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而不倒》海报

《大而不倒》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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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5月23日清晨，雷曼兄弟总裁理查德-富尔德像往常那样打开了电脑，尽管美国第五大投资银行贝尔斯登进入破产程序，让任何坏消息的出现都成为可能，但接下来富尔德看到的数字，还是让他吓了一跳，缺乏信心的投资者，让这个美国第四大投资银行的股价，下跌了21个百分点，意味着仅富尔德一人就已经损失了9000万美元。

富尔德打了一通电话，其中最重要的一个打给了美国财政部长亨利-保尔森，希望他能给沃伦-巴菲特打个电话，请这位投资天才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来给投资市场注入一剂强心针，巴菲特同意跟雷曼兄弟做这笔交易，但他索要的酬劳让富尔德不满，后者反而拒绝了巴菲特，并将希望寄托在接下来跟韩国人的一笔生意上。为促成合作，富尔德的属下按照韩国大金主的意思，没有把房地产投资纳入投资项目中，但富尔德操之过急地想要摆脱有毒资产，结果搞砸了这笔几乎就要谈成的生意。雷曼又向深渊靠近了一步，而富尔德坚信自己的公司不会成为第二个贝尔斯登，坚信房地产市场会复苏的执念，让局面雪上加霜。而这，还仅仅是灾难的开始，房地产泡沫的破裂，会从小到大逐一摧毁美国的投行，第五大、第四大的屏障倒下之后，就会轮到三大巨头们，摆在他们面前的，可能是一场美国金融市场的世界末日，这迫使保尔森不得不动用政府调控了，他的第一个举措，是接管房利美和房地美，两家全美最大的房贷抵押公司。

然而，财政部的这一举动，并没有给市场带来太多正面信息，大家依然把目光集中在雷曼身上，确切的说，保尔森是否会尽力挽救这家投行，在所有投资者头上画了个大问号，所以，依然没有人敢跟富尔德做生意。

关于雷曼兄弟的问题，保尔森起初的态度是，这块烫手山芋应该在华尔街内部消化，政府不会为它的有毒资产作担保，只会负责从旁协助，他召集了华尔街所有大银行的负责人，把他们“关在”一间屋子里讨论，希望这些投机一时爽的家伙，能自行找出一条通过私营企业解决问题的方案。当时看起来最有效的方案，就是由美国第一大银行美国银行买下雷曼，但雷曼的有毒资产数量惊人，而且还在继续扩大，富尔德还不肯降低要价。美林证劵的总裁十分清楚，雷曼一旦破产，灾难就会轮到自己，于是他开始秘密跟美国银行接触，洽谈由其收购美林的事。对此，保尔森其实感到如释重负，这意味着多米诺效应有可能在美林证劵终止，接下来他就可以把重点完全放倒雷曼兄弟的麻烦上了。

保尔森跟英国的巴克莱银行谈妥，由对方来收购雷曼有价值的资产，条件是剩下的垃圾资产得由华尔街添上，然而，就在华尔街各大金融机构狠下心，决定咽下苦水之时，英国金融管理局却摆了美国一道，它们拒绝通过巴克莱方案。现在，无论是华尔街还是财政部，都只剩下了一条路可走，必须让雷曼兄弟赶在亚洲股市周一开盘前，正式提出破产保护申请，以排除更多不确定因素，否则，整个摇摇欲坠的股市将彻底崩溃。

对于政府暗中施压，迫使雷曼申请破产保护的做法，起初各大媒体抱以一致好评，欧洲股指也保持了相对的稳定，但雷曼的“死亡”，导致它的投资者和客户都拿不到自己的钱，连带整个华尔街的金融企业信誉扫地，雷曼破产不但没有给市场带来转机，反而让它变得更加脆弱，并且开始牵连到其他行业，其中规模最庞大的就是全球最大的保险公司AIG。投行在把次贷卖给投资者的时候，知道这样的贷款可能存在借款人逾期无法还款的风险，所以他们在AIG购买了大量保险。AIG付不起保险，就会倒闭，同时，会给各大投行造成严重的损失，接着它们也会完蛋。此外，还有无数人的退休金、养老金泡汤，大量其他领域的行业也可能因无法融资受到重创。AIG大到不能倒，华尔街的银行大到不能倒，保尔森必须救市，必须动用政府权力调控市场，美国法律并没有赋予财政部这样的权利，保尔森得先说服国会通过救市计划。

财政部最终讨论出的计划，是向投资银行注入国有资金，换句话说，国家政府将成为这些投行的主要股东之一，这相当于是把私有银行国有化，保尔森起初一直尽量避免采取这一措施，但现在，他只能走这条路，唯一让他担心的是这些银行不会接受资金注入，因为这笔资金用在何处，得国家说了算，他们之前完全不受约束的行为，将在一定时间内，受到国家相对严格的监管，幸好，担心是多余了，这些银行也已经没有其他路可走。计划实施后，直到2009年，美国市场才逐渐趋于稳定，不过，对于一场由房地产泡沫破裂造成的危机来说，这还算不错，至少，二战前的那场大萧条，没有以更可怕的规模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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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美国金融机构送上大而不倒之位的两项重要政府改革

1982年，里根总统签署了《甘恩-圣哲曼储蓄机构法》，放松了对美国金融的监管，当时很多银行都开始参与高风险高回报的房地产投资，很多学者认为，里根总统执政时期签署的这项法律，正是2008年金融危机的最初源头。实际上，里根对金融监管放宽的政策，早在1989年就显出了弊端，那一年有超过半数的美国储蓄贷款银行倒闭，是自1929年大萧条之后最严重的一次金融系统崩溃。

1999年，克林顿总统签署通过了废除《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案》，这是另一被认为是引起了2008金融危机的原因。该法案也叫做《1933年银行法》，该法律对商业银行、投资银行的业务权限有严格划分，它的废除，抹去了银行、证劵和保险机构的业务界限，这导致类似于花旗、摩根大通这样的商业银行，也开始参与原本只有投资银行可以参与的活动，如果这些银行运作良好，的确会带来更大的收益，但是，一旦出现问题，它们也会以成倍的速度和规模蔓延，并殃及其它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