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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金莲》大玩变换画幅,但冯小刚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来源:凤凰网娱乐

从《一九四二》全力投入却遭遇失败,再到《私人订制》因玩票之作损失口碑,冯小刚在新片中干脆“放飞自我”,也是他这些年来接受变化与刺激的综合结果。无论表现如何,这种探索性的尝试,还是值得赞美的。

《我不是潘金莲》因圆形画幅而备受关注

初时听闻冯小刚要使用圆形画幅,还以为是预告片的噱头。

画幅之变这几年在欧洲三大电影节上十分流行,而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是,冯小刚自己承认,恰恰是看了戛纳香饽饽、加拿大鲜肉导演泽维尔·多兰的电影,才起了这份玩心。

2014年,泽维尔·多兰的《妈咪》作为竞赛片,在戛纳电影节首次放映时,男主角拨开画幅的镜头引起了现场媒体的一片惊呼,身在现场的我也久久难以忘怀对这部电影初见时的惊艳。

《妈咪》剧照

这部电影在情绪表达上近乎完美,画幅而带来的炫技感,完全有情可依。

《妈咪》的大部分画幅都是1:1的比例,而这个惊世骇俗的镜头出现在影片的第76分钟,Oasis的经典名曲《Wonderwall》中,男主角在滑板上疾驰,突然拨开正方形的画面变为宽屏画面。

男主角拨开画面

此后的一个段落,是三个主人公最为奔放开心的一段日子。

画幅变宽后,男主的呐喊

然而当母亲收到儿子暴力伤人后的赔偿单时,她清楚地明白,自己和这个患有躁狂症的儿子,依旧无法美满下去。画幅变窄,随着情绪的变化,回到了1:1。

画幅回到1:1

第二次画幅变换则让人泪如雨下。

多兰在5分37秒的时间里,行云流水般使用了一首意大利作曲家鲁多维科・艾奥迪的曲目《Experience》。镜头再次由正方形一点点拉宽。

三人外出游玩,似乎是在享受最后一段欢乐的日子。母亲在这一刻陷入了想象。

在她的想象中,儿子取得了大学录取通知书,离开家去上学,接下来就如同所有人的生活轨迹一样,结婚生子。

她想象儿子结婚

音乐逐渐缓慢下来,整个画面都陷入虚焦之中,情绪瞬间变得哀伤,母亲感觉到孤独和彷徨,而这一切,也只是她的想象而已。

多兰在这段镜头中,不断虚实变焦,体现这是一段主观的情绪性的想象空间。

我们明白,当父母将孩子抚养成人直至结婚后,随着儿女对婚姻的投入,他们只会逐渐被放在疏远的位置,这种全世界人共通的哀愁,在多兰的影像中呈现,令人感慨万千。

随后母亲又回到了现实中,与想象中的美好顺利不同,母亲接下来要做的是一个让她痛苦不堪的决定——她最终将儿子送回医院接受治疗。

《妈咪》较多人物近景

《妈咪》1:1画幅的镜头中,对于人物更多会给出近景,易让观众对人物进行情感贴近。

这一点到了今年多兰的新作《只是世界尽头》里,做得更为极致。人物的特写镜头比例占据一半以上,多兰认为,特写能够更加完美地表现脸部细微的动作,及其所表达的情感。

除了多兰之外,2015年,贾樟柯的《山河故人》也用三种画幅表现过去、现在和未来:

《山河故人》故事开始时

故事进行到第二段,画幅变宽

多乐长大后,画幅变得更宽

同年,侯孝贤的《刺客聂隐娘》中,画幅变换就较为简单了,现实部分为4:3。

《刺客聂隐娘》中现实部分

回忆部分为16:9。

《刺客聂隐娘》中回忆部分

冯小刚选择圆形画幅,正是一种反其道而行之的玩心作祟。

其实圆形在中国古典艺术作品中并不鲜见。比如圆形扇面,可以作画,或是题诗。

中国古典工笔画

西方美术作品同样用过圆形画幅。

《我不是潘金莲》中,圆形画幅出现在乡下戏份,而到了北京后,会使用正方形画幅,影片结尾,李雪莲重现这个戴斗笠的画面,用的是普通的宽屏镜头。所以本片严格意义上来说,使用了三种画幅。

冯小刚自己解释,用“圆”的用意,在于这个故事只可能在中国发生,而“圆”会让这个故事更中国,而“方”的部分表明,北京“是一个权力和规则的地方”。

影片开头解释“潘金莲”故事时,用到了工笔画。

电影开头讲潘金莲的故事

唯一一场裸背床戏,构图颇有春宫图的味道。

片中范冰冰唯一有裸露戏的地方

在圆形画幅中,对称构图是比较常规、常见的。有时候会利用场景道具对两部分场面进行切割。

李雪莲被抓去班房

而在为了呈现整体环境时,人物相对就会拉远,下图是在一个书院中,牌匾和孔夫子画像展现一种中国特有的文化属性。

在这个拜佛的镜头中,人物被放得更小,突显人物在环境和命运下的渺小感。

拜佛镜头

在中国式砖瓦房下的对峙。

李雪莲和法院院长、县长对峙

戏台上下的两个画面,圆形更能突显这种居中的美感。

片中出现的唱戏场景

对话戏份中,左大右小的黄金三分比例,也在片中较为常见。

三分构图

景别变大后,更添意境,背景可谓是“山色空濛雨亦奇”。

《潘金莲》很有江南水乡情致

利用桥和树,也制造了不少别致的构图。

《我不是潘金莲》剧照

三人对戏的比例调配十分准确,五人对戏时,充分利用前后空间,形成错落站位的美感。

五人群戏

具有中国传统特色的圆桌宴,片中出现了两次。一次次都在暗示,这个故事“只有中国会发生”。

圆桌宴

运动镜头中,采用了多组相似的横移镜头,严格控制人物占据画面的比例。

唯一一场床戏的表现方式是有趣的,郭涛饰演的大头不断出画,与李雪莲亲热,被推入画后,又继续脱衣服出画上前,最终得手。

《我不是潘金莲》剧照

冯小刚自认,圆形画幅里的景别要松,不适合特写,不然主体就会太突出,而就算拍全景,天空的部分也要占据一半以上,这样才能“透气”,另外圆形不太适合用摇的手法,否则就会像“探照灯”。

由于圆形画幅的画面不宜反差太大,于是摄影师罗攀就用了一只特别旧的“软镜头”,这样才能拍出低反差的画面,而江南小镇的景色,也被圆框衬托得柔和,有古代园林的味道。

圆形镜头表现出江南园林风味

配合传统民乐的鼓点,《我不是潘金莲》拥有一种中国式的荒诞写意,这也是冯氏的表达目的。

通过画幅变换,也满足了导演的创作欲,而另一方面,它却始终与多兰变换画幅带来的强大视觉、情绪冲击力,呈现完全相反的效果。

多兰在远景和近景中摇曳晃动,让观众紧贴人物,走入人物的情绪,这种情绪可能更多是负面的、聒噪的,但在人物情绪爆发的一刻,观影刺激也会加剧,而变化多端、虚实结合的表现形式,也释放了多兰年轻的激情和张力。

多兰运用大量近景特写

而冯小刚的一圆一方,则让画面变得静谧,天圆地方,甚至有些一板一眼,这似乎也更符合他的年纪。

从《一九四二》全力投入却遭遇失败,再到《私人订制》因玩票之作损失口碑,冯小刚在新片中干脆“放飞自我”,也是他这些年来接受变化与刺激的综合结果。

潘金莲大量圆形画幅

无论表现如何,这种探索性的尝试,还是值得赞美的。

在此友情提示,在观影过程中,圆形画幅圆心中间正对的5排以后的中间区域的坐席为最佳,坐在侧边偏离了圆心、特别是前5排侧边的观众,视线将会受到比普通电影更大的局限。(文/秦婉)

本文来源微信公众号“小婉电影酱”(微信号:Miss-bowl),添加免费阅读,未经授权禁止转载。

[责任编辑:刘烨 PK049]

责任编辑:刘烨 PK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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