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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盈:“在这个时代做戏剧我很幸运”

采访/撰文:汤博 制作:张园园

《枣树》对于导演黄盈来说,不仅意味着是京味儿三部曲的圆满,更是意味着其个人的创作已完全为主流市场所接受。由于之前良好的市场口碑,黄盈此番与国家话剧院的合作顺利且自然。相比于之前的《卤煮》、《马前马前!》,《枣树》所引发的关注是成倍数增长的,主流媒体的介入以及微博上业内人士的褒奖,使《枣树》近乎坐拥了一部优秀话剧所具备的一切条件。

黄盈

《枣树》并非脱胎于京味儿文学作品

  这是一部带有黄盈个人体温的作品,大杂院里成长的他成功的将个人情怀转化成老北京的集体记忆,在他看来,这是一部在写实主义外衣下的浪漫主义作品,其间所表达的温情都在试图弥补城市化进程中的大众心理缺失,这也是《枣树》里戏剧冲突不够强烈的一个因由,当然,这同时也使《枣树》所触及的心理层面更有广泛性,人们很容易在戏中安放自己的情感投射。

  我们所熟悉的京味儿文化是从老舍、侯宝林一脉传承下来的,戏中写意的生活长卷隐约可见前辈大师的影子,更明显的是黄盈的健谈,但他表示《枣树》并非脱胎于京味儿文学作品,这部戏的气质和表达更接近的是契科夫的《樱桃园》。

  凤凰娱乐:《枣树》的创作最初是源自一条社会新闻,你是被其中的某个细节打动,还是从创作经验出发,觉得这个新闻是有可能发展成一个斑斓的故事。

  黄盈:我觉得他那个相互碰撞的结果吧,因为我本人从小其实是在两个杂院长大,一个是我奶奶家的,一个是我父母自己的杂院。我的对杂院有很深刻的记忆,当然看着这则新闻的时候,其实我已经不再住在院儿里了,因为随着父母家的变迁已经住到楼房里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心底对于这种老百姓在一起聚居的记忆其实一直是很美好的。所以说这可能更像是我有一个一直怀念的经验,然后正好跟这个新闻正好遭遇在一起的时候,所产生了灵感。

《枣树》是一部写实主义外衣下的浪漫主义作品

  凤凰娱乐:戏里的大文这个角色是怎样设定的,他是大杂院儿里长大的一个孩子,而他从口音,到外形,却更像一个上海知识分子。

  黄盈:我觉得是对于特别草根的平民的话,那个对于这个有知识有文化的人的态度其实的非常有意思的,微妙的。就是既对他们很尊重,有时又喜欢拿他们其实开些玩笑,打些镲。因为这对于生活在院子当中的人只有大文是知识文化水平最高的,当然大家似乎在道德观念上或者在平时的世界上来讲,好像有比他优越的那个感觉。做的时候没有有意的想让它是一个像地域上像一个上海的一个男人,并没有那样。

  凤凰娱乐:这个对知识分子的调侃,是否受了一些王朔之类的启发,因为他当年写那刘慧芳与王沪生时也有类似到态度。

  黄盈:我觉得这个既有文学作品的一些影响,当然最重要的我还是想说就你刚才提到的《渴望》,它从一个社会新闻来然后为什么它最后会特别打动人,恰恰这种聚居杂院儿的生活,包括你刚才问到关于知识分子的一个问题,就是草根老百姓对于知识分子总有一种,其实你可能比我有知识有文化,但是其实有的时候你不如。这个其实是一个平民聚居在一起很有意思的一个正常心态,然后只不过是在这个正常心态的基础上去创作。

  凤凰娱乐:你觉得《枣树》是一个现实主义作品还是一个写实的一个作品?

  黄盈:《枣树》对于我本人实际上是基于一个现实的创作,但是它对于我本人它更像一个浪漫主义作品。因为这部戏现在大家看到的就是说这部戏其实更多的是对于北京人在一起居住的一个往事的记忆,包括在记忆当中大家彼此挨得很近,有时候虽然互相伤害,但是有要彼此取暖的那种人情味儿。我们的回忆都是有选择性的,比如我们都觉得说院子当中生活很美好,但是其实有的时候忽略掉了我们说那么美好的一种院子生活,让你现在真的回到里面去住的话其实你反而会有点儿却步。所以这部戏对于我是拿写实做的底,当然实际上是部浪漫主义作品。

黄盈:作品里表现丑恶是廉价的商业行为

  凤凰娱乐:你是一个性格柔软的人吗?

  黄盈:我觉得我的性格可能很像我的头发,就是我这头发吧跟许多头发硬的人比起来不算很硬的头发,但是我这头发是长得很长,它好像也塌不下去,我觉得我是一个比较有韧劲儿的吧。

  凤凰娱乐:之所以觉得你柔软,是因为你把戏中的所有人物性格都设置在一个可理解范围内,再奸诈的人也都有可爱的一面,你是有意为之,故意忽略一些残酷吗?

  黄盈:没有,就像你刚刚问我说这作品感觉好像就是一浪漫主义的作品,当然这些上讲,这些都属于回报。当年在做的时候不是那么的主题先行,或者给自己定的一个明确的原则。而恰恰就是在于咱说了就我对院落回忆本身有很多很美好的回忆,同时这则新闻一老太太对一棵树简单质朴,然后但是其实还挺富有诗意的,当你想这么创作的时候,我想无论谁如果对这个题材有兴趣的时候不会想到说我里头来一个大奸大恶,或者说我来一个非常不近人情的人。

  凤凰娱乐:我的意思是他们未必是坏人,但可能有更自私的一些,因为现在看那些电视节目,大多的家庭纠纷往往是因为房子,尤其是因为那院落拆迁而导致的那种亲人反目。

  黄盈:可能跟我个人的记忆有关系,反正我总是遇到那种暖人心的好事儿。如果用房子什么表现当下的人情冷暖,其实给我的感觉其实是有点儿。

  凤凰娱乐:就投机一些吗?

  黄盈:你说的特别对,是因为好像大家在当你活的不如意的时候,有时候你挺想骂两句斜街的,那么好像作品里头涉及到这个丑恶的部分,其实是一个挺廉价的商业行为,就是一个挺明白的你要卖什么东西给观众的那么一个行为。而话说回来,我倒觉得就是说你真正从善良的人群出发,然后你从大家这里能见到美好就这件事儿实际上现在变得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我是觉得不能因为有恶性事件然后你就怀疑人的本性是不是善良的,就是这是我的你说艺术观念也好,你说人生观念也好。

  凤凰娱乐:可能我对拆迁的印象大多是源于社会新闻。

  黄盈:你这个挺有意思,因为我们联系的演员马昂,他在排练期间他就跟我说,他说导演我其实特别期待咱们这个戏演出,因为我觉得咱们这个戏演出的时候,观众其实都会感觉挺温暖的。我说为什么?他说我在跟别人说我最近在排这个戏的时候,我说是在杂院儿里和一个拆迁的然后分手的戏,那他说所有第一听到这事儿的人都说,说那这个戏肯定是讲了什么强拆啊,什么反目成仇啊,但是他把我们戏里的内容讲给对方后,感觉到对方就有一点儿沉吟,然后有点儿感觉说那我想去看看。我觉得就是因为这个10年之后吧,我觉得一提这事儿大家都不往好处想。

黄盈:在这个时代做艺术,其实挺幸运的

  凤凰娱乐:作为一个北京人,您有没有感觉到老北京文化的,渐渐被浓缩成一个个“锣鼓巷”。

  黄盈:这件事首先我我觉得是一件特别复杂的问题,当我们就事论事的说,对于一个在北京生活的人可能就像你说的,比你更感觉有切肤之痛。但在这三十几年当中,都市化的进程是非常迅猛的。在非常迅猛的情况下,我希望我的创作能够记录这个时代当中人的变化、价值观念的变化、道德观念的变化、生活的变化。因为我是觉得在这个时代做艺术,其实挺幸运的。

  凤凰娱乐:时代的变化也导致了心态的变化,如今北京城区内的拆迁都有一个巨大的经济补偿,人们也乐于接受这个现实。

  黄盈:我觉得大家从心理上来讲,现在更需要原来那种很纯粹很质朴的人情味,因为随着你生活变得进步,你心理上的需求有的时候可能比原来更多。

  凤凰娱乐:那像戏中最后,当收废品的,说这屋里的一切都是没用的,这句话是否意味着你已经接受了这种时代前进的代价。

  黄盈:我更希望这样的话其实是给大家一个思索,就是是不是要很简单的划归到就像我们戏里捡破烂的这样特别简单的价值观——就不值钱的东西没用。很多东西其实是不能标价的,我觉得越商品化文明,越发现有些东西很难做成一个商品。

黄盈:今年三部戏都是对的起自己的艺术操守

  凤凰娱乐:今年除了《枣树》,还有《麦克白》还有一个《语文课》,你觉得这样的创作密度对导演来说是否过大?

  黄盈:我很坦白的说,我觉得本来做这个安排的时候是一个很正常的安排,当时也觉得可能有点密,现在基本上《麦克白》也演完了,十月份回来。这个创作这一年过去了,会觉得以后有可能的话就让自己别码这么密,其实可以放的慢一点,今年还好,因为今年这几部戏做的都是我觉得都是让自己满意对的起自己的,这个艺术操守。当然我觉得如果长时间的,比如明年后年也这么安排的话,恐怕会容易有点累。

  凤凰娱乐:你这市场越来越好,越来越认可的时候,你还会保持自己的节奏吗?

  黄盈:我恰恰觉得这件事放不放慢其实还是在于你自己吧。真的是说,你就非要怎么样,没有。这件事是在你自己,如果你觉得尽管有很好的创作机会,但是你会觉得现在的创作状态不好,或者说这个创作可能不是能让自己或者是观众特别满意的话,需要停一停。我觉得这个事还是能自己做这个决定,我是觉得这件事,至少我是这么一个人,我觉得站在这个角度来讲我也不算太柔软的一个人。

制作团队

  • 采访/撰稿:汤博
  • 制作:张园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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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来源于一社会新闻 受了王朔的启发? 故事里就是没坏人 不值钱的东西没用? 一年三部戏能做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