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 凰 娱 乐 出 品
采写:汤博 编导:高晓雯
20岁之前,她的经历可谓传奇,人们对她的好奇似乎也永远停滞在那段时间。作为曾经风头最劲的摇滚乐队女主唱,罗琦早早地拥有了成功者的一切,名利双收、万千宠爱,以至于命运的天枰终于在不幸那一边增添了砝码,这些代价可能是很多人一生都无法完全承受的。此后,罗琦出走、回归、但再无风起云涌;再此后,她参加节目、成为母亲,人们与她重新相识。对于过去的辉煌与黯淡,她不愿回忆,也没有忘记,她说,“我喜欢的永远是现在的自己。”
在东三环附近的一个艺术空间里,妆化师为罗琦做着录制前的最后整理,对于罗琦来说,接受采访是她最不愿意做的几件事之一,她从不看关于自己的文章,她觉得记者写的都不是她。但出道二十年首个个人演唱会在即,宣传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罗琦最后还是坐到了摄像机前。
凤凰娱乐:之前我一直把你当成一个摇滚明星,这个印象至少有十四五年是牢不可破的,而现在我更愿意把你当成一个歌手。
罗琦:这样挺好。我觉得更贴切,更真实,更应该是我真实的,一直以来我对于自己认为我的身份,我就是一个歌者,一个歌手。
凤凰娱乐:其实歌是一样的歌,人是一样的人,但给人的感觉却有了变化。
罗琦:因为生活有了变化。是时间推着我走到了现在这种状态、现在的生活状态,我觉得更多的是随意而安吧。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一种状态和心态,没有特别、特别多的那些欲望。
凤凰娱乐:有的时候我看一些体育比赛,当最后冲过终点的那些运动员,也许他们只有19岁、20岁,当他冲过终点的一刹那,那几秒钟可能一下会让他成熟十岁、二十岁,我觉得你在最青春的年纪经历了那么多,会让你淡化一些对于我们来说很难以接受的事儿。
罗琦:对,我觉得这个你说得非常对,可能就是那么几件事情,自己在这个事情之后好像遇到了很多自己平时是用心去揣摩也揣摩不到的东西,只有亲身经历了之后,那一瞬间你才觉得你悟到了一些东西。
凤凰娱乐:但是感觉你如今还是在靠本能跟这个世界交流,并没有大众意义上的成熟。
罗琦:我觉得不能说是没有成熟吧,我还是对于这些社会阅历、社会的这些知识肯定是有的,但是有一些天性的东西自己一直是在保持,也不想让自己放弃或者改变的一些东西,因为我觉得这种状态让我自己更舒服吧。
凤凰娱乐:你从小到大你的人生每一个选择都是自己做出的,有对有错,但是你都会愿意为选择承担后果。这些选择中有多少是主动的选择,有多少是被动地被命运选择?
罗琦:我觉得首先都是我自己主动选择,但是我觉得同时这也是命运给了我这个选择的机会。生活不可能永远都是顺利的,那样的话,也就无聊了。我觉得不完美才是最有魅力的,残缺的美。
凤凰娱乐:从怀孕到做了母亲这段时间,感觉你内在是个挺传统的女性。
罗琦:我觉得我其实是一个特别典型的小女人吧,和我的舞台上或者说和我的职业也是有一个鲜明的对比。这种小女人倒不一定说是这种平淡或者稳定的生活,我觉得更多的是对爱的渴望和对爱的这种重视。
凤凰娱乐:小宝宝来到之后会让你有很大的安全感吗?
罗琦:对,我觉得多少有一点,我和他之间的这一份爱,我知道他的安全度是百分之百的。他是一定在那儿的。我现在有了最亲近、最信任的人。也许是这种责任感吧,会让我觉得有一种归宿感。
凤凰娱乐:那你的性格是遗传爸爸妈妈哪个的多一点?
罗琦:可能爸爸多一点,不爱说话。
凤凰娱乐:对艺术的敏感性又是来自于谁?
罗琦:爸爸妈妈都有吧,他们都喜欢唱歌、跳舞。我很小的时候,我爸爸就带我去舞场,他们跳交谊舞,我记得我可能四五岁吧,我可能就是四五岁的个儿高,看的全是腿在眼前晃,大人在那儿咚嚓嚓,咚嚓嚓……
凤凰娱乐:你什么时候察觉到自己的艺术天赋的?
罗琦:其实从小就喜欢唱歌,我记得我第一次听到流行歌曲是我们家有了第一台收音机,我还记得那个歌叫《在希望的田野上》,印象非常深,那是听到的第一首流行歌曲。
凤凰娱乐:那时候你不可能确定自己将来是要走这条路的。
罗琦:没有,我小时候的梦想和这个关系一点都没有。小时候我想做翻译,我想做公司白领,觉得有一个办公桌,然后有一大堆的纸,那种paper work,觉得特别酷。
凤凰娱乐:你做歌手的愿望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的?
罗琦:是在接触到霹雳舞之后,初一的时候吧。霹雳舞是把我带进了这个圈子,然后第一次走穴是学员,跳霹雳舞,没有劳务费,每天就是三块钱的伙食补助。在那一次走穴的时候,有几个事情让我和麦克风结下了缘分。其实是很简单的一种心理,觉得唱歌的人比我们牛,那我为什么不可以唱呢?有一个唱歌的人生病了,需要有人顶,然后我就跟团长说:“让我试试呗!”因为那时候小嘛,还不到14岁,所以团长说,“那你就作为童星来试试。”反正救场嘛。我还记得唱的是《路灯下的小女孩》,上台之前我跟台上说:“我不去了,我不唱,害怕。”然后被一脚踹上去。其实开始没想怎么怎么,多爱音乐,就是那个更舒服,那个更好,就这么开始唱歌了。
1991年冬天,罗琦带着走穴挣来的一万多块钱飞至北京,原因只有一个,北京有摇滚乐。从机场到哈德门酒店的路上,她觉得北京很大很冷,却并不陌生,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对北京感到亲切,她说自己和这个城市的缘分,在那一刻就注定了。随后进入摇滚圈也没有太多阻碍,在福建走穴时,罗琦曾认识一个来自北京的歌手,正是这位歌手告诉刚到北京的罗琦,马克西姆餐厅有崔健的演出……罗琦说那次刚进马克西姆餐厅就被震了,不是因为崔健,而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外国人,那样的气氛。有些兴奋的罗琦找到崔健当时的经纪人王晓京,她希望自己可以上台唱首歌,王晓京同意了,当天给她伴奏的乐队是刚从四川来到北京一个星期的野马乐队,不久之后,罗琦收到了王晓京的一纸合约,她成了当天伴奏乐队的主唱,乐队也有了一个新名字——指南针。罗琦的摇滚人生,自此拉开了帷幕,那年,她16岁。
凤凰娱乐:当初做乐队的时候,受谁的影响比较大?
罗琦:我那个时候就深深地迷恋着Bon jovi、Gun N' Roses、Skid Row,然后天天听他们的东西,想做的东西会有他们的那个范儿。
凤凰娱乐:现在还喜欢他们吗?
罗琦:还喜欢,永远都喜欢,他们的东西太棒了!他往那一站,气场就在那儿,对于这种生命的认知,自己对生命的这种感觉。
凤凰娱乐:当年《选择坚强》那张唱片刚出的时候,感觉跟黑豹乐队的第一张专辑有一点相似。
罗琦:可能因为这个音乐风格有点相似,都是流行音乐摇滚嘛。
凤凰娱乐:你和窦唯的嗓子都是极具感染力的那种。
罗琦:我们俩互相欣赏对方。我觉得窦儿是国内为数不多会唱歌的人,他的歌我都特别喜欢,当我们乐队已经开始写自己的作品了,有时候演出作品不够,还狂翻唱窦儿的歌,他的现场每一场都不一样,我都能学着东西。
凤凰娱乐:可惜他现在不唱了。
罗琦:没关系,他在用另外的一种方式在唱,他一直在唱。
凤凰娱乐:我几乎没听到你提及“在摇滚圈中谁是我比较好的、信任的朋友”,为什么?
罗琦:这话就深了,我平时的生活非常地简单,也没有太多圈里圈外的朋友,都不是很多。这可能也是你之前说的,我为什么能够保持自己小孩的这种天性,或者这种生活状态也是因为我的生活比较简单。还有一个就是我有一点交流障碍,所以我更喜欢只有一个人待着。
凤凰娱乐:你是孤独的人吗?
罗琦:我不知道你指哪方面的孤独,是生活中还是心理上的?
凤凰娱乐:内心的。
罗琦:心理上我不孤独,我自己待着,总是有事儿做。
凤凰娱乐:你也很少提到摇滚乐对于中国流行音乐的意义或者对社会的意义,淡化了很多神话色彩,也不参加各种形式的怀旧。
罗琦:我觉得中国摇滚的存在和它对于所有一切的影响一定是在那儿的,但是我觉得不用一直去说它多么多么地重要、它给了多大的改变,包括说怀旧什么的,我觉得我还没到怀旧的时间呢,我还在走着呢,这就是我自己的想法。
凤凰娱乐:做乐队的时候别人都叫你“小坏蛋”?
罗琦:“小混蛋”,王晓京叫的,不是大家。
凤凰娱乐:是说你那时候特别冲吗?
罗琦:其实我觉得可能是青少年的那种很正常的心态吧,叛逆,有时候装酷或者是自我保护。那个时候是非常典型的青春期,自己对于个性的理解和认知都是很浅的那种,是很形式的,什么样的酷就认为自己是什么样,非常个性的那种。
凤凰娱乐:那时候你算有钱人吗?你最火的阶段。
罗琦:没钱啊。滚圈没几个特别有钱的吧,再说有钱,这手进来,这手就花出去了。实在没钱了管京哥借,他有一个小本,都记在账上,“今天罗琦借了一百”,“明儿借了两百”,慢慢还呗,所以还好有一个经纪人,还好有一个京哥在,所以没太苦。
凤凰娱乐:一想到那个时代,大家好像都有点“忆往昔峥嵘岁月”的感觉。
罗琦:对,没钱但是很快乐,因为有的时候,那种快乐真的不是钱能够去帮你实现的。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幸运的人,能够以自己最喜欢的事情为职业。然后,身边有这么多宠爱我的人,可以说真的是宠爱,因为我知道我自己的性格。所以,每当我想起来这些,我会自己笑,我觉得我非常地幸运。
凤凰娱乐:问没问过他们为什么这么喜欢你?
罗琦:因为他们说,“你就是一个小孩,你就是一个小混蛋,拿你没办法!”但是不管我做什么,我的出发点都不是坏的,他们都知道,懂我的人他们就会明白。
凤凰娱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的人生可能比你的音乐更加摇滚。
罗琦:我的音乐就是我的人生,我的人生就是的音乐。我觉得每一个艺人都是一样,首先是在为自己而歌唱,这对于一个歌手来说非常重要,而且一定要尽力去保持一种心态,甚至每一次唱歌之前的怯场和紧张,都是非常重要的。
投入地讲一次,忘了自己。我们用鲜活的采访经历,告诉你摄像机OFF时明星的真实性情。请相信,我们才不是那些没有故事的男女同学。
采写:汤博
责编:魔糖
监制:刘帆 武鹏
出品:凤凰网娱乐
凤凰娱乐官方微信
所有评论仅代表网友意见,凤凰网保持中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