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网娱乐讯(采写/良小凉) 法国时间5月24日,赵德胤接受凤凰网娱乐专访。由其执导,吴可熙、宋芸桦、夏于乔主演的电影《灼人秘密》入围了第72届戛纳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影片是一部惊悚类型片,与赵德胤以往的风格截然不同。
影片创作灵感,源于吴可熙对演艺圈的所闻所想,她把女性工作者为梦想付出的代价、以及职场的不公遭遇、感情问题等内容写成剧本,在2018年发给了赵德胤,后者被她文中的内容所惊讶,随即拍板决定拍摄,并且要挑战自己拍一部类型片。
赵德胤称,影片之所以反复在虚实之间徘徊,是因为女主角患上创伤症候群,意识已经不客观,出现许多诡异的景象。为了把握好这个感觉,赵德胤也拜访了许多患有创伤症候群的人,“他们的感受你无法理解,突然就感觉在地震,但那个地震已经2000年的地震,坐着会感觉天摇地晃,听到激烈声音,这些是我要把《灼人秘密》带向的方向。”
与赵德胤以往影片不同,《灼人秘密》这次有三位女主角,且有两位是偶像:宋芸桦和夏于乔。谈及这次选角的原因,赵德胤也回应:“有的演员里面有阴暗,有纯真,要把这些阴暗跟纯真在表演的那一刹那放大,变成剧作里面的角色。根据演员本身的特质跟角色重叠性跟相符性,我们就做了这样的搭配跟选择。”
《灼人秘密》拍摄周期有六七十天,时长是赵德胤之前作品的好几倍。片子剪了13个版本,送到戛纳的是180分钟版本,但在戛纳放映的是97分钟的版本,有40%的内容都没在剧本中出现。关于这版,赵德胤透露故事更清晰,主轴线简单,也蕴含了不少细节。
赵德胤之前的作品,经常入围各大电影节。但就算是电影节常客,在为《灼人秘密》找投资的时候,依然不太容易,“大家都辛苦赚钱,为什么有人要给我钱,去拍一个表达自己观点的电影?这个是要有心理准备的,筹资不容易。”
《灼人秘密》是部惊悚类型片,metoo同性恋情只是点缀
凤凰网娱乐:拍《灼人秘密》的初衷是什么?
赵得胤:当然我之前从《归来的人》、《穷人·榴莲·麻药·偷渡客》、《冰毒》、《再见瓦城》相对拍了四部就是关于我家乡缅甸的电影,导演拍电影当然一直我觉得都是因为私人情感就说你跟被拍摄题材有一定的情感,但是《灼人秘密》比较不一样,我在2018年收到了吴可熙写的剧本,当时我收到的时候其实我非常惊讶,因为吴可熙没有学过写剧本,也没有听她说过她要写这样的剧本,可能有讲,但是太忙忘记了,收到那个剧本,那时候我在柏林,看完后非常惊讶,因为很难得有这样一个充满原创性、私密性、独特女性观点的类型片剧本,其实是一个惊悚悬疑剧对我来说,可以是一个类型片。
看完之后,为什么想要拍,还是回到我自己的经验,比如说《灼人秘密》里面的女主角妮娜,她是从乡下到城市追梦,其实世界上很多地方的人都一样,比如在国内很多云南的,很多四川的,很多西南的,很多乡下的,大家到北上广,一个女生带着梦想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生活,遇到了难题,那些难题无法克服,就变成她的噩梦。
我自己来说,我就从缅甸来到台北,算是讨生活,也是追梦,就这样类似的经验,其实是让我比较感兴趣的。
凤凰网娱乐:编剧说剧本受到ME TOO事件的影响,加入一些职场不公和同性的元素,你怎么看待这些元素?
赵得胤:我觉得《灼人秘密》所谓METOO这些东西,我觉得不是一个重点,它也在里面其实没有扮演什么重要的剧情,就是转折,同性也是,不是一个重点,我觉得整个故事对我来说还是一个讲全天下的人,我们来自各自不同的地方,到一个陌生繁忙繁杂充满压力的城市去追求梦想,在追求过程中只是主人妮娜她没有办法克服一些困难,其实就这样而已,我看到的剧本提出一个问题,就是说你在一个追梦过程中,或者说你为你的梦想你到底能付出多大的代价,其实就是这样而已,ME TOO所谓的性别,那些东西在里面扮演的我觉得极少。
当然如果有人说这是一部讲ME TOO的电影,我觉得去讲到这些东西,可能是一种为这个电影媒体自己的诠释,我自己倒不觉得跟那个有太大的关系,当然吴可熙她在2016年就写了剧本,最后给我的剧本是2017年后经过好莱坞的世界改了几场戏,我所了解的是这样的。
影片剪了13个版本,戛纳放映版时长97分钟
凤凰网娱乐:《灼人秘密》在拍摄上面有什么新挑战?
赵得胤:它绝对是一个类型片,但是《灼人秘密》我是去学习一个那么不太常见的正常类型片,毕竟它自从一个私密的观点去讲一个追梦的故事,你看世界上很多电影,从费里尼的《八又二分之一》,到昆汀的《好莱坞往事》都有一个共通点,电影中的电影,在拍电影,但是也有一个共同点,都是由导演的角度,都是由男性的角度去看待电影中的电影。
但是《灼人秘密》它很特别,它是由一个女演员的观点去看待拍电影,看到艺术制造的过程,对我来说我自己还年轻,还在学习,去尝试一个很容易失败,或者是很难战胜它,这是我觉得作为一个新导演或者学习中的导演应该去尝试的。
我自己在尝试过程中,我觉得最难的还是创作本身,毕竟预算比较少,故事比较复杂,但是在最终的结果里面,我自己剪了13个版本,有180分钟的,有130分钟,有140分钟的,戛纳是180分钟,但现在放出来是97分钟,但是我非常满意,里面有非常非常多的细节,主轴很简单,电影刚开始故事就结束了,有一个人被侵犯了,走上了红毯,但是被侵犯的这个噩梦念念不忘,永远出现在她的周遭,永远沸腾水的声音,狗叫的声音困扰着她,更多是她一个人的伤痛,得了创伤症候群,所以整个在创作的过程中,最难的是说你觉得你创作者有逻辑的去设计了一个故事,对你来说故事非常有逻辑,难得的是挑战观影的人他有没有在你的逻辑里边,如果没有,可能是我们需要建造的,如果有那非常好。
在目前的结构里面,蛮奇妙的,女性都比较在我们逻辑里面,男性可能有的会觉得这个故事是相对看着有点不舒服,毕竟更多是站在女性来直视挑战男性的观点。
凤凰网娱乐:《灼人秘密》的拍摄周期有多长?
赵得胤:大概六七十天,从试拍到结束六七十天是更长,我《再见瓦城》只拍了19天,《冰毒》只拍了7天,第一部片《归来的人》14天,这个是更长的。
影片关注创伤症候群,实拍搭景难度高
凤凰网娱乐:这次电影拍摄难度跟以前的?
赵得胤:有关系,因为电影它的元素相对比较复杂,它需要搭景,就是说在棚内去搭设一些不是在现实生活中常见的真实场景,它是虚构的,你让他幻想里面的那个叫什么美容院。比如说妮娜她去拍电影的场景,我找到一栋真实的,重新再去做内部设计,又把那个真实的场景复制到摄影棚里面,这相对比较需要花时间。
凤凰网娱乐:这次你拍了一个类型片,你平时喜欢看哪些惊悚片吗?
赵得胤:我都看,其实一般的朋友觉得我们拍文艺片的导演可能不会看娱乐片的类型,我都看,我看《变形金刚》,我看《亡命关头》,我看《蜘蛛侠》,我照样看侯孝贤导演、李安导演、蔡明亮导演、杨德昌导演、贾樟柯导演,对我来说电影都一样的,电影其实它去区分重点,不是娱乐性跟所谓的文艺性,更多是看电影的时候你感动是因为电影里面私密的个人经验,电影永远是在讲私密的个人情感,人类共通共鸣的情感,透过荧幕直击到观众,让观众原本有的跟角色共同的私密情感得到共鸣,其实电影都是这样,电影永远讲的不是外表的类型。
我自己内心偏比如希区柯克,但是不要忘了可能斯坦利·库伯里克,这种是类型片的,但是拍法更多像《灼人秘密》这样,不是典型的传统的要惊吓你,从心里的感觉心理惊悚类型片,所以像斯坦利·库伯里克、大卫林奇甚至罗曼·波兰斯基,这些都是对我觉得更接近我自己想象的类型片。
凤凰网娱乐:有评论说观感像大卫林奇的《穆赫兰道》,一直徘徊在虚实之间。
赵得胤:我自己倒觉得在整个叙事之间真实与虚幻,其实对我来说理的比较清楚,当然因为作者自己已经沉溺在其中,已经不客观了,电影讲的是创伤症候群,当得了创伤症候群,所有的噩梦与真实有些是分不清楚的,当他坐在这里看到杯子在晃,看到水在沸腾,那个东西是他那天晚上环境里面的物体,并不是当下看到的。
我访问了几个有创伤症候群的人,他们所有得到的感受你无法理解,坐在这里感觉在地震了,那个地震已经是921,2000年时候的地震当时的状况,但是坐着会感觉天摇地晃,会感觉听到激烈的声音,这些东西才是我作为电影创作要把《灼人秘密》带向的方向,可能它需要真实与虚幻分不清楚,但是主线很清楚,主线就是一个女演员其实电影刚开始已经受伤了,带着伤痛开始发现煮水的声音像那个夜晚受伤时候沸腾开水的声音,但是中间在逻辑上直接接续了事件的开始,这些东西我觉得对我来说是一种学习,也是一种新的尝试,更是华语电影里面不太去这样讲一部类型片,华语电影的类型片其实很成熟,非常好的类型片,在香港已经有了,包括现在国内非常非常好成熟的类型片。
《灼人秘密》我觉得更多是去站在主人翁的角度,去讲创伤症候群后的事件,又包裹了所有事件的前因后果,逻辑设计的我觉得是清楚的,当然客观上就看到懂的观众可能就觉得看到很多细节,一个人他在乡下最纯洁的梦想是狐狸,那朵玫瑰花为它浇水,演员最初的梦想很纯洁的是想要表演,你不要忘了你内心的玫瑰花,那是你最爱的最纯洁的,但是当你去到城市之后,你在公司,你在娱乐界,你在电影界,你慢慢慢慢的被名利迷惑,想要去追求,那时候你的梦想可能不是狐狸了,在学狗叫,你的老板你的上司、制片、导演他们是有主动权跟权利去选择,被选择的人某个程度的学狗叫,很多很多这些细节,我觉得需要看几遍去体会去连接,是非常有逻辑,每一个细节都埋在电影里面,但主线就是那样一个人追梦受伤了,他在这个伤痛里面走不出去,不像世界上有些幸运的人一样克服了挫折。
凤凰网娱乐:学狗叫这个是你设计的夸张的手法吗?不是现实生活中见到的吧。
赵得胤:第一个他是电影之中剧情的必要,你看我们表演系的学生,北京电影学院,央系,我们第一去上课,表演老师跟我们说好,赵得胤你现在是狗,你学狗叫,演看看,某某某你现在是牛,你学牛,某某某你是蛇,非常自然的,作为一个表演者来说,学狗叫学牛叫,学蛇,学马,是一种技术,但是当他在剧作里面被描述的时候,就是另外一个意义,是跟狐狸跟其他动物有呼应的,这个女生她非常想要去好莱坞发展,跟现在的华人一样,出名了之后你觉得内地市场满足不了你,你觉得你需要更大的舞台,在表演欲望在创作上,所以你想去国外,想去好莱坞,但是你看你的很多原始的东西只是想表演,狗你看妮娜养了一只狗叫奥斯卡,就是奥斯卡奖,整个电影都是这些东西,但是主线是很清楚的,一个人追梦受了伤,一直循环重复,深陷在困境里面走不出来。
吴可熙开始并非女主候选人,宋芸桦夏于乔形象突破大
凤凰网娱乐:怎么想到让吴可熙、宋芸桦跟夏于乔来出演这部电影?
赵得胤:我在参加2018年柏林电影节的时候,有一天放完电影后,我待在旅馆,收到一封电子邮件,是吴可熙发来的,电子邮件附了一个完整的剧本,我当时看了之后我很喜欢,我觉得原创性、独特性非常强,因为这个事件你去找,原创性的东西非常难,特别是私密性的东西,原创,但是具有普世价值,全世界所有的人都懂这个剧作里面的核心,这个东西很难,当时看了之后跟吴可熙说我很想拍,请求她给我这个版权拍,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就是你不一定可以当女主角。
我做事是这样的,拍这样的电影这样的创作,不管是投资者或者任何参与的人,都比较是尊重我的创作自由,选择谁,谁被选择是我的自由,是我觉得谁最适合这个电影,当时其实做了三十几个演员的面试,所谓的面试就是架着相机让她们做一些访谈,跟他们聊,聊非常非常多次,聊完之后制片跟我发现可能你去找一位其他的演员,他们也很好,你要让其他的演员变成《灼人秘密》的妮娜,像吴可熙这样的比较难,毕竟《灼人秘密》是吴可熙原创的,我共同编剧的,里面铁定有一些私密的感受跟感触,已经是在吴可熙本身有了,可以写出这个剧作,因为我做剧作创作,你必须带着你自己私密的感受跟经验,真实跟诚恳的投入在里面,你才有可能表达,如果是这样,我觉得我的习惯去找一个演员来做三年的训练,也不可能达到变成一个妮娜。
好的演员并不是把A变成B,是把A里面的特质放大,有的演员里面有阴暗,有纯真,要把这些阴暗跟纯真在表演的那一刹那放大,变成剧作里面的角色,这些东西需要训练,但是吴可熙与生俱来就有一点感觉,不需要训练,而我们的电影马上就要拍了,六月完成剧本,所以在整个全盘考量下,我再度回去求她说,愿不愿意你演这个。当时比较开放,她有可能是三个女孩中的一个其中一个,夏于乔也有可能是妮娜,kiki也有可能是其他人。所有拍摄之前的准备都是开放的,但是在所有的刚刚我讲的,演员本身的特质跟角色重叠性跟相符性,我们就做了这样的搭配跟选择。
夏于乔跟宋芸桦是我在选择后,我的工作人员他跟我说,她们两个不是很像吗?为什么要找她们。我就跟他说,我就傻了,我觉得不像,因为我都看真人,我都没看网络,大家说什么有网友去做的所谓九宫格,她们两个看起来很像,我说这个不像,因为我都是见真人见了十几次了。
凤凰网娱乐:芸桦可能熟悉她是在《我的少女时代》里的那种形象,于乔可能也是比较甜美的一种形象,她们在这个电影里突破都还挺大的。
赵得胤:我觉得所有的演员,我自己作为导演,我自己很喜欢华语很多很多演员,我觉得大家都有不同的面相。我觉得很可惜的,我们到演员的时候,大家都用原本这个演员在其他电影既有的形象跟表演,去定义或找寻这个演员,我觉得这是不是我做导演的风格。我的专业告诉我很多时候你要用直觉面对这个人,看到他不曾出现在其他电影的面相,这是我一直做的。
从《再见瓦城》的柯震东到现在都是这样,这是一个作为导演,你用眼睛跟知觉去判断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别人看不到,他有。我讲的就是这几个演员,其实他特质里有非常多的面相。就跟人类一样,你有闪亮、你有丑陋、你有罪恶、你也有纯真,这些东西是多面性的,但是你怎么样透过20几次的面试跟讨论去看到这个演员,人家都看不到的,你把它提炼出来,我觉得它就是一种挑战跟学习。
她们两个就是,我看到了她们两个有很多东西非常好,那些东西不曾在其他电影出现过,我自己时常就会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去挑战,它会失败,它也有可能会是一种冒险,但电影就是这样,你永远都要有冒险精神去挑战新的东西,不然太无聊了,你就去做。比如说像罐头一样,按一个开关就出来一堆一模一样的东西,所以我常常这样,我挑的演员永远不是他在其他电影有的面相,那是我的导演工作,也是我的专业。
凤凰网娱乐:三位女演员表现如何?
赵得胤:我觉得非常好,当然因为篇幅的关系,很多演员他们的表演,精彩的部分,某个程度上为了叙事,为了现在这个版本的逻辑,有一些实际上他们表演非常好的被剪掉,因为最后还是服务故事本身。
一场“巴掌戏”排演3天,8分钟一镜到底挑战演员演技
凤凰网娱乐:整个电影拍下来,印象最深戏是哪场?
赵得胤:太多了,因为这是一个低成本的电影,从筹资到拍摄充满了挫折,我也知道这可能是一个挑战大家观影经验的电影,我也清楚。所以在拍摄的时候,当你的预算少的时候,所有的场景的安排、调度、视觉你要想把它做成看起来似乎有成本的电影,这是困难的,每一场都挑战很大。
其中有一场关于演员,我觉得特别难,比如说我们为了拍一场打巴掌,得排演三天,它是一个八分钟的一镜到底。但是不是为了一镜到底而一镜到底,它是充满了戏剧性的一镜到底,每一个画面,每一秒钟都充满了戏剧性。
那个我觉得特别难,它牵扯到灯光,我们没有那么多灯,都在半夜,一个八分钟的镜头,它需要演员不停的肢体上被折磨,就是那个打巴掌,就是排练几百次你打的太用力脸会肿,要拿冰块来敷。类似这样的东西我觉得演员在这部电影牺牲,跟肢体上其实很受苦,不容易。
其他在创作上有很多,讲不完。比如说我们原本是在跳了一栋1950年末的建筑,因为电影里面的电影刚好讲的是1950年代的,所谓的那个时代的虚构的一个剧情。在这栋建筑里面,基本上我们要的拍摄的是把这栋建筑再变成摄影棚里面搭景的一栋建筑,但是没有钱去搭完这个景,只能搭一个平面的景,就变成吃水饺那个,他也是好吃,就帮助着我们来想象,何为戏里戏外让观众模糊。就是说是因为我们没有钱拍那一场戏,如果有钱整场就搭了,就不会出来说,刚刚在写那个镜头拉出来就发现,原来只是一个背景。
这样的东西我觉得他很好玩,他是因为限制、因为没钱而产生了一些不是常规电影制作里面的美学,我自己是感觉到这部电影有很多这些东西,它不容易,他也是一个惊喜,因为限制而产生了自由创作。
凤凰网娱乐:宋芸桦和夏于乔有说,拍摄中你会跟他们拍一些不在剧本里的东西。
赵得胤:我自己看待演员我会觉得,我可以去喜欢跟,愿意观影经验一部电影,它可以没有剧情,它可以美术差,它可以摄影非常差,它可以灯光非常差,它可以所有都很差,但是演员不能差。演员的表演是一部电影最重要的,很简单,我们在路边看到一个人,他不是任何人,他不是你的亲戚,你看着他,他对着你哭,他真实的感情出来,你就会想逗留看他多一点,关心他,同情他,带动了你的情感,这就是表演。
我讲的是说,我为什么用很多不是常规的方式来拍电影,第一个我不是学电影的,我从来没学过电影,我是学设计的。第二个,我当然就没有拍电影人原有的既定模式去指导演员去拍演员。我会有一些东西是很像跟朋友相处,你来我家里我倒给你一杯水大家开始聊,我们本来聊的是访问,但我们聊其他的,聊着聊着我们两个熟了,慢慢慢慢深度的东西会出来,这是我的做法。
演员也是这样,他跟我们也不熟,通过20几次的采访跟访谈跟训练,跟你慢慢慢慢变熟,当他非常非常信任我的时候,这个时候我会设计一些东西,就是说剧本里面有的我拍了,更多40%是剧本没有的,所以我常常这样做,我去到一个屋子,我发现这个场景挺好的,我有一些直觉。但是我自己觉得,如果这场拍一场三个人在怎么样包水饺很好,我就请制片人,赶快跟演员讲讲,把他们档期空出来,他们也非常配合。
我的演员跟我拍戏,都非常专业的空出来非常非常长的时间,那就会把他们叫过来说我们来演一场什么什么,这个在剧本里吗?我没有,他说干嘛拍?我就说都是暖身,现在你在电影里面看到30%都是暖身的戏。
特别好玩,这就是电影创作,我们不是讲一个故事而已,我们是在讲故事以外电影带给观众的魔力,那个魔力他驾驭以逻辑跟故事之上,这才是电影。表演也一样,你透过各式各样的暖身,即兴尝试,演员慢慢慢慢付出了他的表演,也对他的表演有了自信,我自己很少去跟演员你这句话要怎么讲,不会那么细节。我觉得很大的方向你们在这里的台词是什么,赶快背一下,我就当场写。一般我会带三支笔,一支红色的,是专门删戏的,觉得这个不好,另外一支笔黑色是重写的,蓝色是改的,类似这样。
这些东西会帮助我跟演员,带他们去创造,或者去打破原本剧本里面的一些漏洞,或是把剧本里面的优点放大。所以拍的电影其实我相对是比较开放的,当然也比较幸运,因为是成本比较低的电影可这么做,如果你成本太高,你随便改,就调动千军万马,制片可能会打死我。
凤凰网娱乐:你之前的作品入围了不少电影节,这次拍《灼人秘密》找投资还会困难么? 赵得胤:我觉得如果你作为一个创作者,准备去拍一个个人的或者是严肃一点点,反应世界的电影作品,它不是娱乐的不是服务观众的,这个时候你就要有心理准备了,他不容易,这是常态,大家都辛苦赚钱,为什么有人要给我钱,我要去拍一个自己表达观点的电影,这个是有心理准备的。所以答案是相对不容易的,筹资不容易的,当然到最后我觉得是因为整个团队从制片到摄影到演员,大家都愿意为了这个他们喜欢的剧本来加入创作,所以他才有办法,在2018年6月底完成了最终稿的剧本,现在2019年5月来到戛纳,这不容易的,这都是靠两百多个人集体的意识去,就是集中的去努力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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