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被梦困扰 信佛是缘于长期的困惑
何东:好像张译是最早把你叫做"居士"的吧?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么我想问,据说你对佛的信仰,源自于一次讨论或者是辩驳,当时是怎么回事?辩驳了什么?
邢佳栋:不是的,不是在讨论和辩驳,是自己长期以来的一种困惑,就是觉得为什么?可能是这个问题吧,人家说什么为什么啊?怎么办?什么就怎么办啊?可能有些人会觉得自己的生活非常的幸福。他不会觉得有任何的不对劲,他一点都不觉得不对劲,他觉得很正常,那他完全被他的教育,被周围的准则所左右,同思想的根上就被左右了,他就觉得挺好的,就是这样,从来不觉得不对劲。
我是一直以来就从小的时候,慢慢的觉得有点不对劲、不成文,后来觉得哪儿不对劲,就苦恼。不行,我得把这个东西给去掉,它怎么来的,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不同?为什么会有人居无定所,可是心里面却自在,一生都自在。为什么有人住在大房子里面,可是一辈子都在流浪。然后我就会去找这样的答案,到处去找,在以前自己没有遇到一些人的时候,一直在去找,这个世界上有哲学嘛,就必须解决这样的答案,然后就去找,结果好像还是没有答案,越找越晕,反而把自己给绕进去了,自己的生活就在滚动当中,不断的越滚越大,自己所感受到那种不对劲,就越来越成文,甚至于它就像一个大滚球。
小时候一直在做一个梦,一个大圆球是白的,然后就朝自己压过来,就是黑白的一个梦,谈不上什么噩梦,但是你就觉得那个东西特别的不舒服,让自己难受。在终于之前,自己认为自己形成了一个所谓的什么关,自己似乎可以依靠着这个关来怎么样的去生活了。
说不定这个东西也是别人给的,不是别人给的,就是说是一个概念,仅仅是个概念,我就算拿着这个关,它仅仅是个帆子,我在生活当中,我的心里面还是不舒服,还是要不痛快,还是要痛苦,那个没用,那个不是究竟。我就用那样的一个帆子,就类似于想一些,遇到一些什么人,然后就会产生这样的问题,说凭什么,为什么?刚才您不避讳谈佛,那个讲的是那个,说怎么回事,还是停留在戏论的层次上,可是对于我来讲,这个理儿上要是不通,这个底下也通不了。所以说就理论开了,后来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语言和这个完全没用。
何东:菩提本无树。
邢佳栋:对,完全没用,你争来争去,争得面红耳赤,最后就是面红耳赤的不欢而散了,所以你发现争得不欢而散,恰恰那时候没有语言的时候,你会发现你最不想要的就是这个,你不想要这个不欢而散。为什么有些时候两个人坐在一起,什么话都没有,最主要的是我找对了道。
离开演艺圈肯定比大家预期的早
何东:那我请教你一个问题,信佛的人常常会说,在佛像面前说,我佛慈悲,佳栋,你如何理解佛的慈和悲?
邢佳栋:我是一个小庶子,古人讲"小庶子尔",不是我最自谦。我仅仅是个小庶子,谈论这个,我不敢。真的,何老师,我真不敢在这个地方,妄谈慈悲,妄谈佛的慈悲,我的理解,我真的不敢。
何东:那我再问,你认为每年,比如在雍和宫门前,好几万人举着香,拿着钱,他们是求佛的慈,还是求佛的悲?
邢佳栋:我知道的人,说人,不说佛。我知道有一些人是为了升官发财的,那样的话去求,那就去求呗。我觉得这都是现在的事实,我没有什么看待,或者是摒弃,或者说怎么样。因为八万四千法门,换句大家都了解的话,就是条条大路通罗马,有坐飞机的,也有走路的,坐船、坐火车的都有。保不准也许人家走路的,你坐飞机,人家走了两百年了,人家都快到了,再一抬脚就到了,你坐飞机可能都赶不上,有绝对和相对的层面。
所以如果要是求升官发财,那没必要,因为那就变成迷信,说升官发财,就太浪费功夫了,你就直接奔着升官发财去就完了,何必再拿香。我觉得拿香去那儿求,仅仅是为了升官发财的话,我觉得这个跟那个之间是没有联系的,就是没有根本联系。但是反过来来讲,如果真是心怀敬畏、感念,或者说真的是涕零,又感动的不得了,那是另外一种,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比如说有人去膜拜,那是让自己放下来自己平常的傲慢,我们很多人都会很傲慢,很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了不起,其实并不是,那些磕头烧香的人,如果本着这样的一种心态,就是说敬畏,真的是怀着很大的敬畏,对真理、对很多诸佛菩萨怀着很大的敬畏,去膜拜它,放下自己的傲慢。
何东:佳栋,有我的朋友,有时候拉我去烧香,一买买好几千块钱,甚至上万的香。而看我,我就没买,说怎么能这样呢。我说要不你把钱给我,你这个是行贿,行贿菩萨就不一定管用了,我说我帮你找一个官,你这个东西给他,就距离你的目标就近了。
邢佳栋:如果他要是想升官发财的话。
何东:你是来行贿的,我不是。
邢佳栋:对。
何东:那么就说到了,刚才的我佛慈悲了,我说你求慈,我求悲,咱俩不一样。
邢佳栋:但那些都在哪儿呢?何老师,我反问您一句,您觉得慈和悲在哪儿?
何东:在天下,比如说我举一个例子,我插一句话。我在我30岁的时候去了一个趟南普陀,一路是蹦蹦跳跳的,人家在里头烧香,我在外面说一些大不敬的话,在佛堂外面的南普陀那儿,这会儿从山根底下有一对年轻人,显然是新夫妻,一路跪上来的。
邢佳栋:您说。
何东:一路跪爬上来,裤子全是血,就是膝盖已经烂了,我不管他有事没事儿,我刚才还乐呢,还在大不敬呢。突然放声大哭,也就是突然感觉到这个,然后那个记者还问怎么了,我说我告诉你,这就是做人,一步一步度化上来的。所以我刚才说的就是,我跟那个大款说,我就想到这个东西,我说您求的是慈,我求的是悲,所以你买了几千块钱,或者我没买那么多香来断定这些东西。
邢佳栋:何老师,我觉得你刚才说的,拿我自己来说。我此生能够有幸,哪怕就像您刚才说的那被一刹那,那是一刹那,但是很多人这一生都没有这一刹那。或者说如果说我们又从一个更广阔的角度来讲,他不是此生没有一刹那,他多少都没有一刹那,他错过了。但是因为有这一刹那,我们没有错过,我觉得我很有幸。
佛的慈悲,第一,世尊,释迦牟尼说在这儿,第一在这儿,最主要的是这儿。还有第二,有很多人此生错过了,一生、多少生都错过了。(世君)说无论你们多少次错过,它都会再来,它会等我们,我觉得这是慈悲,因为公共汽车走了就不会再来了。说到这个的时候,刚才有一瞬间,我一提起这个,我心里面就很凝重,这是佛的慈悲,永远不会丢下。
何东:最后一个问题,你说你回家到山西,你家里的父母还在原来的房子,种了菜,甚至养了鸡,过着一种很恬然的生活,我也常常会在想,在城里的这一堆的水泥旮旯里头混,那么佳栋有一天不演戏,或者演不动戏了,你会回到这种日子里头?还是继续在城里待着?我只是说形式上。
邢佳栋:我想我不会等到不演戏,不会等到演不动戏的时候,我会比大家所预期的都会早。
何东:为何?
邢佳栋:因为我不想再错过。
编辑:
邱文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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