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蓝:做男子情怀的大女人
2009年06月19日 18:24三联生活周刊 】 【打印0位网友发表评论

瞿霞出狱后见到恋人杨立青,她手上的伤疤让他哀嚎,而更深层的伤痕是不能让他看到的。这时导演提出让柯蓝演出一个“勇敢的怨妇”,“看到同志觉得只有自己在阴暗角落”。她懵了。“毕竟我不是受到身心创伤的女人”,她无法瞿霞上身。那场戏非常重要,在一间巨大的房间拍摄,连周边剧组的搬运工都跑来看热闹,“压力大到我几乎崩溃”。现场的招待导演安慰她:“宝贝,甭理他们,他们都是王八蛋。”她不知道怎么演,只知道“那一刻不能哭,哭就是懈怠。如果立青一抱我,故事就要重写。既然要成全最爱的男人,只有拼死拒绝。人在最悲痛的时候会笑,一下子感觉五官是通透的,当他一扭身,眼泪像自来水龙头往下流。”她和孙红雷演了三次撕扯、挣扎,俩人大汗淋漓。“他抽烟喘气,我一屁股坐地上。”执行导演过来拍她,让她冷静。“那一刻瞿霞附体了。”

尽管出身于干部家庭,柯蓝对这段党史的了解程度和普通人一样,看见那些课本上的名字是她家常来常往的老头老太,她还有一丝不屑,“经常牙上还有菜叶子呢,原来是觉得说这事咋那么装呢?理想主义是啥玩意?我觉得自己还挺NB的。当你真正成长,你不屑的老头老太们,曾经那么前卫。挣钱还银行贷款,这就是我们假装的理想,我们从来没有面对过民族大义,没有面临过生死抉择。要没有那些人,我们俩不可能坐在玻璃房子里喝咖啡,聊是非。”当她接到剧本,一口气看了20集,开始上网用她“所知道的非常可怜的近代史,查找原型,包括我们家的回忆录,一篇篇翻。当时我觉得这是个伟大的剧本,很多台词让我觉得很感动。我们现在觉得北京空气真差、交通真烂、贪官污吏真多,那么多抱怨。肯尼迪说过:不要问你的国家为你做过什么,你为这个国家做了些什么。瞿恩在北伐和所有共产党员说:现在是冲锋时刻,最关键的时刻到来了,贪生怕死,莫入其门;升官发财,另谋高就。”她没有分秒犹豫地相信了瞿霞这个角色:“女人有干练的、温柔的、才情的,她是理想坚定、内心美好的纯净女子。”

她仿佛一夜之间受到了洗礼,拍戏的过程更加深了这种情绪,她假想过自己如果被俘虏会是怎样。“把我抓了,立刻就招了。我真的想过,我以为我还挺刚烈的,拍戏时手铐脚镣是真的,工作人员非常细心用胶布缠了,不是金属的毛刺,已经光滑了,我戴着走了几次,我在挣扎就这么几次,一圈都紫了,这才多长时间?挺沉的,高举共产党万岁!挺累的,一个人有了坚定的信仰真是刀枪不入。”

柯蓝的奶奶凌奔在解放后找到上级说:“我受过高等教育,孩子是最重要的。”她申请在小学当校长,也正因此岗位,她直到去世才只是13级干部。文革期间,钟期光和军事科学院院长宋时轮一起游街,凌奔带着四子四女,穿得干干净净,站在路边行注目礼。“一定要做男子情怀的大女人,我奶奶就是这样。她收养了其他同事的孩子,家里最多时有20多人。军宣队找我奶奶,怎么可以收留狗崽子。她说:谁敢赶走孩子,先枪毙我。”

1971年,钟期光“解放”后,已经半身不遂。长媳怀的第一个孩子医生都说是男孩,在妈妈肚子里呆了11个月,难产折腾一番,柯蓝才来到人世。“大夫把我小命救回来了,但我的小鸡鸡还在我妈妈肚子里,这事太奇怪了。”家族排辈的话,她是“以”字辈。可爷爷觉得“女子就是好,长大要做男人的事。”,“好”字的笔划吉利,那时的他只希望小辈平安过日子,西湖有副对联:好山好水娇处处,晴天奇景画多多。孙辈里有好好、山山、水水、奇奇、天天、画画、景景、多多,但钟姓的惟有柯蓝不叫钟以好。也许就因为这样孩子气的名字,家中没有再出过一个军人。“我小时是偏傻的小孩,脑子没现在好使,晚开发,军委副主席张震爷爷孙女跟我说她要考军艺。我问军艺是什么。我在上海,寒暑假回家。她说:军艺就是穿军装的。小小年纪就去了军艺,我羡慕的哟,真好看。她们很有概念,我在资本主义小香风一吹的上海,我妈的学生穿大花裙子挺漂亮的,想都没想过。”

柯蓝的父母离婚了,她妈妈是舞蹈演员,家里是南京军区的,18岁是上海老保(皇)总部文艺界的头儿,人民广场坐喷气式飞机,跟徐玉兰、王文娟一块吊着。她的出身决定她不可能造反。”后来成为中国第一代演出经纪人,把上海芭蕾舞剧院、浙江小百花,带到国外演出。上小学时,她离开西山那个神秘的地方。“我非常感激我妈妈坚持把我带离北京,到上海过老百姓的日子,从小坐汽车,没坐过公共汽车的人,你不会知道脚踏实地,离开那个部队大院,世界大得很哪!你必须知道酱油怎么打,我原来从没拿过钱,从没见过钱,我外公离休后,干休所在无锡,盛产小猪扑满,他拿了一个东西说:这是钱,一分钱放这,五分钱放这,钱是干什么的?可以买冰棍!这事我有兴趣,四分钱买一根冰棍,八分钱,雪糕,一毛钱大雪糕,二毛二小冰砖,四毛四中冰砖,八毛八大冰砖。蓝纸包的,光明牌。”

 您可能对这些感兴趣:
  0位网友发表评论   
 
匿名
用户名 密码 注册
     
   编辑: 邱文辉
更多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