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道】苏有朋：感谢心如孕期来演苦情女，仗义！

《嫌疑人X的献身》导演苏有朋

凤凰网娱乐讯 从小虎队的偶像歌手，到《还珠》、《情深深雨蒙蒙》中的实力演员，而今，44岁的苏有朋转身一变，成为一位电影导演，而且还是个被演员们“吐槽”的处女座导演！3月31日14:00，导演苏有朋做客《凤凰网非常道》，聊聊《嫌疑人X的献身》戏里戏外那些事。

以下为采访实录：

非常道：每次发布会我都会到场，每场大家都在吐槽你这个处女座的性格，你生活中应该不是这样吧？

苏有朋：只是在工作上，生活中到这个年纪早就怎么舒服怎么来了，跟朋友之间彼此越没有压力越没有负担越自然舒服越好。可是因为这次的角色是导演，所以我觉得必须是另外一个状态。对待工作的态度跟生活中的相处是两件事。

非常道：你给自己的压力比较大还是给别人的压力比较大？

苏有朋：我一直都是给自己压力蛮大的人。长大之后，不太给身边人压力，我觉得大家舒服就好。可是在工作上，因为是导演，所以我要对这个作品负责，对这个作品负责完之后对观众负责，所以我只好不停地去发现问题，然后我要给出答案。 

在工作中苏有朋导演的要求很高

非常道：其实之前我们知道你跟光线有两部片子了。

苏有朋：你记的真清楚。

非常道：到第二部的时候你是故意有意识给自己一个最难的选择吗？

苏有朋：我相信以后还会有更难的，这部绝对不是最难的题材。只是因为我做完《左耳》之后的能力，确实还是需要非常有力的滑水才有办法不沉下去。选择题材的话，一般成熟的导演手上正在拍这个案子，可能这个团队同时有二三四五个案子同时在孵化，看哪一个比较成熟。先孵化出来之后可能下一个案子就做它。我毕竟是个新人，你也知道我也不是刻意一定非得有个什么崇高的导演梦，所以那时候拍完《左耳》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没有准备，身边的人都在帮我想这件事情。你要是看过我以前的访问就应该知道，太驾轻就熟的我又觉得无聊。因为这样犯贱的性格，导致每次都会遇到稍微超过自己极限的一些题目。有时候会不该，有时候会做不好这样，有时候万一挑战成功了，有可能就超越自己的极限了。我看电影算挺挑的，我希望可以看一些有点深度能够思考的，有一些余味的电影，不只是进电影院的哈哈大笑或者流个眼泪，然后离开电影院就忘记了。我希望这个电影能够有点味道、有点文艺、有点深度。电影也不见得每个观众都会喜欢，可能受众群就会比较局限。

为了对得起投资方，我觉得我也不能那么自私地完全只是依照个人的喜好去做导演，太个人化的表达，这样的话票房不高。我表达了，结果没有人看，老板哭了，这样也不行。所以我就希望那个故事，除了是我喜欢的东西之外，我也希望它也能够兼顾商业。所以在拍摄手法上我也尽量希望能够有一些文艺的表达、文艺的空间，可是又不影响一般比较大众的审美，让它具有商业性同时也具有好看的故事。 

苏有朋导演在接受采访

非常道：其实一开始听到你要拍《嫌疑人x的献身》，我就特别期待。虽然很多人会说前面有珠玉在前，你还要挑战。但其实我还蛮想看一个中国版。其实不管从它的故事改编也好或者是从演员的选择也好，都是一个令人期待的地方。在演员选择方面，我不知道一开始你有没有想过选择一些更大牌的演员之类的。

苏有朋：我觉得现在的演员都是我心里最棒的选择，我觉得他们基本上都非常适合人设。因为有时候我一旦专注在艺术创作里面，我就只考虑这块，我常常会忽略它的商业性或者说营销。因为营销又是另外一块专业，通常那个我没兴趣也不管。所以我选角色就是希望他是演技派的，当我是观众的时候，我进到电影院看到好的剧情、很优秀的表演，这应该是放在最前面的。其他的美术环节、摄影环节，我觉得都应该往后面推。首先我希望自己是一个能够说故事的导演，演员的演技包括要呈现出电影的深度也好，把观众能够带到剧情的世界、带到人物的心理世界也好，表演非常非常重要。我常常会只考虑这个。

我们的老板就常提醒我说也要兼顾一下商业性。他们会适度地把我拉回来，才有办法达到我之前说的那个平衡，就是我们两种都要。这样的演员其实在市场上非常少，这个题材里面两个顶级天才，你要有聪明人的眼神，包括他们的年龄段。原来小说里面的那个人设其实年龄更大。那就真的变成了一个中年的故事。因为他既然是顶级天才，所以我觉得差个几岁，年龄在40岁上下应该不会再有波动了，所以我适度地把它年轻化了一点，我觉得应该不会影响故事。在这样的年龄段，要非常会演戏，两个要旗鼓相当地能够把双雄对决的主题呈现出来，又要能够有市场的影响力，其实选择真的不是很多。所以最后能够请到这些演员真的非常幸运。

《嫌疑人X的献身》剧照

非常道：心如过来完全是因为你们朋友的关系来帮助你吗？

苏有朋：我觉得可能主要是这个吧。因为我们是在去年拍的，大家也知道去年她经历了人生最大的喜事。我们虽然不常见面，可是我们大家毕竟是小时候的革命战友，我们的交情在的，任何时候只要一个有什么需要，我们虽然不用联络、不用多说，可能马上就过来了。心如首先是非常非常适合这个角色，可是她要不要接演是她的选择，我是不能够干预的。

有时候我自己会换位思考，如果我是林心如，我现在这么幸福的时候，我真的可以不演啊，而且这次这个剧情，陈婧这个角色在日本里面是禁止的？，这个角色是故事的起源也是故事的转折，这个角色戏份不少，但也不是最多的，而且还很难演，因为这个女人背后的人设其实相当复杂，还是一个常常遇人不淑，看男人总是看错面的女人，一个活的相当辛苦的女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在人生这么幸福、开心的时候，我为什么要入戏到一个苦情女的人设里面呢？这其实是一个很辛苦的事情。所以我特别谢谢她的仗义，她愿意来做这个角色。

非常道：所以你拍的时候有没有有意保护她一下。因为有一些摔打的镜头之类的，这些有可能会伤到。

苏有朋：每个人都要保护的，不是只有心如需要保护，每个人都是我的宝贝。

林心如剧照

非常道：这次其实我们都知道原著来说想表达的是那种关于爱的付出也好，关于人性跟法理之间的较量也好。

苏有朋：对，原著要讨论的东西其实挺多的。

非常道：这次改编，你觉得你的主题是什么？

苏有朋：所有的主题都在电影里。

非常道：其实你还是想都包含在里面，是吗？

苏有朋：当然，当然。

非常道：其实原著本身的价值观是有一点争议的。因为石神这个角色，等于说他帮助母女两个的过程。

苏有朋：他有一个非常崇高的动机，可是他的手法和手段可能有所争议。

非常道：甚至大家会觉得那母女俩其实当时的做法，也许可以去试试防卫过当，也许就不是那种谋杀式的那种，不一定非用这样的方式来保护她们，会有一些价值观上的争议。

苏有朋：所以我觉得导演对这次这个故事或者说对这个案件的态度，我其实都放在电影里面了。认真看的话，其实导演的态度是有的。

非常道：这个就不想自己来做一个解释了？

苏有朋：一个电影，如果导演那么罗嗦、这么爱说，那大家就不要去看电影了，就剥夺了我作为观众的乐趣。我会觉得如果我是观众，我就会抱怨这样的导演。

苏有朋导演在拍摄现场

非常道：我看到你在拍摄时候的采访。你也说到书里面、原著里面的一些情节可能现在拍出来会有一点点过时或者落伍的。比如说他们用公用电话什么的，但是最后你好像用的还是公用电话。

苏有朋：对，这个其实我们有特别去研究过的。这个应该是对的，我们有请教过警察专家还有法学的专家，我们这次电影里面专家特别多，我们有物理专家、有警方的专家、有数学专家，每一块我们都特别特别较真。因为我知道所有的书迷各路粉丝在我动这个题材之前已经磨刀霍霍了，准备向我开刀了。所以就务求每个细节都是对的。

像你刚刚讲监听电话这件事情，我觉得它是原著小说里很重要的一个环节。有些东西不太适合大动，我觉得先不管你合不合理，也许你是合理的。可是对一些先入为主的读者来讲，你一动了可能就会不舒服。所以我觉得能不动尽量不要动，除非它是特别大的BUG。比方说在小说里面关于自行车的失窃这个情节。小说里面强调他特别找一台新的自行车，所以主人会去报警，还在这一站地铁站，下一站地铁站有一个很复杂的兜圈，把警察绕在里面之类的。我们那时候针对这一点就有改编。我的编剧跟我讲，在中国特别好的自行车应该不会停在路边吧，也不见得谁都会买一台特别新特别厉害的自行车。如果你买了这样的自行车，你就不会跟大家的自行车放在一起。如果你会放在一起，那就应该一台普通的自行车。丢了，可能就不会报警。即使你会报警，警察也可能不会理你。所以这个小说里这样的剧情放在中国，可能大家就会觉得没有说服力，不会相信。

我自己作为观众的时候，我觉得一个电影能够让我相信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在这个电影里面针对这个细节就要做改变。回到你刚刚说的电话问题，我们请教了警察专家，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说除非你正式立案，就是正式确定了他是犯人，你才有办法去申请。因为需要先申请再去监听的，这属于个人隐私。不是谁都可以监听。在剧情里面，一定要说的话，其实只是叶祖新扮演的警察私人有个直觉，觉得他虽然各方面的、所有的不在场证明都有，各项指向都不是他。可是他就是有个直觉，但那时候他还没有能力申请监听这个动作。

苏有朋导演和工作人员探讨拍摄细节

非常道：还有这种弃尸方式，你原来说想把它埋在山上，是不是？

苏有朋：被骂了。我有说过，聊天说过。我们在创作过程里不断地被各路专家挑战，不停地挑刺。但是我也谢谢这些挑刺，让我们到最后可以更经得起推敲。这个不知道能不能说，这牵扯到一百种完美抛尸的方法。就是有些在处理尸体的时候可能是错的，本来在山上找个地方埋起来，我们的美术人员，因为他的工作关系或者是他个人的嗜好，他喜欢研究这些，像一百种杀人方法、一百种弃尸方法、如何专业地抛尸等等。他对这方面有研究，那个时候他就在我们的微信群提出了反对。他说，“怎么可能埋在山上？原来小说里面丢在水里面是有考究的。”具体如何考究就不乱教大家了。我只说抛在山上为什么不可以。他说，“人的头盖骨五十年甚至多少年都是不会腐蚀的，警犬一去就闻到了。作为石神这样的高智商犯罪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他既然是每一步每一步局都设计的非常完美的犯罪，那他不可能在抛尸这个环节上出现这么大的错误。他大力反对，然后把这个话撂完以后，说我就说到这里了。他跑到编剧群里面霹雳啪啦说一堆，然后他就不理我们了。编剧也觉得，“怎么了，山这么大警犬就一定闻的到吗？”编剧也很生气。后来我说别吵、别吵，小说里面既然是丢在河里，它不是一个关键性的东西，不需要改编。也不是随便你把一个尸体丢在河里，它就是完美的犯罪，其实也是需要处理的。所以方法我就不多说了，不过电影里面有。包括电影里面我们真的在做假的尸块什么的，它的方法其实是讲究的，是个高手的方法。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非常道：这次其实关键还有一些故事上的改编部分。比如说用声波仪去撞唐川那一段，那段肯定是原创的情节。那段是为了增加一些动作戏、推敲戏才这样的吗？

苏有朋：原始的初衷，这其实是一块，这其实是综合性的考虑。我们这次的改编有一段车戏，因为原著里面全部都是文戏。就像刚刚讲的为了顾忌大家的观影感受怕大家觉得太闷了。看文字就算了，在电影院里看你一直不停地说来说去，光靠台词在推理，好闷的。至于这个高智商、高科技的道具，定向声波发射器其实是在日本的伽利略系列里面曾经出现过，也算是一个致敬。

苏有朋导演在拍摄现场

非常道：不说这个电影，说说你自己。其实我们都知道你原来有一段时间是个偶像艺人这样的一个过程。现在你是经过了不断地几次转折。一次可能是你自己说过你最骄傲的时刻是拿到百花奖的时候。其实那一段时间是因为你觉得有一些瓶颈，才会去尝试一些不一样的角色。

苏有朋：我本身也不太喜欢太重复了，就是驾轻就熟的事情做起来会有点无聊。我喜欢需要思考的事情，这些需要思考的事情就是有难度的事情，超过你当下能力的事情。有时候会不该，有时候会失败，但有时候你确实就超越了自己的极限。

非常道：因为你后来又演了《杀生》、《铜雀台》都是那种反派型的角色。当时就感觉苏有朋好像突然之间找到另外一条戏路，是有这样的一个想法吗？

苏有朋：当时没有设定什么戏路，就是希望每次的创作过程都有趣吧，都能够找一些不重复的角色。不过这种角色真的很难，常规性的角色多，这种特殊人物少。

非常道：那你觉得成为导演，是你事业上又一次成功的转折吗？

苏有朋：它是个转折。因为我现在年龄还要跨入一个新的领域，好像在进入另一个山头，要加倍努力、加倍付出吧。

非常道：在《左耳》结束，你有自我评价一下自己的导演水准吗？

苏有朋：我觉得它显然不可能是完美的。因为在出道之前，我确实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会变成导演。它有进步的空间，同时对我来说，我觉得每一次的尝试都是一个学习的机会，我也总结了一些教训。《左耳》其实是一个比较文艺片的节奏，放在两年前《左耳》上映的中国市场，大家那会对青春片的定义，我觉得相对狭隘了。青春片不是只对一种，那时候大家都觉得我要看青春片，就是我要到影院里面来找我的回忆。“帅，对，年轻我在学校就是这样子的”，大家比较锁定的群众就是学生或者说即将要毕业的学生。对于那样年纪的人来讲，可能比较喜欢看热血青春片，可能不见得喜欢看像《左耳》这种，比较像是个人对于青春和成长的体悟，它里面有青春的叛逆、里面有青春的救赎，有所领悟接下来会长大。第二，我就觉得是你必须要了解你电影的主要群众是谁，你过于个人化的表达可能没有打在他们的点上。他们就会反击你，你要尊重市场，你要更多地尊重观众。另外一个就是商业和文艺的拿捏了，那个度，在天平的两边你到底要打在哪个点上，偏文艺点、偏商业点，你做了这样的选择，第一你有没有能力打在那个点上，打的准不准，打完之后你有没有能力承担市场给你的负担。我觉得从《左耳》里面学到了非常多的经验。

苏有朋导演在认真查看监视器

非常道：那你觉得在《嫌疑人x的献身》之后，你现在有信心成为一个导演吗？继续走下去？

苏有朋：那就要看观众的反应了。

非常道：因为你已经有了两部片约嘛，我不知道你之后会不会再有片约，导演上的。还是说就只是走一步看一步这样。

苏有朋：本来是觉得走一步看一步，但是现在貌似导演这件事还挺有趣的。很烧脑，不只是演员在戏里面烧脑，两个高智商的对决，我在幕后也很烧脑，痛并快乐着，还挺有趣的。应该会继续。

非常道：你自己觉得自己有没有摸索出自己的导演风格？

苏有朋：从《左耳》的时候，身边人就有跟我提到过导演风格这四个字。我那时候真的完全不在乎这件事情。因为有些人可能刻意为了导演风格给自己贴一个标签，就是我一定要每一部戏里面一定要有什么跟什么之类的。对我来讲，我觉得它不是电影最主要的事情。我的电影里面最主要的我希望是它的内涵。我觉得那个是最重要的。拍完这两部戏之后，我会发现其实当一个导演能够有能力、有勇气很诚实地面对内心的时候，很多价值观的体现，包括说故事的方式、电影的情感那些东西慢慢就会变成你的风格。而不是在拍摄之初你就要设一个风格，你要达到它。不是这样的，当你很诚实面对自己的时候，电影就会长成你的样子。

《嫌疑人x的献身》导演海报

非常道：那你对《嫌疑人x的献身》在商业上还有口碑上有什么预期吗？老板有没有给你施压？

苏有朋：老板没有施压。但有些时候我们确实在创作上有拉扯。就像我说的，我觉得导演的工作就是我要守护这个电影，尽量让它的艺术最大化。可能不一样部门有不一样部门的目标。因为角度不同，所以会有不一样的目标。举个例子，比如说植入部门，植入部门当然希望导演，给我植入最大化了。我有业绩压力啊。对我来讲，你植入最大化了，那我的电影怎么办啊？不是一个两小时的广告。就类似于像这些会有拉扯。中间也确实会有一些立场不同、剧烈争执的时候。曾经也会闹到非常不开心，但索性到最后他们都还是妥协和成全了一个导演的角度。

非常道：像我们都知道有一些年轻偶像演员的表现有一点引起争议。你是一个已经摆脱偶像身份、突破瓶颈的人，你会对他们有什么建议？

苏有朋：我觉得不管是年轻的还是年长的，经验少的还是经验多的。包括我现在可能在幕后，包括做幕后的也都是一样。我觉得尊敬自己的职业永远对它存有敬畏心，你就会不断地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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