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影节“三黄蛋”，惊喜还是不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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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电影节，曹保平导演、段奕宏、邓超、郭涛的电影《烈日灼心》成了大赢家，曹保平获得最佳导演奖，三位男主角同时成为影帝，“三黄蛋”之说，立刻不胫而走，酿就奖项结束后最大的争议。

　　三位主演同时获奖，有无必要？这要看获奖的原因是否令人心服口服，《烈日灼心》也逃不过这种追问，避不开这种审视。这部电影根据著名作家须一瓜小说《太阳黑子》改编，须一瓜曾是新闻记者，她的小说，有着强烈的社会参照，也有强烈的情感浓度，曾有评论家说她“白天写头条新闻，晚上写头条小说”。这部小说也不例外，小说中几个人物的性格，都非常饱满，他们的命运又因为一桩案件，牢牢地纠缠在一起，无法彼此提出，这种三人一命的情节，是小说最令人瞩目的地方，也是最吸引电影人的部分，变成电影之后，被呈现得非常精当。

　　三位演员，也为此贡献出了精彩表演，他们的戏份相差不多，他们的角色需要互相成就互相支撑，缺了谁都会塌掉半边，他们是一种人性的三个侧面，也是一个故事的三个维度，三个人谁也离不开谁，同时获奖，并不意外。颁奖词这样概括：“评委会决定将奖项颁给三位演员，因为他们不仅仅各自表现优秀，同时他们集体式的缺一不可的演出，让影片得以完美呈现，令人刮目相看。”

　　这种情形，其实并不罕见，桃桃林林小淘淘在微博上提到了另外几部电影，都是“多黄蛋”：“《回归》在戛纳是六个影后，《光荣岁月》五个影帝。”还有欧容导演的《八美图》，八位女演员同获杰出贡献奖。需要提到的，还有《时时刻刻》，三位女主角在柏林电影节同获最佳女演员奖，以及《一次别离》，三位男演员和两位女演员同时在柏林电影节成为最佳男演员和最佳女演员。这些电影的角色设置，本就偏向于群戏，请来的也都是戏骨级的演员，他们互相刺激互相激发，又把整体表现提升了一个档次，同时获奖，让人心服口服。

　　人们为什么会对“多黄蛋”产生疑问呢？原因或许是，那不够令人意外，不够让人惊喜。2009年，金鸡奖诞下“双黄蛋”，周迅、蒋雯丽同获最佳女演员，引起争议，因为，2008年的金鸡奖，也曾诞下“双黄”，刘嘉玲和颜丙燕并列影后，担任评委的余男就此发表了自己的看法：“金鸡奖过去多年的‘双黄蛋’不能体现获奖的惊喜原则，应该尽量去避免。”

　　是的，尽管那一年，担任主持人的张国立主动调侃：“以我一个庄稼人的经验来说，我们村下‘双黄蛋’的鸡都是好鸡”，为“双黄蛋”的无可避免免责；尽管那一年，蒋雯丽和周迅，一个为《立春》献出了颇具分量的表演，一个在《李米的猜想》中将自己的至情形象推至顶峰，为“双黄蛋”在质量上的无可争议打下了基础，但“惊喜原则”还是道破所有奖项的心理基础：必须稍有意外，必须万千宠爱集于一身，才能令人惊喜，惊喜，是奖的根本。哪怕出人意料，哪怕略为不公。

　　不过，“惊喜原则”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惊喜原则”成立的基础，是有足够多提供惊喜的电影排列供选，否则，即便是一人独享一个奖，也并不让人觉出惊喜——因为她或者他，很可能没有强劲的对手，获奖毫不意外，不意外，自然不能提供惊喜。而最近几年，国产片质量日渐提升，这一次上海电影节，也是星光熠熠，竞争非常激烈，这种情形之下，一部电影中的三位男主共同获奖，反而成了最大的惊喜。它考虑到了随后可能出现的争议，却依然作出这种选择，足以说明惊喜的程度。

　　事实上，电影从来都是群戏，从小说文本，到最后的成片，有无数人为之付出过努力，缺少了哪个人的努力，电影都不够完美。如果有可能，一部好电影，应该是所有的创作者共同获奖，《烈日灼心》也是这样，曹保平、段奕宏、邓超、郭涛获了奖，但其实也只是获奖代表，他们代表的，是一部电影后无数的无名英雄，三个还是四个人获奖，或者更多更多，又何足道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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