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 凰 娱 乐 出 品
采访/撰文/摄影：法兰西胶片
去年的韩国电影，在某种程度上为中国影迷带来望梅止渴的功效，尤其是《恐怖直播》、《辩护人》等片，无不让高群书这样的电影工作者焦虑得捶胸顿足。凤凰娱乐在韩国电影展期间特地专访了《摩天楼》、《华丽的休假》导演金智勋，虽然他最近两年并没有新的作品，但就之前的几部电影，也大有嚼头。
让好莱坞特效工作人员感叹《摩天楼》CG性价比的金智勋导演，其实从小就有好莱坞大片梦，他深受罗伯特-泽米基斯影响，习惯站在观众的立场拍电影。他也看过彭氏兄弟的《逃出生天》，感叹实景拍摄之大胆，“看了那部电影之后，我觉得我的电影原来还可以拍得更好些。”面对韩国最近的热门电影都在批判政府批判体制与官僚，金智勋表示，其实韩国片一直是这样，“但是批判社会，指出社会的问题，这些东西观众们会更加喜欢”。而他拍摄反应韩国民主化进程标志的光州事件时，表示当时政府没有对电影做出任何指导性意见，对于金智勋，《华丽的休假》存在的最重要的意义就是——“希望我们不要再重复光州事件这样的过去”。
凤凰娱乐：第一个问题，开门见山，你是个人立志于拍摄好莱坞大片，还是说你正好赶上当前韩国电影在制作层面好莱坞化的时代，才拍摄这些大制作电影？
金智勋：在所有的电影模式中，好莱坞模式是发展得最好的，比起时刻按照好莱坞模式来拍，不如说是电影的风格更适合好莱坞方式。我的电影的投资一般都比预料中的高，都是需要按照好莱坞模式来拍的。
其实我从小一开始是电影就是看好莱坞电影，对这种好莱坞大片一直有所憧憬，正是这份憧憬成为我进入电影圈的契机。在我看来，这份憧憬是我电影的开始，也为观众制造那样一份憧憬。比起个人单纯的喜欢、模仿好莱坞电影，不如说是因为追求这份憧憬的风格的过程中而造成了这样的大成本。不知道你是否看过，我个人比较喜欢《回到未来》，泽米吉斯导演以时间为题，还有时空穿梭机。
凤凰娱乐：可是你目前的电影都和《回到未来》的想象方式不一样。
金智勋：用电影的方式实现想象力和梦想，我觉得这就是电影最重要的幻想，是在我们现实中无法实现的。《摩天楼》中发生火灾，在现实中是一件很令人悲痛、伤心的事情，而在电影里我们可以给予观众欢笑、泪水与感动，我觉得这就是一种幻想。
凤凰娱乐：想了解一下韩国业内怎么看《摩天楼》的水准，是否达到和好莱坞硬碰硬竞争的高度？
金智勋：《摩天楼》在制作过程中受到好莱坞最成熟的技术的影响，也受到了很大的帮助，所以并不是竞争的一种状态，只是想要展现出，在我们韩国电影市场中也可以实现好莱坞的这种CG技术等。其实我在拍摄《摩天楼》的时候，专门去好莱坞看了一下他们用模型做的特效，好莱坞的工作人员问了我预算，一问之后都震惊了，问这些预算能拍出来吗？比起预算来说，韩国的技术人员、工程师以及CG特效师们的实力真的很棒。同样的预算，韩国的技术人员可能做出的效果会更好。
凤凰娱乐：那当时美国那边的特效工作人员具体说了什么吗？
金智勋：美国人那时候的反应是，“You kiding me？是玩笑嘛？”
凤凰娱乐：其实后来香港也拍过两部火灾题材的电影，一部是《逃出生天》，一部是《救火英雄》，不知道你有没有关注过？
金智勋：我看过《逃出生天》，电影海报好像是这个样子的（模仿《逃出生天》海报里古天乐刘青云的动作）。不借助电脑CG，直接实景拍摄，觉得他们真的很大胆，很震惊。它和《摩天楼》两部电影的题材还有上映时间都差不多，看了那部电影之后，我觉得我的电影原来还可以拍得更好些。
凤凰娱乐：可是你是怎么看到这部电影的呢？它似乎没在韩国上映过。
金智勋：我就是偶然间在网络电视上看到的，里面有个回看栏目的点播，调台的过程中正好看到这个电影的介绍，发现海报上有火，所以就点开看了（笑），原来是香港的电影，其实电影中文名字也不知道，看完后也没有和别人讨论过。
凤凰娱乐：你从处女作《木浦黑帮天堂》之后都是在拍别人写的剧本，为什么后来不自己写剧本呢？
金智勋：自己编剧的话，我是被骂的立场，一起编剧的话，我就可以批评别人了，挺不错的（大笑）。不管怎么说，自己单独写剧本的话，太自我，而与别人合作的话，因为有了客观的视角，所以我觉得这样可能会更好。
凤凰娱乐：韩国去年的电影在社会批判、嘲讽政府、反抗体制这些层面对中国影迷影响很大，在你看来为什么会在去年爆发出这种类型电影的风潮？
金智勋：比起说是对社会的批判或者是对政府的批判，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是对现实的一种表达。不管什么国家还是社会，都会有好的地方，也有坏的地方。而从电影的趣味性来看，好的地方虽然也有乐趣，但是批判社会，指出社会的问题，这些所谓“坏”的地方，观众们会更加喜欢。比起说这种题材比较多，不如说是电影比较多样性。一直看着这样的电影，通过这样的电影，观众也会思考很多，所以说这种题材的电影不是突然间增多的，而是一直有，并且慢慢地增长起来的。
凤凰娱乐：你说观众更喜欢看批判政府的电影，那是不是说这种题材会变成一种商业砝码来操作？比方说你的《华丽的休假》，有没有这种可能？
金智勋：爱情、动作或者恐怖，这些都是电影的商业元素。《华丽的休假》有一定的历史性、真实性，是我们的故事。其实比起说是观众带着对政府的批判态度，不如说观众们认为这是我们自己的故事。就像硬币双面一样，我们不可能一直拍一些很明朗的片子，这部电影是通过黑暗的、痛苦的故事来寻找希望。
凤凰娱乐：拍摄《华丽的休假》，韩国政府有没有给出某些“必要的”指导性意见？
金智勋：完全没有，《华丽的休假》里的光州事件，已经在教科书上都能看到，是我们韩国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完全没有政府插手之说，而且那部电影是韩国人的历史，韩国人不会插手自己的事情。
凤凰娱乐：据你了解，光州事件对当下其他活跃在韩国影坛的青年导演有没有创作上的影响？
金智勋：其实这个事件给其他导演带来了什么影响，我个人并不是很清楚。但肯定有好的影响也有坏的影响，有痛苦也有幸福。一个国家的历史，既有幸福的时候，也有艰苦的时候，就像中国被日本侵略的历史一样，历史本身是具有多样性的。通过学习历史，以此为教训，我们不要再重蹈覆辙。从这个层面来说，《华丽的休假》只是希望能给观众这样的一种影响：希望我们不要再重复光州事件这样的过去。
凤凰娱乐：《华丽的休假》虽然涉及宏达的历史背景，但它的视角从一个家庭出发，这种创作方式是你一开始就决定的吗？
金智勋：我看过张艺谋导演的电影，比如《活着》、《菊豆》，大的故事都是从小的事情上开始的，所以说，虽然是历史的故事，但是可以从人们的日常来表达，人们的情感、爱情，通过这些来表达。
其实比起说电影反映历史，我倒觉反映现实会更加重要。电影或许能改变现实，但是现代人的想法，我们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一些苦恼，这些东西在电影中会更多。我个人还是喜欢那种男女老少都能看的电影，因为我也有个女儿，我也希望我的女儿能够看到有趣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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