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 侯孝贤
出品: 中国台湾
年份:1989
关键词:台湾光复、二二八事件、军队戒严
#一句话影评#:最好像樱花,在最美丽的时刻,便悄然离枝。
文/赛人
《悲情城市》海报,头顶的金狮奖是世界对台湾这段历史的关注
这部电影有很多框,镜框、窗框、门框,没有人能走到框的外面
对于台湾电影,一个很古怪的事实是,宝岛的电影人很少回溯本土的斑驳过往,即对“我们从何处来”抱持浓厚意趣。这一点,魏德圣倒显得格外孤绝。爱国导演丁善玺执导的如《八百壮士》这般的政宣片,并不具备刻骨铭心的历史况味,倒是台湾新电影的衮衮诸公,倒有着强烈的寻根意识。其中成绩最为突出的自是《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和《悲情城市》,都指涉到国民党执政时所经营的那一份白色恐怖。有意识的是,台湾电影一牵连当下题材,显得特别古旧。当他们蓦然回首时,反而拥有一份不失品格和气概的现代意识。
这里要说的《悲情城市》对台湾电影乃至整个华语电影来讲,都具备里程碑的意义。但并非转折点。侯孝贤的同仁大多头脑清醒地没有跟风,而侯孝贤逞余勇之作《好男好女》也着实乏力,当他转向城市症候和异国情调时,正应了一首歌词:代替梦想的,也只能是勉为其难。
迄今为止,侯孝贤在《悲情城市》前后,都没有这般具明确政治风向的史诗作品,也没有这样猝不及防地暴力过,大概是在散发侯孝贤少年时代的血海飘香。所以也有人称《悲情城市》是用小津安二郎的笔法在书写《教父》这样的家族恩仇,侯孝贤的电影从来没有这么大开杀戒过,明的,暗的,真是有太多生灵倒下了。同时,侯孝贤对剧作的依赖,第一次这么醒目,感谢吴念真(片中有出演)和朱天文。那种事关台湾人的历史创痛,在案头上,已经做到了肃穆安详。
说一点有趣的现象,和《牯岭街杀人事件》一样。帷幕一开,都有一盏灯在照亮。只是杨德昌将其固定在较中央的位置,而侯孝贤则把它放在顶端。但都在暗示,这一点光明,将很快被黑暗所吞噬。还是杨德昌,他的《一一》是以婚礼和葬礼贯穿头尾,而《悲情城市》则是大哥文雄的葬礼一过,便是四弟文清的婚礼。在杨德昌这儿是生命常态的呼应,而侯孝贤是一种倔强的延续,婚礼的场面一过,宽美已身怀六甲。文清和宽美的爱情,在这部冷冽的影片中,常如清风般予人怡然,如此静默又如此言无不尽。这是侯孝贤第一次和梁朝伟在银幕结缘,也是最后一次和他的御用辛树芬合作。
片中担任英文翻译的是赖声川,为方便在威尼斯电影节夺魁,意文翻译是曾经的威尼斯电影节主席马克-穆勒。而著名作家张大春也在片中有出演。
说回到白色恐怖,时任行政长官兼警备总司令的陈仪在广播中,口口声声地说不会因对台湾现状不满而引发民运的民众秋后算帐,但很快关一批、抓一批、杀一批的暴力镇压已秩序井然地全部展开。而有识之士在酒后放言:这个政府,哪像个政府,完全是在开公司。真是让太多蝼蚁之辈心有戚戚然。片尾,吴宽荣和林文清的生死未卜,被极为克制地作出留白,连片尾字幕也没有交待一声。影片定格在林父和文良于饭桌上的照常饮食,一老一傻守着这个不像家的家,更像是无所谓国不国的拖捱着或有或无的那一点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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