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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0日晚,为期数月的快乐男生比赛尘埃落定。陈楚生不负众望,脱颖而出,夺取桂冠。
几年来,社会围绕超女快男之类的选秀节目,争议不断。誉之者,有人从观众投票决定选手的命运,看到了中国草根民主的雏形;有人从选手饱满的个性张扬背后,看到了个人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并由此得出开放的社会,必将前途无量的结论。毁之者则认为,这类节目宣扬的一夜成名,对青少年的成长会起到不好的导向作用。
一夜成名,对年轻人导向当然不好。但事实如何呢?快男比赛,从3月底启动到7月底冠军揭晓,漫长的4个月的选秀活动,从分区赛,到全国13强,然后是每周一次或淘汰一名或淘汰两名选手,登上冠军宝座,不说比登天还难,至少也不是什么一夜成名。比较而言,通过上“春晚”,一曲走红,才是真正的“一夜成名”。但快男为什么仍给社会上留有这样的印象呢?大概是因为那些很少看快男之类选秀节目的人,终于也知道了某个人夺冠。其实,在他们今天名扬全国之前,至少在进入全国13强后,早已红遍了大半个中国,拥有成千上万“粉丝”。而最初报名参加人数高达10万,既让我们看到这个节目巨大的号召力,更让我们感到夺冠之路的艰辛。
复杂的赛程,一道又一道难关,不仅考验着每个选手,丰富着参与者自身的人生阅历,锻造着他们的意志,折磨着他们的内心,我相信,也让每个沉醉其间的观众受益匪浅。
在这个夏天,我同成千上万的观众一样,每个周五的晚上,做快男的消费者。当我把自己还原成为一个消费者时,我的感受没有欺骗我,它带给了我快乐、期盼。不仅如此,我还从此前禁止自己正在成长中的孩子看这类选秀节目,发展到鼓励孩子和我一起坐在电视机前。
转变从何而来?中国的父辈,总爱引用什么“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教育年轻一代。稍文雅点的,会文绉绉地诵读冰心那句脍炙人口的短诗:“成功的花,人们只惊慕她现时的明艳,然而当初她的芽儿,浸透了奋斗的泪泉,洒遍了牺牲的血雨。”问题是,苍白的道德说教,代替不了身经其历的感受。
快男节目,是把一个此前可能默默无闻者,通过几个月的艰辛打造成万众瞩目的巨星。其间的厮杀、竞争,堪称惨烈。快男的吸引力在于,以电视屏幕,最大限度内,以公开的方式最大程度上再现了这一历程。
正是在对出局选手的点评中,我对孩子进行如何面对梦想、面对困难、面对挫折、面对成败得失的教育。比如,4进3某个环节,苏醒和魏晨两人PK。赛程安排是请回其他已经被淘汰出局的9位选手当场投票,结果是魏胜出。这种选择,是他们二人与有投票权的9人,此前相处时点点滴滴的积累的结果。苏醒,这个有着留学背景的富家子弟,在媒体描述中,可能更加自我;那些出身稍为贫寒的选手,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内心可能更敌视他,而把选票投给了更为随和、家庭背景相差不多的魏。这里比拼的不是实力,如唱功——以此来说,苏当在魏之上。通过此,我对孩子灌输着如何与同伴相处、如何看待别人的评价等。至于围绕选手进退时所谓的“黑幕”,也不过再次说明,人世间没有绝对的公平;作为个体,我们所能做的,只能是尽力而为,但求问心无愧,岂能尽如己意?从这点说,每个青少年成长中,至少应该有一次,勇敢地站到人生的PK台上。
在传统的经学教育崩溃之后,中国的学校教育一直以知识灌输为重点。而超女也好,快男也好,好比一个个活生生的案例,不仅深入到个体日常生活,而且因为其流行性,成为许多青少年形成自己道德和伦理观念的主要资源。而这不正是流行文化之所以能够流行的秘密吗?
围绕快男问题上,还有个有趣的现象。社会掌握话语权的人,他们或无暇看,或囿于精英文化,对这类节目本能排斥与反感,不屑于看。这就有了一个很大的反差:那些对超女、快男之类选秀节目说三道四的人,可能只凭道听途说,根本不了解情况就下断语;而沉醉其间的那些快男迷们,却没有发言权。网络可以表达他们的心声,但外界感受到更多的可能却是他们对某个“星”的狂热。从这里我们是否也可看出,社会存在另一道鸿沟:社会代际之间沟通的缺乏,这未尝不可视为社会的另种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