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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演: 弗洛里安-亨克尔-冯-多纳斯马

  出品: 德国

  年份:2006

  关键词:史塔西、冷战、高压恐怖统治、政治信仰

  #一句话影评#:政治信仰需要人民对权利的监督,而不是权利对人民的监听。

  组稿/Heisenberg 

《窃听风云》曾因涉及将“史塔西”人员描写成英雄而遭到非议

二战后东德大力推广新式监听技术,主人公在庞大机器面前信仰逐渐模糊

文艺生活通常象征着自由追求,集权国家时刻警惕着当中蔓延的“危险思想”

身为一位能力突出的东德国安局特工,格尔德-魏斯勒敏锐地发现,在东西德都很有名的剧作家德莱曼,可能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对东德政权完全无害。于是,当国安局计划对德莱曼进行监听时,魏斯勒顺理成章肩负起了负责人的工作,但在监听过程中,魏斯勒却逐渐被作家的思想和生活方式同化,他决定不再继续把德莱曼推向史塔西的大牢,而是默默保护他,对方甚至都不知道他这个人的存在。

虽然,东德的那段高压统治历史,会让一切跟它有关的话题染上浓郁的政治色彩,两种敌对的意识形态只有一墙之隔,跟隔离在同一枚炸弹中的化学品一样,只需要拉出安全阀就会混合、反应、爆炸,可《窃听风暴》的情绪,却是出奇的平静,多纳斯马的灵感,不是来自柏林墙上的涂鸦,也非自由人士在冷战期间掀起的无数次运动,而是列宁听贝多芬《奏鸣曲》的典故。据说列宁很喜欢《奏鸣曲》,但不能听太久,否则都不想革命了。多纳斯马把这个故事放到了电影里,剧作家在弹起《献给好人的奏鸣曲》时提到了这个故事,并补充道:能用心聆听它的人,也不可能是坏人。与此同时,带着监听耳机的魏斯勒正被那段旋律感动的泪流满面,后来,他甚至还去作家家里,偷来了布莱希特的书。这是魏斯勒转变的关键,简言之,他被美好吸引,无法继续过监控器式的生活,电影里还有条反面佐证,剧作家逃过一劫,在家中大喊国安局都是蠢货之后,魏斯曼曾孩子气般地决定揭发剧作家,但一走进史塔西的总部,看到战友们既官僚又枯燥的样子,顿时就明白什么才是值得追求的。

魏斯勒是史塔西内部的叛徒吗?看起来,他其实远比很多东德政府高层更信仰他的政治理想,别人在想着借职务之便淫人妻女,或者包庇上司时,魏斯勒还在想着要实践一下共产平等。当年东德的很多普通人,都浪漫地心怀信仰,只不过,政治在他们这里是信仰,在另一群人那里变成了利益、手段和工具,魏斯勒身在高层与底层之间,他比其他普通人多了一个看到真相的机会。

这部电影的幕后,也有一个跟坚定的政治信仰有关的故事。《窃听风暴》开场那段在史塔西总部大楼内情节,多纳斯马想去已改建成史塔西博物馆的原址拍摄,但是被馆长回绝了,他无法接受一位史塔西探员被塑造成英雄,而当多纳斯马说,这种类型的英雄也是存在的,比如辛德勒时,馆长回答,辛德勒是真实存在的,但当年在东德,却没有魏斯勒。

多纳斯马跟馆长并没有本质上的分歧,他在《窃听风暴》里虚构了一个灵魂,把它装进了魏斯勒的身躯,这个虚构的灵魂,照出了冷战时期东德的本质,在这个对信仰严密监控的国度,其实也在发生着一场信仰危机,这场危机就发生在东德政府内部,正真有信仰的人,必然会被他信仰的东西由衷地感动,但那里没有感动,有的只是别人给他们的信任,以及他们因别人的信任而获得的特权。所以,魏斯了并不完全是被剧作家的生活感染,在此之前,他已经被“信仰”暗中抛弃,“他人的生活”,只是提醒他注意到了这一点的契机。

而那位拒绝了多纳斯马拍摄请求的管理员,可能也是被信仰抛弃过的一员,至少他是站在这群人的角度看待这件事。柏林墙倒下的那一天,在胜利的统治者的史书上,写着欢庆自由的文字,在失败者的统治者的史书上,写着对过去主张的反思,但对许多完全没有做好准备迎接变化的东德人民来说,那一天意味着他们相信了一生,并打算继续相信下去的东西,瞬间从他们身上溜走了,这或许就像一道过于刺眼的白光,对远处的人来说仿佛灯塔、启明星,而对身在其中的东德人来说,它可能刺伤他们的双眼,在他们以后的视线所及之处,留下一块难以抹去的暗斑。

现实主义舞台剧往往涉及到社会批判,但文艺本身或许并不能完全承受政治的压力

审讯是一场噩梦,当局者的工作技巧越娴熟,受害者越难从梦中苏醒

女人死在大街上,监听者此刻已将自身情感投射在他的工作对象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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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塔西——东德时期的克格勃

在柏林墙倒塌前的约30年里,东德平均每天有8人以“破坏国家安全”的罪名被逮捕。《窃听风暴》中韦斯勒任职的地方,属于东德的秘密警察机构,此机构有个更臭名昭著的称呼:史塔西,它的前身为警局第五办事处(K-5)。

1947年8月,为搜索潜伏在苏占区的纳粹战犯、镇压持有不同政见的人,苏维埃行政局从德国老党员里精挑细选一批骨干,成立了K-5,这些骨干在逃亡前,大多数都受到过纳粹迫害,后来又在共产国际学校受到过系统教育,在面对纳粹和政敌时毫不手软,就像史塔西前对外情报局局长马库斯-沃尔夫说的,“其中难免有报复的心理。”很快,被K-5抓获的犯人就超出了监狱的承受能力,有11座前集中营被重开,用来关押这些人,其中包括两座前纳粹死亡集中营:布痕瓦尔德和萨克森豪森。

1950年2月8日,东德成立史塔西时,就直接从K-5调用了大量“身经百战”的工作人员。1970年代之前,史塔西多采用逮捕,酷刑折磨的办法对付“东德政权的敌人”,后来意识到这种手段会让他们在舆论上陷入被动后,改换成了精神折磨法,通过各种方式扰乱对方私生活,给当事人制造精神压力,《窃听风暴》里剧作家提到的东德高居不下的自杀率,跟这种精神折磨不无关系。

“党的剑与盾”是史塔西的座右铭,其成立的目的是担任德意志民主共和国(东德)的政治警察,负责搜集情报、监听监视、反情报等工作。主要负责积极支持、实施党的决定,集秘密警察、情报侦察、犯罪起诉和审判准备功能于一身。从东德成立伊始,史塔西的正式聘用和合作者人数就持续增加,总共接近30万,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前东德没有一块空间是史塔西不能直接、或者以“政治操作下的合作”形式间接参与的。

史塔西的标语是“我们无处不在”。1959年,塔西姆约有全职员工1.3万人,1974年有5.6万人,到1989年解散之前达到9.1万人,另外还有17.5万名在民主德国国内的正式的通报合作者,即着名的“IM”,还有2万名“IM”通报合作者居住在德意志联邦共和国。这意味着东德大约每160人中就有一名全职的史塔西。通过这些复杂连绵的情报机构,一旦史塔西确认某某人的政治倾向有问题,他们就会用低调的压力逼使当事人辞掉工作,或者逼使学生终止学业。通过广泛、细密、有效的组织工作,它早已渗透到社会的每一肌体,从上至下,层层布控,有效预防,对公民一切可能危及政权稳定的言行实行全面监督,几乎全国每3人就有1人被监控,没有人能逃脱秘密警察的监视,没有人会感到自己是真正安全的。

史塔西对东德人民无处不在的高压控制,直到1990年才跟随东德政权、柏林墙一起,成为了历史。2010年1月15日,前东德的国家剧院高尔基剧院举行了一场独特的纪念活动,20年前的1月15日,示威者从各个入口涌入东德国家安全部大院,柏林墙的倒塌激起了人们的巨大勇气,他们高喊着“史塔西滚蛋”,砸烂了很多负责国内监视与窃听的设备,并且把大批文件和档案奋力从窗户抛到大街上。

不过,只要这个世界还存在集权、独裁和政治斗争,那么一个史塔西的倒下,只会意味着还有无数个秘密警察机构以不同的名字站起来,换个姿势,继续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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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问不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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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给你一个窃听器,你最先安在哪?(此问必选)
  • 2.当你得知生活隐私被人监听时,那种恶劣的结果是你最先考虑的?(此问必选)
  • 3.如果你是监听者,你会被对方生活感染而放弃任务吗?(此问必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