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奕宏做客《凤凰网·非常道》(上) 文字实录
2009年03月18日 11:02《凤凰网·非常道》 】 【打印已有评论0

《团长》:让我痛并快乐着

何东:那么经过了这么多的事,还是一个战争的大戏,这里头又出了这么多的事,那么你现在感觉,就是看了剧本、进了剧组,经过了这些事,拍完了龙文章,就是你感觉到战争中的人的生和死,和咱们平常生活里的这种生老病死,有什么不同,在你的考虑之中?

段奕宏:你控制不了你的生命,我觉得最大的不同是,你控制不了。生活当中的生命我们还可以去延续,靠医疗,借助与科技可以去延续,可以去调整。战争当中你控制不了,他不是你的生命,他不是你一个人的生命。其实,这部戏给我的感触也是这样,这帮炮灰团的兄弟们也是这样。他对自己自身的生命的一种认识的一种改变。

一开始我们可以像烂泥一样,来保护、维护自己的生命。当真打起仗来的时候,他顾忌不了这些,这是最可爱的,这是最可爱的。它不是强加给自己,它是一种气氛,一种渲染,一个磁场的一种传达,都是这样。这样才有可能去打一次胜仗,淋漓尽致的去打一次胜仗,在点燃自己,在燃烧自己。

它打的不是人命我觉得,所以这种感触,在这个戏里面时时刻刻给我一种,高于我以前的一种体验,也特别能折磨我,但是我觉得对了,对了,龙文章经得起折磨。炮灰团的这帮人经得起折磨。

何东:咱们俩无论段奕宏和我,以前都会看到很多中外的这个战争片啊,所以呢,你刚才说的就是说它对演员是考验,它对观众也是考验。你比如说,就是我们看到的抗日战争的片子,这儿一拨人,这儿一拨人,打了好多电话,然后两军对垒特别像电子游戏,然后霹雳啪啦、霹雳啪啦在那儿打。我看过拿破仑的片子也是这样,摆好了方阵敲着鼓就上去了。

这个我看到第10集,我突然开始回想兰晓龙的用意啊,到底是龙文章疯了,还是这个时代疯了,他只不过是一个本能很敏感的人,就无时不在的打呀,就是日本鬼子从各种地方出来。比如说在树林那个戏拍的多好啊,好好的挺高兴的,你知道嘛,还学鸟叫呢,"咚"一枪就给打死了。就是整个龙文章顶多就是对疯了的那个年代,他有点超人的敏感而已,给我感觉。

那我下步要问你的问题是什么呢,我上次采访姜文的时候,姜文告诉我他爸不是军人嘛,打过朝鲜战争。然后他说了一个特别奇怪的现象,他父亲打完了朝鲜战争很残酷,就像你说的那个《团长》一样,回来从来不跟人说,闭口不谈,家人啊、周围的不搭搭的人,从来不谈。但是有一次战友来了,会谈起来说,你知道段奕宏嘛那次,"咣"那胳膊就给炸碎了,腿就给炸成碎片了,那么你经过了拍《团长》这个戏,我想问你为什么经过了这么残酷的,真正经过了残酷的人,他反而事后不愿意轻易提起这些事。当时我采访姜文,姜文跟我说完,我特别纳闷。

段奕宏:嗯,我觉得可能一是跟性格有关系吧。其实不是说我经历过这个《团长》,包括有一些我解决不了的问题、困难、困境,别人肯定也解决不了。所以说出来,一是就是给别人平添一种痛苦。

何东:还无畏。

段奕宏:无畏,然后自己呢,又加深自己的一种难受,我觉得挺能理解的,就像我第一次在腾冲见到这些老兵,80多岁,如果按照我以前的创作习惯,我肯定上去开始攀谈,从他身上汲取一些能帮助我的,肯定是自私的一面。但是我见到这80多岁,就是孟烦了现在式的一个老者,我们没有这个勇气去干扰他,去坐到他的身边。

但是我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他,我不敢,我不敢就是说迈开这一步,就是说走到他身边,大爷,您好,您能不能给我讲一讲,那个时候你们是怎么走过野人山,怎么在腾冲保卫战打的,我不敢,我没这个勇气。因为他身上那种气质和传达出来的信息,让我望而却步。

还有一个就是说我这样做挺自私的。但是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那种(感觉),因为首先他就那么静静在那儿坐着,他没有去跟我们说,当年我是怎么、怎么、怎么做的,我们是怎么、怎么走过来的。没有侃侃而谈,我理解、我感受到他这种力量,我觉得再那样去做的话,太自私了。

就像我们走完这160多天,我这次回家过年,我们家里人问什么情况,我都不愿意去多说。我的原因是不想给他们一种担心,这是我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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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吴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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