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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斌:王学兵在《一个勺子》里演的太好了

采写/波米 视频/宋如辉

  《一个勺子》的命运多舛丝毫没有妨碍陈建斌的健谈。事实上,作为影迷的陈建斌在采访时表现得非常积极。很多人都说陈建斌与姜文很像,不仅是因为他们在做演员时都爱现场修改剧本,更重要的是,他也是与姜文一样爱“调侃记者”的电影人。凤凰娱乐与陈建斌的对谈也是以他的一次疑似“欺负记者”的事件开始的。

  《一个勺子》的命运多舛丝毫没有妨碍陈建斌的健谈。事实上,作为影迷的陈建斌在采访时表现得非常积极。很多人都说陈建斌与姜文很像,不仅是因为他们在做演员时都爱现场修改剧本,更重要的是,他也是与姜文一样爱“调侃记者”的电影人。凤凰娱乐与陈建斌的对谈也是以他的一次疑似“欺负记者”的事件开始的。

  据说在去年中旬,陈建斌因宣传某部由他主演的爱情片而接受一家媒体的专访,当时陈建斌聊到某一时刻时突然质问对方:“你知道《美国丽人》的第一个镜头是什么吗?”记者一时语塞,随后陈建斌说:“你如果连这个都不知道,就没资格坐在这儿跟我聊。”并就那部电影的那个镜头开始侃侃而谈起来……

  不过当我们向陈建斌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却解释当时的情况并不是这样:“是当时那个记者非要说他看的电影比我多,然后还要打赌啊怎样怎样,然后我就说,那你要非这么说,那我问你:‘你知道《美国丽人》第一个镜头吗?’……所以真不是我自己没事儿找事儿。”

  陈建斌绝不允许别人质疑他的影迷身份。既便是对着凤凰娱乐的镜头聊完《一个勺子》,他在私下里也抽着烟和记者聊了半天他买盗版碟的往事:“我那个时候经常去买盗版,有一次店里另外一哥们儿跟老板说要找一个片子,他只知道剧情不知道片名,找了半天也找不到。我就问他剧情是什么。那人刚讲了三句,我立刻脱口而出:你说的是《绝代艳姬》!当时老板都傻了,哎呀,我那个得意啊!”陈建斌说到这个时候难掩兴奋之情:“我跟你讲,以前大家总是讨论的那些片子我都看过。比如说《黑色追缉令》吧,我觉得那个是昆汀最好的片子,他后来的片子就都不行了……”通过和陈建斌攀谈,你可以确信他一定是个“迷影大户”,不仅仅阅片量不低,而且停留在他脑海里的片名大多都来源于“港台译名”,比如那部让他三句话猜出的《绝代艳姬》,其实是1994年的《绝代妖姬》(Farinelli),而《黑色追缉令》其实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低俗小说》。在采访中,陈建斌也坦承他因为眼睛的原因,如今很少像以前那样疯狂看片了。但这次《一个勺子》上映,他还是不忘关注一下同档期其它影片的质量。

  11月13号,当好莱坞大片《007:幽灵党》在北京举办首映式时,陈建斌也高调出席了活动。同档期的国产片主创参加好莱坞影片的首映活动——这在圈子里其实是件不太寻常的事。有人说这是“踢馆”,毕竟《一个勺子》的上映日期仅与《007》相隔一周;也有人说这是“宣传抱大腿”,毕竟与“邦德”饰演者克雷格一起出席活动可以为自己博得更高曝光率。但熟悉陈建斌的人或许最清楚:他真的只是作为一枚“007”影迷去蹭场电影而已。

  你看,那部他拷问记者专业知识的《美国美人》,不就是这部《007:幽灵党》导演的成名作吗?

迷影分子:看片量之大还没碰到过对手

陈建斌

凤凰娱乐:我们都知道你是影迷。你觉得你的影迷身份和巨大的看片量在执导电影时有帮助吗?

陈建斌:不管是我演戏、导戏还是编剧,对我帮助最大的可能就我这个“职业影迷”的身份了,因为我在职业影迷这个身份上还没有碰到过对手。只要我跟人聊看片量什么的,我每次都觉得我看过的片子是最多的。而且我不是因为要做导演、演员才去看电影的那种人,是因为我确实很喜欢看电影,有些电影我还看很多遍,一遍都不过瘾,而且我会去研究。

  举个例子,就跟很多玩游戏的游戏迷一样,他会写游戏攻略,他也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名,就因为他喜欢。我在看电影这方面也可以达到那个水平,我老婆都特别的吃惊,如果电视上或哪儿正在放一个电影,我只要看一眼我就知道这电影是什么时候拍的,导演是谁,演员还演过什么,这电影好不好看之类的,他们都会很吃惊,说你怎么能这么牛?我就说我是把别人干别的时间都用在了看电影上了,而且我不真是为了工作,即便我现在没在事这个行业,我仍然是一个狂热的影迷。

凤凰娱乐:算过自己的看片量吗?

陈建斌:我原来看的多,现在也不行了,因为这两年我的眼睛不太好,视力不太好,而且因为长时间看屏幕,现在已经有点怕光了。所以现在每年的看片量在下降,不像以前20多岁的时候,那时候我在学校里,不论是大学还是研究生时期,我都会在每个周六把自己反锁在观摩室里,因为学校不会把大门钥匙给我,那我就在里边通宵看录像带,一晚上可以看四部电影,一直能看到第二天天亮。

凤凰娱乐:你个人的观影口味是怎么样的?

陈建斌:我个人来说,我喜欢各种类型的电影——所有类型。甚至有些时候老师都批评我:有的片子都拍成那样儿了,你怎么还能从看到其中看出好多内容?所以我真觉得自己是一个特别优秀的影迷,导演导的可能不太好,但我会用我的想像去给尽力弥补。

《勺子》VS《秋菊》?我没有超越它

陈建斌

凤凰娱乐:拍《一个勺子》有没有参考什么电影呢?

陈建斌:我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确立了这片子的风格,我特别直接的告诉摄影师,《一个勺子》要按照哪些电影拍是可以的,大概有两到三部,毕竟你有时无法描述,就把电影给摄影师一看,他就知道我们想要什么样的了。那我拍这个电影之前,看过最多遍的就是《秋菊打官司》,在那种拍摄方式里,我觉得它确实是中国电影到目前为止做的最好的,我就研究了一下它。

  而且我想《秋菊》是20多年前拍摄的,那时还是停留在胶片时代;我都想我现在已经都是在数码时代拍戏了,我必须得有些方面要超越它。但很遗憾,我觉得我没做到,我个人还是觉得没达到心目中的那个标准:那就是突破对“偷拍”的概念而制造更多的“不可思议性”,这方面我没有做到。

凤凰娱乐:具体模仿了《秋菊》哪些表现手法呢?没有使用任何群演?

陈建斌:对,我不要群众演员,这个戏里一个群众演员都没有;片中出现的群众,就一定是在真实生活里的群众。我演了十几年的戏了,太明白群演无论演的多好,群演就是群演,他不是真的。我在电影里都是用很小的机器在大街上偷拍路人行走,那种大街上都是人,然后我和摄影师走过去,就我们几个,再把无线(收音)埋在身上,在人群里开始演,旁边的人都不知道情况,而且人都挨的很近,追求一种把摄影机变成透明的效果,但最后效果没有达到我要的那个标准。

凤凰娱乐:很多导演在做第一部戏时,都有最强烈的个人表达,你也是这样吗?

陈建斌:确实拍这个片子之前,很多人都劝过我,你能不能先拍别的?我也问我自己,我是不是最想拍这个电影?因为我同时手里还有别的项目,我问了自己很长时间、很多次,我最后确定如果我只能拍一部电影,那就是《一个勺子》。这个过程对我来说就是非常纯粹的,我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就是为了把我心中想说的表达出来,不吐不快。

  有时候看古人写的诗或作曲家作曲,其实就是表达心里的感觉,但对于我来说,我用自己的语言是总结不出来的,但突然间看到李白写的一首诗,你会说这个讲的就是我心里的感觉,这个小说和剧本,对我来说就是这样。它给我提供了一个结构,人物的结构,比如说主角被迫和一个傻子在一起,那个傻子成为了主角摆脱不了的一个影子,他千方百计要摆脱这个影子,最后这个影子没了,他还感觉到失落;而与此同时,他又成为另外一个人的影子,他又纠缠别人,这是原著小说让我最喜欢的部分。因为这就是我自己一直思考的问题,我也一直想写这样一个剧本,就是没能够写出来。

凤凰娱乐:在《一个勺子》中的焦虑情绪是一种“中年危机”吗?

陈建斌:我觉得说到“中年危机”,其实它是人们发明出来的一个词,他用来形容某一种感觉,我后来也是没有办法才用这个词。你说为什么我们没有青年危机和老年危机,只有中年危机?就是年轻时人一直在往前走,他对世界是不怀疑的,所有的东西对人来说都是新的,人在那个时候都有渴望和激情,他不会怀疑什么;而到老了人也没有力气再去怀疑世界,他会学着接受;但只有在中年的时候,人们对很多事情都是产生怀疑的:精神方面的、甚至是灵魂支柱方面的。但是这个电影的形式和发生地西北都只是外包装,只是一个壳,真正重要的是内容,我觉得《一个勺子》不仅是关于我自己,也是一个是与我们每个人都非常近的主题。

和姜文一样爱改词?因为我们出自同一个老师

陈建斌

凤凰娱乐:有人说你演而优则导,有点像姜文,你怎么看?

陈建斌:如果有相似之处,是因为我们的老师都是一样的,比如何炳珠老师,他也是姜文的(老师),所以我觉得我们受的教育是一样的,在学校的创作方式比较相似,但我们后来到剧组之后可能又不被外界认可,他们可能认为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念台词、听导演的。以前我经常改台词,就被别人诟病说我有问题,实际上那是我的创作方式。

凤凰娱乐:那现在自己导戏了,你允许其他演员自由发挥吗?

陈建斌:我特别允许!你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把我要表达的内容用自己的方式完成就可以了,但前提是在一个范围里。比如王学兵,他已经拿到这个人物了,然后他发挥出来的东西都是从这个人物身上找出来的。我坐在他对面跟他一块演戏的时候,他都把我演笑场了,王学兵真的演的太好了。

凤凰娱乐:你之前排演过话剧,但很多人认为话剧与电影其实是区别很大的,你怎么看?

陈建斌:我不这么认为,国外很多优秀的演员像劳伦斯-奥利弗、丹尼尔-戴-刘易斯都是演莎士比亚的,他们全都是英国职业舞台剧演员,后来他们在演电影时也演的特别好,而且不是一般的好,那说明二者区别大吗?舞台剧与电影在表演上没有太大的区别,就好比蛙泳或自由泳的差别一样,都是为了在水里更好的前进。尤其从蛙泳变换到自由泳,其实对一个成熟的演员来说难度不是很大;第二点是要看导演风格,因为电影可以拍无数遍,那种需要戏剧感很强烈的表演可能最需要的就是舞台剧演员,所以我觉得它们两者之间没有特别明显的界限。

凤凰娱乐:现在国产电影数量多了,但像《秋菊》、《活着》这样的电影却少了,你觉得是为什么?

陈建斌:我觉得还是要看数量,每种类型都需要更多的人去拍,不管是商业片还是艺术片,很搞笑的或是悲情的,它都需要更多的人去拍,在这个过程中才可能诞生在这个类型中最优秀的那些电影。你说的那些电影都是八九十年代中最优秀的艺术片,如果把那时艺术片的数量与我们现在的数量作对比,就会发现那时(艺术片)的数量是现在的很多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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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波米 宋如辉

责编:胶片 芥末蘸酱

监制:刘帆 李厦

出品:凤凰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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