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勃·迪伦
今年的诺贝尔文学奖颁奖之夜,大概没有多少人会想到这会是一个跟娱乐有关的夜晚。文学到底有多腐朽,需要娱乐圈乃至一名歌手来拯救?这当然是个伪命题,只是大家一味地看到诺贝尔文学奖在常年循规蹈矩且刻意遗漏重要文学符号性作家的同时,也似乎可以反过来想一想,文学在她的一亩三分地里这些年是显得多么地卑微和滑稽。
鲍勃·迪伦虽然在中国也算是耳熟能详,但在这个关键节点被论及伟大时,也常常充满误读和谬误。比如文学评论家陈晓明说:“这或许是诺奖评委对他们自己的青春做一点缅怀……这有点行为艺术了。”另一位北大教授张颐武认为,“今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可谓是妙想天外,别出心裁得匪夷所思,真可以说是黑天鹅事件了。”可怜的是我们的文学评论家根本不想知道这次获奖的人是谁,对他的作品进行哪怕是浅层解读的兴趣都无。
鲍勃·迪伦的歌词更专注的是对社会运动的贡献,他不仅是属于美国上世纪六十七年代的反抗一代,他的格调和精神更属于无数后世年轻人。如果说音乐中有文学性,那么从美国上世纪一代民谣歌手身上可以找到确凿无疑的佐证。鲍勃·迪伦的歌词不是最为诗化的,但置于更广袤的历史长河,那些令人颤抖不安并发出精神指引般的歌词,却是最为充满文学力量的文字。从上世纪六十年代早期,鲍勃·迪伦相继发表两张唱片《鲍勃·迪伦》和《重访61号公路》开始,他的反抗哲学和逆主流而上的精神,就开始影响整个世界。与我们的摇滚或民谣歌手暧昧地表达社会判断不同,鲍勃·迪伦是旗帜鲜明地表达,且跨越了时代局限性地令自己的“情绪”可以抵达半个世纪之后的年轻人心底。与其说鲍勃·迪伦用叛逆和深入社会内部的反抗精神迎合着当时世界的巨大社会思潮,不如说正是鲍勃·迪伦这种从底层挣扎呼啸而出的人,在消灭一个世界的同时也在创造一个新世界。
鲍勃·迪伦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有人说鲍勃·迪伦已经拿下几乎所有关于流行音乐的奖项,甚至奥斯卡这些电影奖也染指过了,这个诺贝尔文学奖更是对其这一生对大众文化、青年思潮、社会运动的深度参与和影响的一种肯定。其实真正的大众文化偶像必然都是要产生所谓“跨界”影响力的,如今的主流文化艺术巨匠,在剔除了诸如电影、音乐、文学的界限之后,你会发现这些创造者中很多都是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巨大文化动荡中汲取过营养的。鲍勃·迪伦作为既接地气又可以让人跨越诸如地缘障碍地接受的文化偶像,他的影像可能要比我们想象的更深。比如你说到你喜欢导演费里尼,会提《甜蜜生活》《我记得想当年》,你说你喜欢马尔克斯,那就一定会想到《百年孤独》,但你要提到鲍勃·迪伦,你想到的则会是“一个男人要走过多少条路/才能被称为一个男人/一只白鸽子要越过多少海水/才能在沙滩上长眠/炮弹在天上要飞多少次/才能被永远禁止”……这些早已经被刻印在心底的扭曲吟唱。
最后想在这个鲍勃·迪伦喜获世界最高文学奖诺贝尔文学奖之际,不合时宜地提醒大家一句,不管鲍勃·迪伦的歌词多么具有文学性和诗性,以及他的包括自传类的文学作品多么令人颤抖,他都终将是一位歌手,他的最辉煌和癫狂的成就是在这半个多世纪的吟唱里。与其去刻板地阅读他的那些翻译过来的文学作品,不如打开你封尘已久的CD机或者电脑里的mp3文件夹,去真实聆听他的那些经典或者被众多附庸风雅之人刻意遗忘的唱片。这才是最得当的祝贺和敬意。
(作者/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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