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球奖是美国影视界除奥斯卡之外最重要的奖项,也是全美一年一度最受欢迎的盛会。拿到金球奖,可能会改变演员和导演的一生。
但这个月,全美却以“寡姐”斯嘉丽·约翰逊和“绿巨人”马克叔为首,掀起了抵制金球奖主办方的运动。
韦恩斯坦倒台后,好莱坞仍然在一个又一个恶势力中上演着性骚扰、种族歧视和贪腐的戏码...
斯嘉丽再爆被骚扰,抵制金球奖
金球奖的主办方,或者说组织者是一个名为“好莱坞外国新闻协会”(HFPA)的组织,由数百名记者和专栏作家组成。他们对于每年金球奖的奖项安排起着决定性作用。
而这样一个代表“权威”的组织,成员却被爆以贪婪的老白男为主。组织内部排斥女记者加入,并与好莱坞韦恩斯坦一类的恶臭统治者同流合污。他们操纵下的金球奖,不但充满着腐败和内定,更严重歧视女性和少数族裔。
2月《洛杉矶时报》发表调查文章控诉HFPA与金球奖的腐败,却根本没有掀起水花。直到前几天,这个问题才再一次被重视。因为终于有大牌明星敢于站出来正面与金球奖对峙。
这次发声的人是斯嘉丽·约翰逊,她曾经获得五次金球奖提名,但第一次直面指责以HFPA为首的好莱坞控制者,对她和其他女演员实施性骚扰。
寡姐在妇联采访中被问是不是穿了内衣
斯嘉丽说她曾经多次面临HFPA组织里的成员,对她进行歧视性的采访和性骚扰。HFPA是个从来就不懂得尊重女性的组织,因此除非他们改革,否则她将敦促更多演艺界同行抵制金球奖。
妇联记者会上,只问寡姐如何保持身材
寡姐其实在之前多次提到过自己在圈内被性别歧视。她十几岁就进入了电影业,没过几年斯嘉丽就发现自己像一个不能说“不”的机器,她说自己因为是个小女孩被周围所有的老男人利用,以至于她根本无法意识到自己是个有价值的人。
就像HFPA,好莱坞的高层组织以厌女著称。寡姐回忆,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动摇上层权力的规则,以至于不得不说服自己去扮演一个“酷女孩”。强迫自己和他们一起玩耍,甚至接受他们的性骚扰。
“为了继续事业,意味着我必须妥协”。但寡姐表示,她终究无法迎合高层恶劣的行径,也不想做伤害其他女演员的帮凶。所以她决定将HFPA的行为公之于众。
紧接着,寡姐的接力棒被马克叔Mark Ruffalo接过。他批评HFPA的行为是令人失望的,并且支持寡姐抵制HFPA。并表示HFPA的行为,让自己作为金球奖得主感到羞耻。
很快抵制已经上升到了影视公司之间。网飞和亚马逊已经发布声明停止与HFPA的合作。你也许觉得,因为一个女演员的控诉,就去抵制一个大奖主办方,这很夸张。
但事实上,很多演员们已经忍受了好莱坞无尽的厌女,大男子主义,道德败坏和腐败太久太久。
好莱坞就是各种协会,各种大厂形成的一个个权力圈子,每个圈子的顶层,都在打压女演员。因此,即使是在其中一个大蛀虫韦恩斯坦入狱后,仍然是一潭浑水。
很多著名女演员都讲述过她们在美国娱乐圈被歧视、骚扰,没有出路的状况。在好莱坞,一切的规则都由大奖主办方,制片厂和大导演们制定,而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所谓的“老白男”。
所以,女演员们相当多都面临着被当作性玩具物化的命运。
《律政俏佳人》女主角Reese Witherspoon在职业早期以金发甜心女孩的形象著称。她其实多次想要转型,饰演母亲的角色挑战自己。
但经纪人阻挠她:“如果你演了母亲,那你就毁了,他们会觉得你是个老女人,没人想找你拍戏。”
但就算不去演母亲又能怎样呢?Reese才37岁就被好莱坞的财务顾问警告“立刻开始存钱”,因为“像你这样的女演员40岁后职业生涯基本就完了”。
金球奖和奥斯卡都获得提名的Maggie Gyllenhaal遇到过更荒谬的事。37岁时,她去试镜被告知她太老了,“没法扮演55岁的男主角的情人。”
Maggie感到愤怒和可笑,但这的确是好莱坞的潜规则。媒体公司Vocativ分析过近五年的好莱坞大片,发现了一个令人作呕的模式:年轻男性要和年龄相仿的女演员,老男人一定要配小姑娘。
拿阿汤哥举例,当他24岁拍《壮志凌云》的时候,女主角是比他大一点的麦吉莉丝。到了阿汤哥51岁拍《明日边缘》时,女主角是小20岁的艾米莉·布朗特。
他们永远只青睐二三十岁的女演员,格外看重女演员传统意义上的性魅力。最早站出来指控韦恩斯坦的女演员Rose McGowan的经历就是这样。
她被经纪人告知必须留长发,否则“选角导演就不会想和你做爱,如果他们不想和你做爱,就不会雇佣你。”更可悲的是,她的经纪人也是女性。
Rose McGowan的造型对比
“我从一个年长的女人那里听到这句话,她也成了高层的喉舌,这太可悲了。
但如果你满足了他们口中的美丽性感,你会得到工作,但失去尊重”。少女明星出身的Mila Kunis成年后在好莱坞非常痛苦。
她曾写公开信表示自己被侮辱、排挤、刻意忽视。曾有制片人威胁她拍半裸照,否则就永远别想混好莱坞。
和男演员 Ashton Kutcher结婚后,歧视仍在继续,她被制片人称作“Kutcher的妻子和孩子的母亲”,而不是女演员Mila。
这很大程度上与好莱坞缺乏女性高层,女性大导演和制片人有关。阿凡达的女主角Zoe Saldana称拍戏时,在片场会感到非常不安,因为剧组女性非常少。
“你几乎没有机会与女导演合作,一些女制片人为了保住自己,不会站出来反对一些男高层的恶臭言行。如果出了什么事,你绝对会处于劣势。”
当被性骚扰时,女演员会被教育“算了算了”,同样的情况还发生在剧本话语权上。
石头姐Emma Stone这样影后级别的演员,仍然没有男演员有话语权。她曾经为自己的人物创作了一系列非常有趣的对白,却被剧组告知写得不怎么样没法用。后来石头姐才知道,他们未经允许剽窃了她的段子,送给同组的男演员演。
《使女的故事》女主角Elisabeth Moss向制片厂提交的剧本被雪藏,很久之后她才知道,那是因为片场的男性高管一致认为“这个剧本太女性化了”。
因此,在这个缺少多样女性角色,女性高管和导演的好莱坞,女演员们被打压或侵犯,但无处伸冤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如果关注好莱坞的采访,就会毫不惊讶地发现,除了那些演艺世家或极其幸运的女演员,几乎是没有女性的成名路一帆风顺。每个人都能说出来几个被性侵,歧视,胁迫的例子。
一些人屈服于规则成为了打压其他女性的帮凶或者恶臭规则的既得利益者,一些人幸运地出人头地,让我们在今天能听到她们的抱怨,还有一些早已经消失在人群里。
寡姐公开控诉腐兰兰
寡姐能站出来抵制HFPA,对于好莱坞的意义是很大的。不光是女性,而是整个电影生态,因为HFPA的问题远不止厌女这么一点。
最“水”大奖,疯狂受贿
2月份针对HFPA的调查文章中,很多关于金球奖幕后黑箱的运作细节是令人震惊的。
如果说,奥斯卡巩固的是导演和演员的艺术地位,那么金球奖更保证了提名获奖影片的娱乐和商业价值。
没有人讨厌钱,HFPA这个金球仲裁者,也就拥有了如同财神爷般的巨大权力。前面也说过,HFPA的成员是一群记者,而金球奖对于他们而言是捞金的工具,电影质量到底好不好,他们也不是很在乎。与愿意高价砸钱做电影公关的韦恩斯坦等人,可以说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HFPA的成员们很多只是固定收入普通的作家,但他们通过这个协会垄断了好莱坞的信息来源,阻碍其他媒体报道。这就造成一部电影想要得到曝光,就无法逃过HFPA协会的审视。
从另一个角度而言,如果钱到位,剧组的负面新闻HFPA也可以帮片方捂住。
所以,每年金球奖提名的时段,就是他们大发横财的时候。他们能得到与明星合影共处,住五星级酒店,参加上流晚宴,赠送高额礼物等机会。
比如1999年,HFPA的核心成员被发现收了片方82块名贵手表,以换取莎朗·斯通主演的《第六感女神》获奖的机会。
调查中透露,他们经常会收取由电影公司和制片人提供的福利,以换取对某部电影的支持或投票。甚至会兜售媒体资格证,让一些奇奇怪怪的十八线艺人或媒体进入红毯现场。
一个资深公关人员透露,他们在过去10年里,收到来自HFPA单个不同会员的“建议”。告诉他们,只要付5,000至10,000美元,他们就能游说其他成员提名电影。
这笔钱看起来不多对吧?但是要钱的是一群根本没有职业素养,也不出什么好文章,纯粹靠权力闭环蹭吃蹭喝的人。就是这些人炮制了好莱坞最大的奖项。
那电影业怎么可能健康发展?
2019年,《艾米丽在巴黎》这部剧的制片方派拉蒙为了得到金球奖的青睐,请了30多个HFPA成员去法国巴黎,住1400美元一晚的豪华五星级酒店。为他们在私人博物馆办高级酒会,“像国王和王后一样被接待”。
虽然可能大家觉得金球奖为了这些蝇头小利做黑箱很愚蠢,但他们恰恰赚的就是这个差价。
奥斯卡公关费通常非常高昂,而且协会成员有10300人,总有不吃这套的真艺术家。
但金球奖不同,HFPA的成员最多只有90名,公关金球奖在各大片方看来经济又实惠,也更没有下限。
所以,会有很多片方的策略就是干脆放弃奥斯卡,专注攻略金球奖。对于HFPA来说这真是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公关费足够他们快活一年,而片方不断赠送的礼物和豪华假期,和明星成为熟人获得的名利,则是他们免费享受的福利。
因此,金球奖在这些年被人们认为越来越“水”。早在几年前,Ricky Gervais和Gary Oldman就都公开讽刺过这个奖项的含金量。
演艺圈是最容易产生歧视和腐败的地方,它比其他行业更加封闭,更加相信权力的垂青。HFPA垄断了奖项和报道获得了权力,韦恩斯坦掌控了制片厂获得了权力,各种导演利用权力压制丑闻。
好莱坞的腐烂不是从韦恩斯坦开始,也不会从他结束。但韦恩斯坦的堕落给了像寡姐和马克叔一样有正义感的机会,指出它多年来的错误和丑恶,这是改变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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