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向李星星和洛丽塔的娈童魔爪,到底来自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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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向李星星和洛丽塔的娈童魔爪,到底来自哪儿?

最近,一条触目惊心的新闻突然引爆网络。

高管总裁鲍毓明涉嫌性侵未成年养女李星星(化名)长达三年。

这再一次击中了大众的软肋。

李星星,因长期受到性侵、精神控制,罹患了重度PTSD和抑郁症,甚至几度轻生。她只能用日记、受伤的照片、卫生纸、内裤,来一次次申诉。

然而这些证物,每一次出现无疑都是对她的一次重击。

大家都有点压不住火了

嫌疑人鲍毓明,平时是某企业高管、律师、某政法大学研究员,背后却变成了一个“邪恶的爸爸”,以爱的名义进行剥削、侵犯。

这个人模狗样知识分子的所作所为,让我想到《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中那段对“温良恭俭让”的描述:

温暖的是体液,良莠的是体力,恭喜的是初血,俭省的是保险套,让步的是人生。

而且在案件中,鲍毓明先通过和星星的母亲搞好关系,进而巧取豪夺实施犯罪,这个故事是不是很眼熟?

史上最受争议的名著《洛丽塔》和这起案件几乎一模一样。

《洛丽塔》在欧洲被禁长达三十年,直到现在,美国南方一些乡风保守的地方还看不到此书

由它改编的电影版《一树梨花压海棠》(1997)也是影迷经典。

片中温文尔雅的亨伯特把养女视作“欲念之火、生命之光”,不断用巧言令色的回忆粉饰道德污点。

文学角色的悲剧感和成功之处正是来自于一个人渣的自我感动术

看看鲍毓明的回应吧,“要星星不给月亮,百般疼爱”这不是如出一辙的自我感动么?

“忘恩负义、恩将仇报、背信弃义”,好一个成语三连,鲍律师又一招狡辩耍无赖地倒打一耙。

这不是一篇带节奏的文章,我们想通过聊聊《一树梨花压海棠》,结合案件来回答下面这些问题:

更富有争议的洛丽塔形象能和李星星联系到一起么?从文学到道德再到娈童案件有什么联系呢?

终极的诘问是, 伸向幼女的魔爪来自哪儿?

故事开始于一个罪犯亨伯特的自白,在这段回忆里,他呈现出让每个观众都无法不爱上的女孩——洛丽塔。

阳光、健美的青春肉体,透露出少女一丝小小的神秘感。

他的养父亨伯特称其为 我的紫外线宝贝儿 ,和电影里这个经典出场桥段非常搭。

在原著小说中,纳博科夫用极其富蛊惑力的文字描写了少女的每个细节—— “嘴唇像红糖果、牙齿像酒浸过的象牙、水银似的腹部上有娇嫩的褶皱、两边髂骨形成了一个花环”

她会任由冰箱开着,悠哉悠哉的把小番茄插在手指上,挨个吃掉。也会在吃冰淇淋后,在嘴唇上留下一圈可爱的奶油。

如果不是一出悲剧,洛丽塔几乎就身处“天使爱美丽”的可爱奇趣小世界里。

然而这一切,都是在养父垂涎的注视下发生的。在原著小说里,亨伯特表达了他对洛丽塔的极度迷狂:

用贪婪的嘴唇去亲她那年轻的子宫、她那未经探究的心脏、她那珍珠质的肝脏、她那马尾藻似的肺和她那一对好看的肾脏。

我们之所以共情,其实是被作者的文字戏法、叙述诡计带入了亨伯特的视角了。她只是个天真懵懂的小女孩,观众却被掺入了 罪犯的幻想世界

因为片中的叙述来自于娈童罪犯亨伯特,他可能把美好放大、把瑕疵忽略、让洛丽塔成为情欲的代言人,呼之欲出。

洛丽塔成了一个“混沌中立体”,既有茫然无知的至纯至洁,又是一个媚人精。

她是人见人爱的尤物,但更多其实是一个可怜的受害人。

她可能比李星星更早熟,受到性侵的少女们可能会走上两条道路,一条是绝望放弃,一条是成为魔鬼的奴隶。李星星是前者,洛丽塔成了后者。

得不到的,她就投其所好,认为可以利用养父的怪癖,委身于他,有时可能仅仅是为了换一个棒棒糖。

她开始“反击”了,亨伯特不让他去参演戏剧,洛丽塔就用刚涂完红指甲的脚去“引诱”养父,用身体来换自由。

为了零花钱,她会“做到一半中途涨价”。

亨伯特所谓的真爱,成了一场场交易。而洛丽塔却在茫然无知中越陷越深。

当她时而大笑、时而任性吵闹,或玩累了干脆昏昏欲睡,这时候,我们看到的洛丽塔更多还只是一个孩子。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然畸形,而且永远无法挽回。

而亨伯特以监护人的高姿态掌控了他的自由,并精神教唆、恐吓洛丽塔——“如果你把我们俩的事说出去,被人发现了,他们会用精神分析法治疗你”。

亨伯特的哄骗、威逼利诱和鲍毓明一样,两个养父都是掌握了权力。相比之下,欲望只是一个面具。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我供你吃、供你喝,编造一个成人童话,但你得陪我睡觉”。

在《一树梨花压海棠》里除了监护人权力的剥削,还有 资本剥削 。片中一个叫奎迪的恶棍利用了洛丽塔对演艺事业的追求,妄图把她引入色情片陷阱。

即使在现今的文明世界,这种地下暗网式的儿童交易黑市在现实中还少么?

鲍毓明很可能就是这么盯上李星星的,并且时常通过QQ与相关产业交流,那些存在他电脑里的未成年人色情片就是铁证之一。

洛丽塔被骗风波直接导致了亨伯特整个精神世界的幻灭。当二人再见时,洛丽塔已经完全堕落,失去了往日的青春光彩、神圣光环。

她随便嫁给了一个农夫,并怀了孕,再度联系养父也只不过是讨点救济,为了钱她可以肉偿与亨伯特去一趟汽车旅馆,但绝不会再和他走了。

不久后,洛丽塔因难产去世,死时只有17岁。

说到这,有人可能会质疑,因为纳博科夫向来声称自己的小说没有道德说教,一些读者站在文学鄙视链上,认为用道德解释文学很跌份儿。

我觉得让一千个观众去认同一个哈姆雷特,恰恰是一种狭隘。

文学、电影用美学、悲剧性升华了现实,而当虚拟变成现实,成为活生生的案件,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既然《一树梨花压海棠》整个故事都是娈童犯的视角,那洛丽塔的内心世界,对于观众其实是缺失的。

大家有没有想过,当被亨伯特精神肉体双重控制时、被骗去拍成人电影时、十几岁就嫁人时,她有多少委屈、忐忑、恐惧?

这些电影里没表现,但李星星的亲身经历就是一个翻版。

也可以说,李星星是我们看不到那一面的洛丽塔。

星星轻生时发的朋友圈,关于她的苦难大家也看到了新闻,这边就不忍赘述了

说回案件本身,其实无论是鲍毓明、还是李星星,他们的名字后面都可以加上一个“ ”字。

根据中国最高法院公布的猥亵儿童犯罪数据,2013年至2016年全国法院审结10782件。

2018年曝光的儿童性侵案有317起,几乎每天发生一例,而这个报出来数字也只是冰山一角。

当我们声讨“人渣”、“化学阉割”的愤怒暴涨时,也应该看到——儿童性犯罪其实是一场社会的权力共谋。

造成一系列悲剧的,不只有单纯的娈童犯生理因素作祟,很多时候,它还是权力的变相产物。

比如在学校中,师生权力差等的特殊性成了一些人渣隐匿孳生的场所。下面这个新闻发生在上个月,也不仅仅只限于上个月。

所谓权力,就是一些人对另一些人造成他所希望和预定影响的能力。 那么性教育问题上,教育部门、家长监护人这些权力拥有者们的影响力够了么?

很遗憾,并不够。

林奕含用死亡写下生命血泪书,社会权力的缺失,造成“房思琪式强暴”。在《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中,她的妈妈甚至愚昧的说“ 性教育是给需要性的人 ”。

而当面对性侵犯的明枪暗弹时,孩子们手无寸铁的暴露,李星星还是通过网络搜索才得知自己是被养父强暴的。

资本权力的介入更是助长了儿童性侵,这分明暗两条路。第一条,看起来“光明正大”的儿童选秀、造星,这其实也成了犯罪温床。

“儿童经济”让市场疯狂打造小明星,不乏助长虚荣浮夸、性暗示的过度包装。

国内的儿童“维密秀”

在“狩猎者们”的眼里,这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温床。例如1996年美国儿童选美小皇后被杀之前,整整38个在公安网站上登记在案的性犯罪者,都住在她家附近3公里以内。

第二条,就是尤以在东南亚泛滥的儿童色情交易市场,据调查,柬埔寨约有6万妓女,其中31% 年龄在12~17岁之间。

由于经济落后,东南亚一些地区的女孩们不仅被本国人廉价消费,也成了欧美娈童癖的猎艳目标,其背后巨大的市场利益让幕后黑手们趋之若鹜。

14岁的Asma从事了和母亲一样的职业,© sandrahoyn.de

即使在我国,这种地下交易也存在,还记得去年新城控股原董事长的猥亵儿童案么?他就是经由熟人介绍实施犯罪的,这明显是有一条“产业链”。

孩子们成了怪癖权贵的“特供”。

除了监护人的权力,鲍毓明因他的律师、高管身份甚至很可能因为权、财而进入了只为权贵开门的儿童交易黑市,甚至打通了黑白两道的脉。

在李星星掌握了多重证据后,第一次报案半个月,无罪,第二次等了半年,只换来一张结案告知书。

这磨是哪只小鬼推的?是哪个阎罗推的?

在@烟台B律师性侵案受害人姐姐 所提供的李星星自述中,执法人员甚至有“又高又帅又多金”的言论。

这是沆瀣一气,还是为虎作伥?是在用权力崇拜打发伸冤人么?

不仅如此,如果回顾这起事件,你会发现这种权力崇拜从最开始就如影随形。

李星星的母亲,当初也正是看中了鲍毓明的“可靠”,才把女儿送到他手里。而这份“可靠”,毋宁说是“可靠的权力”。

因此除了对变态犯人无道兽欲的愤怒,也不要忘了背后的权力、金钱资本也许才是最大元凶。教育、立法、司法、执法、家长,每一个环节的权力行使不到位,或者滥用,都会继续酿成悲剧。

就像李星星一案所折射的,正是背后各种权力如何一一步步地将孩子推向深渊。

李星星已成为权力剥削下的受害者,但绝不能让她成为毁灭的洛丽塔。我们不想,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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