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凡：说到底奖项并不是唯一评判的标准

2014年02月17日 05:19
来源：南方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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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科影帝廖凡展示金熊、银熊奖座

元宵节刚结束，柏林国际电影节就给华语电影发出大红包！北京时间2月16日凌晨，持续10天的第64届柏林电影节落幕，竞赛单元各大奖项终于揭晓。刁亦男执导，廖凡、桂纶镁、王学兵主演的电影《白日焰火》夺得最佳影片金熊奖，影片男主角廖凡获封影帝。而导演娄烨的御用摄影师曾剑凭借电影《推拿》获颁杰出艺术贡献(摄影)银熊奖。这也是继2005年第55届柏林电影节(顾长卫凭借《孔雀》获评委会大奖银熊奖，《天边一朵云》获杰出艺术贡献(剧本)银熊奖和阿尔弗雷德-鲍尔奖)之后，华语电影的又一个丰收年。

纵观获奖名单，有趣的是，新锐+中生代+大师呈现出阶梯式分布的现象。由詹姆士-沙姆斯领衔的评审团将最高奖颁给新锐影人刁亦男；评委会大奖和最佳导演两座重量级银熊属于影坛中生代韦斯-安德森(《布达佩斯大饭店》)、理查德-林克莱特(《少年时代》)；阿伦-雷乃这位大师级导演凭《纵情一曲》获颁阿尔弗雷德-鲍尔奖，终身成就奖的得主则是英国影坛名宿肯-洛奇，而日本国宝导演山田洋次的新作《小小的家》帮助“90后”新演员黑木华夺得柏林影后。

刁亦男是谁？

《白日焰火》是部什么片？

刁亦男是谁？1991年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戏文系的他，虽然也被评论界归于第六代电影人，但是，其创作一直不太活跃。二十年间，刁亦男只有五部编剧作品和三部导演作品面世，而此前的《制服》和《夜车》更是纯然独立范儿，游走在欧洲各大电影节之间。

新世纪以来，第六代导演纷纷试水商业片市场，成败皆有。这一回，刁亦男跃上转型的潮头，他的姿态似乎要比同辈导演更加自然一些。《白日焰火》在柏林电影节公映之后，海外媒体大都把这部作品跟“黑色电影”联系起来。刁亦男也坦言“一直以来都对黑色电影所凸显的人性多变感兴趣，很关注凶残的暴行与梦幻般的情感两者间的联系”，《白日焰火》呈现给观众的的确是导演心中的图景。一个封闭落后的工业城市，一桩未解多年的碎尸案，一个陷入悬案的警察，一个同罪案有着神秘联系的女人。《白日焰火》的这些元素和设定都很“黑色”，“哥特式悬疑片”，这是刁亦男对自己这部新作的定义之一。

刁亦男直言，《白日焰火》混合了多种类型片元素，就是为了让电影更有商业气息。然而，刁亦男的道路并非坦途，《白日焰火》的剧本三易其稿，过了八年才遇到如今的投资方——— 幸福蓝海影视文化集团。“我们看剧本的时候，就知道这部片子(《白日焰火》)有很多商业元素”，谈起投资制作《白日焰火》的原因，出品方代表万娟如此表示。刁亦男一直强调，他在《白日焰火》中寻找“商业和艺术的平衡”。导演的这个表态有些微妙。尽管《白日焰火》在夺得金熊奖之后，国际发行行情瞬间看涨，“3个小时之内，已经有15家发行公司发来邮件洽谈购片意向”。不过，墙外开花墙内不一定香。以王全安为例，他的《图雅的婚事》和《团圆》，分别获得第57届柏林电影节金熊奖和第60届柏林电影节最佳编剧银熊奖。可是，这两部佳作并未在国内大银幕上有所作为。《白日焰火》是否会落到这种尴尬境地呢？“即使这部片子没有来柏林，在国内，我们也会按照常规挖掘商业元素的方向去做(发行)。”万娟如是说。看来，不论市场表现如何，至少投资方的商业诉求始终都没变。

“熟脸”廖凡

四十岁拿影帝不算晚

廖凡是谁？1997年，他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表演专业，演过先锋话剧文艺片偶像剧商业大片……相对于《白日焰火》的导演刁亦男，“硬汉”廖凡其实是观众面前的熟脸。廖凡的演技毋容置疑，但是却一直处在半红不火的状态。他跟导演刘奋斗合作过两部作品，《绿帽子》和《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尤其是在后一部作品中，廖凡饰演了一个有家暴倾向的流氓，甚至有全裸戏份。这部用力颇猛的电影，虽然获得业界认可，却因为是独立制作而无缘主流市场。

那之后，廖凡在主流银幕上最为人知的两次演出，就是《非诚勿扰2》和《让子弹飞》。前一部电影，廖凡女扮男装变身“冯女郎”，后一部本色尽显做“麻匪”。虽然这些电影都是国内市场的现象级大片，无奈廖凡都只是片中的配角，表现自己的空间并不大。

刁亦男坦言，在《白日焰火》的拍摄中，他看到了廖凡的决心。为了让自己跟角色的质感符合，廖凡付出很多，“增肥20斤，包括喝酒，把自己喝到水肿”。在柏林电影节期间，廖凡也曾跟媒体说过一句话，“我跟自己的妈妈说，如果拿不到奖就不回国”。这话说得很不给自己“留后路”，不过，柏林电影节的评委会却并未让廖凡食言。

廖凡在柏林封帝的那晚，给他颁奖的是评委会成员之一，梁朝伟。一位影帝给另外一位影帝颁奖，这个安排是梁朝伟自己提出来的。在台上，梁朝伟对廖凡说，“终于有一个好的电影可以拿出来给观众看了”。

“昨天是元宵节，是春天的开始，也是情人节，柏林弥漫着爱的味道，昨天也是我四十岁的生日，这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这是廖凡在拿着银熊时说的获奖感言。四十岁，对于廖凡来说，其实不晚。

南都对话廖凡

柏林之前，我觉得这次肯定不会虚度此行

廖凡拿到自己的“小银熊”之后，南都记者辗转联络到远在柏林的他。那时，廖凡一行正要离开德国，“在欧洲休个假”。这位坦言在拍《白日焰火》时，“怀疑自己做演员是否能做得更好的”新科影帝，如今终于熬过最低迷的时期。

南都：有媒体报道，“来柏林之前，你曾经跟妈妈说，如果我拿不到奖就不回国了”。为什么会说这看似不留后路的话，或者说那只是个玩笑？

廖凡：在来柏林之前，确实和我妈妈说过这句话，她当时祝福我在柏林斩获银熊，而我回应妈妈的这句话确实是半开玩笑的。但是他们(媒体)截掉了我的后半句。我在颁奖礼上的原话是，“非常感谢评委，我跟妈妈夸下海口，如果没有这座银熊，我就不回国了。谢谢评委，他们为难我”。当然，除了玩笑，冥冥中我有一种感觉，这次来柏林我肯定不会虚度此行的。

南都：还有媒体写到一个细节，“某网站在闭幕颁奖之前并没有给他安排视频采访，廖凡获奖之后又要采访……你跟记者开玩笑说，之前怎么没拍我的视频，原来是等到现在”。不是有点觉得大家太“马后炮”了？

廖凡：不是，我说这句话没有那个意思。因为当时得奖之后，我们有庆功宴等等好多活动。媒体等着我们做采访已经等了很久，我看见记者们都很疲倦了。我就开了这个玩笑，希望让大家轻松下来。

南都：我也曾经看过你很早以前跟刘奋斗合作的《绿帽子》《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你是个很用心也很有才华的演员。这么多年来，却一直没有让太多观众注意到，你自己会焦虑或者觉得不公平吗？

廖凡：我拍电影都是根据自己的兴趣，很多角色可能不一定是大众喜欢的，但是我也没有为了迎合观众，非要去演那些喜闻乐见的角色，或者是选择市场上最热门的题材。所以，观众没有注意到我是很正常的。我觉得有时候要坚持自己的个性，就必须牺牲掉一些东西。我想这些年的等待都是值得的，最终的结果是好的，这就够了。

南都：你觉得得不到柏林影帝和你有没有“做演员的自信”有直接关系吗？

廖凡：说到底奖项并不是唯一评判的标准，其实不得奖，我也不会否认自己是个好演员。

第64届柏林电影节获奖名单

最佳影片金熊奖：《白日焰火》刁亦男　中国

评审团大奖银熊奖：《布达佩斯大饭店》(The Grand Budapest Hotel)　英国/德国

最佳导演银熊奖：理查德-林克莱特《少年时代》(Boyhood)　美国

最佳编剧银熊奖：《耶稣受难像》(Stations of the Cross)德国

最佳男演员银熊奖：廖凡《白日焰火》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