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对方的谈话中,她已找到了答案:税务干部察觉了她今天明显的试探意图。但他们没有直接点明她讲的谎话,而是给她留有余地,鼓励她争取主动。走出税务局大门,她心里想的是这次试探未能达到目的,看来不好轻易过关。自第一次谈话过了整一星期后,6月21日,毛阿敏再次来到北京市地税局。在这期间,为了准备今天的谈话,她进行了一系列紧张的活动。首先,找了一些曾为她演出充当过中介人、经纪人的朋友核对情况,并统一了对税务机关说法的口径。其次,由她本人出面和委托他人代办,在北京海淀区地税局和外地税务机关,对一些演出收入未依法纳税的,主动补税(这些在以后笔者还将详细向读者做交待)。
由于采取这些主动的行动,她自感心里有些底了。她已打定主意,今天先看税务机关对自己的这些行动有何反映,再决定自己如何采取行动。这样,她对今天同税务官们谈话似乎增强了信心。
但没想到一开始,意外的情况动摇了她的信心。刚落座,北京地税局的干部就主动向她介绍,今天同她谈话的有国家税务总局的一名副处长和另一名工作人员。毛阿敏注意到,这名副处长上次谈话就已在座,她不由得在心里思忖:“为什么今天要特意介绍有总局的干部在座,这里有什么暗示,有什么画外音?”这一情况有点出乎她的意外,使她原有的想法和打算受了点干扰。因而没等听税务官员们做何反应,自己倒先开口了,而且有点语无伦次:“上次谈话后,我同别人核对了一下……不!主要是我自己认真回忆了一下。”她差一点把自己同一些中介入、经纪人彼此统一口径的事也顺口讲出来,不由得埋怨自己糊涂,只好赶快掩饰:“你们可能不了解,我没有记日记或写备忘录的习惯,回忆难免有差错。但我现在已想起来了,除上次讲到的我在浙江、湖南有过演出外,在山东、江苏、山西、广东等地区也有。可能还有辽宁、湖北……”顿了一下,她想看对方有什么反应。但对方显然都在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语的意思。她接着讲下去:“这些地方的演出收入都是税后款,但我了解到支付演出收入的单位没有按规定纳税,所以,我现在已替他们补缴了这部分税款……”她再次顿了一下,但税务官员们仍只是在认真地听,她又接了下去:“我保留向这些单位索要所补这部分税款的权利。以后将在适当时候以适当方式索要。据我的回忆,我的演出收入涉及到的纳税问题就这些。”她本想就此结束自己的陈述,但又想到别把话说绝了,便补充了一句:“如果税务部门认为还有没谈到的,请指出来。”
待毛阿敏陈述完之后,从税务官们脸上仍然是找不到任何她所希望的答案。税务干部只是向毛阿敏指出,她所谈的情况并不是全部,具体情节上也有很大出入,比如签订假合同的事就没有谈到。他们希望毛阿敏尽早讲清自己的全部问题。听了税务官们的谈话,毛阿敏知道,对她采取的一些自认为是很主动的行为,税务机关并没给高度评价。倒是指出了自己交待问题有不彻底、不真实的地方。特别点出了她刻意回避的假合同问题,使她再次受到了震动。她想到,自己打算很快了结这段公案而返回香港去的想法已不现实,还不知要延宕多长时间,因而不免伤心地落下泪来。而且,也可能是连日来没能很好休息,也可能心情紧张的缘故,走出楼门口,在准备上车时,毛阿敏不知怎的,竟软瘫在地上,陪同毛阿敏前来的一位女士只好搀扶着她上了车。上车后歌星心情是复杂的,连她本人也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滋味。
第四章 四面八方紧张联络
为了统一口径,毛拨通了北京的经纪人的电话:“老贾吗,税务局说我的演出收入没有依法纳税,6月8日我从首都机场出境就因此被阻止,扣留了我的回乡证。纳税的事我向来谨慎,没有税票我是不肯演出的,如果少纳了税我可是不知道。”……走出北京市地税局大门,毛歌星不由得想:“前一阵算是瞎忙乎了。没想到今天同税务官员们的谈话竟一点没用上。”她的这些想法,既不无道理,却又不全面,如果仅从统一说法的口径以对付税务机关的角度看,的确没多大作用;如果从全面弄清她本人的问题看,还是有帮助的。关键是歌星当时同四面八方的紧张联络动机有问题。自出境被阻以来,刚开始,毛阿敏只想托亲友打听信息和摸底,以求问题尽早解决。
在此招未能奏效,且税务机关再三要她主动讲清自己的全部问题之后,她才想到,必须找为她演出牵线的中介人、经纪人碰碰情况,同一些演出公司的经理和演出承办单位的相关人员沟通沟通彼此的信息。她当时这样做的目的至少出于以下几方面的考虑:
其一,可以核对自己演出收入及纳税情况,以采取某些主动的补救措施;
其二,了解税务机关对自己问题的掌握程度,以确定相应对策;
其三,说法上彼此统一口径,防止互相矛盾,让税务机关抓住辫子。
在税务机关已明确要求她讲清自己的问题以后,她更感到必须抓紧做好联络沟通这件事。
但是,由于歌星的演出活动遍及各地,沟通联络的难度不小。好在有现代化的通讯工具,使时空变小,距离缩短了。于是,歌星赶紧翻箱倒柜,查找名片,翻通讯录。一阵紧张的劳动,要与之联络的电话、BP机或大哥大号码基本都找到了,歌星如释重负。“谢天谢地!”她想:“当时保留下这些‘联络图’,主要是为演出活动的方便,今天可有更重要的用途了。”她立即开始了紧张地同四面八方的联络。
“喂,你好!老贾吗?”歌星演出主要经纪人之一,北京的贾××接到了电话:“我在××地方一共演出×场,演出收入××万元,都是税后款,对吗?”贾听到了电话中传来的歌星熟悉的声音,但不知道她为什么打电话问这方面的事情。但想到为毛介绍演出,自己从中得利不少,赶紧回答道:“没错,是你讲的这样。这事不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吗?干吗现在还提这些?”贾以为毛对自己交给她的钱有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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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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