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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凡接受凤凰娱乐专访

凤凰网娱乐讯 廖凡的真性情不仅在戏内,也在颁奖的那一刻,他的得奖感言如下:“谢谢主席和评审,我离开北京到这里来之前,我和我妈说,如果我拿不到这个奖我就不回来了。昨天是元宵节,春天的开始,昨天也是情人节,昨天也是我40岁的生日,我想这是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柏林电影节公布结果前,凤凰娱乐特别专访男主角廖凡,从与导演相识过程谈起,到对角色的理解,生活体验,长镜头拍摄,表演事业的规划,无所不及,细节丰富,详见采访实录。

认识导演

“像一个白面书生,弱不禁风,但心态极好,很佩服。”

凤凰娱乐:你和刁亦男是怎么认识的?

廖凡:那是我大学刚毕业的时候,拍过一个电视剧叫做《将爱情进行到底》,那个时候他是编剧,没有真正的认识,没有真正的在一起工作过,等我再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两个独立电影的导演了,然后在一次生日会上,他说他有个剧本,说想一起合作,我说好,你给我看看,当时没写完,他说他在改,后来发过剧本一看,在第一时间我就表达了我强烈的愿望,我说一定要跟他一起来完成这个电影,因为他这故事太吸引人了,写的很简洁,但是意境极好,很少有这样题材的故事被我看到,可能是因为我看的故事也不是那么多,但是在国内的题材当中这是少有的,也是我特别有兴趣拍的那种电影,黑色气质的犯罪、爱情,然后本身我扮演的这个人叫做张自力,他在电影当中的状态和我自己本人在那一刻都很相似。

凤凰娱乐:为什么当中会有那种状态?

廖凡:那个时候我工作当中受了伤,整个人很低迷,有点泄劲,有点懈怠了。

凤凰娱乐:怎么受的伤?

廖凡:骑马的时候摔了,心里边就有一些感触一直压抑着,看到那个角色,看到那个人物以后,就突然觉得和那个人感同身受,可以通过这次演出把这些感受抒发出来,然后他本身给我的印象是一个很文静的、安静的这么一个人,像一个白面书生,弱不禁风,但是他一直都在做他自己喜欢做的事,而且心态极好,可以放弃很多东西,只做自己爱做的事情,很坚持,我很信任他,我们一拍即合就拍了。

凤凰娱乐:你觉得他最优秀的才华在哪方面?

廖凡:我想他的心态是让我很佩服的,而且很坚持,所以在他的坚持下就到了这。

凤凰娱乐:昨天王学兵也说,他憋了很久,之前每部作品之间跨时都挺大的,中间都没有拍。

廖凡:这个电影好像我记得他当时说是5年,后来说是8年整个才成型,所以在这个漫长的时间当中,他肯定也放弃了很多东西,但是他还是能够保持平静的心态,这是让我很佩服的。

体验生活

“我有双极好的冰鞋,很昂贵,怕坏了,教练很鄙视地看我一眼,你滑冰技术太差了,用不上它。”

凤凰娱乐:为这个角色除了增肥,还做哪些准备?

廖凡:去基层走访,不是走访,是去基层和刑警队聊天,体验生活,去看看他们的抓捕录像,那种审犯人的记录,看看真实的状态是什么样的。甚至我还想去参加他们的抓捕,但是后来没有成功,因为真实的抓捕其实和咱们看到的普通警匪片完全不同,警匪片节奏会很快,很帅,真实的抓捕是很荒诞的,可能破案就是在那几秒间的一个决定,很意外,但又很自然,比故事好看多了。

我记得他们有一次确定了一个疑犯在一个房间里,所有的人都进去把那人摁了,但是后来发现抓错了,因为通报有问题,其实疑犯就在这一墙的后面,在另外的一个房间,这个墙的后面也是一个公共的空间。真实的就是那样,警察就在那着急,就开始定位找人,找线报,好看极了。

凤凰娱乐:当时也在现场看到?

廖凡:这个我没去现场,肯定是不让去现场。

凤凰娱乐:听他们的描述。

廖凡:对,他们有纪录片。

凤凰娱乐:滑冰之前就会吗?

廖凡:去学的,我跟桂纶镁提前专门去训练基地学,天天和一帮小孩在一起学习,最顶尖的教练,都是咱们国家队著名选手的教练,教我们滑冰。

凤凰娱乐:现在滑的怎么样?

廖凡:磕磕绊绊,基本上就如同我在电影里差不多,但是我有双极好的冰鞋,滑的不怎么样,但是冰鞋一定要好,很昂贵,我也不记得了,我就老在纠结这个技术,有时候对教练说我这鞋要是磕坏了怎么办,我很爱鞋,教练很鄙视地看我一眼,说你这牌子的鞋一辈子都不用了,我说为什么,说你这技术太差了,就用不上它。

凤凰娱乐:你扮演的东北人是不是比较容易?

廖凡:比较容易是什么意思?

凤凰娱乐:肯定不像桂纶镁差别那么大。

廖凡:对她来说有障碍。但我并没有刻意的要说东北话或者演一个东北发生的故事,如果你要说方言其实可以会更简单,就是让自己说的更好一些,因为确实有很多的非职业演员在里边和你一起演戏,或者是本地的演员在一起演戏,他们的口音还是很重,有的时候会被人带走。

凤凰娱乐:其实里头有一些冷幽默的东西,还有一些东北生活的细节,刚才为什么提到东北,是因为就像有一场戏,两个人,其实没什么大事,然后就打起来了,就特别像东北。

廖凡:很强悍,拍的时候也挺逗的,就打出去按正常来说我是应该走回来,然后他是先拍的屋里,这个小伙子被打跑了,他是一个非职业演员,等我回来刚一进门把门锁上,那个小伙子又回来了,他以为拍完了,那马上要拍下一条,他就拍完了进来把门打开说怎么样?他就想问通没有通过这样,我一看他怎么又回来了,也没喊停,我只能重新又给揪出去。

凤凰娱乐:他反应过来吗?

廖凡:他完全不知道,一头雾水,他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为什么又给我弄出去了,这种是很有意思的,他会让你忘掉那些极端的环境。

凤凰娱乐:张自力这个角色一开始挺惨的,离婚,战友牺牲,整个人很低迷,其实他有一个5年的跨度,这个你怎么理解?他为什么突然就不做警察了?

廖凡:可能那个人生的点就在那一刻停止了,本身一上来也是一个失意的状态,所有的一切都开始走下坡路,出现了这么一个事件以后对他的打击是极大的,而且是因为他的失误造成的,其实应该是这样,可能从那一刻就停止,他就放任了随波逐流了,不在乎了。

凤凰娱乐:其实这个电影虽然是一个悬疑破案的东西,但实际上它到中段已经让观众知道谁是凶手了,往后实际上大家看的就是廖凡这个角色的抉择,可以这样说吗?

廖凡:往什么方向走。

凤凰娱乐:对,他对这个女人会产生真爱吗?会放过她,还是说会有别的做法,你是怎么理解的?

廖凡:它并不是一个传统的,或者咱们所说的侦破片,不是一环一环的去解这个扣,他只是更关注一个状态下,一个事件当中人的相互的关系和状态,当然他会选择这么做,这是毋庸置疑的,如果他选择在摩天轮之后,和她一起出逃,或者是他们一块儿生活,我觉得那是一个法国电影,那是一个太浪漫的法国电影。但现实其实是很真实的,不能说残酷,我觉得那就是真实的选择。

凤凰娱乐:我觉得挺残酷的。

廖凡:好像有人也问过我这个问题,说那你太不地道了,东北话说你太不地道了,说那你可以选择,直接就揭发她,不跟她有任何的碰撞,但还是情不自禁的……那是真实的。

廖凡谈起拍长镜头就兴奋

谈桂纶镁

“我是不断地胖,不断地胖,她是不断地瘦,不断地瘦,拍到后期她都不怎么吃饭,为了角色的焦虑。”

凤凰娱乐:其实一开始知道桂纶镁要演这个角色的时候你会不会有一些担心?她毕竟给大家的印象都是一个台湾的女演员,小清新的感觉。

廖凡:我觉得她来很好,会有一种新的碰撞,知道是她演,我一直期待和她合作,因为她也很优秀,大家有很多对她的赞美,当你真的和她在一起工作的时候,你发现那些赞美真的一点都不为过,确实有那么好。

凤凰娱乐:有没有具体的例子。

廖凡:她很传统,不是假装很懂礼貌,你就觉得她就是这样的,她生活当中就是这样一个人,然后很热爱这个职业,有点过分了,很热爱,很挑剔。但平时是一个很活泼的人。

凤凰娱乐:那这么冷的天气她可能比你更不受冻。

廖凡:当然本身她就不适应这个环境,二,比如说我选择的是不断地胖,不断地胖,当然这是一种压力,对于她来说她是不断地瘦,不断地瘦,拍到后期她都不怎么吃饭,也是为了表达一种人物的焦虑,因为在那当中她确实很焦虑,一直很压抑,你会觉得她真的是越来越瘦,越来越瘦,然后穿的也很少,然后每天就冻的够呛,可能是那个最冷的人点燃了我们大家心里的那团火,因为她很精彩,有的时候演完之后大家都会为她鼓掌。

凤凰娱乐:可能导演就是要选一个印象中不是像在那个地方生活的女人。

廖凡:对,你会看起来她就像一群人当中的异类,你不知道这个异类是什么,但是她就很突出。

凤凰娱乐:最后那场放焰火的戏,其实我们都猜到那个角色,那个应该是张自力在放焰火。

廖凡:今天老有人问我说到底是不是你。

凤凰娱乐:就大家可能感觉应该是你,我记得有别人告诉我说,看过之前的版本说,出现了你的人,是出现了,让大家知道是你,但是这个版本等于说没有再让你出现。

廖凡:我觉得他出不出现没有什么意义,给我拍的再近,再大,也抵不过烟花的冲击力。

凤凰娱乐:你没有问导演这个改动了吗?

廖凡:不是改不改动,反正当时我们好像讨论过这个问题,说最后的力量应该就是在舞厅的那场戏,你再出现其实是多余的,反而还破坏了某一种情绪,因为你出现在那似乎是理所当然的,那你放焰火是庆祝她被抓走了?倒不是这个,就是说他的力量还是不如烟花来的那么纯粹,那么干净。

凤凰娱乐:我想过是不是被删减了,比如说是不是张自力那个角色跟吴志贞两个人有什么决定,然后在白天放焰火。

廖凡:只不过是事发那个人的夜总会叫做白日焰火,这其实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

拍长镜头

“太奇妙,惊心动魄,实在过瘾,天气冻得最后机器都坏了。”

凤凰娱乐:有场戏很喜欢,就是你们在抓那两个疑犯,结果那个枪突然掉了,啪啪啪几枪,结果一下人都死了,这个感觉特别像杜琪峰的电影,这也是一个镜头下来。

廖凡:那个长镜头只拍了一次,我背对着镜头坐着,一直到这个事情结束,那个就太奇妙了,因为那一天只有那个晚上要把这个戏结束,然后很早就到了现场,就开始准备走位,已经忙了大概有6个多小时了,因为我老是就说不安全,不能对人打,要找一个保护顶在肚子上,太近不能开枪,不能确保炸点是对的,因为要开很多次,有三个人开了大概十几枪,大家就一头雾水在里很焦躁。

当时的感觉就是这场戏我今天肯定拍不完,而且都不知道要拍到几点,然后开始拍的时候可能是得十一二点,晚上,就拍了一次,拍完一次之后大家就在那看回放,这么小的屏幕,一堆人挤在那看,看的特兴奋,然后下面是不是再来,导演说过了,回家吧,我们都不敢相信,那天晚上我回家特别兴奋,因为第二天可能就要结束那个夏天的拍摄,就要离开,我记得我还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我说这条拍的太惊心动魄了,回想起来就是惊心动魄。

凤凰娱乐:虽然你是背对着大家,但感觉你真的坐在那没有反应过来。

廖凡:其实是很刺激的,你也不知道会拍成什么样,你也不知道这个炸点到底对不对,枪能不能响都不知道。我在拍摄的时候,已经看回放看过几次,但是昨天再看大银幕的时候,还是会感觉很意外。

凤凰娱乐:现场都是惊呼。

廖凡:就突然是一个拐点,一下就变了。

凤凰娱乐:里面应该有很多别的也是长镜头的,对你的表演难度怎么样?

廖凡:肯定会很复杂,他尽量的是保持他的一个长镜头,但后来也做了一些调整,可能会想有一些变化,准备的就会更多一些,但是你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准备,也许你想的很多,因为他剧本给的空间很大,可以让你任意想像。就说滑冰,去体验生活,你想这个人可能是这样或者是那样,但真的到那就没办法做,你就做不出来,可能因为太冷或者是你的表情不行,有的时候只能靠直觉靠本能,我想他选择那个环境也是这种目的,就是大家都放在一个极端的环境当中,就看在这个环境当中你的本能是什么样,在冰上拍戏,或者在铁桥上,他们俩碰撞在铁上拥抱,桂纶镁扮演的吴志贞和张自力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其实那个就是冻的不行,整个人冻的不行,机器都已经坏了,就是屏幕已经看不出影了,但是因为还要再抢天光,大家都很着急,马上就没有光了,灯还亮着,导演完全靠的是本能,过,导演怎么样,过,其实他看到的他也都不确认,因为他看到的是倒影,就是他以为机器已经坏了,他以为他看到的是画面,他说画面怎么是这样,其实他看到的是背后的剪影,他都看不清,他只能肉眼看,完全靠的是本能。

凤凰娱乐:这种戏最后真的用上了吗?

廖凡:摄影师能看到,一直在扛拍,就是一种充分的信任和一种直觉,可能当时拍的时候要再坚持一会,所有的人都受不了,因为那天风很大,那个铁桥挺有名的,哈尔滨松花江上的一个大铁桥。

戏里戏外

“当时得到柏林电影节好消息的时候,大家都在那发微博,我写的是,坚持的人必然会有回报。其实我是说导演呢!”

凤凰娱乐:这次来之前你好像告诉媒体说,不想得影帝的演员就是脑子有病,是这样吗?

廖凡:对,我原来说过这话,这其实是对我自己的一个调侃,我那个时候去金马奖,就有一个提名,就是和一堆人去,大概我已经知道,因为我那个角色人物都比较边缘化,可能得奖的几率很小,几乎就是零,我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所以我就很淡定,确实保持着很淡定就去了,一切都很正常,我连恭喜的话都已经想好了,然后在颁奖的现场宣布提名,这个时候这个摄影师就很殷勤的,抗着几台机器,每一个候选人都对一台机器就拍,台上还在调侃,还在说片子是怎么回事,得有五分多钟一直拍你,拍着拍着我突然脑袋就热了,就是你马上就感觉到万一呢,也许,突然事情有了变化,或者说我为什么不想得呢?你坐在这儿就是来得的,所以我就笑自己不想得奖那是装孙子,这是你真实的一个感受。

凤凰娱乐:所以这一次也是一样。

廖凡:当然大家都说的高兴好玩,其实我觉得到这儿来也是刁亦男导演的坚持,他的执着,才把我们大家带到了柏林电影节。当这些事情一直在变化生长,我突然又想到了也许真的是这样,你曾经坚持的一些东西,一些好的东西为什么不能够保持下去,就像老刁一样。我记得当时得到这个柏林电影节好消息的时候大家都在那发微博,就刷微博,然后我写的是我说,坚持的人必然会有回报,其实我是说的他呢!我想这个缺失对每个人都适用,坚持的人就是会有回报。昨天我看完电影以后我觉得很舒服,就是我觉得你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而且很好,比我想象当中的更好。

凤凰娱乐:那从你们演员来说,内心深处有没有特别希望拿到国际奖,会不会成为一个目标?

廖凡:这是你必然制定的几个目标之一,而且大众媒体又这么看待这种事情,这么热心于这种事情。

凤凰娱乐:希望我们多出几个这样的演员。但你很长时间其实没有拍这种文艺片,再前一部其实就是《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在这中间为什么选择演一些商业片?

廖凡:其实跟很多因素有关系,当然就是在商业片方面也想去做尝试,为什么不去做更广的尝试,并不一定说你拍了文艺片就不能拍摄商业片,或者当你拍完商业片以后还是可以继续坚持你自己想干的那些事情,这个不冲突,给自己的空间更大一些,很好。二,可能也没有更好的“小”的有意思的电影剧本出现,当它出现的时候,真的来的是非常恰到好处,很是时候。

凤凰娱乐:这个片子昨天导演好像说初剪有三四百分钟,有没有一些戏份是你演了,但是就没有放进去?

廖凡:有那么长吗?我们这里边演的够慢的,差不多都有了。

凤凰娱乐:有没有一些戏份其实你演了,但是完全剪掉了。

廖凡:肯定会有的,有一些,但是你现在看最后剪的这个,就觉得他剪的挺好的,那些确实是有点长的,包括中间破案的环节,剪掉的其实就是那一层一层在破案的环节,因为它并不热衷于,或者想表达真的是在那破案,就像你说的,其实到了一半你已经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尾是什么样,你只是想看看这两个人命运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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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诞生于1951年,是当今世界最顶尖的国际电影节之一,与戛纳、威尼斯电影节并称为欧洲三大国际电影节。 [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