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9月27日,凤凰网娱乐-非常道在百老汇电影中心推出香港味道主题沙龙,知名导演杜琪峰、影评人舒琪和演员柯蓝,共话经典港片中的人情物。凤凰娱乐全程直播此次活动,欢迎网友【参与评论】

沙龙主办方

凤凰网娱乐
品读娱乐圈透视名利场

百老汇电影中心
中国内地首家艺术影院

沙龙特邀嘉宾

杜琪峰
著名导演,代表作有《枪火》《黑社会》《PTU》等。[详细]

舒琪
中国香港著名影视导演、影评家。[详细]

视频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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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杜琪峰:童年爱看武侠片 我有英雄情结
  • 杜琪峰谈香港变迁:人心随之变化令人憾
  • 杜琪峰忆TVB岁月:太多机会逼我上梁山
  • 杜琪峰谈香港:保持法治 一切皆有可能
  • 杜琪峰谈香港电影:希望港片能流传下去
  • 舒琪:传统粤语片有是非信念和道德教诲
  • 舒琪:TVB沿袭粤语片传统和生活相关
  • 舒琪:杜琪峰电影保存香港消失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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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记忆—香港电影与电影里的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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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击香港味道主题沙龙 杜琪峰舒琪对谈香港电影[高清大图]

2012-09-27 20:56 0人参与 0条评论

9月27日起,北京百老汇电影中心与香港著名电影人杜琪峰先生联合推出“光影记忆—香港电影与电影里的香港”主题影展。凤凰网娱乐-非常道携手策展人杜琪峰、著名影评人舒琪和演员柯蓝推出香港味道主题沙龙,共话经典港片中的人情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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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记忆—香港电影与电影里的香港
光影记忆—香港电影与电影里的香港

9月27日起,北京百老汇电影中心与香港著名电影人杜琪峰先生联合推出“光影记忆—香港电影与电影里的香港”主题影展。开幕当天,凤凰网娱乐-非常道携手策展人杜琪峰、著名影评人舒琪和演员柯蓝推出香港味道主题沙龙,共话经典港片中的人情物。

以下为现场实录:

柯蓝:大家晚上好,欢迎大家来到今天的百老汇电影中心,香港人的电影、电影中的香港,今天,非常欢迎大家来到《凤凰网·非常道》举办的一个沙龙,今天很多都是年轻的朋友,80后,90后的请举手,真显得我很老。我相信每一个年代每一个人的心目当中总有一部、两部香港电影,今天在这里要跟大家分享一下,曾经的香港电影给我们的成长带来一些什么样的印记,首先请我们今天的嘉宾杜琪峰导演和舒琪先生,有请。欢迎二位,请坐。

杜琪峰:大家好。

柯蓝:今天非常荣幸请到二位,都是在香港电影当中的代表人物,舒琪先生是非常资深的影评人,杜琪峰导演就不用说了,让我们再一次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二位。今天我们这个节目会在凤凰网娱乐的官方微博上,以及凤凰网娱乐频道直播给大家,也希望很多网上的朋友会观注我们今天的节目,今天在节目的最后,也会有一个时间,是给现场的朋友们,大家有一些机会,可以跟杜先生、舒琪先生,有一些近距离的交流。

首先讲的是香港电影给我们从小带来的印记,我是70后生人,当时在中国的话,看到很多左翼电影公司是,像凤凰、长城,那个时候我看过一些香港电影,有一些明星,比如说夏梦,就好像从画里面走出来的人物一样,那时候他们的化妆拍电影的方法跟我小时候看到的南征北战真不一样,那时候叫资产阶级思想,是会被批判的,怎么会那么的令人向往,能不能讲讲二位小时候童年记忆最深刻的一部电影。

杜琪峰:当时我们比较少看见你讲的那两个演员,他是左派嘛。

柯蓝:但是在这里要给大家讲一下,时隔几十年以后,您自己也加入了左派电影公司。

杜琪峰:对,我78年拍第一部电影是凤凰故事。

柯蓝:那你第一部看的电影是哪一部是?

杜琪峰:回去你刚才问的问题,我当时喜欢看的电影是粤语的,黑白的那些长片是《如来神掌》,看完再看看完再看。

柯蓝:男孩子都喜欢那些打打杀杀的。

杜琪峰:不一定,我喜欢看。

柯蓝:就是从小喜欢看《如来神掌》。

杜琪峰:不是,它变化很多,有特技的,还有很多腿的,很多顶的,飞来飞去的,就好像吊威亚。

舒琪:那时候没有威亚。

柯蓝:那时候怎么拍的,舒琪先生比较有发言权。

舒琪:我也比较喜欢看那些武侠片,这个特技是画出来的,是在底片上画出来的。

柯蓝:电影底片上画。

舒琪:对,画的时候可以画颜色,所以特技的掌风都是彩色的,人物其它全部是黑白的,然后这个变化很大,就有掌风什么东西,那个配音都是“嗡嗡嗡”的,就是看了以后给你很多幻想力,还有我喜欢看武侠片其中一个原因是每一个人物都有代号,行走江湖都有代号,无敌神风掌舒琪。那些代号小孩听起来很过瘾、很幻想,我记得那时候都是比剑,然后他们都喜欢把那个剑背在后面,所以小时候我都很想要一把这样的剑,就跑去百货公司,他们都有卖的,都是纸皮做的,然后很辛苦,存了很久的钱才买到这样一把剑绑在后面,后来发现拉不出来,因为这个剑太长了,后来懂电影的时候才知道,一拉就卡,一拉就卡,一卡之后就拉出来了,他们也拉不出来,因为这个剑太长了。

杜琪峰:七十年代的就不放在后面了,就手拉了。

柯蓝:你们刚才说的都是六十年代的。

杜琪峰:对对对,五六十年代的。

柯蓝:我记得当时有一位导演叫江策,我看了他的电影《游侠2》,帅到眼睛冒绿色的光芒。

杜琪峰:是不是很像梁朝伟,他们说是很像。

柯蓝:当年好像没有梁朝伟的时候觉得他是神,简直是太帅了,舒琪先生你第一部电影看的是什么,最喜欢的,印象深刻的。

舒琪:我是看电视的,那时候也是越狱片,那个时候都是在黄金时间,七八点放的,我看的是一个粤语片叫《车底惊魂》,是一个粤语片很红的女明星林凤,后来自杀死了,很漂亮的。

柯蓝:今天舒琪先生给我们带来一个VCR,你是自己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是《火窟幽兰》吗?

舒琪:这个是电影的名字,1961年的。我介绍一下,那个时候这个电影是很典型的那个时候的粤语片,所谓一些社会写实片,那个时候其实香港是很穷,一个很穷困的社会,大部分人,住房问题还是香港要解决的问题。

杜琪峰:现在还是。

柯蓝:一直都是,到今天。

舒琪:是的,没有改变过,所以那个,从电影里面你就看得出来,他们那些所有人物,其实都住的,我们叫简板房,都是用一些板建起来,隔起来的。

杜琪峰:一层楼里面很多人,很多房间。

舒琪:他们出租的,比较有钱的就租一个房间,否则都出租的是床位。

柯蓝:就好像是那种有棱有角的板,后来在山上好像还可以看到一点点那样的痕迹。

舒琪:那个不是,山上的是木屋。

柯蓝:比那个还简陋?

舒琪:不是,反正一个大房子,可以分出很多,给很多人,有一些租的是床位,有一些是房间,房间是用木板隔出来的,可是它是在后面的,前面是一个店,是一个小店饭馆啊,我们叫小的杂货店,很多时候都是用这个房子做背景,房子里面住了很多不同行业的人,有叫卖小贩,工人也有,教书先生也有,都是很典型的这样子,是一个社会的缩影。人物很多,所以演员也很多,演员特别发挥作用的除了主角以外,都是一些我们叫绿叶,或者甘草演员。

柯蓝:就是配角演员。

舒琪:他们的演技什么都很生活化,包括对白,他们的语言,全部都,反正当时可以想象,观众看这个共鸣感会很大,所以我想挑一个判断出来让大家看一下,而且这个导演是李杰导演,他这次的影展有一个《危楼春晓》,这个电影是1954年,可是他1961年在拍了这个《火窟幽兰》,比这个《危楼春晓》更好,都是同一类型的电影,他的场面调度都很了不起。

柯蓝:我们见识一下1961年,今天很多朋友那个时候还没有出生,香港导演的这部电影,谢谢,谢谢舒琪先生,我们到旁边休息一下。

(VCR)

柯蓝:刚才我们看了这个片断,《火窟幽兰》不知道在座的朋友们看了吗,我们再次有请两位嘉宾,你们看懂了吗?没有啊,这个有点,它其实讲的是在那个年代,刚才讲的那种隔板房里的故事。

舒琪:这个电影我也是这几年才重看,我发觉原来这个电影是《英雄本色》最初的版本,这个整个的故事点都很像英雄本色,就是说龙刚先生粤语片时代的《英雄本色》是来自它,吴宇森先生把它重拍,他也是说从监狱出来的一个男主角,然后他跟后来的《英雄本色》有一点不一样,他出来之后,他是跟那个女的和那个小孩,这个小孩是石修,那时候他是童星,他是他的父亲,他害怕,因为坐过牢就不敢告诉他,一直帮他们,给他们误解,是他想占阿兰的便宜,他本身坐牢也是替死鬼,他也因为对儿女,被逼重新犯罪,整个的故事点就是《英雄本色》的故事点。

柯蓝:1961年拍这个电影是什么样的人住在这个房子里?

舒琪:很大部分的香港的草根阶层。

杜琪峰:香港是很多移民来的,当时就是来到香港避难的。

柯蓝:香港的移民是分了几波的,比如像1949年之后,50年代有一波,然后在1966年前,那一段时间又有一波,在80年代前的,就是70后的时候又有一波,在一个这样的移民城市里面我们看到的香港电影其实是跟它社会的发展息息相关的,在这个片子里面,我们也看到。

舒琪:你可以看到居住的环境,然后你看这个导演他很懂,在这么一个狭窄的空间里面,其实这是是很难拍的,那个是布景,可是你可以看到空间这么狭窄,根本就是说连摄影机也就是放不到的,就是摄影机移动的空间都没有。他完全是看那个演员的表演,还有那个演员的调度,然后那种生活化的那个,还有语言的运用,还有每一个演员,特别的一些就是配角那些,包括胖胖的那个女人,叫陶三姑,也不是二房东,就是一个拉皮条的。

柯蓝:所以在这里面我们也看到很多他们自己也是低下的人物,自己也很穷苦,但是穷苦人和穷苦人之间还有一些压迫,我就突然间想到在杜sir的电影里面有一个台词,印象非常深刻,每个人心里都有鬼,当时我想香港有一些导演是非常能够揭示人性的,能不能讲当时电影除了《如来神掌》以外,哪些电影对你的影响是很深远的,然后慢慢的形成了自己的风格。

杜琪峰:我是比较喜欢看一个人物的故事,好像刚才讲的,就是刚才讲的《英雄本色》的前版,好像这个,当时的社会都比较穷,很多的不公平的东西也很多。所以,每一个人都想象,心里面希望有一个英雄,一个人能够去解决一些问题,就是大家没办法的,他能去,他会了解这个问题能够牺牲自己的,其实电影我个人来讲喜欢看这一类型的电影,很多,当时很多的要讲哪一部,我没有办法讲。

柯蓝:我又记得一个台词,不知道哪一部电影里面,意思是有的人死了以后是到处都是花圈,但是有的人死了以后就没有人理,这其实就是从小那种要追求公平,有那种英雄情节,所以直延续到你后来拍的那些片子,虽然是黑社会的片子,但是有很多强烈的英雄情节。

杜琪峰:你刚才问有没有影响,可能我的电影的整个变化,就是从我看过的东西,里面有哪一部我没办法讲,但是我们当时年轻时候看电影也不是去电影院看的,是在电视是上看的,很快电视就做,当时一集一集每天晚上看的,当时是要给钱能看到,家里面没有电视机的,你要串塑料花。

柯蓝:那时候香港发展手工业的时候,李嘉诚就是串塑料花发家的。

杜琪峰:看以前的电视要一毛钱一次,大部分香港人都是这样的,买东西吃也好,卖东西也好,自己找生活。

柯蓝:我知道杜sir在成长的过程当中住过九龙城寨,九龙城寨当时是个三不管的地区,非常乱,乱世出英,有各种的黑世英雄。

杜琪峰:什么英雄,老鼠很多。

柯蓝:有很多老鼠吗?有什么很有趣的事情吗?跟大家分享,小时候记忆犹新的。

杜琪峰:最厉害的就是你是下大雨的时候,它是盆地,下大雨的水走不了的,一直在高,一直在高,你是从这里到这里,到这里,一直到屋顶这样。很多的痰盂,我们都是穿木屐的,都漂出去的,还要追回来,它漂走了,我们要抓回来。这些都是当时的生活,但是大家没有什么的,大家再修修、搞搞,都是有自己的生活,明天还会再发生,都是这样的,很多的,当时在寨里看到最多的是吸毒的人,每天都有一些死在弄堂里。

柯蓝:所有的人都习惯了吗?

杜琪峰:没有这么快去收拾的。

柯蓝:没有人收尸。

杜琪峰:就放在那里,放一些漂白粉,把整个盖住它用粉,我小时候看过很多这些。

柯蓝:在这样嘈杂的,或者说一个脏、乱、差的环境里面长大,对于你之后拍电影有什么影响吗?

杜琪峰:没有,这个没影响的。

柯蓝:那在那个少年时期看到这样子的香港,跟你后来表现出来的香港。

杜琪峰:找一个英雄电影。

柯蓝:就是一直在寻找英雄。

杜琪峰:很喜欢看英雄片。

柯蓝:我请问一下舒琪先生您对杜先生的电影有什么想法。

舒琪:我们那一代看了很多的粤语片,粤语片对我们成长很重要,因为怎么说,因为粤语片很重要的一个东西就是说无论你什么类型,那种道德教诲是很重要的,最后不论怎么样好人是获生的,你看每一个电影会教你很多道理,做人应该城市,不应该欺骗别人,然后要有正义感,然后要团结,帮忙别人,基本的人生的道德的教诲,都是在一部一部的粤语片里,不管什么类型,武侠也好,文艺也好,社会也好,喜剧也好,这些粤语片的电影人,都坚守一种原则,所以我们看粤语片长大的都是很懂得做人,很多东西都是他们教我们的,家里父母都是在做工打工都没有时间管我们,让我们看这些粤语片,看一些书,那时候那些书也是,无论什么样的书最后那种道德感还是有存在的,我们无论怎么成长过来,粤语片占很大的功劳。

柯蓝:在每一个年代的粤语片当中都有一些荧幕上的英雄,有一些什么样的英雄人物。

舒琪:他不一定是英雄,反正他就是说你感觉他是个模范,好像比如说刚才那个吴楚凡,他就讲这个人怎么样,他可以演那个很懦弱的,也可以演得很坚强的,也可以演恶霸,最后他还是会告诉你,做人一定要诚实,做人一定要有正义感,要帮助别人,他最有名的电影就是《危楼春晓》里面说了一句话是,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柯蓝:这一句话一直延用到香港的公益片。

舒琪:这其实就是粤语片很大的主题,几乎没有一部电影是离开这个主题的。

柯蓝:讲到香港电影必须讲到香港人,刚才杜先生讲到的九龙城寨被水淹,木屐在上面漂来漂去,经过这几年北京大雨以后大家对这样的场景还是记忆犹新的,看到天津一些市民就开始游泳是,拿个救生圈出来玩儿,中国是非常非常有趣的一个民族,无论怎么糟糕的环境下都可以生存,在小小的香港更是典型,因为它是是移民城市,什么样的人在那都可以生根发芽,在杜sir的很多电影当中看到的人性,不像早期的电影非黑即白,变得复杂了。

杜琪峰:因为时代不一样了。

柯蓝:其实应该每一个时代都应该有复杂的人性吧。

杜琪峰:有,我说的是现在可能是比较,一个人生过程里面,你就是一个反派,你曾经是一个英雄,一个人不会永远是一个好人,你不会永远是一个反派,也不是永远是一个英雄,现在的电影就是有不同的元素在里面,不全是好人,总有一些犯错的。

舒琪:而且粤语片里面也不是真的黑白分明这么简单,它也有很复杂的人情世故,人类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可是,它有一个信念,就是说它很相信人是这样子,什么是好人,坏人一定会,就是最后他有他的结局,这个是很坚强的一个信念。

杜琪峰:当时的文化背景就是这样的。

舒琪:可是现在就是说,年轻人也好,现在的我们也好,对这个信念,看到现实的很多东西,你对这个信念是是就会很容易动摇,然后这个复杂的社会给年轻一代,或者就是说每天就是说,我们在社会上看见的很多很多现象,都不可能给我们这个信念有支持的理由,所以我们就没有这个信念。

柯蓝:其实在这个整个的华语世界来说,很多人都觉得现在是一个信仰危机的时代,很多电影人没有信仰,所以看不到一个敬畏心,对天、对因果的敬畏,在杜sir的电影里面,你对你的人物还会有这种相信吗?

杜琪峰:我相信的,但是我自己的看法就是你怎么样伤心都好,你不一定走这条路了,这样的。

柯蓝:不一定走这条路。

杜琪峰:你相信你不一定走,因为很多原因,像生活上的问题、个人的压力,很多东西里面你都会犯错的。所以像现在,我自己常常讲的就是,电影里面不会永远是好人,也不是永远是坏人。

柯蓝:都是会有变的。

杜琪峰:时代不一样了,看你自己怎么拿捏。

柯蓝:看自己怎么选择怎么拿捏,在刚才的1961年的电影当中我们看到了住房危机,到今世纪2012年香港人还是在面对一个住房危机,弹丸之地的香港大家都知道,是人多地少,在每一个不同的历史时期,都可以看到是有关于底层人民生活的那种危机感,比如说像1961年的刚才我们看到的《火窟幽兰》,我们没有看过这部片子,有一部片子是从上海的戏曲变成香港电影的《七十二家房客》,这是七十年代的吧。

舒琪:1972年。之前是广州拍的,王唯一导演。

柯蓝:还有一部好像是《楼民》,楼民是八十年代的。是张之亮导演导的,就是每一次我们可以看到香港的时代变迁其实对香港也是息息相关的是,比如说在不同的历史时期看到移民风潮、看到金融危机、看到楼市危机等等,舒先生怎么看香港人说香港的故事。

舒琪:我这几年比较多看了粤语片,然后跟一些朋友也都在一起讨论这样的,我们在香港刚成立了一个叫粤语片研究会,我们不约而同都感觉到,蛮讽刺的,就是说,我们看见五十年代、六十年代的香港电影,跟今天原来没有改变过,像你刚才说,刚才那些住房的问题,不但只是住房的问题,贫穷的问题,那个贫富悬殊的问题,这个是我们可以引以为戒的一个东西,我们一定要问为什么会这样子,但是就是说,原因都不一样,可是为什么会越来越严重,像刚才说,我们今天再重新看这些电影,有很多东西不单只是电影美学上,只是光是在电影范畴上我们可以学习的,其实对社会很多问题,对人的很多问题,对社会的关系,对自己的问题其实都是可以引以为戒的。

柯蓝:从小时候看的香港电影到现在看的香港电影也可以看到一个城市的变迁,今天的维多利亚海港是非常的璀璨,但是当中这个港湾是越来越小了,中间突然冒出一个大乌龟,原来的海港是很多的平房是、很多的帆船,对你们二位而言都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人,会不会有一些遗憾。

杜琪峰:我的感觉是香港的建筑物是最烂的,他们都是很近,每一个地产商,他们很小的一个图改一点点就卖了,很容易地卖房子,我在北京看的很多都比香港好,起码有一些设计在里面,香港不用,假如变成这样我就不要,我宁愿要以前的香港,现在改的真的很烂。

柯蓝:舒琪先生呢?

舒琪:对,是很遗憾的事情。像刚才杜先生说的只是人心在变,可能草根阶层人心还是在,可是为什么有这种贫富悬殊的问题,其实是有钱的、要赚利的、地产那些东西全部在,就已经,你在粤语片里面还可以看到有一些富商、地产商,还有钱的人,最后还是良心发现,还是有点人心的,我们现在没有人性了,人心全变了。大家可能不一定对香港很清楚,但是香港真的像我刚才说的,社会的问题还存在,但是性质已经不一样,而且是比以前更可悲很多。

杜琪峰:你买一个地就可以盖房子就可以赚钱,你干嘛要转行呢,你干什么比地产更快呢,你儿子要做一个数码的东西还是做一个药的东西,发展香港好处的地方,他们不会的,他说你太笨了,还发现什么,现在已经有了,你就买一个地,盖一个房子一定赚。

舒琪:打一个比方,刚才我们看到这个板建房现在也有,现在香港流行一种叫摊房,就是把一个单位摊开好多好多的房间,所以一样啊,像这样一个小房间,先不说床位,起码要几千块钱,这样小小的不到一百尺的一个单位,起码要,我猜起码要四千块以上。

柯蓝:是一个床位是吗?

舒琪:不是床位,是一个小小的房间。

柯蓝:而且这个是按照平方尺。

舒琪:其实这是不合法的,可是在社会上存在很多,有的官员的老婆也在做这个生意。

柯蓝:我觉得我今天不像访问两个香港的电影人,很像跟两个北京的所谓的夹心阶层说房地产的问题,两位的言论现在越来越左派了,是在2012年的今天,两个看香港武侠电影长大的两个电影人。

舒琪:所以我说人性在变。

柯蓝:我们一直想追寻一个相对比较公平的社会,但是好像看不见,所以也会让是有一些信念变得开始动摇了,我们看到对于城市的变迁,在杜sir的电影当中你还是比较喜欢,虽然我今天开始做功课下一跳,这个对大陆的导演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居然以他现在的年纪是是,他拍了这么多的电影,我觉得还是应该学习的。

杜琪峰:王晶比我多。

柯蓝:王晶导演这个记者会估计我无法主持了,很抱歉。这么多的导演很难想象的,尤其在香港,在相对来说文化气氛比较宽松的一个地方,这么多的电影当中,有不同的类型,有非常浪漫的,比如像《阿郎的故事》,因为我没有全部都看过,我看过《阿郎的故事》的导演后来拍了一个叫做《文雀》,这根本是两个人,这人格要有多分裂才行啊。而且还有一个我也看过的《东方三侠》,可能很多年轻朋友都不知道的,《东方三侠》,我记得当时三位女演员的整个造型、拍片子的特技,在香港导演当中觉得简直就是个异类,怎么可能把三个人变成这样子,我知道杜sir是从香港的电影电视铁人巷,TVB出来的,从一开始做文员、信差。

杜琪峰:机会不是放在你面前的,你要去找的,他还要看一看不一样了。

柯蓝:其实开始在TVB做过信差还做过什么?

杜琪峰:我本来是不念书了,太差了,念书的时候,本来有四个工作可以选择的,一个是电视台做信差,一个是到公司学技工,然后就是警察,然后就是踢足球这样的。

柯蓝:但是这两个好像都不怎么地。

杜琪峰:可能很厉害,原来去见第一份工就是在电视台,见完以后说下周再说行不行,当时是礼拜五,礼拜六叫我礼拜一上班,我就没见另外三份工,这就决定了我一生就变成了这样,本来可能好一点的,没有这么惨。

柯蓝:这句话让大家很汗颜,也许更好,也许你就是第二个李嘉诚,你这句话让很多的年轻朋友觉得很郁闷,原来社会变成这个样子,连杜琪峰导演都很向往李嘉诚先生的那么有钱,让更多人的信念更加彷徨了。

杜琪峰:是你不能改变的,命运的安排。

柯蓝:在这个环境下很多朋友不了解TVB到底做什么,是什么样的生存环境,为什么TVB训练出这么多优秀的香港的电影人。

杜琪峰:当时电视台还在刚刚发展,它也不晓得它怎么样的,就是每天出现不同的挑战,它也面对这个挑战,不行的人也推的你行,我当时做的时候他说你先去当导演,我说不行,他说你不要干这个就马上走,当时是这样的。

柯蓝:是全部被逼上梁山的吗?

杜琪峰:我是,但是当时真的是很多机会,电视台不停的在变,不停在发展,所以有不同的人,新的人来带着你去发展,不能的走,当时电影是一个很大的工业,不懂也要进去,不懂也要进去,八十年代挣很多钱开始控制,啊当时八十年代香港电影在全亚洲都很厉害的。

柯蓝:当时如果能够中国珠江三角洲能够看到香港电视的全部在看香港电视。

杜琪峰:当时能发展到整个广东省的,这是很厉害的。

柯蓝:我记得很清楚的就是在1998年的时候,我在广东一个非常偏远的一个地方在拍戏,那个地方可以说是鸡不拉屎、鸟不生蛋,基本连电话线都不通的,那边的孩子大冬天全部都是不穿鞋,就是比山羊还快的速度,我在山顶上看他们放学,突然之间在我身边出现了。他们的住房条件是下面是猪圈,上面是一家人睡在像地板一样的一个村屋里面,但是他们看的全部都是香港电视。

杜琪峰:当时1998年可以,七十年代、八十年代没可能。

柯蓝:这个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是离他们的生活环境,包括他们的认知相差太远了。

舒琪:可是那个时候TVB已经慢慢变质了。

柯蓝:那舒琪先生,刚才杜sir说的是他自己身在其中,是怎么样从铁人巷里面杀出来逼上梁山是,您怎么看香港的电视,到现在电影工业全部被他们霸占了。

舒琪:那个时候我也在TVB,那个时候我当编剧,我大学的时候开始兼职编剧。

柯蓝:那也不是人干的活,你一天要写多少字。

舒琪:没有,不用写很多,不是像现在这样,我当时是觉得那时候所有没有制度化,每一个人其实很平等的,包括上层,他们那些全部都是刚接触这个行业,我们也是刚接触,所以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试,而且因为那个时候电视刚开始是无线电台,就是免费嘛,每一个家庭都有,就反正你制作什么节目都有人看,而且看的人很兴奋,所以就形成一种讨论的气氛,包括很多文化的杂志,包括很多,反正在文化界、学术界,每个人都看,所以你感觉就是你写一个东西出来,拍一个东西出来都有观众,而且他们都很奇怪,都很热烈的在讨论,所以我觉得电视台里面也有一种,对制作人员来说、创作人员来说都是很良性的一种竞争,比如说,唐晓明拍一个东西很受欢迎,张果亮很不服气就要拍一个更好的,但是这是良性的,他不会记唐晓明,另外一个看到也说一定要拍一个比你们更棒的,那时候电视很受欢迎,年轻人刚出来,就觉得能够加入这个TVB真的是个很大的光荣,其实那时候TVB给我们的薪酬不高的,也不算很低,可是真的我大学毕业,我记得我一个当银行的叔叔,其实是妈妈从前的男朋友,叫我当银行,他给我三千多块钱一个月,很好,电视台给我是一千五百块,我除了喜欢电视台以外,每一个年轻人都觉得能加入电视台是很兴奋的事情,也是很光荣的事情。而且你进去呢,你不愿意走的,每天晚上都睡觉在那边,每天在那边工作,你跟所有工作人员的那种默契全部都很快可以形成的一种默契,很多朋友。

杜琪峰:其实自己也不清楚,谁也不晓得,从来没有哪各行业变成这样,他怎么走都是自己研究出来的,都是自己创作的,大概是这样的,你就去做了,这样子。

舒琪:而且因为观众有回应,所以你做。

杜琪峰:收视率很快出来了。

舒琪:你作为一个创作人员为什么他们有回应,因为你的题材很现实,所以那时候电视台有一个资料收集组,现在没有了,现在有,可能是抄袭的,看什么就搬过来,可是那个不是,有个什么新闻,我们就去找那个里面的新闻,真人,去找他听他说故事,然后搬到荧幕上,那种互动是很重要的,我们就是渐渐的承接了粤语片的传统,电视和生活是息息相关的。

柯蓝:我们在很多的香港电影上,也看到很多的一些社会上发生的事情,其中之一,我怎么突然想到的是《人肉叉烧包》,这的确是个新闻,听二位讲起来那个年代简单,没有那么多的选择权,没有那么多的竞争,但是却是一个非常美好的时代,如果今天用一句话来概括你们心目当中的香港文化,我不知道舒琪先生是想是用怎么样的话来概括。

舒琪:其实我觉得香港从那个年代开始,其它不大懂,电影我一直用一句话来形容当时的电影,广东话的意思就是什么都敢,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的难题,没有任何的隔膜,就是说无论你是什么题材,就是说我们香港也可以拍莎士比亚,香港也可以拍那个俄国的名著。

柯蓝:但是没有人拍。

舒琪:有,那个时候是都拍,粤语片很多是俄国名著。

柯蓝:就是抄过来的桥段,变成中国人来演。

舒琪:也不是抄,是直接改编的,《安娜卡列妮娜》最好的版本我觉得是粤语片的版本,白燕主演,中文名字叫《春残梦断》,很漂亮的电影,什么都能拍,什么都敢拍,什么题材都敢碰,是很自由很大胆的一个心态,现在越来越不自由了。

柯蓝:杜sir讲下你心目中的香港文化。

杜琪峰:我觉得香港整个过程就是经过很多不同的年代,也有很多的困难,但是我出生这么多年,一一都渡过,全部都渡过,然后也都保留香港一个非常好的,本来的人的质素,为什么香港变成这么好的地方,它好的地方我自己认为它的法治精神是很重要的。

第二是它的自由,这两个东西都是把香港一直改变,你从一个很穷的小人物,可能变成一个富豪。

柯蓝:一切皆有可能。

杜琪峰:很多机会是这样的,它的基础是非常好的地方,我希望它不会变,这个基础不能变,香港在这个制度下面一定可以把每一个问题都改变了。

柯蓝:两位讲到了他们辉煌的年代,但是我相信今天在座所有年轻的朋友,就像我们刚才说的,我们心目当中都有一些香港的电影给我们造成一些文化的冲击,也许有一些年轻的朋友,因为香港的电影,而改变了我们的人生观和世界观,今天我知道舒琪先生为我们今天的沙龙准备了另外一个是想向香港电影致敬的一个VCR是吗?

舒琪:我挑了一个片断是从一个很出色的女导演,被人忽略的电影挑出来的,她叫唐淑旋(音),她的电影是《十三不搭》,这个是她第一个商业片,可是也很多人骂,觉得她转变了,觉得是她不够商业,里多是很多的小故事,这一段我觉得是他向粤语片致敬的一个故事,片里的男女主角,男的叫梁醒波,女的叫罗兰,都是一些甘草的演员,这个是来自粤语片的一个传统,一个剧目叫《光棍姻缘》,就是两个光棍,两个都是小老千,他们都碰上了一起合作,到最后比较可悲的是原来两个人合作也没办法混下去,一个很好笑的小片段。

柯蓝:好,让我们一起来分享一下。

柯蓝:因为时间的关系,所以我们待会儿把提问的环节放在看电影之后,让我们再一次以热烈的掌声非常的感谢杜sir还有非常感谢舒琪先生。接下来我们这一次的沙龙是为大家准备了杜sir的一个电影,《文雀》,希望大家细心欣赏,两位待会儿还会回答一些热心观众的一些问题,谢谢二位。

活动结束,谢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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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映像(milkyway)自96年成立,经历几部在当时堪称先锋的奇诡作品之后,在99年终于迎来了最大危机。十面埋伏的艰难时局逼迫杜琪峰做出转变。杜琪峰开始做出一个决定,若不能在本土市场自给自足,就只能试水海外。由此,杜琪峰开始以籍籍无名的身份勇闯影展之路。[详细]

大器晚成 凭“黑色”风格确立国际地位

老外对杜琪峰电影的了解,很大一部分是从《黑社会》开始的,毕竟是竞赛片,影响力自然不可小觑。老外们回溯过去,发现杜琪峰在早期更是不得了,除了早已小有名气的《枪火》外,拿得出手的电影相当多,杜琪峰魔力开始从北美的加拿大吹到了欧洲,以致到全球……[详细]

品质源于“慢工出细活” 改变港片“快枪手”模式

杜琪峰在拍摄个人的风格电影时为求理想效果,往往积年累月地摄制。虽然其摄制商业电影堪称快枪手,但碰到一些个性化的电影时,却是推崇“慢工出细活”。[详细]

谈合拍片审查:爱情片易过审

为什么要做一些轻松、简单的喜剧爱情电影,不那么强调个人风格?就是因为这些在送审时比较容易,没有涉及到杀手、黑社会,或者某些敏感问题,这些会容易做。[详细]

谈进军内地感受:看不懂内地市场

对内地这个市场是看不懂的,至少一开始从外部来看,根本看不懂;此外还有文化差异的问题,我们南方的文化和北方的文化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我们每次拍电影,都为了要把广东话转化成普通话而费劲。[详细]

光影记忆—香港电影与电影里的香港
探访最具港味电影院

独家镜头:实地探访香港电影院

第31届香港电影金像奖举行期间,凤凰网娱乐实地探访了当地各家电影院,为喜欢香港电影的网友展示了香港影院的全貌。[详细]

光影记忆—香港电影与电影里的香港
光影记忆—香港电影与电影里的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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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陈嘉上 陈嘉上:画里春秋
    在文艺情怀、票房欲望决裂为两个阵营并各自大行其道时,陈嘉上对待电影的态度已成为一种难能的可贵。
  • 刘镇伟 刘镇伟:顽童未老
    刘镇伟不喜欢采访的时候提《大话西游》,这个多年前意外的尝试,让他开始忍受装天才的痛苦。
  • 彭浩翔 彭浩翔:电影这件破事
    彭浩翔历经了香港电影市场沉浮的十年,却每年都能拿出口碑颇佳的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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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钟宇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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