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部穿影政治篇64：《香蕉》

《香蕉》电影海报

《香蕉》是一部正宗的商业片，但依然充满伍迪-艾伦式的悲观哲学。

伍迪-艾伦是著名的虚无主义电影大师，《香蕉》则是其虚无主义历史观的代表作品。影片讲述一个美国产品测试员，误打误撞当上虚构的圣马可斯共和国的总统。《香蕉》是一部正宗的商业片，当时还是“笑匠”的伍迪-艾伦，以荒诞的剧情和无厘头的桥段编排整部电影，表面看去都是为了搞笑而搞笑，其实，他的悲观哲学早已巧妙地融入故事之中：通过常年不断的战斗，革命军领袖攻陷首都。成为国家元首，他代表新政府下达的第一条命令是：“以后圣马可斯国的官方语言为瑞典语；所有人必须把内裤穿在外面，以便于我们检查；所有未满16岁的公民，从今天开始都满16岁了。”这不是简单的俏皮话，它意味着赶走独裁者的人，变成了新的独裁者。

从革命军的绿色军装和游击战战略，不难看出“圣马可斯”影射了美国的好邻居古巴；把官方语言定为瑞典语（导演对伯格曼致敬的一种方式）的大胡子首领，毫无疑问就是卡斯特罗。也就是说，在伍迪-艾伦看来，古巴的革命是没有意义的，恶棍下台，混蛋接班，如此而已。将历史看做跑步机上拼命冲刺的傻子，流了一身臭汗却还是原地踏步，这就是所谓的历史虚无主义。作为对此历史观的强化，影片尽其所能嘲笑了政治及其相关的一切。他以元首身份访问美国，参加筹款晚会时，手下告诉他演讲的秘诀就是“用一个笑话开场，他们就会乖乖把钱给你。”一下子点中了夸夸其谈的美国政客的死穴。除此之外，麦卡锡反共主义，古巴导弹危机等真实事件也以各种形式惨遭吐槽。

影片后半段，成为圣马可斯总统的伍迪回到美国进行国事访问，为了凸显威严而戴了一把假胡子，还要在很多人面前演讲。这让人想起《大独裁者》，卓别林扮演的犹太人假冒希特勒，宣扬爱与和平，令人动容。但是，伍迪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有个农夫，与他的两个女儿保持着乱伦的关系……”显然，伍迪没有他的偶像那么强烈的历史责任感。想想看，他说过的话现在常被当名言引用，其中却没有一句跟政治有关。四年后，伍迪拍了以1812年俄法战争为背景的《爱与死》，饰演胆小的农夫，在心上人的怂恿下跑去刺杀拿破仑，面对熟睡的入侵者却下不去手。再一次强化了《香蕉》所提出的观点：普通人不应该参与政治，参与政治是愚蠢而徒劳的行为。

类似的观点在民间很有市场，很多人（尤其是年轻人）对国事漠不关心，觉得那是官僚和政客的游戏，与我何干。可惜事实恰恰相反，政治对个人的影响就像地心引力，无处不在而且无法摆脱。伍迪-艾伦的历史虚无主义，是其世界观的延续，在哲学上也许是正确的，在现实中毫无价值。如果你自认是个活在现实中的人，多关心一点政治，总归是没有害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