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40度拍电影多惨？剧组一天得消耗1600个暖宝宝

周冬雨

本周五电影《冰河追凶》将在全国公映，影片讲述了在零下四十度的极寒之地，以周鹏（梁家辉饰）、汪豪（佟大为饰）为首的“追凶者”，由连环“冰下冻尸案”深入冰河，追查真凶的故事。曾掌镜《赤壁》《边境风云》等片的青年导演徐伟首次执导，圆了他多年前就想拍极端环境下犯罪题材电影的梦。对于此片，最令人关注的当属在严寒的东北伊春如何拍戏，知乎曾有一个热门帖：身处零下40度的环境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当时同为东北人的佟大为曾为此做过一次非常严肃而认真的回答。

身处零下40度的环境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佟大为：作为一个去年在黑龙江伊春零下四十度的环境拍过戏的人，特意搜到这个问题来怒答一把。先说说当时的情况，电影《冰河追凶》开机那天，室外零下三十七八度。没风还好，但有风的时候简直是种折磨，身上的热量慢慢流失。尤其是脚，逐渐失去了知觉，感觉就算包了十床棉被，也像光脚一样。而且拍着拍着鼻涕不由自主地就流出来了，更夸张的是还没等全部流下来就在鼻孔下面结成了冰凌……

风吹得人连气都喘不上来，哪还能说得了台词。有一场在冰面上趴的戏，遇上了暴风雪，因为要延续被冻僵的状态，所以我一直没起来。每次说台词，一张嘴满嘴都是雪，眼睛都睁不开。那场戏结束后，我钻到有暖气的车里，等到缓过神，头发上衣服上的雪化了，整个人就跟掉进冰窟窿一样。想想小李子不仅穿着单衣站在雪地里，还要裹着硕大的兽皮在冰河里扑腾，用生命拍戏，不容易。

其实不止身体冷，室外低温给电影拍摄也带来了极大的困难。有时候摄像老师一不留神，就摔在冰上，那声音，我听着都疼。

千万不要问我“你个东北人怎么还怕冷？”我大抚顺真没有那么冷。其实零下四十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必须呆在室外。你们不知道，东北人家的窗户是双层的，阳台是封闭的，供暖是地热，室内温度就跟夏天似的，可以穿着半袖吃冰棍。东北人又不是北极熊，我们只是装备好，真的不是属性高！

对于当时为何会想起在知乎回答这个问题，新京报记者特意专访了佟大为，“正好看见知乎上有这么个问题，就很想把我拍戏时的感受说出来。开机第一天我就冻感冒了，确实是太多年没有在这么冷的地方呆过了。我们开机时是三九，一年当中最冷的季节，后来流鼻涕就成一个自然状态了。

举个例子你们就知道有多夸张了，我们现场的车全部都结了厚厚的冰柱子，包括我们拍戏用的道具车，因为那个轮胎启动会卷带着一部分雪，靠近发动机的地方有热气儿，那个雪会融，但一瞬间就能给冻上，不一会儿轮胎上就会出现一朵菊花形状的冰。手机就更不用说了，完全开不了机。

梁家辉

【防寒高招】

五条裤子+吃吃吃

我准备的还是挺充分的，确定要参演《冰河追凶》后，我就开始关注符合角色特点的服装。刚好中间有机会去欧洲和日本，那期间只要是那种特别厚，又与角色吻合的衣服就会先买下来。（你大概穿了几件）我在秋裤外面套了一条薄的绒裤，毕竟不能太臃肿，还买了一个户外品牌的薄棉裤，但是太薄了，真的不起什么作用，还不如再多加一条毛裤，所以最后穿了五条裤子。上衣最里面是件羊绒衣，再套一件绒衣一件羽绒服，其他的像帽子、皮手套我都有，但还是冻得一直端着肩、缩着脖，没有一个地方是完好的。

除了衣服上注意保暖外，就只能靠吃了，最好让自己能吃饱，保持体能。所以拍这个戏挺不好的一点，就是我得拼命地吃东西，一天好几顿。我微博上有个专栏是“佟大食堂”，那段时间发了好多吃的，有一次我带家辉哥去吃了东北的“杀猪菜”，特地道，吃完立刻浑身就有了温度和力量。不耽误拍戏的情况下，也会喝点东北小烧暖和暖和。

口述：佟大为

水下救人

梁家辉冰水中亲自示范

年近60岁的梁家辉称这次拍摄的艰辛程度堪比南极裸泳。在他看来，冰湖底下救人的戏，比冰上飞车的戏更难。因为水下的体能消耗速度是陆地上的三倍，水下的降温速度也是陆地上的三倍。但这场戏为了指导魏晨，梁家辉半身泡在冰水中长达十几分钟，一人分饰两角从细节之处一一讲解并亲自示范。而谈及水中的戏，佟大为说：“在5米多深的水里，我们泡了一天。还要表演，虽然睁着眼，其实什么都看不见。每次一上岸，就会拿热毛巾把脖子护住，身上披个大浴巾，但还是冷。”主演曹卫宇在冷水中足足泡了13个小时，因为在水下拍摄不能闭眼，他的左眼患上了麦粒肿。

雪地奔跑

邓家佳双腿没知觉

身为东北小镇刑警搭档二人组，邓家佳有一幕是和梁家辉在及膝的雪地中奔跑。当日拍摄前，导演叮嘱只能一条过。穿了六条裤子的邓家佳开机后，拼命跟着梁家辉跑，跑到最后直接瘫倒在雪地上。她回忆说：“在雪地里走路和在沙漠里一样，特别困难。那天裤子脱了之后，冻得就能立起来，我回酒店泡了半小时腿才有知觉。”

尸替演员

只穿单衣落入湖中

梁家辉把最大赞美献给了一个东北临时演员。“他没穿鞋，身着单薄一直在冰面被拖，最后直接扔到冰湖里。他是一具没名没姓的尸体，我要向这些零下40度和我一起奋斗的兄弟表示感谢。”

★零下40度什么概念★

1 鼻涕流出来会直接变成冰，开水往天上一浇都会变成粉末。

2 梁家辉和佟大为对戏的时候，有时会跟导演突然喊暂停一下，因为佟大为的鼻涕已经流出来了，但他自己一点都察觉不到。

3 《冰河追凶》剧组200人一天用纸量400卷，为抵御极寒，平均一天消耗1600个暖宝宝。近两个月的拍摄周期，三台摄影机室外轮番被冻到宕机共计174次，现场采用7台吹风机烘烤急救达1566次。

4 剧组在拍摄过程中遇到最多的问题就是“推车”，因为积雪没膝，在雪路上行驶一段时间车轮就会打滑，汽车经常抛锚，工作人员常推车代步。极寒之下，摄影设备会被冻到宕机，停止运作，工作人员想办法为每一台机器裹上棉袄毛毯，还有工作人员随身携带吹风机对着机器烘烤加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