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实录:“凤凰大影响”北京电影节论坛之原创还是IP?
2015年04月23日 00:08
来源:凤凰娱乐
主题:凤凰大影响北京电影节论坛 原创还是IP?电影项目开发如何创新时间:2015年4月22日下午地点:北京饭店北京宫霞公府E厅 内容: 主持人:欢迎大家来到"娱乐智库第一交
主题:凤凰大影响北京电影节论坛
原创还是IP?电影项目开发如何创新
时间:2015年4月22日下午
地点:北京饭店北京宫霞公府E厅
内容:
主持人:欢迎大家来到"娱乐智库第一交流平台"凤凰大影响的活动现场。我是主持人关雅荻。
凤凰大影响"是由凤凰娱乐举办的高端产业论坛,邀请中国电影产业资深人士,共同探讨行业热点现象,实现思想观点的碰撞。
我们这次借北京国际电影节之际,论坛"电影项目开发如何创新"。从今年年初开始,中国电影市场越来越被IP概念所驱动,根据小说、动漫、电视剧、综艺节目、游戏改编的电影,从市场的反馈来看,也是不同的反响,不同市场的结果,所以引起大家特别多的讨论。到底这种电影的项目的创作,到底是原创还是说从IP概念的驱动为主,其实在电影业内也有不同的声音。今天我们就要从制片、导演、编剧、电影制作的各个方面的角度我们邀请了重量级的嘉宾,就我们今天电影项目开发如何创新的话题来进行探讨。
我们首先介绍一下到场的嘉宾:
《鬼吹灯之寻龙诀》编剧张家鲁
《泰囧》、《港囧》编剧束焕
《同桌的你》导演郭帆
《何以笙箫默》导演黄斌
《战狼》出品人吕建民
《咱们结婚吧》制作人王贵君
第一个问题问在座的各位,在中国电影界制片人策划、编剧导演各自是如何对于电影项目的开发和挖掘,平时会有什么样的渠道?每个人在做的职责岗位不一样,从各自身份的角度跟大家先简单谈一下自己的经验。
张家鲁:谢谢大家今天下午一起来听我们的论坛。IP这个概念刚刚主持人也提到了,这是很新颖的概念。其实我们从十多年前就已经开始在做这个事情,包括小说的改编《天下无贼》、《鬼吹灯之寻龙诀》我们都在做这个事情。我们就当成比较正常的程序在操作。但是这一两年来整个电影市场的环境有很大的变化,几乎每一年都有新的议题出来。前年是大数据,大数据稍微有一点消停之势接着IP上来了,尤其在去年更是到了一个高峰。其实对我们来说,我们做的工作还是跟以往没什么太大差别,刚刚提到项目开发的来源,小说、原创、网络的直播帖都是我们寻找新闻事件,都是我们寻找题材的灵感来源。
束焕:我直到昨天我还在百度,努力的理解IP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个人做小说改编,或者说各种改编,市面上有小说的改编、综艺、游戏,IP所发展出来的项目。其实我自己的经验,基本上在电影都是做原创,我到现在没有改过小说。电视剧改过,电影我的经验成功率比较高的反而是现在跟一些明星直接的合作,比如说徐峥他会直接找到我。确实现在中国的电影市场已经是明星为主,明星加上编剧对一个项目的推进,相对来说从成功率到中间的效率都会高一些,到后来也会有一些,比如说宝强我们也有合作。我觉得对于我来讲,如果有一个好的故事,或者说有一个比较公认的明星,我们大家一起来做一个项目的话,这个项目从效率来讲应该是最高的。
主持人:从你的观点是不是理解成说,IP或者原创对你来说目前第一考虑的问题。
束焕:我只是从成功率考虑,我现在也在做一些项目,也有人看好,但是有个问题,找到演员,找不到导演。这样的话你会发现,可能每个项目有每个项目的特殊情况。对我来说一个东西写好之后,我突然现定演员的话,其实是挺麻烦的。
主持人:黄斌,大家对他的了解,跟明星合作也是最有发言权的。
黄斌:首先我觉得我在《何以笙箫默》这个项目里面,我自己把自己定位在一个产品经理式的导演,其实管的东西比较多。首先得承认这是一个娱乐产品。接着束焕老师的说法,有一个关键词是非常重要的叫“成功率”。我觉得我们这个行业变得越来越市场导向,前面有什么成功的经验成为了后面竞相追逐的目标。IP在英文里面叫知识产权。我们这个行业一直想源源不断地找到好的故事,好的种子,但是不知道哪个种子发芽。其实我觉得我们只能去看前面有哪些成功的经验。我觉得小说改编电影已经是非常大的,在这个行业以前是非常多的。我们现在特别定的这段的风潮是青春或者是网络小说。大家都一直去寻找这里面的金矿。
我做《何以笙箫默》这个项目,当我听到这五个字的时候我就决定一定要做这个项目,这是真正的超级IP。
主持人:一个电影达到成功率具备什么样的条件?束焕老师说明星的成功率占很重的比例,在你看来超级IP很重要。
黄斌:大家追求一个基础分,超级IP提供了很好的基础分,一个电影成功跟什么要素有关,我觉得一定是综合要素,我说是组合的成果。很少有一个演员真正扛起票房,很少有一个单纯的IP扛起票房,这是整合的思路。其实我们在探讨IP还是原创等等,它都不是绝对化的。我觉得风潮是一定会过的,青春文学这股风潮不知道在哪一年哪一个时刻会过去,又有新的风潮。《战狼》是很好的例子,没有人想象它会突然冲出来。
主持人:郭帆《同桌的你》应该跟IP息息相关的,他现在筹备新的项目似乎又不见得。请他自己来分享一下从导演的角度你觉得IP和原创的关系,对于电影项目开发都是怎么考虑的?
郭帆:在IP这个词没有火起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做这件事情了。我的两部片子全部是改编的,我觉得IP本身有很多,但是我们这儿讲的IP应该是品牌的意思。它只有成为品牌才能变得有意义。比方说好莱坞的《007》,《007》本身就是一个品牌,它的系列会那么火爆。比方说《007》一说要拍第23集的时候,六大都会分别掏出自己的砝码我们要参与其中。包括近期火爆的《速度与激情7》,这都是一个系列电影。所以我觉得IP这个品牌应该需要我们逐渐的培养,让它成为系列。当然这个IP的范畴不仅仅是电影本身,还有周边的衍生产品。这块是我们国内目前比较滞后的,但是有很大的市场。比方说《星战》系列,票房占了总收入的17%,其他的部分靠周边的衍生产品、主题公园和其他的收费赢得的。
其实我们目前IP的使用还远远不够,只是刚开始,之后我想有很大的蓝海空间。我个人是特别主张使用这种品牌,并且培养这种品牌的。我觉得中国有品牌意识也只是这几年才刚刚开始,所以需要一段时间的培养,也希望这个品牌慢慢的越来越强。
主持人:你刚才讲的前面两个项目,都是跟IP紧密相连,新的项目也会这样吗?
郭帆:后面是融合,依然有固有的IP。也有原创的东西。
王贵君:我可能更像一个公司的经营者每年去拍一些电影、电视剧,既不是编剧也不是导演。从这个角度来讲,我对IP的理解,我觉得不是单纯的说是原创,还是改编,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我觉得它分两个,一个是总结过去,一个是谈一谈未来。比如说2013年、2014年哪个片子取得了好的票房,未来可能会有什么样的办法。一个IP的开发,需要合适的导演,可能需要研发一两年都有可能。所以我觉得不存在说原创还是改编,只要是一个好的,适应市场的,我觉得就是好的IP。
IP是知识产权英文的翻译,但是我认为范围比较广。它可能有衍生品。举我们的例子,目前在院线的《咱们结婚吧》上映,以前有比较出名的电影也是我们公司出品的,像《等风来》。从这几年经营公司的角度来讲,因为电影产业我认为是一个娱乐行业,娱乐行业就让大家快乐。为什么不叫教育产业,为什么叫文化产业?你去电影院受到什么教育是比较虚的,我觉得一个好的IP就是给大家带来快乐、开心。
主持人:《战狼》应该是一个很热门的话题,几位嘉宾都提到是不大不小的惊喜,很多人在意料之外,这个是原创的项目。您在参与这个项目的时候,是如何考虑IP和原创关系的?
吕建民:刚刚王总说的,我们不是编剧、不是导演,我们是文化企业的管理者,从这个角度而言,我们拍了两三个电影。在我们眼里,过去我不太了解,没听说过IP,也没有特意关注过这样的情况。因为《战狼》比较成功,所以有人说你们发功开发了IP。
主持人:你不是在做IP就是在开发IP的路上。
吕建民:从我们的角度而言,是不是一个好的故事,是不是一个好看的电影,当时做《战狼》的时候,几乎就没有这种类型的东西。我们就感觉从一个从业人员角度来讲,我们回顾一下好莱坞的影片,一百年历史,战争片一定是占相当比例的,有大票房的影片。所以在中国一直没有这样的电影,我们琢磨了好多年,我相信在座都在琢磨这事儿,也都想过拍这样的电影。在一个环境下,人性最容易张扬,是挺有意思的东西。为什么一直没拍?大家去解读就说我们太牛了。我们考虑了很久,我们花了七年的时间,我们跟美国不太一样,因为他们有拍战争题材的土壤,有很多的信息,在这几年都在打仗,打仗的过程当中就发生很多的事。
主持人:叫维护世界和平。
吕建民:有很多的题材,可以随便写出一个故事。中国几十年没有战争,这几十年没有战争的情况下,如果老拍演习、训练,观众肯定不看,没有意思,没有戏剧冲突,所以我们花了很长的时间。我觉得这个戏特别感谢吴京,从我们的市场角度要考虑很多,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要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大家最终结局比较好的结局。我们也提心吊胆的,现在它似乎成了一个IP,再把它做二、做三就成了IP,所以一不小心我们就被IP了。
主持人:我听上去在总结《战狼》创新的经验,无形当中可能它走向IP之路。原创还是IP?今天的标题是有深意的,为什么把原创打到前面,下面的标题“电影项目如何创新”,不知道各位老师如何理解,我从这个题目里面读出了危机感。《战狼》项目的代表都说,其实是个原创,被IP。但是到底电影的创作、项目的开发核心价值在哪里?这是不是IP概念会过渡炒热,潜在某种创作上的危机呢?
张家鲁:就我自己的经验来说,原创的东西通常开发的周期比较长。比如说你有一个小说的原著,或者是一个新闻事件做一些改编的话,相对时间会稍微短一些。原创可能从人物开始搭建这个过程比较相对漫长。其实我觉得IP目前在这个阶段,受到重视也是好事,到底会摆在什么位置,我们可能再好好的考虑一下。
我这么形容,IP感觉像一道鱼翅汤,它要经过很多的工序。做电影也是一样,我们到了一个好的IP,但是我们中间还要经过很多的工序,包括束焕老师提到演员的组合,各个主创的付出,才能够变成是一部合格的电影。我觉得这两年青春片、浪漫爱情片当道的原因,制作门槛相对低。科幻片的IP,其他类型的IP,出现的机率就没那么高。IP是个机会,同时也是个陷阱。
主持人:面对机会或者说陷阱,从您编剧的角度,如果一个项目来了,您有个人的套路,还是做一个有IP技术的,还是做原创?
张家鲁:我觉得原创的东西一定要做,这是我们电影开发的核心。IP有它的价值所在,我们不能过度强调它。它可能让我们制作开发周期变短,在大盘的主流上面有一定的优势,我觉得这都是在转变的过程。但是比重轻缓还要得注意一下。
主持人:束焕老师从您的角度如何看待?有没有创作上带来的危机感?
束焕:刚才张家鲁老师有一句话也是我想说的,IP这个事一个机会,但也是一个陷阱。其实有两种,一种是成熟小说改编出来的电影,小说本身的丰富性和人性的刻画就已经够了,所以说你又碰到一个很优秀的导演,出来的东西一看就结实,那种结实跟文学性的基础有关系。还有一种小说可能很热,要么就因为本身有点薄,或者是因为本身不太适合改编成类型电影,所以更多的是一个创意点或者是一个话题。我觉得这里面可能就隐藏着陷阱。如果说我们在创作中,不去太执着于故事,而是依赖于话题,或是创意点的营销,会不会破坏这个故事本身,它可能很热,但它未必是一个好的电影,我觉得这个很可能是坑。
刚才张家鲁老师提到了科幻。我不知道这个算不算IP,我其实更喜欢有些成熟的类型,国外市场上比较成熟的类型,比如说公路篇,《泰囧》是非常标准的公路篇,《泰囧》只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公路篇而已。我现在在做一个题材是女版的十一罗汉,讲的是十一个人怎么联合起来完成任务,我把它改成十一个女人怎么联合起来对一个渣男的故事。我写起来心里是有底的,我觉得心里也是IP。
主持人:说的更多是一种创作规律。
束焕:比如说《受罪》,为什么不拍这个中国版的,因为太独特可能就有知识产权的问题。比如说《战狼》特别好的,我们出了新的类型,出现了战争动作片。可是我们还缺奇幻电影,有一些假定性前提的东西为什么还没有,科幻不一定像《星球大战》全是飞机特技。
主持人:科幻也分软硬。
束焕:有一个叫《关于时间旅行的若干问题》,那个基本上是情景喜剧,就在一个屋里拍。还有一个《来自地球》,我觉得十万块钱能拍完。
主持人:黄斌你觉得IP和原创的关系是不是会过渡的阐释IP,会伤害到原创呢?有这种可能性吗?
黄斌:这是很好的话题,但是这个话题是有针对对象的。从创作者的角度来说,没有人不想是自己原创的,因为这东西在我手里。我是编剧,这东西不断的开发,但是在投资人的角度来说,什么快什么迅速的赚钱,恨不得今天播种每天就能发芽,对他来说,我觉得原创、IP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只要什么慢就能够非常好的去做。所以我觉得对于创作者,现在都是从创作者的角度,谁都想拥有自己的原创IP,或者是原创的种子。
关于IP大家是有一些误会,或者是有一些东西是需要梳理的,什么才是真正有价值的IP,什么才是真正超级IP?在我心中够得上超级IP绝对不超过十个,因为它有时间的积淀。时间的积淀起码要十年左右,《何以笙箫默》这本小说从2005年出版纸质图书到2015年电影上映正好十年,必须要积累粉丝基础、那么大的关注度,线上线下的传播合力,才能够真的爆发。
现在从事我们这个行业的人包括很多影视公司,都是热衷于买到了很多的IP为荣,但是就会发现一个问题,网络小说版权的价格越来越高,对于拥有者来说价高者得高,但是有一些真正耐心打磨的团队却又苦于没有优良的种子,再过几年市场又会出现,当一部戏失败,这股风潮就会减退。这里面我在创作《何以笙箫默》的整个过程我还发现一点,所谓非常好的小说版权其实是特别难改编电影的。《何以笙箫默》的故事讲的是一个霸道总裁爱上杀父仇人的女孩,而且是爱上一辈子。里面涉及的都是我们看到的很多桥段,这个作者是在大学校园里一个字写下来的,里面有纯粹的少女情怀。当改编成电影,我觉得比改编成电视剧好,它是好文字的力量。顾漫的文字非常好,很精致,它成为了一代人青春的记忆,女生在大学宿舍里面幻想自己的爱情观点。当我改编成一百分钟电影的时候,有上一代的恩怨还有情仇,这个小说没有坏人,戏剧冲突是要靠非常强大的结构的力量、节奏的力量,人物情怀的挖掘构成的,这又是一部年轻观众接受的东西,不能变成文艺片。
刚刚束焕说的陷阱,我觉得不是陷阱,是陷进去了。当你承认你需要做一个快速的反应,在市场上得到非常高的票房,你就要尊重原著。这里面我保留了非常多的桥段和原著的金句,这些金句在小说里面说出来非常好。比如说“我疯了才被你践踏”,当你发现让黄晓明说出来的这部戏有很大的突破,说的很深情。当在荧幕上出现的时候怎么觉得不是现在的语言,但是我存在选择,因为有那么大的粉丝基础,不能让他们失望,所以我必须保留大量原著的经典桥段,80%都是保留的,还有那些金句。这个时候戏剧性跟观影的互动怎么解决?未必解决的很成功,4月30号等待大家检验,我觉得这是我们做出一点点尝试,我希望下一步就会解决多一点这样的问题。
主持人:他跟束焕老师讲了两个层面的问题,一个是面对众多的IP如何甄选。黄斌讲这么多,他在讲面对IP的时候,我们拥有很强的原创能力,才能够合理的把IP应用好。到底IP热潮对原创,从导演的角度是一种伤害吗?
郭帆:原创跟IP本身没有太大的冲突,没有原创也没有IP,所有的IP都是原创来的。我本身是学法律的,我比较较劲这些字眼,所有的东西都是IP形式,所以我觉得应该用品牌更为贴切一些。有品牌的IP是经过了长期观众的支持,有一个试错的结果。对于投资人来讲,成熟的IP风险是低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改编完以后就好,这还需要一个过程。
从创作者来讲,每个人都希望能有原创的东西,但这也是需要很长时间的。比方说《三体》,1999年就开始弄,弄到现在,当时也没有人关注这个事情,去年开始《三体》火起来,不光在影视界火,在网络界也火。这个之前并没有人关注,所以去原创的话要耐得住寂寞,要有恒心。这个特别像影视界里经常聊的艺术还是商业,艺术就是梦想,原创就是梦想。IP也是要有的。
我特别关注所有国内的科幻进度,我是希望大家都能好起来,科幻是一个相当大的类别。我们看美国,去年前十名的电影90%都是科幻大片,所以在美国是非常成熟的A类大片的形式。
主持人:但是A类大片原创的很少。
郭帆:好多都是改编的。
主持人:特别根据漫画改编的。
郭帆:美国也是从五十年代开始搞科幻片,当时也拿不出手,但是慢慢经过那么多年的积累形成现在的规模。中国到现在来讲,没有出类拔萃的科幻片。就市场来讲这是一个蓝海,但是也有一个难处,就在于我们的价值观体系跟文明体系,跟美国是完全不一样的。中国人在做科幻最难的一点,我们自己都不信。美国人是一个海洋文明,看这个事情的时候,不能仅仅用科幻的视角去看,其实是一个国力跟国家文化输出的问题。美国是海洋文明,我们是农耕文明。美国在用他的软实力,通过电影去宣传,我们就是全球最强的国家,我们的科技是最厉害的。他们的目的很简单也是为了商业,我们手里很多人拿苹果,让你觉得美国产品是好的。很多情况下我们需要找一路,如何让中国观众接受,这是特别难的问题。我们现在都在想尽办法,寻找一个讲中国的科幻故事的视角。
主持人:在他看来原创和IP并不矛盾,而且最重要的,目前看来要创新可能挖掘一些新的土壤上找空间和机会。王总,从投资人的角度您如何看待IP盛行跟原创的关系,似乎对电影投资的角度,您看到的更多是机会还是危机?
王贵君:完美世界主要是做投资和制片。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个人认为原创还是IP冲突,这是一个伪命题。我举个例子,这回《咱们结婚吧》,是在2012年的时候,有《咱们结婚吧》电视剧,当年基本上收视非常靠前。从2012年到今年上映,其实经过两年半的时间,中途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拍成电影,包括演员选谁,这到底属于原创还是属于成熟IP呢?中途经历了好多曲折,如果从品牌来讲肯定是成熟IP,提到电视剧的名字拍成电影宣传是非常有优势的。大家在座看过电影和电视剧的,电影内容跟电视剧的内容重合度不高,是非常新的故事。描写了四对不同的结婚心理,最后有一个美好的结局。这个电影是属于原创还是成熟IP很难讲。从原创角度它也是,它是延续了高圆圆的主演,还是原来的剧情。从创新来讲,剧情跟原来的电视剧基本上不一样。
从制片人角度来讲,不一定非得说这个东西原创我们要做,可能说的更直白一点,只要票房高我们就愿意去做。可能这是投资人的本性。所以我们研究了以后,觉得以它这种成熟IP来讲应该是票房还不错。因为一个电影大家也了解一个过程,肯定是先有剧本,然后确定导演和主演,在电影界发起好的宣传,这都是电影生成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反复,可能有成熟的东西也有创新的东西。从电影角度来讲,最早有《失恋33天》,当时是网络上最火的网络小说之一,但是经过改编以后,跟原来的网络小说并不是完全相同,《失恋33天》2011年可能是最大的一匹黑马,这个确实有成熟的一面也有创新的一面。
从我的角度来讲,没有创新IP,也没有成熟IP,大家看完这部电影出来的时候,这样评价说“我去看这部电影挺好”。出来跟周围人说那部电影不错,可以去看,我觉得就是很好的结果。
主持人:对投资人来说,问题完全不关心。
王贵君:希望大家快乐就行。比如说《战狼》,显示了大家的英雄主义,这也是快乐。像束焕老师的《泰囧》,我看的时候从头笑到尾。包括这次的《智取威虎山》,大家对原来的票房不抱希望,最后看完很好,其中有很多的笑点,男的有英雄主义,还有很多的特效,到最后发现大家出来还是快乐的。所以我从投资人角度来讲,我希望能给大家制造一些快乐的东西,不管是衍生品,电影本身,我不搞特别玄虚的东西。等出来的时候,三十块钱票价也罢,五十块钱也罢,我值了,有这个评价就行了。
主持人:这完全是电影的快乐观,甚至原创还是IP似乎都是一个伪命题。吕建民老师从您个人的感觉,您跟王总观点类似还是不同的看法?
吕建民:我们俩观点不太一样。我过去从来没有想过IP的概念,我这个人不属于爱读书的人,IP现在大家说我理解了。IP就是电影以外的其他表现形式的艺术作品,适合改编成电影,算是一个IP。我们是一个单纯的电影公司,我们后面没有挖煤的,也没有盖房子的,就是靠拍电影过日子。我们是做公司的,任何一部影片想着是赚钱的,两千万囤一个东西,我觉得咱们聊聊也可能聊出一个东西来。
不管是投资人也好,制片人也好,严格说他也是创作一个参与者,文化商人在商人属性之外,他还得是有点情怀的。大家在一起创作一个作品的时候是非常快乐的一件事情,包括我们的公司也参与了投资影片,电视剧,署名半天没署上去,从来不会提这个作品跟我有关。我觉得只有某个作品在整体创作当中我们参与进去,觉得这样的作品跟你有点血缘。人这一辈子,不管是制片人、导演、编剧也好,一年花精力也就一两个片子。我觉得我是更有兴趣的做一些新的项目研发。
刚刚大家提了一点,我没听明白的大家很多在谈电影类型,是什么类型的。大家在讨论作品的时候,相对成熟的电影类型拼的就是场面,比如说做爱情片,肯定有大量的场面。我们在做一个新类型,在营销的时候不想有个IP特别好说,某某的电影版,大家首先对这个品牌有点熟知,但是他们也会拿去做比较。非常新的类型,可能大家一开始不了解这个电影,在其他营销方面只要能想出好的招来,观众是买账的。新类型的开发还一个好处,可能不用花那么多钱去请大明星。
主持人:其实能感觉到吕总对原创更倾向一点。
吕建民:也许,我们公司不是什么大公司。我拍戏能不能只用合适的演员,我不想那种所谓的大腕儿,真的太痛苦了。从我们的角度而言,我们会不停地开发新的类型,我觉得开发新类型特别有挑战性。
主持人:吕建民老师提到新的类型,我们今天还是抓我们的题目,电影项目开发如何创新?我有一个朋友他有一个观点,他说中国电影现在最重要的不一定是创新,他提了两个字“补缺”,中国现在已经缺的太多了,不管是郭帆讲科幻的缺,束焕老师讲十一罗汉,有太多的空白。我就提出一个问题想让大家说一下,创新我们该如何理解?补缺是不是创新的一种,还是在原有的基础上玩新的花样,还是应该寻找一些全新的项目,可能一张白纸更好画一点。
吕建民:我刚刚说的全新,只是在中国我们没有这样的题材。
主持人:张家鲁老师,您觉得补缺和创新是什么样的关系?
张家鲁:我特别同意补缺这个概念,我们已经算是全世界第二大的电影市场,在票房高速增长的时候,我们的类型太缺乏。我刚刚提到了我们整个的工业环节还跟不上,包括从技术方面,包括从人才方面,好像我们电影从业人员进入了大年,所有项目都一直在开,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在抢,觉得说缺编剧、导演。我现在已经慢慢感觉到了,原来台湾导演可能就是在自己的地方拍片子,我现在已经听说很多台湾导演来到内地拍戏了。现在大陆越来越像好莱坞,像台湾、香港导演就像是英国、澳大利的导演到好莱坞去拍片。
我觉得现在类型的缺乏,类型已经都分出来了,只是说很多东西我们来不及做或者没有能力做,包括郭帆提到科幻片的东西,这一个是技术的问题,还有一个是文化上的问题。科幻片中国人来演不如美国人来演好。
主持人:但凡也得有个开始,包括郭帆说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一定有一个过程。
郭帆:张老师中国现在是全球第二大电影市场,这个没有特别自豪的地方。它是第二大市场,我们国产电影排不到这个位置,我们中国的电影市场观影人群没那么成熟,不像美国那样,从小到老都有喜欢看电影的习惯。但中国现在的观影人群主要集中在21.5岁,在接下来几年可能年龄越来越小,其实这也是我们不成熟的阶段。21.5岁的年龄段对于科幻片以及奇幻片来讲是好的基础,90后、95后他们从小通过网络,通过盗版的渠道去看到很多好莱坞的大片,他们从小就习惯这种方式。对于他们来讲,科幻的题材、奇幻的题材他们更容易接受。我们应该找什么样的方式找中国的故事。
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比方说美国去拍怪兽片,哥斯拉这种。他的结尾往往都是在纽约高大上的地方一场大战。如果我们去拍怪兽片怎么拍呢?我之前想过,我也许会把小龙虾当成一个怪物,这个小龙虾在伦敦受到核辐射,一开始我们也可以学好莱坞,弄的特别高大上,所有的记者都在报道,一个小龙虾受到核辐射变成很大的个儿,战斗机也打不过,这个小龙虾经过好多报道一路向东边来了,一幕会出现簋街的门口。中国底下的食客一看小龙虾,小龙虾也很奇怪,说这些人看到我不害怕。通过换一个视角的方式,可能让中国人更容易这个东西。而不是较劲你拍的东西是不是高大上,是不是像美国那样有大的文化差异,我们应该找更多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主持人:您怎么看创新和补缺的关系?
束焕:补缺是特别重要的问题。因为我们现在缺好多类型,如果结合最实际的创作,补缺,可能会觉得奇幻的东西大家更重视一点,我说的是小奇幻,类似于像《土拨鼠日》,一个人不断地生活在同一天。比如说凯奇演过《居家男人》,他发现自己在过另外一种生活,还有一个人听见女人心里想什么,这种奇幻东西其实是给假定性的东西,但是人物的反应是真实的。现在有一些网络的IP,比如说穿越。
主持人:会把穿越的题材激活。
束焕:穿越有时候搞的很山寨。我听说一个电视剧只能穿过民国,不能再往前穿。我觉得我们的科幻电影郭帆提到的,除了文化差异之外,还有一个特别大的差异,我们得自己检讨。看《复仇者联盟》是把变种人和神搁在一块打架,可是你相信他。你觉得这个拍的很真实,咱们很容易把真的拍假了。我们如果做一个科幻电影的时候,我们自己不相信。像郭帆说的,我们已经到了黑色戏剧,有点像《大话西游》的感觉了。我们拍科幻片,比如说像《霍比特人》,也是建立在一个完全不存在的世界,你会特别的相信,人的感情在里面都是真的。我们怎么样迈过这步,我给你说一个科幻的故事,怎么像是真实发生的。我自己是科幻迷但是老不敢。我在写剧本时候,怎么让这个故事觉得是真的,这个问题没解决。
主持人:一种可能,除了文化的角度,科幻文学在欧美已经把边界触手深的足够广,视觉化方案也有很多选择,中国除了科幻世界,也算是最老的阵地了。可能文学这块还没搭建起来,直接走视觉化挺难的。
束焕:我最近看过《僵尸世界大战》,结尾是在实验室。
主持人:黄斌是做的IP项目,补缺和创新的关系您怎么看?
黄斌:我觉得创新是每一个电影创作者的使命,我觉得每一个人都想创新,但是我觉得这里有一个怎么创新的问题。我一直是做市场出身的,我想说两句反市场的话,市场自然会告诉我们这个阶段需要什么类型,但是创作是滞后的。我们今题在开发的项目可能三年以后才会出来,你不知道三年以后会出现什么。其实创作的角度跟市场角度是相反的,我还是觉得要抓住我喜欢什么。就说《何以笙箫默》,不是我自己黄斌个人喜欢,但是我做的是市场导向的娱乐产品,我觉得我可以把它编织的很好,我可以用很多的东西,我提炼出我自己的情感跟态度,但我更喜欢奇幻的东西,我喜欢像《指环王》。
我接下来会花很长的时间,会开发一个中国的奇幻英雄,我要做的是一群英雄,每一部电影承接有序,我可以有IP,我也可以有原创,这是我最大的心愿。一切的出发点要应着主要的创作者本身的爱好。中国最大的超级IP是四大名著,因为时间是足够长,不断地已经被很多人做了,在小说版权的过程当中,还要基于你跟IP拥有者的关系,你只买了五年就没有了,受限太大了,怎么和原创做一个组合,这很重要。总体上最重要的一定要自己喜欢,比如说郭帆喜欢科幻做科幻很有道理,别为了补缺而补缺。
主持人:其实是把自己的兴趣和补缺结合。
黄斌:其实我觉得创作者只考虑自己想做什么,当你做好这个类型,你想做什么会受一些外界影响的影响。我是定位在产品定位,有些就需要好的监制和你搭配。
主持人:王总,您觉得从投资角度,补缺对您来说是不是创新的考虑维度或者说是一个方法?
王贵君:中国的创作环境还是受到限制比较多,像束焕老师说的不能穿越到民国之前,建国以后不能有动物形成神仙,拍的时候一不小心布景错了,穿越到清朝还得重新布景,本身创作环境相对来讲狭窄一些。电影无非就是几个类型,像生活类型、喜剧、科幻、战争片、武打片,类型不多。但是从细分来看,从科幻片角度来讲,没有全球票房制作会非常高,这个也许非常好看,从投资的角度肯定是亏钱的,这个类型狭窄了无法去传播。
为什么大家现在喜欢做《匆匆那年》类型的,因为相对来说投资会少一些,拍摄周期短一些,但是票房信价比非常好。我从投资来讲,到底是补缺还是创新,这个真的不重要,有的缺补不上,因为中国的环境不允许补缺,你不是全球市场,政策也不允许你去补缺,比如说香港的鬼片中国能放吗?比如说《鬼吹灯之寻龙诀》也得通过一些立项。
主持人:《鬼吹灯之寻龙诀》某种程度上就是补缺。
王贵君:其实你要做很多事情,并不是说你想到就是这样去做的。我比较赞同黄斌导演的目标,你喜欢这个东西可以去做,有一定的市场就去做。很多事情不是说你能补缺就补得了,也不是创新就能创新得了,因为很多东西是有限制的。
主持人:王总是深有体会,应该从投资角度遇到了很多现实的情况。吕总您刚才提到,您听到IP这个词比较晚,这可能是一个风潮,也可能是机会、陷阱。您有没有经历过,大家现在谈IP,遇到比IP相关的奇葩一点的状况?让你觉得IP和项目开发这么聊,有没有这样的经验跟大家分享一下
吕建民:没有。
主持人:有没有别人找你谈项目的时候,张口闭口IP,让你听了无法理解或者无法认同的事情?
吕建民:这个也没有。各位老师说的非常多,仍然还是一句话做好电影,做好看的故事,不拒绝IP还是不IP。我突然想起一句歌词“再不疯狂我们都老了”,你们想拍这个那个,那就拍呗。
主持人:吕总特别像我身边这个朋友,他就特别愤世嫉俗,他说什么是IP,知识产权的意思。他说最重要的是创意、剧本或者是故事好看。张老师有没有遇到让你觉得奇葩的遭遇,或者不太理解的情况出现?
张家鲁:特别奇葩的一下想不起来。现在大家都在抢,竞价的状态特别严重。我们公司有一个部门叫创作中心,那里头有一群年轻的编剧跟开发商人员,他们会在网上定期的搜目前网络的热题,或者说现在最流行什么样的题材。这些年轻人在这方面的触角相对敏锐,所以他们会找到一些东西,可能我们一下想象不到价值,我们就会开始做一些评估和判断,是不是能够在这个时间点先出手抢下来,事实上在这点上我们做的还不错。
我们做了一个产品,我们跟作者去谈,他觉得可以,但是后来他有点不同意,我们经过跟作者不断的沟通,交给我们的话,我们肯定能够做出一部有分量,一部相对完整的作品。怎么能够证明你们这不是来吹牛逼的,我们说我们要怎么证明给你们看?他说能不能跟我们一块拍一张照片,发给他看,那时候他人在老家,我们一直都是用网络和电话联系。我们说行,在最后关头要签约了,我们一块陈果夫(音)导演拍了一张电影,同时还拿着今天的报纸,后来作者收到这个照片非常开心,我们还写了一句“海波加油”,同时拍成照片发到他手机上,他说这个约可以往下签。
主持人:束焕您作为编剧,在创作当中有没有好玩的事情?
束焕:有一些事情能看出很多公司对IP的重视。去年我曾经在一个很大的电视剧公司,他们组织了评选剧本的活动,我是做导师,挑出了一个剧本我觉得还行。是一个写网络小说的女孩写的,我觉得有点意思,但是很多地方还不成熟。后来在公司得了第二名,花了五十万。我说我为什么选这个?他说其实我们知道这个内容是不能要的,我说那你们选她是为什么?他说名字。她的名字就五个字。当时他们征集了一千多万字,最后选出三十个,这是在三十个里面的。他们把这三十个东西最后摘要变成几百个字,给所有的网络公司还有新媒体看。结果都选中说这个名字好,等于第二年就给他了。他说你不要管,内容我们都是淘汰掉的,新媒体要买这五个名字。那五个字也是现在年轻观众,尤其是网上的受众他们会喜欢的东西。这个事情给我很深的印象,IP这个事,一个话题、一个名字,比如说《同桌的你》变成一个电影。很可能下一部电影叫《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我觉得顺着这个想,我们应该去作词。现在有一个叫全IP,全IP指的是从电影、电视剧、网剧、话剧都会是这么一个东西。
主持人:束焕老师举这个例子我特别感同身受。有的时候名字特别很重要,可能是引起社会大的话题。
黄斌:我的事跟他们两位比较都不够奇葩,想不出来有什么比他们更奇葩的。
主持人:刚才你也提到版权的价格涨的非常快,不是说具体的项目,有没有大概的例子,若大家有一个感性的认识,关于IP版权是一个价值的变化,你有什么经历吗?
黄斌:我们也去寻找一些IP或者小说网络的版权,主要是不知道消息为什么走漏出去。好像有这样一个组织专门潜伏在网络小说作者里面,比如说我们想要,我买一些小说版权,我都不太想说小名,所以我得找一个人去买,我都不敢说我自己,这可能会很客观的。现在它变成一种打包版,十几版一起买,这变成特别滑稽的事情,可能一买不是买一本两本。
IP也可以理解为IP中的IP,我们在改编IP的时候,最大就要面临未来被批评,尤其是好的东西,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哈姆雷特,所有的读者既定的形象跟你最后呈现出来的都是不一样的,这是一条血路。做IP的改编虽然现在成功不错,但是你都是从票房的角度来考量的,真正口碑很好的IP改编并不多。因为很多的专业影视公司都认可IP这条路,他花钱找个出版社写书,就变成IP,所以这变成了产业链,但不是良性的产业链。某种程度上带着某种荒诞色彩的产业链。
主持人:IP过度的被炒热。
黄斌:过度的重视。
郭帆:对IP来讲只购买过一次IP,对手拿了一个照片和当天报纸给我看。
主持人:王总在项目开发中有什么可以分享的?
王贵君:我们也是没有,也跟郭帆导演碰到同样的事情。我听到更狠的版本是背着现金去的。
张家鲁:不是,我们是转账过去的。
主持人:我们换个角度聊一下IP和原创的关系,郭帆导演提到了你的读解,你愿意更多的把IP暂时理解成品牌,你提出“品牌”两个字,IP是从互联网美国翻译过来的,实际上到底什么样的电影项目开发的时候,它其实才能被归成为IP,或者IP有没有门槛?IP和品牌是有区别的吗还是完全一样的?它在原创的过程当中又是怎样的关系?好莱坞电影举了《速度与激情7》,好莱坞除了IP这个词,还有franchise(授权系列片),是不是IP在中国电影行业引入这个概念,是否有点远离它的本意?
张家鲁:IP刚刚几位老师提到有过度炒作的现状,真的是因为一两年资本大量流入电影行业造成的现象。刚刚吕老师也讲,很多公司就等于买了IP囤在那儿,就我刚才讲的鱼翅现象。他们买了,他们不急着拍电影,用了这个IP之后,会让他的公司市场估值变高,他们更重要的不是从电影的票房和其他的收益来创造公司的利润,而是从市场上拿回。王总提到,很多时候有了团队或者做电影从业人员他想买剧本买不到,真正拥有IP的人,也不一定真的想把这个东西变成一个作品,目前是陷入这样的困境。
主持人:可能转手也可能转卖。
张家鲁:现在泡沫真的有点大。以前我们在咖啡馆里喝咖啡,真的坐下来之后,这一桌在谈剧本,那桌在谈项目的合作,你还是感觉在电影圈里。但是现在你坐在咖啡馆里你听到的是说这家公司要收购。有时候也感慨,整个圈子大家都会觉得有点浮躁,我们是不是一个作品,就像吕老师讲的我们喝着酒把故事聊出来,把电影拍出来,大家慢慢的这样的心气没了,都想着怎么利用这波热潮去挣更多的钱。
束焕:为了现在大家对IP这个事有一些逆反心理。刚才你说的特别对,关于品牌系列化的问题,现在好莱坞大卖的电影百分之八九十都是系列的。像《星球大战》又重启了,像《蜘蛛侠》不断的重启。我就看过两三遍了他怎么被蜘蛛咬的,每次重新来,为什么我们不能在做一个产品的时候先把它有系列化的可能。最早的时候,我们在做《泰囧》的时候,跟徐峥也在聊,《人在囧途》、《泰囧》、《港囧》人物都变了,徐峥说有没有延续?我说都有延续。电视剧也是,美国电视剧已经有所谓衍生剧,这个戏里特别火的配角,我觉得他的戏好我专门为他写一个。为什么原创的东西少?我们原创都是一次性的。你费了很大的劲你扔了再弄一个,为什么不把原创的东西变成IP,我们为什么不在一开始琢磨这个事的时候就想如果反响好的话。
主持人:我倒是觉得创意从最初就要用产品设计的角度对创意进行设计,前面就要搭架构,去想到各种的可能。您刚才提到美剧,美国是不是因为特技大片越来越多,原创能力特别强的编剧都跑到电视剧领域写电视剧,中国电视剧编剧反而向电影回潮?
束焕:美国电影的平均年龄比中国还要小,真正好的东西在电视剧,美剧剧准的水准比美国的好莱坞电影高多了,也是市场决定的。
主持人:我想让在座的聊聊最近的项目。郭帆导演您说一下手上开发的项目。
郭帆:原创部分非常艰难,科幻片跟我们看到的一些非科幻片的不同就在于,我们要建立一个基于当下的,但是还要不同的世界观。由于我的方向是一个硬科幻,所以每一部都需要有理论的根基,最初的选择就很困难。比方说我们提到科幻的时候,我们可以看到近三十年的科幻文学界,其实没有特别好,特别出众的一些作品。而且我们观众听到科幻的时候,往往就会想到机器人、人工智能、包括怪物。其实我们应该用更为前沿的一些物理东西,但是这个前沿对于物理学来讲已经不够前沿了。比方说一些量子力学、包括天体物理的东西拿进来重新去做。首先我们的方向就是逃开原有的机器人、人工智能的东西。
第二个方向,我们基于这个东西建立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的过程非常复杂,包括它跟现实的关系,包括新世界的地理、生物多样性、时间、物理规则各方面,很繁杂的。哪一点如果设置不好剧本很难进行下去,如果前面不够完善的话还会倒回去干这件事情。我们到现在为止已经花了大概六个月的时间,一直在搞世界观的架构,现在世界观基本完成,但是还是有修修补补的东西。有时候我们也在怀疑为什么干这个事情?一个是我们喜欢这个事情,觉得值得。第二个,尽管我们是第一批吃螃蟹的人,但是总要有人吃。
第一波人未必不会成功。但是需要有帮人这么去干。只有那么多的片子出来不停地试错,我们才能知道哪些路是对的。就像美国的科幻片也是一样,最初的时候也是没有人去看的,我们必定要有一波人去干这个事。
张家鲁:《鬼吹灯之寻龙诀》到上个月拍完纽约的戏份,已经杀青了。前后的筹备,是2012年8月份签的编剧约,一直写到2014年的8月份才开拍。我们刚才聊了很多网络上非常有影响力的小说,我必须讲小说文学这块,跟电影是完全两个不同的表现平台。可能像束焕老师非常有经验,把小说改成电影的时候,其实有一个非常大的跨越。各位将来看到《鬼吹灯之寻龙诀》情节是发生在第八本小说之后,这个部分我们投入的心力跟原创差不了多少。
6月19号有一部电影叫《少年班》上映,是公司一个新导演肖洋的作品。我们在跟他商量,第一部作品拍什么样的题材,他想了很多。公司当时有一个路线,在做类型的补缺。发展了一阵子之后,剧本弄的七七八八了,忽然有一天我们在讨论这个事情,包括我、监制、导演,就觉得他要做第一部作品,我们对这个有根本性的怀疑了。这个创作的过程当中,经常对自己写出来的东西产生一些质疑,这都是必经的过程。后来我们静下来讲,是不是放一放,想一个跟他更贴近的题材。肖洋本身就是一个天才少年,他跟我们聊了在大学里头发生的故事,以及那些奇葩同学,都是十五六岁、十二三岁,小学年级就进大学念书的事情,还在里头追师姐。这样的题材对他来说,他感觉更贴近,而且写作的速度相对很快,反而这样的题材跟他的个人经历,以及说他的体验有关。我们从头到尾这个项目也就是一年半的时间。
主持人:请束焕老师介绍一下《港囧》发了预告片之后,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束焕:刚才听张家鲁老师聊,反正创作是一件特别难的事,为什么IP流行,是因为原创确实很难。最近我一个学生推荐了一款软件叫“小黑屋”,要么设定好你要写多少字,设定好工作时间,在这个工作达到之前,你什么都不干,只能写字,可见创作其实是一个困苦的事情。我在跟梦工厂合作一个剧本叫《九封自杀告别信》,就讲一个人工作不顺利,他死之前录了九个视频,骂上司、向女孩求爱,后来喝药没死,人家说他工作成功了,他就把那九封自杀信要回来。我觉得现在的IP是更国际化的概念,找德国的小说,找中国的编剧,在中国拍完以后,版权都在他手里。
主持人:黄斌,现在离你的新片上映不到十天了,什么心情?
黄斌:电影《何以笙箫默》算是我的第一部导演作品,这个过程上真的得到很多人的帮助,其实经历了很多的坎坷和磨难。每一个坎坷如果过不去基本上这个事成不了,但是每次在解决问题的时候,都发生了惊喜,比你想象中还会有一些好的结果。我首先是特别感恩。
在这次《何以笙箫默》的过程中,我觉得我们的心态比较正,这次我有很多收获,有一个收获就是不纠结。我们是踏踏实实当成一个娱乐产品来做的,整个过程是按照产品逻辑来做的。但是我们处于什么样的时代就要导致我们的思维方式是怎么样,你才能够做出符合这个时代的产品。所以我觉得在过程当中,我们围绕着说是给女性造梦做极致化的营销。
这么做完一部电影,过程当中有很多的收获跟体会,但是最希望的大家一起在电影院里面,跟我们一起分享这个梦,对我来说电影有两种,一种是对现实有超越的;一起是在电影院里面跟大家做一个梦,我的梦是坚定不移做一个造梦的人。特别希望4月30号晚上跟所有的朋友分享一个叫《何以笙箫默》的梦。
主持人:完美公司最近有什么项目?
王贵君:完美正在上映《咱们结婚吧》,未来可能跟洛洛作者,应该是彭于晏和舒淇主演的作品,就是一个剩女的电影。好像跟婚姻有一部分关系,更多的是社会性无奈。接下来筹划的科幻剧,是以科幻的形式作为表象,其实说的还是男女之间的爱情故事,这个正在筹划,应该是可以开拍,它是比较畅销的网络专家江南的小说。
现在正在上映的就是《咱们结婚吧》,看完以后没结婚的想结婚,结了婚的不想离婚。但是我们这个没法跟《战狼》一样打续集。
主持人:最后请吕总说一下,最后那个字幕,第二集是什么进展?听说最近的消息《大话西游》进展到什么程度?
吕建民:《大话西游》美术方面都设置好了,演员最后确定,大约在八月份能开机,演员现在是反反复复,我恨不得自己去演。希望尽快定下来,八月份开机。
《战狼2》故事是完全有的,但是现在我们觉得还是放一放,因为不知道还会有一些情况发生,因为这个片子也是过于冷门,现在各方面也特别的关注,关注到最后,紧接着各种的讨论会。我们就想这个是好事还是坏事也说不清,到了最后汇总意见出来,我们希望《战狼2》能给《战狼1》有一个盼头,能有更大的发挥空间。
主持人:因为市场的反响反而要再收集更多的意见,再来判断一下第二集怎么拍。《战狼2》即将来袭的确是策划好的。
吕建民:当时我们真的觉得非常有自信的,我们相信在市场上会吸引人。看到最后,我觉得它不是伟大的电影,它真的是一个特别好看的电影,观众肯定喜欢好看的电影。
主持人:最后剩一点点时间留给在座的各位,大家简单的互动,找两位幸运的观众问两个问题。
提问: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刚才您也提到在开发项目和IP的过程中,会遇到把演员召集起来比较困难,《大话西游》的阵容上有没有想到人选?
第二个问题,好莱坞也有跟美国的军队合作,拍出很好的电影,咱们的《战狼》继续跟各大军区有更深入的合作?
吕建民:第一个问题没办法回答你。好演员都想合作,但是特别困难,现在我们还没有最后确定演员的阵容。我们希望演员阵容会很快的公示。
关于《战狼》跟军队的合作是必须的。只要这个影片展示的正能量的东西,我觉得军方是应该会给我们提供支持的。从《战狼2》我们还会跟军方合作。
提问:我想请问一下束焕老师,《港囧》是新的IP,在《泰囧》的系列上有什么样的延续性?
束焕:主系列是很标准的公路篇类型,《港囧》是发生在香港,它是城市公路篇。要说延续性的话,其实类型是非常明确的。至于改编特别不一样,《港囧》探讨的是感情的故事,更多的是男女感情问题,其实跟《泰囧》是完全不一样的。喜剧的部分还保留,总得来讲我觉得像这种系列电影的话,每一部都应该探讨完全不同的主题。因为相似的东西已经在那儿了,而且相似的东西50%,主题再不变是没法看的。
提问:在原创和IP当中,国内衍生品开发并不是那么发达主要的问题在哪里?
王贵君:我们在座的都是真人类的电影,在中国动漫电影是不挣钱的,但是国内还在做。国外动画片是非常赚钱,一半以上是来自衍生品,衍生品这块跟今天的IP话题反而是息息相关的,国内之所以不赚钱衍生品,就是因为知识产权保护不够好。国内现在的状态越来越好了,可能未来的某一天,一部电影也许票房只占三分之一,衍生品占三分之一,这也是良好的状态,对我们导演、制片人也是很好的保护机制。
主持人:感谢各位嘉宾来到现场,我们今天针对原创和IP大家各种不同的观点,无论原创还是IP,对于观众来说我们是希望专业,真正是好的作品,这个是最关键的。最后感谢现场的嘉宾,同时也希望他们的新片项目一切顺利,希望开发更好的项目。
[责任编辑:刘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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