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记历史:两位犹太导演记忆中的“大屠杀”
2009年04月22日 19:19凤凰网娱乐 】 【打印已有评论0

波兰斯基:这部作品把我带回了那个我始终铭记的时代

《钢琴师》剧照

童年从纳粹的追捕下逃生的经历是波兰斯基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在很大程度上塑造了他的整个价值观念。但是长期以来他一直逃避着这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他曾经拒绝了《辛德勒的名单》,因为他认为影片的题材和他的经历过于接近。而十年后波兰斯基终于有了勇气直面那段痛苦的往事并将其通过自己的电影创作表达出来。“这是我创作生涯中最重要的作品。情感上,它不能与我过去的任何作品相比较,因为它把我带回了那个我始终铭记的时代。” 钢琴家二战期间颠沛流离的生活映射出了他本人的成长体验,可以肯定的说这部电影融入了他个人的感悟。

影片根据波兰钢琴家瓦拉迪斯罗-斯皮曼(Wladyslaw Szpilman)的自传体小说改编。斯皮曼生于1911年,从小就显露出钢琴天赋,几年后被保送到柏林深造,1933年他的第一场个人演奏会在欧洲音乐界得到高度评价。回国后成为波兰最年轻的钢琴家之一。1939年,德国入侵波兰,作为犹太人,斯皮曼的生命受到严重威胁。他的父母、亲戚相继被送到集中营。他被迫开始逃亡的生活,在朋友的帮助下四处躲避,等待救援,死亡的阴影时刻相伴。直到一位热爱音乐的德国军官被他的钢琴曲打动,决定冒险保护年轻的音乐家。在他的庇护下,斯皮曼苦撑到二战结束。他将这段经历写成小说《死亡的城市》,于1946年出版。但由于书中描写了波兰犹太人对当时苏联的不信任,遭到苏联查禁。直到90年代,这本书才得以重见天日,改名为《钢琴家》在美国重新发行,一举登上了《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

除了战争,和战争背后那些人类灵魂中最龌龊的思想(劣等民族、种族灭绝、殖民和暴政),还有什么能让一个钢琴家变成废墟里流窜的老鼠?你应该看看那瘦消的犹太钢琴家在1945年华沙废城中流窜、游荡的狼狈样,满脸肮脏的胡须让他看起来就像十字架上受难的耶稣,但那猥琐,是的,作为一个孤独流放者的猥琐,作为一个饥饿和病痛囚徒的猥琐,让他没了人形儿,然而作为一个音乐家和犹太人,他没有因此丧失起码的尊严。

钢琴家,他最好的一次钢琴演奏,不是在战后的波兰电台,不是在灯火辉煌的音乐厅,甚至也不是他在避难所那次惊心动魄的空弹,而是在废墟般的空城华沙,为那个纳粹军官的弹奏。我很想知道那支曲子的名字,因为它大大升华了这部电影。

开始的节奏非常缓慢,很低沉,甚至有些颤抖(一半是因为饥饿,一般是因为恐惧),但又像是在低声倾诉。慢慢的,节奏加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像泣不成声,又像是在控诉,非常急迫,像要吐出一颗心,像在愤怒,像在咆哮……这不是一个犹太人对一个纳粹军官的控诉,它是整个的弱小而尊严的犹太民族对纳粹暴政的控诉,是人类对荒诞的战争暴行的控诉。

整部电影,导演都在控制情绪,就像波兰斯基自己说的那样——“你看不到导演的痕迹”,除了这里,废墟中钢琴演奏,借音乐把电影推向了高潮。就是在这种对谴责和批判极度的克制之中,在这种对是非观念极其含蓄的表达之中,波兰斯基重现了真实的二战犹太史,这和斯皮尔伯格先入为主的宣泄相比显然胜出一筹。

影片后半部分的主体是钢琴家在波兰朋友和抵抗组织的帮助下潜伏在波兰,并最终获救的经历。这一段,尤其是在他的歌唱家朋友离开波兰以后,他无论是在外部环境中,还是在心灵上都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流放者。求生的本能让这个幸运儿一次次躲过死神的追赶,但是他躲不掉孤独,无边无际的孤独,那是我们任何不曾经历那场战争的人无法体会的感觉。在战争中,一个普通人,没有革命理想,没有亲人和朋友,甚至没有属于自己的艺术,支撑他的,就只能是活下去的本能。 这是一次人性的流放,而这人性的流放可能发生在任何人身上。

《钢琴家》是在讲故事:那么多的苦难、那么多可以控诉、煽情、挑衅的地方都被波兰斯基以古典主义叙事手法里最简洁的手段回避了。他首先追求的是要把故事讲的流畅,无论他内心是多么想要表达感情,表达观念,最终他做到了。这种叙事手法,感觉却像是在欣赏一气呵成的古典主义文学作品。它饱满,而且沉甸甸的,却像雨果的《悲惨世界》那样让人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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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刘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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