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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黎明:“性”是《环路男女》的重要元素

采访/撰文:子一    摄影:子一

由影评人周黎明编剧、导演的话剧《环路男女》(本名《环路》),近来在全国各地巡回上演,引发两极争议。《环路男女》讲述的是现代都市的名利场故事,4位男女演员呈现8个男女间两两纠缠的关系。周黎明透露,《环路男女》的环路灵感来自北京的环路,代表着人生的兜转,也折射着不同的阶层。 近日,凤凰网娱乐独家对方周黎明,讲述《环路男女》的台前幕后。

周黎明

谈初衷:我的戏很重口味,更适合做成话剧

  周黎明:《环路男女》这个戏实际上我是在2007年的年底完成初稿的,这个戏的灵感实际上跟我自己从事的工作有一定关系,还跟自己海归有关系。我是2002年回国的,看到中国变化特别大,我离开时间很长了,十六、七年了,觉得好多东西跟我走之前都很不一样,但是我跟老外又不完全一样,就是一种很独特的视角,又是局内人,又是局外人,就有这么一种感觉。

  我就会想编一个故事能够把我这种观察,这种理解揉在里面。《环路男女》我的野心可以说很大,因为里面有关于整个社会发展当中的,我看到各种各样的现象跟矛盾、冲突,我全揉在里面,比如说代际冲突,城乡差别那就更不用说了,(还有)性别冲突。还有就是中国跟美国的这种东西,其实我也揉在里面,因为我长期在美国生活,所以我里面涉及的一个很主要的人物是一对在硅谷长期定居的华人工程师夫妇。

  这个故事你推到20年之前是不成立的,你不可能说20年之前,因为20年之前大家都想去美国,说你在美国有了好工作想回来,大家那个时候还没看到中国的经济会那么好,所以跟经济有关的带出来的种种的东西,不管是好的一面还是不好的一面,这都是我想表达的地方,那这些地方有的时候真的,这些观感也好,对社会的理解也好,就不是说用一句话能说清楚的,或者一篇文章可以说清楚,因为我觉得中国很大,然后社会非常复杂,所以那种复杂性反而用文艺的形式跟容易充分的表达,所以这是我当初写这个故事的动机,就我想写一个东西就是操作性很强。

  但是还有一个方面,就是我想写的很犀利。如果做的很犀利的话,是不适合做成电影、电视剧的,因为很犀利,或者说比较重口味的东西做成话剧可能会更好,因为话剧做出来会比较极致比较纯粹。其实我的那个故事框架很宏大,是适合做电视剧的,而且现在的确在改编成电视剧的剧本,连续剧的剧本,但是我最初想做的时候就是想做话剧,话剧可以做的比较充分一点极致一点。

谈重口味:“性”是我这部戏的一个重要元素

  周黎明:我里面有五场色诱戏,从长度讲将近占了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我这个戏里面的“环路”是模拟北京那个环路,十号线基本是沿着三环,然后从外面再到二环路。但是实际上你可以把故宫的外面想象成是一环路,那么我们以前通俗的说法就是艺人往上爬,这大家都很明白,实际上我这个从外环慢慢的往里走,实际上从主题上讲跟往上爬是一个概念,但是就把环路这个形象把它做的,它既是这个戏的结构,同时它也是这个主题,以我就等于说很少有戏能够说把这个结构跟主题用同一个东西来代表。人物出场也是像绕圈一样,就是A带出B,B带出C,C带出D这样的是绕一圈,然后那个圈越来越小,速度越来越快,当然节奏的东西,结构的东西很多人看一遍就是看不到的,但是这个意象很明显。

  重口味的那个,就是因为从外环要到内环,就说你五环、四环、三环一点进去,它是有一种交换在里面,那这个交换的话,当然在现实生活当中是有各种各样的途径,比如说你学会知识,掌握个技能你就可以比如从五环到四环。但是我觉得从戏的角度,一个在现实生活里面有一些属于不太正常的,但是又很极致的手法,应该要属“性”。当然并不表示所有交换都是这个,但是我把这个性做到了很极致,所以这里边实际上除了开场大学生恋人他们之间的爱是纯洁的,后面的其实都是不纯洁的,都有一些利益的东西在里面。

  这部分是我算是做基本能够做的最多的一部分,就是怎么样把它做的要符合当下的审查跟中国的民情,但是同时要做的很深刻,因为我觉得性本身作为一种人员之间的交往,它实际上是一方面是最赤裸裸的。另一方面也是最原始的,同时他可以反过来,他也可以是最伪装的,所以我觉得他这种矛盾的东西是我愿意把这个,而不是说我可以写高考,通过高考来进去,也可以写成一个很好的故事,但是我觉得用性的话可能会做的比较极致一点,一方面是个挑战,所以就当时我不是说用这个东西来作为一种宣传的手法,我说我真的不想有些家长带着他们的小朋友,比如14、15岁的小朋友来看,虽然我多卖了一张票,但是这个真的是不适合他们,其实里面没有什么过尺度的表演,没有,但是我觉得对这个年龄的小伙,他已经能看懂。

  你如果十岁以下他可能根本没看懂,因为他很多话都是潜台词的,话里带话,那个台词是靠潜台词来说的,所以十岁以下小孩可能是无所谓,但是他听不懂,但是14、15岁他听得懂,然后他可能对他的影响挺不好的,所以我就说这个真的不适合未成年人看的一出戏。

谈剧本:我不觉得编剧的剧本就是神圣的

  周黎明:这部戏在排练的过程当中是有改动的,但是没有那么大,因为之前这几年我自己就一直在改。而且我自己做导演,我在改动的时候就不会有这种纠结,因为我马上可以判断这个地方该不该改,整个排练的过程中有大概十分之一的改动。

  我不觉得编剧的剧本就是神圣的,就是你一个字不改,导演就一定是错的,或者演员是一定是错了,我觉得这东西都是因人而异。你排的时候很可能会碰到实际的问题,觉得念的就不顺,或者种种原因节奏有问题什么,所以我觉得如果编剧是交给另外导演来做,其实编剧是应该在场的,因为只有你在场你才能判断这个地方要不要改,你交给别人的话,你说一个字不能改,我觉得那也是把自己抬的太高了,但是反过来当然导演不能说随意让改,因为毕竟剧本是一个已经是完成的作品,不是一个什么草图。

  还有改动就是,赖导给了我几个建议,对我来讲帮助非常大,我以前是九个角色,然后他建议把其中两个角色合二为一,这个真的就是很高明的一个建议,我之前就一直要想把其中两个角色合二为一,因为我们是四个演员演,我构思就四个演员,以前是某一个演员是演三个角色,然后我一直觉得三个角色多了点,然后我就想到它里面的两个角色要合,怎么想都觉得很难合,但是赖导我们来排练一半的时候,他来看我们的联排,他就建议另外两个角色合,也是这个演员演的另外两个角色,我第一个印象,这两个角色怎么可以合?! 晚上回到家里一想,果然这两个角色合会很好,基本上台词都没怎么动,但是表演就完全换了,那个人讲的话是一样,说的词是一样,但是他的感觉就不一样了,我觉得真的这就是第三方才一点,一下就看出来了。

  还有一个情节是那个导演去大学做一种厚黑的理论的演讲,那段演讲我们在排的时候就很受欢迎,来看的人都觉得这一段独白写的非常好,很有深度,很有内涵。 后来赖老师看了以后,他就说你这一段可不可以作用别的调度,就启发我做什么呢,然后他突然想提到一个现在不是有选秀吗,可以做选秀,当时想做选秀,对于这部戏来讲选秀可能就是很轻浮很娱乐的一种手法,合适吗?但是赖老师当然他提了这个建议以后他就走了,然后我跟我那个团队我第二天我要试一下,他们就很反对,他们虽然都很敬重赖老师,觉得这个想法太大胆了,他们都很喜欢我写的那个,我当时真的是力排众议,我说赖老师的建议我一定得试一下,我说我得试一下,看看效果好不好。我回去把它写好,然后让那个演员帮我自己,那个演员是舞蹈学院的,编了一个舞,然后我来挑了一些动作,我们就试,我们在排练场试效果就已经还行,但是他们还是不相信,后来到剧场里面是那一段精彩的不得了。

谈巡演:各地反映不一样 北方观众笑声多

  周黎明:各地反响当然不完全一样,但是我觉得总体来说都是挺不错的。我在南方实际上加了一些笑话,因为我觉得南方的观众他比较内敛,经常是有人鼓掌,然后看到别人没鼓掌,他就不鼓了。然后后来发现北京的笑声比这多那么多,我就有点着急,我就开始加笑话,就是加了一些现挂的的笑话。在北京的,北京、深圳、南京那些都非常好,对,非常好,我觉得每个城市还是不太一样,就是有些观众,北京的观众这方面看的多一点,我觉得可能像那种杂一点的城市,就是人口比较不是纯粹一个地方的,可能就更喜欢了,因为我实际上讲的那个故事你要通俗的讲,可以说逃离北、上、广。因为我虽然故事设在北京和上海两个地,但实际上在中国大城市我全是讲得通的。就是说你一个人,如果是刚刚大学毕业或者刚刚是临工,到城市里面来打工,那你什么资源都没有,那你在城市里面奋斗,有的时候奋斗到你觉得很绝望,没前途,这个时候我该不该回去,这个是里面的重要的一条线。

   我觉得很多人看了,就是我们在深圳演的时候,很明显,很有共鸣,就是深圳所有人都不是深圳人,都是外地去的人,对吧,他都需要经历第一个阶段,就是说我怎么样扎根生存下来。我是就是喜欢的人就评价说,这跟当下很契合,就在反应当下,当然我也希望,我是讲当下,尤其是那些笑话,好像有些上周的新闻编的,但是我也希望有一种超脱,它是有一些深度在里面的,最初写的就是往深度方向走,那些戏剧的东西,就是有些笑话是扩张的,让大家看了又很开心,但是开心完了以后觉得,有些东西觉得就会稍微深思一下,我是觉得大家都往里挤的时候,有的时候也想一想是不是值得,就是你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值得的,你是不是付出太多了,然后你是不是应该想想你的幸福是什么?因为每个人的幸福定义应该是不一样的,也许你的幸福就是旅游,我根本就不需要一个固定的,对吧?我的幸福可能就是美食,我的幸福可能是别的东西,我觉得人不一定要走跟大家一样的路。

题外话-与《小时代》的纷争:太物欲化

  凤凰娱乐:听说这个戏里还提到了《小时代》?

  周黎明:哈哈哈哈,对。我去年跟《小时代》之间发生过巨大的争执嘛。然后《环路男女》里头这个导演就夸《小时代》,他说你看像《小时代》拍的多好啊,多受欢迎啊,就是那帮,就傻B影评人。之前那个词儿是骂我的。这个是因为戏里面有个电视剧导演,他以前是电影明星,现在是拍电视剧,他跟他之前的情人就电影和电视剧吵了一架,吵架的内容就是那个女的电影明星就贬电视剧,说你们电视剧不就是拍给农村妇女看的,大众的精神鸦片什么的;然后他就反驳,他说你们电影不就拍给装B的影评人看的吗?这儿演的时候最搞笑,那个演员那儿就自我发挥,就开始大骂影评人,你然后知道吗,然后他骂影评底下。剧本原台词是有大骂影评人,但是演员在演出的现场又临场加了几句:我看了影片人都应该拉出去枪毙什么。 《小时代》那个是我写的,不是他发挥的,但他有的时候讲的时候如果底下观众有反响,他就会会加词。

   我不喜欢《小时代》,是因为我觉得它里面传递的那种价格观太物欲化了,太物质化了。当然他自己不会这么说,他自己说我是宣扬友谊什么的。但是我觉得像我们这样的人都是能看潜台词,你上面说的什么,就好像我电影里夸《小时代》,但没有人以为我在夸《小时代》一样的道理,对吧?你会有潜台词,所以我看到的潜台词实际上跟看到郭美玲的故事是没什么两样的,我觉得当然这个是一个社会现实。但我觉得你一个作品出来,拿出来公开发表,那我当然可以公开的批评,对吧?就好像我一个戏出来,不喜欢的人出来骂,我觉得很正常,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这回你拿东西出来,肯定有人骂,太正常了,你不喜欢就骂,你看了以后你不喜欢你有权利骂。

制作团队

  • 采访/撰稿:子一 茸茸
  • 摄像:子一
  • 出品:凤凰网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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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黎明:我的戏很重口味 “性”是这剧的重要元素 编剧和剧本并不是神圣的 北方比南方观众反响好 《小时代》太物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