过这样的反馈,认为基础是好的。

那么我们的电影人才,除了这些不打扰我们正常的教学,比如说今天学一点、明天学一点这种情况下,完整在体系中培养出的以外。我们如何考虑社会人才的拣选和再培养?我觉得这可能不是我们一般的大学能够承担的任务,这恐怕需要国策,需要我们如何认识中国电影走向世界,需要更多的idea的这样一个大的前提。所以这是我对这两个问题一点小的应答。

主持人(戢二卫):抱歉,稍微改一下程序,刚才说一个一个回答,发现时间太长了。再有一位中方代表回答,再请外方一个代表回答。

吴冠平:作为一个教师,我必须为我们的职业尊严做一点解释。您刚才说我们的人才为这个产业能做什么。那我要反过来问,现在中国这样一个产业,你们需要的人是什么?好,如果你不告诉我,以我的理解来讲,今天中国产业所需要的人是,一是价格低;二是产出大的人,性价比好的。你们希望的就是,所有的人都以很低的价钱适应所有的工作。

第二个,从教育的角度来讲,我们必须转化两个观念:我们过去的教育其实更多还是一个在传统的非产业的思维模式中运作,我说的是中国的影视教育,所以在今天这样一个产业发展的过程中,我们怎样调整这样一个影视教育的思维,确实是一个转变的过程,而且现在正在转。刚才说的我们做的所有国际化的努力,包括我们的教学课程设置,都在转,包括对缺位专业的补充,我们成立新的学院,都在转,这真的需要时间。

第二个,今天产业确实有很多新的发展,新媒体、互联网等等。不光对中国电影产业,对于世界来讲都是新课题。换句话说,在中国,有一些新的领域找不到好的人,你放眼世界能够找到好的人?我也表示怀疑。所有的事情都在发展过程当中,大家都把心态摆正了,有一些事情解决起来就会好得多。

主持人(戢二卫):接下来我请贝克先生或者格里芬先生来回答一下这及问题,从外方的角度。

詹姆斯·格里芬(James  Griffin):我再来确定一下,你想知道的是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够培养出这个产业所需要的人才,是吗?

我可以告诉你,对于我们这样的学院而言,我们可以为电影产业的发展做出一些实际贡献的。比如说我们温哥华电影学院,我们温哥华的电影制作的增长跟我们学校的成长是分不开的。我们温哥华电影学院现在已经成为了温哥华电影业人才的摇篮,而温哥华是世界电影制作的中心,比如说它的声音、特效等等,还有游戏等各方面,都可以从我们学校找到相应的人才。所以人才的培养是非常重要的。

提问:我这不是问题,可能需要十分钟。

主持人(戢二卫):十分钟太长了。

提问:在这里,我想说的是,我是从南加州电影学院里面获益很多的人,我还去了纽约大学,我叫凯文(英),我很早的时候进了复旦大学的少年班,那是我15岁的时候。6月份的时候马上一部新的电影关于少年班学生的。为什么我要谈谈我的观点呢?我在复旦大学的时候跟这位先生有关系。

主持人(戢二卫):咱们主要提问。

提问:我的问题,其实咱们学校的长篇教育是很缺乏的,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我回到中国以后,做过编剧,做过PR,后来又做过剪辑,就是所有的承诺不得兑现,后来我自己投资拍了一部电影,感谢徐小明导演做了我的监制,所以我的电影处女作还算成功的,在国际上面拿了奖。但是我想说电影行业真正缺失的是,从短片到长片这中间的导师、伯乐计划,我感谢徐小明导演是我的伯乐,也无偿的贡献了他的时间做了我电影的监制。他的太太其实也做这方面的事,做这样的伯乐计划。

但是我想说,电影学院教出来,我觉得电影教育有两个原因,像南加州大学的电影学院做的就比较好,这也是我想在这里和大家分享的原因。我在这里讲的问题是非常严肃和特别的。你们对中国行业这个长片教育的缺失怎么看?

徐小明:其实我觉得是这样,我在中国长住了十年,在内地,97年、98年,看到中国很多很优秀的年轻导演,那时候进来帮助他们发展他们的项目。应该说差不多这十年,我觉得中国碰到了一个全世界过去没有人碰到的机遇,就是电影终于有了另外一个非英语系的电影可以在全世界跟英语系的电影同台被全世界看到。这个机会出现之后,出现了一个非常巨大的问题,大量的资源往这个行业里面涌入,但是行业外的人对电影是不理解的,因为电影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东西,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容易,但是做起来、执行起来非常困难的行业。所以现在这些有话语权的、有资源的人都进来了,想用他过去成功的例子来指挥电影。

中国终于有了一个机会可以真正有电影产业了,现在大家要把这个产业做起来,但是在这个过程中间,不断的有非常多的力量来影响这个产业的建设,这个我觉得是这几年的机会。但是如果说所有的人都认为可以支配电影,那电影的建设肯定是路漫漫非常的困难。我是希望如果大家关心中国电影,我觉得是需要给中国电影时间的。不然的话,所有人的努力都白费了,我看到非常多年轻的工作人员是迷失在现在的价值观里面的。电影就是内容,内容的完成是需要时间的,是需要给他最大的空间,让他去完成。就像一个小孩子成长,旁边围了一堆的人告诉他怎么成长,但是又要让他做这个事情。

每一个人,如果你热爱这个工作,你就必须咬住牙,再难都要走下去。不能因为环境里面给你的挑战和困难,就把问题丢给别人,那我觉得这条路是很难走的。

主持人(戢二卫):谢谢徐老师!

提问:我是上海视觉艺术学院的老师,我在教学当中自己尝试开设一些制片管理方面的课程,发现这个课程很有意思,因为可以跟导演、编剧、演员等等专业的学生互动起来。我想问一下胡老师包括几位老师,你们怎么看待,如果在本科阶段开设制片管理专业,这是一个什么效果?

胡雪桦:这个问题提得很好,这正是我们现在要做的,现在我们电影专业有5个专业,导演、摄影、剪辑、录音、电影美术,是刚开出来的,下面要做的就是你讲的,制片管理。这一块,我们一直在考虑,这一块的课程开出来之后要囊括哪些。甚至我都觉得,比如说像发行、宣传,包括经纪这一块,这实际上是行业枢纽,这一块相当重要。如果没有这些人才储备的话,今后做起来会很难。因为我们国家电影这一块,真是我们主持人讲的,到了十字路口,这一块要做成产业,是具备条件的,除了人才培养,还有其他的,比如说它的管理系统,它的法律系统,人才管理的系统,包括几个协会。中国现在电影是没有法的,只有条例,我们现在的娱乐法,中国是没有的,我们借用的是两个法,一个是《著作法》,一个是《产权法》,这都需要建立的,包括我们讲的分级,80岁和8岁的人看的是一样的电影。前两天张宏森局长说头顶着灿烂的星空,心中要有责任,但同时我们更要做的是基础工作,这一块是不可缺失的,包括你刚才讲的,学校层面来讲,我们应该在制片这一块要有很好的,不仅仅是制片的管理,还要有其他的。谢谢!

提问:各位老师,我是中国传媒大学毕业的导演专业的学生,毕业有五年了。我们班总共有23个学生,真正进行电影创作的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很多同学在搞电影的宣传、发行,还有一些在广告公司,甚至有一些转行做了地产或者是煤矿,都有。我不知道一些专业是不是有一些过剩了?很多学校他们已经把一些专业变成两年招一次,甚至停招了。导演这个专业来说,我们老师也告诉我们没有任何单位会直接招导演的,你们必须选择一个具体的方向实现你们的梦想,如果还想从事这个行业的话。提供了三条道路:编剧、演员、摄影专业。我不知道各位老师怎么看待这样一个问题或者有没有比我们老师给的更好的建议。

主持人(戢二卫):这是好问题。

武亚军:其实你说的这个问题不是今天你提出来才出现的,在这几年其实已经有这样的情况,很多学生学习完了之后不能从事本专业,从事别的。我有这么两个想法,第一个,我个人认为我们中国的教育,特别是大学教育一直以来给大家留下一个重要的痕迹,中国的大学教育是职业教育。也就是说我学了地矿就要搞地矿,学了播音主持不上到主持台前,就不是一个优秀的毕业生。但实际上从目前我们大学所能给予学生这样一种培养的方向上来看,我个人认为我们应该把它叫做职业加素质教育。因为现在我们已经不再是计划经济体制下那样一种接收的机制了,所以在你进行择业的时候,特别是双向择业的时候就有很多的可能性摆在你的面前,一旦这个人才在这个方面需要的层面是你不能胜任的,或者目前这个机会没有到你面前的时候,拼的就是你的素质。其实我个人认为可能没有搞这个原专业,但是在某一个方面做好了,都是非常优秀,都是对得起自己的。

我们有的时候觉得应该站在人尖之上才是成功,但把自己做得最好,我觉得才是一种成功。

第二个,这种情况也确确实实应该引起我们的注意。据我所知,电影这个专业,有一些叫做电视和电影这个专业,全国的高校里面近千所大学在做,可能有一些是一个学院里细的专业,有一些就是有这一门课就这么叫,很多的学校也叫做影视编导,但写的培养目标是无方向。如果不在这个会上,可能很多的老师和我们在座到场的嘉宾不敢相信,写的方向是无方向。

我个人认为说明两个问题:第一,影视确实活泼,这个没有办法。第二个,我们在进行在大学办专业的时候,我们应该综合着一个什么样的原则来对这些大学进行审批,来对他们进行归纳和修正。我个人认为普及性的教育肯定必要,但同时在普及性教育之上,精准的专业教育更应该扶持,特别是在各个方面应该明确出这个专业所应该给予学生的方向。

这是我的一点小的回答。

主持人(戢二卫):我们再回答两个问题。

提问:在你毕业的时候,这两个外国的学校都是很有竞争的学校,但不是保证就有工作了。你一定要花终身去取得成就,说到年轻人,有很多人觉得电影只是一个工作,而不是一个终身的事业。我想问一下中方对此有什么评论?

吴冠平:其实也是对刚才这个问题的补充。大家知道在中国,我想经过高考的人都能够感受到那样一个高考的气氛。实际上我们每一个年轻的孩子,十七八岁,对于自己前途和未来并没有一个特别明确的方向。中国的高中生,他们一方面来自于家长的判断,所谓的一些经验之谈,还有来自自己粗浅的直觉和兴趣,我觉得这两方面造成了对于专业和自己的能力以及未来职业规划、兴趣之间很大的落差。

我想四年大学教育的过程以及未来工作的过程,其实是一个很好的过滤,真正的让这些孩子有一个成长。就像刚才这位女同学说的,如果只有你一个人,依然保持着对这个专业的爱,那恭喜你,你是适合做这个职业的,其他的同学做别的职业,也许找到他的兴趣。在中国这样一个目前的教育体制内,我觉得真的没有办法让一个孩子在考学之前就对自己的人生有一个特别明了的答案,我觉得四年的学习和未来的工作都是找答案的过程。

主持人(戢二卫):最后一个问题。

提问:我想对于中国市场的现状提出一个问题,在国内,小成本电影,比如说我们拍了一个电影,很难发行到外面让别人看到的。还有现在中国市场,现在的电影,我们大家都说观众的眼光喜欢看搞笑片、爱情片,但事实上是这样的吗?我们做过研究,发现国外的影片进口的虽然不多,但占票房总额的很大一部分,这样的情况下,是咱们的观众出了问题还是市场出了问题?对于我们新一届的将要毕业的导演来说,我们应该何去何从?怎么适应中国这样的市场?留在国外还是回国发展?

胡雪桦:首先一点,你还是回来发展,因为中国市场大。好莱坞前几年拍四部电影,有一部针对亚洲市场,主要针对中国市场。现在五部,都希望针对中国市场,说明中国市场之大。上个月开始中国市场已经超过北美,成为世界第一大市场。今年不知道,但上个月是这样的。说明什么?机会很多。

你讲的问题,我从美国回来的,当然我在美国已经拍过戏了,我们每个同学兜里面都有一个剧本,因为写剧本是最不要花钱的,有一台电脑,有时间就可以写了。这是个机会,有机会拍了以后,在国外一样的,不是所有的电影都可以到院线放的。但是国外有一点,因为整个的发行渠道比我们科学,我们中国就影院放,放了之后基本没有戏了。现在我们票房占电影票房的主要收入,基本上100%的收入。国外一个电影出来以后,票房30%,还有70%是其他的副产品,这是重大的区别。但是,中国的人口基数太大了,需要的影片太多了,而且现在每天有15块新的荧幕出来了,目前将近有三万块荧幕,可能还要往上走,美国是四万五千块,我们还有一万五的距离要走,可想而知这个市场是巨大的,就需要人才,像你这样在国外读过书以后,我觉得机会一定比在美国多,有机会回来吧。

武亚军:我补充一句,刚才几个问题提到,我就一句话,有的时候我们经常会发现,评价不高的影片,票房比较高。但是有一些国外的影片比我们票房还要高,需要你考虑一个问题,究竟我们作为电影的主力消费人群在哪里,我们应该面对创作的群体在哪里?所有的口碑是基于主力消费人群加上其他的一些分众层面形成的,但是我们应该面对的是主力消费人群的需求。我个人认为,这个问题你应该考虑一下所谓的口碑、票房之间的关系。

主持人(戢二卫):因为时间关系,不能再提问了!

(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