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的《国民公敌》是华纳黑帮片黄金时代最重要的代表作之一

威廉-A-韦尔曼拍摄于1931年的《国民公敌》是华纳黑帮片黄金时代最重要的代表作之一。虽然本片上映比《小凯撒》晚了三个月，从而失去了华纳第一部黑帮片的名头，但正是本片的成功，真正拉开了华纳黑帮片蹿红的序幕。也让整个黑帮电影进入了詹姆斯-卡格尼和爱德华-G-罗宾逊两大红星双雄鼎立的年代。

在英雄辈出的三十年代，禁酒令当道，几乎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有关迪林杰和阿尔-卡邦这样的黑帮暴徒，他们也成为了大萧条之下所有年轻人的精神偶像，是美国梦的现实代表。善于发掘电影商业价值的华纳，也在这里找到了尚未被开发的第一桶金，既然报纸能靠着这些人物热卖，那把他们的故事改编成电影，无疑也会是票房炸弹，本片便是其中代表。

虽然是一部早期黑帮片，但《国民公敌》已经有了成熟的叙事系统，类似多年后的《美国往事》，韦尔曼想做的也是拍摄一部黑帮暴徒的个人史诗。故事从上世纪一零年代开始，直到三零年代结束，横跨30年，以黑帮分子汤姆的崛起和死亡作为叙事中心。一零年代，少年汤姆和好友马特是在街上小偷小摸的混混。靠把赃物卖给黑帮混混“灰鼻子”赚点小钱。谁知二人后被“灰鼻子”出卖，险些被捕，但他们的一个好友却被警察击毙。从此，汤姆学会了不要相信任何人，在残忍世道中求生。随着一战和禁酒令的到来，汤姆的哥哥麦克参军，留在家中的汤姆则和马特一起靠贩卖私酒发家致富。兄弟二人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随着麦克退伍归家，二人的矛盾也愈演愈烈。汤姆逐渐成为黑道头目，麦克则要求母亲远离汤姆，试图逼迫他迷途知返。随着黑帮火拼的愈演愈烈，一心想找“灰鼻子”报仇的汤姆，也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卡格尼饰演的汤姆，是本片的核心人物，整个故事均围绕他展开。讲述了他的童年、家庭、犯罪、友情、爱情以及他所处的不断变化的时代。汤姆这个角色，其原型是黑帮分子查尔斯-丹-巴尼奥，外号“丹尼”，是芝加哥黑帮的老大，亦是大盗迪林杰的死对头。片中

卡格尼也在研究了大量资料后，给这一角色注入了新的活力。生于底层的他，和汤姆有着天然的纽带，他也加以发挥给汤姆增加了一个轻轻一拳打在朋友脸上以示友好的小动作，成为这一角色的标志。但在好莱坞审查极其严格的时代，为了主流“正能量”的需要，汤姆也难免惨死命运。在全片最后，他的尸体被对手送回家中，他还睁着眼睛，以极其惊悚的方式正面倒下，也成为黑帮片最突兀，最可怕的结尾之一。从本片开始，卡格尼成为整个三十年代最耀眼的巨星。

此外，韦尔曼也给本片注入了极强的时代特征。为了增强真实性，全片中几乎没有使用有声源配乐，几首重要的音乐均出现在片中不同时代的夜总会中，暗示了历史的变迁。可以说，本片在剧本、人物和制作上，均是当时最一流的黑帮电影。《国民公敌》上映之后，迅速发展起一股黑帮片浪潮,整个美国趋之若鹜，只为一睹卡格尼的风采，时代广场的一家戏院甚至24小时不间断上映本片，一时风光无二。也正是在本片的推动之下，在31-32年间，好莱坞一共出产了60多部黑帮电影。

《国民公敌》剧照

臭名昭著的“柚子”戏份

虽然本片女主角是好莱坞性感女神珍-哈露，但事实上，她的戏份极少。而本片真正被记住的女星则是演出了“柚子”戏份的梅-克拉克。在那一场中，吃早饭的汤姆闷闷不乐，此时梅-克拉克饰演的女友还在一边废话。只见汤姆立即抄起桌上的一个柚子，按在女友的脸上。以三十年代电影的标准来看，暴力指数瞬间爆棚。正是这一个镜头，让本片成为了较早的一部对女性施暴的主流电影。韦尔曼在采访时曾表示，这一场的灵感来自于他自己的生活。他的妻子每天早餐都要吃半个柚子，有时候他情绪糟糕，甚至想把柚子糊在妻子脸上。最后拍片时，他终于决定让卡格尼代替自己完成梦想。这段演出极其真实恐怖，甚至有影评人以为卡格尼是自己突发灵感，袭击了克拉克。不过事实上，卡格尼在拍摄之前，已告诉克拉克自己要袭击她。克拉克则以为这仅仅是为了娱乐剧组的一个玩笑，没想到最后竟真的出现在成片中，还令她就此成名。

也正是这样的暴力镜头，让当时全美的女权组织哗然，声讨卡格尼和韦尔曼对女性侮辱。不过当时的男性观众还是对这样的画面乐此不疲，其中便以梅-克拉克的前夫Lew Brice为代表，据说他如此热爱这场戏，每天到要去电影院看一次，看完这场就立即满意离开。不过，本片之后，好莱坞剥削女性，在银幕上对女性施暴的段落，可谓愈加猖狂。今天的观众在观看这一场著名的“柚子”戏份时，则几乎不会有任何不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