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佩斯:喜剧是至轻至贱的行业
刘蓓:演员在《阳台》里自我发挥就是捣乱
王旭东首演话剧:陈佩斯对作品特别苛刻
[专访]陈佩斯:我对名誉没有期待
陈佩斯:话剧没有真玩意就没观众 | 让人发笑天下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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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3日,由凤凰娱乐、凤凰卫视联合主办的凤凰公演礼之话剧《阳台》在世纪剧院举行,由文化评论人史航担任主持,导演兼主演陈佩斯、刘蓓、王旭东出席活动,与观众分享创作心得与演出感受。现场陈佩斯现场表演了许多喜剧桥段,引起观众阵阵笑声,气氛相当热络。图为陈佩斯、刘蓓和王旭东。
主持人:大家好,我是史航,欢迎大家来到由凤凰娱乐主办的大型戏剧互动活动《凤凰公演礼》,我们会推介优质戏剧作品,邀请主创分 享创作故事,传播独到观点,我们的活动是由凤凰网娱乐、凤凰卫视娱乐大风暴联合主办,凤凰新闻客户端协办,凤凰网娱乐官方微博正在进 行现场直播,在场观众如果有想法和我们交流,可以在微博上发表观点到凤凰娱乐,再次感谢大家的到来。
这处《阳台》我当时盘过,因为我们当时在戏剧学院上学的时候,有一种剧是家构剧,这像一个模仿一样非常蹊跷,丝 丝入扣,是一个很精美的东西。但是这样的喜剧可能在陈佩斯老师带来的喜剧之前很少见,更多直接是批评喜剧,讽刺喜剧,家构的更是欠缺 一点,这次《阳台》以后,大家可以分享什么是家构剧,如何承担人间的更多的悲欢,我们如何感到自己,看到别人。下面有请喜剧大师陈佩 斯老师。优秀演员刘蓓老师,王旭东老师。非常自豪和陈佩斯老师站在一起,以及刘蓓老师和王旭东老师。
陈佩斯:没有演上你的戏特别遗憾。
主持人:我一看到你肯定紧张,下面观众看到你肯定不紧张,首先是让大家照照相,然后我们坐下来再慢慢聊。看到您带着茶缸子就来了 。首先《阳台》这是一个喜剧,喜剧是一个约定俗成的称呼,但是每个人真演喜剧的看法就不一样,陈老师演的年头比较多,可能对喜剧定义 不断在改,像王老师刘老师演的少一点,看的多一点,所以请三位老师陆续说一下,现在你们对喜剧的感受和定义。陈老师开始。
陈佩斯引人发笑的戏剧。
主持人因为我们确实看到很多笑话,也是喜剧。
陈佩斯:只要有喜剧的成分在里面就是喜剧,只是层级不一样,技术层面不一样。
主持人:有的喜剧可能就是技术含量比较低的时候,得特别自信的人才演。更多的要钻研的人可能要不断刷新自己的喜剧能量。
陈佩斯:获得的经验和知识越多,他自己就提高了,自然而然的。
主持人:刘老师。
刘蓓:这个《阳台》话剧对我来说是一惊悚剧,对我个人来说。我不觉得它是喜剧,因为观众笑的时候我顾不上。后来享受那个笑声的时 候,听着观众的笑我们让一下他们的笑声,喜剧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对我来说是一个惊悚。
主持人:王老师的感觉呢。
王旭东:别叫我老师,我一直是做电视节目主持人工作的,演话剧是第一次,没想到第一次就和陈佩斯老师合作,演这样一十年心血集成 的喜剧。如果对刘蓓劳来说是惊悚剧,对我来说就是健身房。演这出话剧到第一幕的时候,一般五点多钟吃晚饭,第一幕演完我的腰围就小一 扣,大量出汗,演一场戏能出一身汗。
主持人:你这是桑拿房了。
陈佩斯:对他来说确实是健身房。在刘蓓来势和我都是健身房,这个戏太激烈,太冲突了。
主持人:就是你不能迈着方步。
刘蓓:我们是艺术体操型的,因为我每次,我不知道人家演话剧是什么,我就是误打误撞撞上了这么一列车,在舞台上就是跑来跑去,最 后我们一场的时候,因为舞台特别大,我不舞台是什么样的,在舞台上是真的跑。
王旭东:实际上演出的过程当中确实会出一些小小的插座,真的挺精简的。
主持人:也是一个健身房的额外的项目,其实王同学说的动,在舞台上这一刻三个人都是上课的学生,而突然谁要是出点差错,老师够考 另外两个人了。
刘蓓:太可怕了。
王旭东:我遇到过这样一次这样的事。
陈佩斯:非常的痛苦,就像一个行进的高速列车,我们现在说高铁。如果这里面有一节车厢在行动的时候,老师一到他这就开始往下坐, 整个列车就要受影响,非常痛苦。演起来非常累,到了你这,你想带动他再往前走的时候,你要重新启动,所以演员只要中间出了这种问题, 其他的演员就会特别的累。但是没有办法,我们经常的会碰到这种情况,一个演员突然的就开始说他走神了,出轨了,可能是台下坐着他的男 朋友,或者是他的老师,或者他的领导,他都会走神的,这一走神他想格外的演的好一点,就会把他很多过去的演剧习惯带进来了,糟了,他 在享受他的那一刻的时候,他认为我在处理人物,我有我的处理,但是在我们这戏里这是一种矫情,不符合这个节奏。两边的人都急,就会被 这个人拖累的出汗。你还得想怎么带动他,我暗示你一下,下一句你跑词了,结果错就出在别人身上了。
主持人:对,你自己状态不对,别人判断之后,假设我们拿王同学说,王同学出错了,刘老师想就着他节奏,陈老师想改过来,你们两个 形成矛盾了。
刘蓓:有一天我们在上海演出,我们自我感觉挺良好的,陈老师把我和王旭东骂的绝望了,人到中年的绝望,我觉得我错了,我耽误了这 么好的一个,这么缜密的一个话剧,我太无能了。实际上我后来第二场,在厦门那场演出,我就体会到导演对我们那种恨之入骨,因为你影响 了节奏他就累死了,他想提我们的节奏。
王旭东:因为到厦门的时候有人拖了她的节奏。
刘蓓:所以你必须身临其境才能体会到。那一天我觉得我好累,因为每次说词我得喘好几口气,我在等他的节奏,必须横着嗓子说。那天 我体会到在上海导演把我们俩骂的,我说咱俩该干吗干吗去吧。
主持人:你像我们说这个人是什么样人,这个人就是在地铁扶梯的自拍的人。其实在舞台上可能有这样的人,也有人说,他过感应门,感 应门不动。
陈佩斯:有的人是无意识的,还有一个是他过去受的教育,他过去被灌输的表演应该是怎样的,其实未必是正确的,表演有很多方案,有 很多种形式,有很多种形态和方法,这是我们缺乏的,我们在受教育的时候,我们缺乏多样性,缺乏思想,这个是可怕的。所以我们就认准了 ,我们要体验,我们要感受,我们要反复的咀嚼,到这时候怎么办,所以这在我们这是不可以的。
主持人:对,我觉得有点像武术,真正应该是现场格斗的状态。我记得问过你,搜你身抢你钱你得直接反应。
刘蓓:对,《阳台》这个戏让我知道,这个团队,你不用管你自己,你只要相信这个团队的力量,你到那该做你做的事情,只要你做好, 你别发挥,你发挥就算是捣乱,这个戏就是你发还就是捣乱,就是你稍微一自我就完蛋了。
陈佩斯:要求的是精准,就像机器的零部件一样,哪一部分突出就全完了。
主持人:刚才在休息室的时候他们就扣戏,多了一个你字就不直接。
王旭东:对,其实说这么多,都是在说陈佩斯老师《阳台》这部戏,之所以十年被人们津津乐道,经典就是这个戏所有的细节,真的对我 和刘蓓这样的演员来说,是非常非常难演的戏。在这里面人与人的空间位置,虽然只是一个1618房间,有一个客厅,门外,阳台,卧室,就这 么点空间,但是在这个空间里丝毫不能有差错,空间上的错位和误会。只有六个角色,大多数是我们三个主要的角色在台上,三个人的话,台 词量特别大,不是说你绝对的字数有多少,而是每个人要表达的信息量非常非常的巨大。而你要表达的信息量和你对手的信息量要准确无误对 接。有时候我们在台上演戏,觉得这是一场和观众的比赛,就是我演的快还是你反应的快,我们要在你们的前面,喜剧带来的笑料和效果就会 发挥出来。假如说我们演慢了,那这个喜剧就不好笑了,所以喜剧不是上来摔个狗啃泥大家就觉得好笑,而是这里面有太多精神错乱的笑料。
主持人:这就像变戏法。
刘蓓:这个话剧对我来说,我的感受,其实不是自己在演戏,你是在为别人演戏,我的每一个台词都是在给对方垫话,垫一个节奏,其实 我们每个角色都是这样的,所以为什么说一发挥就乱套了。
主持人:比如我自己创作电影和电视剧,但是话剧我只演过一次就知道不能再演了,比如我王词我干吗,说是别人能帮你,但是根本帮不 了,所以这个真的很难,守望而不能相助。两位老师比较幸运,你们第一个戏是从陈老师这个戏开始的。有一你上去可以演,但是不能学很多 东西,这种确实很重要。以前媒体采访我,我说只要在中国内地搞话剧的都应该感谢陈佩斯,因为很简单,如果以前有陈佩斯的话剧来过,大 家就看过话剧,而且是喜剧,所以话剧有一个美好的铺垫,就感觉剧场是好玩的。但如果第一开始是一个严肃的戏,别人来了就被训傻了。体 看的是有趣的有效的喜剧这很重要的,陈老师跑的码头很多了,不光省会城市,可能这个地方只看过陈佩斯的话剧,别人去的时候就会有好感 。所以我想问您这方面的感受。
陈佩斯:走多了以后,就觉得它有地域的文化,文化不同演出效果完全不同,有些地方相隔几里地,我们有一次在江苏吴县演出的时候, 火爆之极,演的特别火,效果特别好。然后我们到了昆山,相聚就十几里地很近,效果非常糟糕,大家有点愣了,他们说什么呢,你能看到他 们那尴尬的脸,弄的我们演的也特尴尬。有两个地方给我印象特别深,一个是昆山,昆山是一个新兴的工业城市,昆山过去是一个老的农业县 ,后来就变成了一个新兴的城市,引进了巨额的资金以后,就成了一个新兴的工业城市。但是它又没有什么很好的定位,文化上级湖是一片沙 漠,所以那的人不知道戏剧为何物,大家来了听说这东西挺好玩的,去看看吧,推广时间很长,所以来了以后大家也不知道该在哪笑,也不知 道该笑还是不该笑,我能不能笑。因为他们那演过几场音乐会,都说不能乱说乱笑,不能乱鼓掌等等吧,就是演出前先告诉他们你们不能什么 不能什么。等到我们这去了以后,他们都憋着,太痛苦了。还有一个地方叫江都,也是扬州那的,也碰到这个问题,他不会笑。
我再说一个,会笑和不会笑有一个很大的差异,一开始别说咱们,就连看我们的小品,就那么简单的东西,我们最初在一些 小城市演出的时候,甚至大城市不会笑,你们都想象不到。这个地方不但不会笑,他的反应是什么,实在憋急了,是这样。而且再觉得好,跺 脚。你都不敢想,当时我们同台演出的时候,我们前面是流行歌,苏小明,军港的夜,当时就走调了,后面一句都不在调上,流着泪就下来了 ,那是在体育馆。别人都说你赶紧再上,他不去。后来又去唱牧羊曲,也是这样,那么大歌唱家就开始跑调,声音越来越窄,最后高音上不去 了,两行热泪下来了。本来那台晚会应该是两个小时是吧,结果一个半小时到我和老茂了,但是这时候我们已经有这反应了,这个地方好像不 会笑,我也是第一次碰到,一个包袱打出来没有声。你再连续几个包,一个大包,整个体育馆,就这样。你都想象不到这是一个大的省会城市 ,而且现在是娱乐节目是全国走的最前面的,第一位的。同志们,你就说这个变化有多大,整个我们的国家文化的变化有多大。所以那时候人 们刚从文化大革命过来,人与人真是狼一样的眼睛盯着,那种杀戮,那种互相的侵犯,那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不但不会笑也不会给别人带来快 乐,因此他们把这种东西,深深受了革命文化的影响,完全在血液里,在任何行为里都带着文革色彩,所以太可怕了。
主持人:可能人说七情,这个喜和乐没有了,所以若干年没启动这个功能。
陈佩斯:对,走到今天你知道变化简直是天上和地下。所以我就说,其实我们是一步一步走着,从我和老茂走小品,开始商业演出,一点 一点看着社会回来的笑声,一次比一次,一年比一年在高,笑点越来越低,而且越来越精准,有的时候有些场子,第一场,一般都是市领导坐 在中间,周边各委办局,那是老百姓,买票的人都在那,白拿的都在这。然后看喜剧演出的时候,笑和不笑,周边这些委办局都得看着书记笑 不笑,书记要不笑,周围的人也是这样的,你想想这场子演起来,你走到哪轰轰烈烈的,都往回咽这个声音,周边的开始乐了,都是从后面前 面笑。你想这种场子更糟糕,我们也得习惯了,这是中国特色。现在这些事情也都过去了,我们特别庆幸,我们连这种时候都过去了,因为社 会在变化,娱乐已经成为人的权利,快乐已经是人的基本权利之一,笑是人的基本行为之一,笑已经成了最基本的一个权利。这种东西是一个 文明,我们整个社会走向文明的一个特别显著的表现,所以现在我们这个水准是越来越健康。
主持人:说到变成我们在想,最早我们看你和朱时茂的一些小品下来,然后到赵本山的小品,到现在开心麻花的小品,想起你们当初的小 品,我们就发现,他的小品里很少有那种比如对残疾的嘲笑,或者是切口,而且也没有什么女角,就是两个男人,由于他们性格的不同,主流 非主流的不同,互相交换,主角与配角,多少彩瓷配下来,那种戏剧小品模式是非常经典的模式,我们可以看出来,他是用那么简单的笑料完 全了那么不便宜的效果,所以这是一个确实是高风的状态,时过境迁,我们看到过很多种小品很多种笑和观众互动的方式,您一开始在春晚这 个电视框框了,后来漂出来了,您在外面游走,回头再看这一切也有一些感慨,剧场的观众还是自由自在的状态,春晚是一切效果都是转播车 和领导决定的,在春晚这个舞台的变化给你什么样的感慨。
陈佩斯:我认为没有什么变化所以我很感慨,为什么时代变得那么快,而他们却还是这样一成不变,也是我当年一直策动他们要变化,老 是跟他们探讨,达到的都是闹闹闹,我说算了,咱别闹了,拜拜吧。我很同情他们,他们也想变,但是他们还能够苦下心了经营他们自己都不 喜欢的事情,其实他们也是为了老百姓做点好事,反正都很辛苦。
主持人:你说这个辛苦我想起来了,说曹禺先生当初看戏,要么说不简单,要么说不容易。不简单就是这么辛苦,不容易就是搞的这么烂 。
陈佩斯:真不容易。你别说人家,可别说人家,这个东西谁到那只能这样,所以真的是不容易
主持人:我眺望过春晚的创作环境,进去之前你是作者,进去之后你是忍者。其实我们说中国的喜剧,喜剧它有语言,有动作,当时语言 也属于动作的一部分,幽默和滑稽,语言的偏幽默和滑稽,陈老师你觉得现在中国的喜剧,从小品到舞台剧演出,是更学幽默还是缺语言,是 更缺行为还是更缺动作方面的东西。
陈佩斯:首先和滑稽和幽默无关,首先是故事,二是怎么讲故事,就是方法,归到头还是缺方法。它存在时间和空间之中,要用方法搭建 它,因为他是靠人与人,角色和角色之间的行动,角色之间产生的行动用方法构建,这个行动就像我们这个架一样,它有横有竖,这就是支撑 点,每一个故事都有无数的支撑点,这个支撑点都是人与人之间的,角色与角色之间的碰撞,完全了在这个空间里的行动,所以我觉得它就是 缺方法,有的时候是乱构建,有的是不懂这个构建,有的甚至俩结构本身都不懂,还有连方法都不承认,这是最可怕的。
主持人:这是拜托于即兴还有形式。
陈佩斯:就是大概,猜测,推测。我们的人胆子大,这也是受文革的影响,想了就做,不破不立,其实仔细想不破不立这事对吗,这事没 想好就去做对吗,不得,这个不破不立这个事,我们到现在都受这个东西的鼓舞,我们做了很多措施都是受它的鼓舞,其实不破不立这不是教 人学好的事。任何事情绝对要想好了才能做,要做一个理性的人,尤其是在艺术创作里要理性,所以我们不能做那些,我们还没弄明白我们就 去做,这一定是做不好的,他不可能好。
刘蓓:我们俩就是反面教材。
陈佩斯:他俩不一样。
主持人:你们是两个例外。
陈佩斯:不,他们俩不例外,他们俩我都接触过,去年我们俩刚接触一个戏,她也是刚开始不知道,后来我试着弄弄,你跟我说说,我这 样行不行,慢慢慢慢我们在切磋,她好学,她对自己不满足,这点特了不起,已经功成名就了,我不告诉她这些,我们之间没有这些切磋,她 下一个片子还能拿那么多钱。
刘蓓:导演,小点声。
陈佩斯:关键是什么呢,每天都可以心花怒放的工作,我那个戏她很不容易,她从一点点偷着学,到后来明着跟我说,到后来切磋,然后 开始试,完了以后自己高兴的就笑,笑的自己就部分控制,把自己逗乐了还得控制。关键是她有这份心,这的特别难得,包括王旭东也是,尽 管他金话筒奖人家拿了,但是不满足,还想拿梅花奖,金狮奖,还想拿那个。
王旭东:把你不要的都给我。
刘蓓:你是一俗人。
陈佩斯:就是在他自己行业里已经很有成绩了,还不满足,还想尝试一下,因为学这个表演对主持人表演也黑有好处,所以不一样,他就 来了,放弃自己的工作就来了。你知道他那多累,他那时候还做着制作人,每天来工作的时候就是他休息的时候,眼睛都那样了,你跟他说话 的时候,抖索一下,导演您说您说,特痛苦。但是他愿意听,园艺学,而且关键我们那个戏特别累,他舞台行动多。
刘蓓:对他来说是特别挑战,因为他原来是个主持人,只要站那说话就可以了。
王旭东:我经常是走路了路线说错了词,说对了词就做错了动作。
陈佩斯:老有这样的,一秒钟的动作就铺满了,就是这样过来的。所以我碰到两个特别勤奋的人,对自己不满足的人,也是我的庆幸。我 又是导演,又是剧本的创作者,所以能碰到两个特别勤奋的人,我觉得心里头特别高兴。有时候他俩没做好,我脸拉的长我也是故意的。因为 道理他比我还清楚,这两个聪明人一说什么都知道,我还说什么没什么说了,就把脸拉下来了,我也没什么招了。
史航/主持人:这也是帮他们情绪记忆。刘老师你觉得到目前为止你对自己的演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地方?
刘蓓:没有满足的时候。每一场下来还觉得那错了那错了,其实话剧我现在知道,它很临时性,你死都得死在台上,这是我这一次演话剧 我最大的感受,我忽然对自己在意了,忽然对自己的身体在意了。因为你要尊重买票来看的观众,你说对不起嗓子哑了,对不起,不行,你之 前知道有这场演出,你为什么不爱护你自己,这是尊重观众,这时候觉得特别珍惜自己,拿自己当人了。一钱不那么明显,以前感冒了去那演 戏,大不了声音带点鼻音,你可以跟导演说,那场戏可以补录吗,但是只有告诉你没有修补,今天过了就过了。所以每一场都希望更好一点, 更好一点。每一天回去就在想,哪错了,但是它总还是有遗憾,总想要再好,我代表我自己我特别感谢导演,你们不知道他有多苛刻,多严厉 ,但是人生遇到这样苛刻严厉的老师,对于在这个年龄在这个阶段,是多么的重要多么的不容易。
主持人:话剧这个事好就好在随时能改正,但是随时也能有错误。
陈佩斯:这就是随时在进步,不但她,我也有犯错的时候。十多年了,我自己还挑出今天排练要改的三个问题。尤其是第三个问题特别严 重,他推管说有三千万的时候不能说,他没看到。
刘蓓:是不是您说过三千万。
陈佩斯:没说过,他们只捡到了一张存折,如果一百万计算,几个存折应该是上千万,几千万,得是这样说,不能咬死了说,演了二百多 场了朋友们。就是我们这错误,这都属于硬伤。有时候演员为了改自己这段戏,喜剧说点比较决断的话特别有效果,但是现在来看,不要为那 一点效果影响了整体的文学的严谨性。
主持人:对,因为观众一闲了往回一琢磨,下面就分心了,而不是直接吸收你这个效果了。
陈佩斯:对。
主持人:确实话剧和电影不一样,刘蓓老师以前演电影,《甲方乙方》也是喜剧那时候因为你和冯小刚导演合作,电影和喜剧对演员的要 求和话剧是有区别的,跟陈老师的一些区别有什么不一样。
陈佩斯:别瞎对比,没有什么可比性。
刘蓓:对,没有什么可比性。其实没有对比,我只能从我自身的感受说,其实任何剧,喜剧,悲剧,一切没有特别多的分别,作为你自己 的认真,你认真对待。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甲方乙方》会很好笑,只是大家有这样一个想法,没有特别明确是一个喜剧,我们没有那个意识 说我必须要逗你笑,我不相信,我也不会像比如说摔跟头逗你笑,我不会要做这件事情,我只要认真,你要演一地主婆,我就演一个印象当中 特别丑的地主婆,就是认真,没有其他有的经验,因为我不导演,我现在跟他是学艺的。
主持人:刚才在台下也聊,不是哪个女演员都是吴君如这样的,一开始有天赋感悟,我们看周星弛的唐伯虎点秋香,巩俐演的也不是很好 。所以到现在这个《阳台》也是一个人对喜剧的回归,有很多的成长。
陈佩斯:其是也不是对喜剧的回归,对人生认真的活还是不认真的活,你可以像导演说,可以很无意识的可以很好。你还想过的更有意思 ,更有意义,你就得认真客户,其实并不是对喜剧的回归,就是对我自己的要求。
史航/主持人:我想问问你们两位对陈老师的印象,刚才说到认真客户,喜剧演员我也关注很多,我看他们的传记,包括周星弛最近惹出很 多风波,喜剧演员有时候更孤独,他台上那么外向,一下台比一般人还累。你们两位说,你们在台下生活中接触的陈老师感觉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一个孤独的人吗?
刘蓓:他是一个特别沉默,特别苛刻,毫不留情面的人,但是又是特别慈祥特别认真的人。
陈佩斯:说慈祥是不是有点老吧。
王旭东:我觉得导演台上和台下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在台上爆发的时候,给观众呈现的真的是一个特别可爱的,您年轻的时候演的电 影叫二子,就是特别可爱的二子,或者是主角与配角里的特务。在《阳台》就是特别执着的,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老木,其实陈佩斯老师对自己 的作品特别特别苛刻的一个人。除此之外,他很丰富,他有很多表达内心的方法,举个例子,比如在排练这件事上绝对是非常严肃导演平常说 的话,他的导演方法就是一个词,再来,再来,再来。好,不错,再来。进步多了,再来,太好了,再来,还能更好,再来。就是每天不断在 再来,再来,再来。其实他从艺几十年的积淀我和刘蓓一起和老师工作特别幸福,我原来采访陈佩斯老师,力要在舞台上完美呈现,你可能需 要肌肉记忆,就是每个彩瓷,每位置,都表示你的条件反射,只有到那个时候,你脑子完全不用想你在干什么,你可能才能真正的给观众呈现 这个戏的要求。
陈佩斯:对,我们这一类喜剧更多的像一个武剧,强调的节奏感,强调的是韵律美,这是不考虑你这个艺术家个人的感受如何,不考虑, 你什么感受都没有,每关系,你只要按照韵律完成你的行为就OK了。所以它是一个形式美,因为它有它的形式感,这个作品就赋予它只能用这 种形式去表演,所以它不适合用其他的方案去表现,因此你只要完成了这个韵律就可以。
主持人:刚才他们概括,陈老师你自己概括一下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王旭东:我插一句,因为导演工作上真的特别严厉,刚才说了演不好他很生气,我们俩挺怕他的,但是据说,据年轻的孩子来说,我们俩 排戏过程中,导演对我们的态度是最好的。
刘蓓:所以我们这一版叫放羊版,他们觉得我们太自由了,导演为什么对你们那么放松,但对我们来说严厉到不行了。
王旭东:导演在生活当中是对自己要求很严格的人,他生活特别有规律,几点起床睡觉,比如导演特别喜欢研究中国的古文字,这是他的 业余爱好,写写字什么的。他生活上对自己管的很严,比如每天几点钟肚子就饿了,排练的时候大概五点多,主食不能吃太多,水果也不能吃 太多,他多有很严格的要求。他还想喝点小酒,但只河一杯,他对我们有比较特殊的奖赏,不知道有没有给过你,你据的在梅兰芳大剧场,演 到第四场,去年完全是生瓜到台上演,导演给我发了一个信息,填了一首词,我就知道他这一刻还是挺高兴的。那是一种特殊的鼓励。
主持人:导演你是用诗词还是用白话概括。
陈佩斯:其实真真正正就是一普通的人,做着普通的事,按部就班的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这个事有多大呢,离了他,明天地球照样转, 改革开放照样走,真的是这样,明天照样太阳升起。你给这个世界不会带来任何多余的一点东西,我只是完成我自己生命的过程,所以就是一 个普普通通的人,做着很平常的一个事。你想,逗人一乐,给人开心,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普通,这在古代来说这是很低贱的事情,至低至贱, 所以我心里特别明白。但是他又是个特别古老的职业,过去人老说妓女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职业,实际上不是,妓女之前是逗乐,喜剧,是排忧 ,排忧要远于妓。所以这个东西可千万别拿自己当个什么,一个逗乐的人,记住至低至贱就好了,你在舞台上就有作为了。
主持人:当初媒体问我对陈老师的概括,我就说一句话,挣有数的钱,过有底线的生活,这么多年陈老师一直都是这样,所以生活中看到 他和戏里看到他都是特别踏实的感觉,下面留一点时间给大家提问,有什么问题可以举手。
观众提问:各位老师好,我有一个问题给陈佩斯老师,大家都知道您家是表演世家了,您刚才也说表演当中有方法,还有观念的构建,您 能不能简单谈谈您和您的长辈,包括大道剧院有很多年轻演员,在不同的世代当中,这个观念和方法的区别是怎么样的?您是怎么用您的方法 去培养训练这些年轻演员的?
陈佩斯:我的长辈他们给我的还是斯坦尼的那些方法,那是一个对于演员基本的训练方法,一个基本要求。但是它不足以在喜剧上有所作 为,可是喜剧确实又离不开真实感,这是离不开的。我父亲那一辈人,他们基本上完全了真实的去演喜剧,就到此为止了,所有的经验就到此 了,上一代人给我们很珍贵的一个要求和方法,但是又不足以。现在来看这个时代就不一样了,我们需要很多夸张的形态也能是喜剧,同样能 把人逗乐,因此过去父辈给我们的东西就不足以了,甚至不足以解释什么是喜剧了,这对我们的认识就提出了挑战。我们就要再去深入的探讨 什么是喜剧,这才可以。探讨喜剧的本体,你才能解释今天社会里发生的这些事情,这些喜剧的现象,这是我们这一辈人完全的东西。再往后 就是您刚才说的年轻人,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他们又会融合很多现代科技的东西,想去有所表现,但是其实最根上的东西他们还没想明白 ,最根上的东西,它的本题不是传媒,不是科学技术,科学技术只是完成一个传播的作用,传播的速度,宽度和广度,是传播,是传媒,但是 没有完成另外一项,根本的是什么,有一个本末的关系,本是喜剧本体,本还在这,我们所有的摄像机,都帮不上这个忙,要把这个事情做好 ,所以这是什么,还是要弄明白,这是第一位的。所以在我们这里学习,首先我给他们的教育都是的本体是什么,首先戏剧的本体是什么,然 后告诉他喜剧的本体是什么,然后告诉他喜剧的方法大致有哪些,然后到舞台上去套用。这和练武术是一样的,我教你很多招式,上了台以后 两个人开始散打,于是就应用了,见招拆招,它是跑不掉的。无论这个媒体怎么变,传媒怎么变,根上的东西是讲故事,是结构故事,所以这 时候更应该知道的,不是喜剧本体戏剧本体,而是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们搭建这个结构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观众的笑声,赢得笑声是我们戏 剧人的第一目的,这就是本和末的关系。因此我这十多年的研究方向,就不是舞台上的我,而是台下坐着的你,他,研究他们为什么会笑,他 们就广了,包括我们整个人类,人类为什么会笑,笑是什么,这我必须要解释清楚。弄清了这个,就知道我的方法对还是不对,应该怎样,我 才能做到应该怎样,如果不了解他笑的本体,我做什么都是一个可能,只能是盲目去做,一切都在盲目之中,这是根本的问题。所以我觉得我 现在越过我们的前辈是在这,不但认识喜剧的本体,更要认识笑的本体。
观众提问:各位老师好,之前我看过清晨版的《阳台》,就是在这歌剧院,关于笑点和场景转换都很好,觉得最不对的一点就是主角不是 陈佩斯,首先从他的光头,台词,以及举手投足各种动作,我觉得就像是陈佩斯,我想问这是你固定的设计,这是一个需求还是一个选择。
陈佩斯:你是看的去年的上半年吧,还是最近。
观众:至少是去年上半年。
陈佩斯:那个演员因为他好像也是光头,所以你看着有一点晃了您了,这个没有安全我自己的条件教他,而是按照人物应该做什么,不应 该做什么去告诉他,没有让他刻意模仿我所有的动作,因为他条件和我不一样,身形比我小很多。所以我们俩有相近的地方,可能你会觉得是 自己的一些幻觉,其实他跟我差异非常大。
刘蓓:也有可能他会有主观的模仿表演,演员他自己有可能会模仿,因为你这是对的,他会知道这是精准的,照着精准的路子,因为年轻 又不太会用自己的想法。
陈佩斯:这也有可能。
刘蓓:所以可能更多的是模仿。
主持人:最后一个问题。
观众提问:谢谢陈佩斯老师,您讲的很好,我是一位脱口秀演员,我现在也在做一些创作喜剧,在创作喜剧的时候,观众经常会告诉我们 一些建议,有一个问题我百思不得一解,向您请教一下,他问我们笑背后,除了笑应该有思考有反思,我向您请教一下,怎么创作一些有智慧 ,有思考的一些好的喜剧作品?
陈佩斯:创造笑声是我们的基本的目的,如果你的目的不是为了笑,而是为了背后的思考,我们就要犯错误。你的靶子是在100米,你要奔 着200米去瞄,那你100米越过去了,因为他思考,他思索,每一个人是不同的,你不能同时给每个人的思考同样的问题,在一个话题里不能给 所有人的思考的答案。如果你被他牵着走,那你就错了,犯错误的就是你。我们很多艺术家在演喜剧的时候,都带着这个枷锁去表演,结果没 有一个不失败的。有很多人在他刚走上喜剧的路的时候就被告诫,你不能太什么什么,我应该让他有含着泪的笑,这是一个非常不符合逻辑的 问题,所以我们不能用不合乎逻辑的方法再去创作,那我们不就错了吗,我们要把这个事情的逻辑摆正。
主持人:所以陈老师的意思是说,如果你笑的时候还在思考,就可能在思考他们为什么不笑。今天时间有限,感谢三位对戏剧的分享,也 感谢观众对本期《凤凰公演礼》圆满结束,完整节目内容请登录,凤凰娱乐频道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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