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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威尼斯最佳导演:我喜欢普京,他不宣扬政治正确


来源:凤凰娱乐

带着最新作品《战争天堂》来到威尼斯的康查洛夫斯基,与墨西哥导演阿玛特·埃斯卡拉特共享了最佳导演的殊荣,这也是他再度擒获最佳导演奖杯。在电影节间期,他接受了凤凰娱乐的独家专访,向记者解答了有关获奖新片《战争天堂》的种种问题,并大谈许多与当下紧贴的热门话题,民族主义、新独裁主义等等,并大批特批欧美国家领导人,称“他们应该去坐牢”,语出惊人。他甚至当着记者的面,毫不掩饰自己对于普京的喜爱,因为“他并没有宣扬政治正确,只是坐等敌人的尸体在河中漂着”。

本届威尼斯最佳导演康查洛夫斯基

凤凰娱乐讯(采写、摄影/芥末) 作为本届威尼斯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年纪最大的导演,今年79岁的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已经执导电影整整50年之久。1966年就开始拍摄剧情长片的康查洛夫斯基,到目前为止只有22部剧情长片问世。如果说,这个名字略显拗口的俄罗斯老导演并不为中国观众所熟知的话,那么他的弟弟在中国则是大名鼎鼎,他就是拍出过《烈日灼人》、《西伯利亚的理发师》等名作的俄罗斯大导演尼基塔·米哈尔科夫。

此次,带着最新作品《战争天堂》来到威尼斯的康查洛夫斯基,与墨西哥导演阿玛特·埃斯卡拉特共享了最佳导演的殊荣,这也是他继2014年的作品《邮差的白夜》之后,再度擒获最佳导演奖杯。

康查洛夫斯基《邮差的白夜》

在电影节间期,康查洛夫斯基接受了凤凰娱乐的独家专访,专访中,他向记者解答了有关获奖新片《战争天堂》的种种问题,并大谈许多与当下紧贴的热门话题,民族主义、新独裁主义等等,并大批特批欧美国家领导人,称“他们应该去坐牢”,语出惊人。他甚至当着记者的面,毫不掩饰自己对于普京的喜爱,因为“他并没有宣扬政治正确,只是坐等敌人的尸体在河中漂着”。

谈新片《战争天堂》:我的演员不是在表演,而是在发挥一种想象力

凤凰娱乐:你是什么时候有了拍这部电影的想法?

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有些电影需要几年时间去准备,因为影片中的很多想法是通过慢慢的思考来获得的。可能在几秒钟内你就想好了一部电影,但还需要花费半年去细细构思,然后用一年的时间进行拍摄。

我也不太确定这些想法是怎么进入我脑海中的,几年前我读了一本关于一位二战时期俄罗斯女性的书,她因为窝藏犹太儿童在柏林遭到斩首。你可以把这个故事拍成很多形式,悲剧、喜剧、戏剧或者一部烂片,但重要的是讲述故事的人。

凤凰娱乐:片中为什么会采用对着镜头的独白的形式?

康查洛夫斯基:我的很多影片中都会出现这种独白,有人觉得很疯狂,但我认为它也很有趣。在片中我构想了一个会说话的人头,因为人的面部表情很有意思,如果一个人在说谎,我们肯定能从他的表情变化中看出来,但如果是在演戏那就不一样了。我的影片中的这些演员并没有在表演,而是在发挥一种想象力,这个不是能通过学习获得的,是一种存在的体现,而不仅仅只有独白本身。

康查洛夫斯基在威尼斯接受采访

凤凰娱乐:会给演员们布置很多功课吗?

康查洛夫斯基:他们每个人几乎有五到十本书要读,关于战争、移民和警察,读完后我会对他们进行考试,还问他们一些问题,比如:你有狗吗?它叫什么名字?他们不知道我会问什么,这非常有意思,但对演员来说也挺折磨的。

凤凰娱乐:你之前提到了你在做关于新的电影表达语言的研究,这些对白和面试是该研究的一部分吗?我读过你的研究,你认为最重要的是关于表达和叙事的风格。

康查洛夫斯基:在我年轻的时候,脑海中有一些很完美的镜头,如果拍出来会很棒,就把这些镜头放到一起组成一部影片。随着经验的不断积累,你了解到关于拍摄电影的一切,这也就渐渐变得非常无趣了。就像好莱坞的电影拍摄红宝书,会教你什么是中距离、特写、全景、剪辑,然后每个人都选择这样的电影语言,所以重要的是电影语言还是其他什么呢?

每个镜头都有自己的价值,镜头越多,每个镜头的价值就越小。美国电影一个镜头一般都是十秒以内,难以置信的短,它只能表现动作,最终沦为一堆没有意义的意象,这时你就会突然明白意象的可贵。当然,这些我也还在探索。

凤凰娱乐:电影中说的语言是并不是你自己的母语,你如何控制他们说什么?他们说什么语言?

康查洛夫斯基:片中所使用的语言对演员也是一个难题,他们需要研读传记。我会问用一些蠢蠢的问题来鞭策他们:你们怎么样?想去尿尿吗?你妈妈叫什么?我用英语问,他们用德语回答。其实并不需要控制,这种控制我是在剪辑时实现的。

新片《战争天堂》是关于二战的电影

谈时政热点:欧美大国领导人应该去坐牢!

凤凰娱乐:你在电影里讨论了民族主义以及民族主义的崛起。

康查洛夫斯基:我非常喜欢德国人,但很可惜他们落到了这个历史陷阱里。现在有人在重蹈覆辙,以民主的名义去轰炸利比亚、伊朗、伊拉克、叙利亚。英国首相布莱尔说他们错了,但我觉得他们应该去坐牢,毕竟30万人因此而丧命。可能他们的初衷是好的,但行动确实是灾难性的。

凤凰娱乐:你觉得我们现在这个时代跟上世纪三十年代二战前那段时间有什么相似之处吗?

康查洛夫斯基:前不久我看了一篇文章,说政治正确是新独裁主义,大家都不再说实话,除了戏剧没有什么是真实的。我觉得塞缪尔·约翰逊非常了不起,人们应该是自由的。这就是我为什么喜欢普京,他并没有宣扬政治正确,他只是坐等敌人的尸体在河中漂着。

凤凰娱乐:在发布会上你说这是一部关于罪恶本质的电影,你所理解的罪恶本质是什么?

康查洛夫斯基:电影中的角色都犯过罪,但也都不是绝对的,那这部电影里的绝对罪恶是什么?我不能回答。罪恶在我们身边,是由每个人自己决定的。有时候你爱一个人,但是你却对他/她做了一件很坏的事。你会很煎熬,但这不等于说你就是个坏人,你还是会继续爱着他/她。

自我剖析:拍电影遵从自己想法,从不迎合观众口味

凤凰娱乐:你说过许多电影人会回到二十世纪这个特定历史时期,我们最后能从那段时期中学到什么?

康查洛夫斯基:我在拍一部关于米开朗基罗的电影,但这不代表我要从中学到什么。小孩看电影,要么喜欢,要么不喜欢。艺术一定程度上给孩子的,我也是一个孩子,看到好的电影我会哭、会笑。当你看电影的时候,不管你有什么的感受都是对的,但是如果你去考虑电影本身,这就不好了,因为电影不是一门科学,而是一种情感,很难去跨过情感去探讨其他东西。

凤凰娱乐:给你自己拍电影和给别人拍电影有什么区别?

康查洛夫斯基:如果是给自己拍电影,你可以专注电影拍摄本身,而不用管发布会、电影发行等事情。

凤凰娱乐:你觉得拍摄电影中有哪些挑战?

康查洛夫斯基:如果你喜欢我的电影,这本身就是个挑战。因为我的拍摄都是遵从自己的想法,没有去迎合观众口味。当然如果有人也喜欢的话,那就太棒了。

(Watson、蛋堡亦对本文有所贡献)

本文系凤凰娱乐独家稿件,未经授权,禁止以任何形式转载,否则将追究法律责任。

[责任编辑:刘烨 PK049]

责任编辑:刘烨 PK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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