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 凰 娱 乐 出 品
统筹:张园园
你可能看过午夜场电影,但是你看过午夜场话剧么?由孟京辉执导,根据法国荒诞派代表人物让-日奈剧本创意改编,“二丁一笑戏剧男团”领衔主演的实验戏剧《女仆》4月底在北京蜂巢剧场首度驻场演出。而此剧最大的特色是“它是午夜场!”而让众多同行没想到的是:如此冷的时段,如此冷的剧目,上座率竟然高达9成!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它到底有啥“好”?
宋宝珍:其一,午夜场的话剧演出是一项新的创举,也是一项艺术实验。它或可吸引那些流连在酒吧、广场、街边的人们,走进剧场,让他们的夜生活不再仅仅是物质性消费,也可以是精神性会餐,从而有效地利用闲暇时间,在放松身心的同时,获得戏剧的美感和新的生命体验。4月23日是午夜场《女仆》的首演,观众中绝大部分是年轻人,上座率有八九成,观众带着猎奇和窥伺的心理,在剧场前排队候场,沿着陡峭、狭窄的楼梯鱼贯入场,检票的同时,领到一张有英文字母的扑克牌,散场后可以领取与字母相同的批语,导演说从中可以揣度命运的玄机,这无疑增加了观众的参与感和趣味性。
其二,除了夜猫子式习惯熬夜的人,大部分观众在午夜时的注意力是有所下降的,戏剧的演出已经考虑到了这些问题,并试图解决之。首先是演员情绪饱胀,表演很卖力,驱散了观众的疲态和怠惰;其次是音效的合理利用,铜锣不时敲响,确有振聋发聩之功。再者是舞台的形象感鲜明,无论是男扮女装的演员小丑化的造型,还是影像画面对剧情的推动,演员与观众的互动,都有效地调动了观众的情绪,让他们积极地参与到戏剧情境的建构之中。
其三,《女仆》的荒诞性,并不体现着情节逻辑的断裂、语言表意功能的丧失上,而是体现在人的关系、人的心理感觉、动机与行为的不可理喻、不可遏制的荒诞性上面。因此,在午夜场《女仆》的舞台处理中,故事层面的《女仆》有悬念、有行动,有情节;它没有故作高深,而是有意阐发原作故事的通俗性;而隐喻层面的《女仆》则带入了人与人之间性关系与社会关系的扭曲变形。说它具有摇滚的味道,不仅是因为加入了吉他弹唱,更主要的是它透露出本我、反叛、暴烈、个性化的艺术气息。
张弛:《女仆》中,三个角色的形象是及其丰满和有血有肉的,他们的歇斯底里、他们的亢奋哀婉、他们的颓废挣扎,触动了我们冷冰冰的灵魂。震耳欲聋的敲锣声,演员疯癫的肢体表现,敲碎了我们“无比坚硬”的外壳。演出开始前的半小时,观众稀里糊涂的睁大双眼的盯着舞台和演员,想从他们抽象夸张、混乱过火的表演中,寻找到一丝兴趣深度和自我理解。懵懵懂懂中,戏剧伴随着女仆和假想“主人”间的互相纠缠冲撞,现实的压迫和臆想的快感重合一幕时,他们并没有得到自以为是的复仇高潮。
当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时,观众们似乎穿越进了角色的公寓里,跟着女仆们唏嘘不已,癫狂的吉他演奏,反复的歌词哼唱,让观众们受到强大的感官刺激,点燃了现场的情绪。 幕中,女仆克莱尔说,“我知道我们懦弱,但是我们得挣巴,死也得挣巴。” 挣巴,就像在社会最底层卑微的活着的人们,一种挣脱灵魂束缚的呐喊,一种撕裂窒息空气的发泄。 其实在荒诞和正派之间,是存在与灭亡的一步之遥。 我们都游走在这个氤氲的城市里,在纸醉金迷中沉沦着,戏剧会有一种奇幻的魔力,让我们不停的改变着自己的身份。意淫着~
林蔚然:与以往我们看到的版本不同,这是一个吸血鬼气质的《女仆》。剧场里闷热的气浪与观众们青春躁动的荷尔蒙互相作用,台上涂抹着面具的三位男演员把花生壳抛向空中如同抛洒着他们一地碎屑的生活。尿盆儿当酒杯,这是一群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他们如同幽灵一般生活在黑暗的空间里,默默承受老爷们的蹂躏,或是一遍遍想象。他们想要毒杀的,最终因为懦弱胆怯,只能是自己。 这一版本基本符合原著核心精神,它抽出某一点具象化,不断强化,用近乎粗鄙的方式来直给观众,也有一种力量在其中。但这种力量是直白而浅白的,在勾兑出剧场效果的同时,对于原著的深邃冷酷也有一定的消解作用。
任凡:局中人应着力将自我内心由纠结走向崩溃的过程清晰呈现,经由与现实秩序的悖逆带动观众的内省,优秀的荒诞剧制造的应该是抽象的嘲笑而不是具体的笑声。 原著中女仆身上集中了骄傲与自卑的二重特性,个体在自我煎熬中与象征着现实世界的“先生”和“太太”进行殊死抗争。本剧急于赋予原著时代性,在还没有建立过硬的戏剧主旨时,就过于刻意的强调实验性的戏剧表达方式。扮演女仆和太太的三位年轻演员堪称多才多艺,他们的表演态度不可谓不认真,其表现不可谓不精彩。无论戏剧形式如何发展,戏剧内容如何衍生,不管是改编还是原创,牢牢把握住戏剧的灵魂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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