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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5日,第9届西宁FIRST青年电影展迎来“凤凰娱乐日”!“凤凰大影响”举办特别论坛,主题“最好的时代,最坏的时代”。导演谢飞、导演兼摄影师鲍德熹、编剧兼作家严歌苓三位重量级嘉宾、著名影评人史航主持,共同“煮酒论英雄”,深情回忆华语电影的过去、犀利评点当下火热的电影市场。上图嘉宾:主持人史航、嘉宾谢飞、严歌苓、鲍德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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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好时代还是坏时代”这个命题,谢飞有自己的看法:现在的时代对于年轻导演来说绝对算“大时代、好时代”。但他也提醒当今的电影人切莫“沾沾自喜”:大家都说现在的中国电影市场多么红火,每年8亿人次观影。要知道,七八十年代,我们一年的观影人次要达到上百亿啊。所以进步空间还很大。[详细]
鲍德熹:我想把一个事实提出来:现在是美国最开心的时代,因为现在中国孩子都接受了美国电影的价值观,所以30年后美国人都会笑的。如今中国的媒体和评论都拜倒在他们的石榴裙下,把自己人打得一塌糊涂。这真的是美国时代。我看起来乐观,但同时很悲观。[详细]
严歌苓:我发现好莱坞编剧讲究“保持戏剧冲突”,这几乎是他们的一个创作原则。由于中国电影人现在也在向好莱坞学习,所以也开始有导演跟我说,你的剧情必须至少要几个跟头(即出现几次戏剧冲突)。你必须得跟着他说的写,不然你辛辛苦苦写的也会被改掉,感觉编剧已成为“小三的小三”。[详细]
姜文:笨鸟先飞总是有好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其实大家觉得了不起的其实就是一个那样的人,我不能给人提什么建议,他们会过上非常幸福的日子(笑),他们会很好的。反倒是那种真正的天才,他们不一定有好日子过。[详细]
陈建斌因《军中乐园》第一次到台湾拍戏,而对导演钮承泽,陈建斌称”在他身上有艺术家的执着”钮承泽多次邀请他出演,反复告诉他对那个时代的感受,让他感同身受、更能进入状况。本次论坛的探讨主题为“我在彼岸拍电影”,共同探受、更能进入状讨两岸电影产业的合作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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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7月25日,“凤凰大影响”邀请著名导演谢飞、著名摄影师鲍德熹、著名编剧严歌苓做客西宁,“煮酒论英雄”,回忆华语电影的过去、评点当下火热的电影市场,并且从多个角度展望华语电影的未来。
以下为现场文字实录
时间:2015年7月25日
地点:西宁星美国际影城
出席嘉宾:谢飞、鲍德熹、严歌苓
特邀主持人:史航
凤凰大影响之《最好的时代 最坏的时代推拿》
主持人(女):欢迎各位来到今天的大影响现场,凤凰大影响,和first青年影展共同来一场今天的激烈的论坛“最好的时代,最坏的时代”。当下的中国电影,如果说,原先我们讲能够把故事讲清楚是最低要求的话,现在就算是业界良心了。但事实上呢,还是在蓬勃的发展着,我们每天在院线,在商业电影院里面看到的大部分的电影很多跟我们的生命感受无关的,但是无论是好的时代还是坏的时代,事实上都会出现伟大的作品。它会在哪里呢?也许会在first,但是可能性没那么大,我认为处女作电影创作道路还很漫长,但是集结在西宁的这一批青年电影作品确实是不错的。大家要再接再励。今天呢我们要邀请到的四位老师在今天现场依然我们来探索电影内外,然后来试图及解析当下,试图来给出一些药丸,至于是不是一剂良药,还是摇头丸,谁知道呢?我们希望我们能够更冷静,更客观的进行一些思想,哪怕我们仅仅是保持着审慎的狂欢。接下来让我们首先先掌声有请,哎呦,我最亲爱的,我最亲爱的史航老师。
主持人(男):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凤凰娱乐与first青年电影展联合举办的这个凤凰大影响这个高端产业论坛,因为这个,我主持这个产业论坛的机会不多,所以我得看看词。我是主持人史航这是由凤凰娱乐举办的高端产业论坛邀请中国电影产业资深人士,共同探讨行业热点现象,实现思想观点的碰撞,刚刚子为也说这个会是一个很激烈的论坛,但其实还不容易,因为一会我们会介绍几位嘉宾,有的德高望重,他不能够很激烈碰撞了,也有的是绝对的典雅淑女,她也不适合怎么碰撞,最多拿眼神碰撞一下,还有一位稍微年轻壮的一位,但是呢,你印象中他说话国语是温文尔雅的,所以说呢,可能相对比较草莽一点的就是我这样的,当我们这个时代呢,可能就是一个比较草莽的时代,所以题目叫“最好的时代,最坏的时代”。有人说现在电影百年,现在大家钱越来越多,钱都散在空中没有落地,就是说大家眼花缭乱最高兴,也有人说最坏的时代呢,因为繁荣导致的是虚假繁荣,发展是恶劣发展,总之呢,大家很郁闷,那么子为你打扮成这个样子,你是觉得这个时代很好还是觉得这个时代很坏。
主持人(女):我穿这样子,其实就是这个时代的一个缩影,就是咋呼,但是呢其实也是啥也没有,你看,侧面要啥啥没有,对吧,啥曲线都不存在,所以女人的内核我不太成功啊,我做了示范。
主持人(男):我明白,就是你代表你是一个,我们这个时代可能就是这样啊,黑暗中的舞者,穿的很黑暗,但是身材绝对是个舞者的身材,比一般女性要好。
主持人(女):好的。
主持人(男):所以我们现在说时代的时候,我想着我自加两个“小”字,现在时代是“最好的小时代和最坏的小时代”,我为什么会说这是个小时代呢,不是针对一个具体的一个作品的名字,而是因为我们现在离的很近,大家都离的很近,你发个微信很近,我或者骂你一句的话朋友圈马上转给你看了,就是我们包括对一个电影,我们电影的创作者随时也能接触,有很多的资深人士来这更接触,这个“小时代”不是我们大家加在一起很小,是我们之间距离很短很近,所以这个时代变小,将世界变小了,地球变平了道理是一样。所以说呢,“小”不是褒义词,也不是贬义词,但它是一个很好的词,就是几乎很多,交流的机会很多,所以今天呢,刚才德高望重的谢飞老师建议,说不要我们几个一直在讲,完了之后大家最后开放提问,我就是想让他们不白来,所以就是呢,我们会讲一段之后就开放提问。大家问一些问题,我们再聊一段,就是这样,如是者三,这样的话呢,就是一个真正的,不是我们几个自说自话的,在座的各位年轻人你们有问题的时候,而且呢,这一波问完了,你有问题又想起来,下一波还可以问,我们希望是真正的互动。这个是,本来电影是不容易互动的,但是电影人在一起是绝对可以互动的,这也是first的一个主旨。
那我们现在邀请个德高望重的谢飞老师,邀请娴熟典雅的严歌苓老师,严老师在中间,再邀请不仅德高望重,而且很典押,而且精力十足的鲍德熹老师,各位请坐。反正刚才已经转达了谢飞老师的意思,就是说我们讲一段就开放提问,那么刚才我也擅自的把咱们的题目加了两个字,就是“最好的小时代,最坏的小时代”,就是说我们这个时代很小,世界很小,像个家庭,大家非常易接近,所以小时代好就好在我们容易接近,容易沟通,那么,在这呢,先想问一个最基本的问题,因为三位都是从事电影工作30年了,起码是30年了,就是说你们当初记得的电影,你们见证的电影跟现在有不一样的,电影肯定是有变化的,我们是现在是“三十功名沉于土”,必然要谈“八千里路云和月”,所以说呢,先从谢飞老师开始谈一谈,你觉得电影变了吗?变成什么样子?
男(谢飞):各位下午好,很高兴来参加这个座谈,是凤凰娱乐做的,这个题目“好时代、坏时代”我觉得也非常有意思。我最近正在写一个由我们一个国际组织,电影影视院校的组织,希望我写一个关于培养导演的文章,我个人回过头想一想我实际到北京电影学院,60年进去的到现在55年了,所以半个多世纪过去了。那么我所经历的时代是好还是坏,我个人觉得,你们今天还真是个好时代,你比如说,我首先要讲一点,我们今天能够聚会在这,能参加first影展,你们的作品能到这来这么放映,见到这么多的观众,你们真是幸福的。因为在我们那个时候没有电影节,那个时候管的更严一些,很厚很厚,我在北京电影学院到02年、00年、11年我才创办了个学生影展,而且最后过了几年,我发现是不是应该要管我,于是我们干脆打个报告,因为看到一个文件说凡是涉及国际的一定要电影局审批,我就赶快打了个报告说我们的是为教学的,虽然每年最后辗转最后突然给我一个指示,就是说你这个节可以做,也不用审查了,但是只在你们校内,不许对外。所以,你们现在像这个first影展能够这么顺利的举行,我到这已经是第三次了,第一届我来当发奖,去年我来当评委主席,今年我来看你们这个电影节,所以我首先要讲一个观点就是说,电影事业需要有很多很样的导演,我们中国一直缺少一个电影节人,就是他们把电影节当做一个事业,因为电影节它是商业市场的一个补充,它是电影健康发展必须有的一个东西。而first影展的几位工作人员,特别像李子为,宋文他们,这么多年来,我发现中国还没有一个团队是一年四季就做这一件事情。他们这次整个过程中1000多部影片组织初审,组织复审,一直到这来,召集这么多志愿者来为文化电影艺术电影来尽力,所以我觉得全世界我碰到过很多这样的电影人。比如像柏林电影节,我记得比较早的一个德哈登先生他前后作了21年的主席,很多电影节他们的选片人和主席都是常年为文化电影而组建,所以首先我个人觉得你们碰到了一个中国相对,也是中国电影节的好时代,我们要为这些组织者和志愿者鼓掌。
但是我们那个时代的电影和今天的电影你说有什么区别,我觉得没有什么区别。有人说你们今天太惨了,有那种《爸爸去哪里》,那叫电影吗?糟蹋我们电影,可你知道吗?我们50年代有过春节大联欢,因为那时候没电视,一个黑白片的春节大联欢就是10多个节目,侯宝林说段相声,郭兰英唱段歌,那不也是综艺晚会嘛。所以我们觉得看问题一定要全面,电影还是电影,只不过有了各个时代特征的变化,每个时代都有你们的“好”和你们的“坏”。大家现在市场这么发,繁荣,大家觉得好,其实我们那个80年代、90年代,比你们现在还好,我们那个时候100亿以上的人次进电影院看戏,现在你们折腾半天才8亿,所以就是每个人你活在你的时代都有好的,有坏的。所以一定要珍惜自己的时代。谢谢。
主持人(男):谢飞老师提醒的特别对,其实他说的春节大联欢我也看过,我也非常激动的看到那些人民艺术家,比如说老舍先生站起来跟大家说句话挥手,我觉得一切都是记录,其实电影不仅属于电影人,它更属于需要电影的人,就是如果需要春节大联欢,需要《卧虎藏龙》,需要《归来》,但需要《小时代》,需要《爸爸去哪儿》了,这一切都是需要,需要之间是平等的,只要这个最后这个需要不是让它自己的心灵变窄,那就这个电影就是好的东西。那么下面想听严歌苓老师来谈一谈你觉得这么多年以来电影有什么样的变化呢?
女(严歌苓):我的生命分成两个阶段的,一个阶段是在中国,一个阶段是在美国,后一个阶段,最后一个阶段就是游历欧洲,然后非洲,还有亚洲,反正我的生活应该说是看电影这个节目是永远都是我最最快乐的一个节目。我觉得怎么说呢,就是,我的少年是在一个没有电影看的情况下长大的,然后有看了一些很糟粕的电影,这些电影就是什么《精光大道》什么的,那些电影,那种表演,那种文革电影,从化妆到什么都,现在看看都笑死了,就这种电影。然后再后来就是到了,不是改革开放,就是80年代初,这个时候我觉得是最幸福的,因为就记得有一个当时我父亲在北影写剧本,然后呢,我们就拿了很多内部参考片的票,这个时候我记得是中国有两种票是最金贵的,一个是足球票,一个是内部参考片票,好象这两种票还可以交换,还有价码在里头,所以就觉得是最塔尖的这种人,就能弄到这两种票,那个时候看很多很多的西方电影,看了眼界就开了,当然现在看起来那些电影让我感觉到比较沉闷。当然,就是说我的这个,怎么说呢,就是说现在我们说这个好时代坏时代,我就觉得,其实吧,我在美国生活的大概近20年,这20点我也感觉到就是说这种审查,不是说是中国有,其实美国也有,美国当然最开始是明显的,就是一个官方式的,硬性的审查。其实可怕的不是官方的硬性的审查,是一个官方的这个系统,这个意识形态教会了你怎么自己去在潜意识里去审查,就告诉你,比如说美国有政治正确主义,对吧。就是说写黑人坏的东西你就不是一个好的一个电影人,你不能写黑人不好,比如说最近,前年有一个很糟糕的电影叫《THE HELP》,就写一帮黑人保姆的,我看这个电影是垃圾,这本书也是垃圾,就因为他这个人把政治正确美国的这种种族之间的政治政权搞到了一个最最庸俗的一个程度,所以美国人的,像我也会啊,我现在不可能写黑人不正确,黑人不好,因为这样写了以后,你就是一个非常糟糕的一个种族主义者,你是一个右倾,你是一个,反正是一个没心肝的,所以种种种种,你自己就会把这样一种政治正确的审查制度放在你的潜意识里面,放在你的意识形态里面,这样你写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是真诚的,怎么可能,因为当你看到白人有问题的时候,你马上会想到,有问题,我可以马上反映出来。但是当你看到黑人有问题的时候,你不能讲,我要在我们的,我在美国写作的,我在美国读Master,那我说我今天在餐馆里打工,一个黑的女人跟我,上来就骂人,我说我也没惹你对吧,然后她说你为什么上来就说一个黑女人,她可以是一个胖子,可以是一个瘦子,可以是一个年轻的,可以是个,对吧,你把这个人物,首先用黑来说,那么你这个人就是一个,你们亚洲人把黑人看成坏人,所以你们从来就是一个非常种族歧视的民族,我说我没有啊,所以你讲不清楚了,那从此以后我慢慢慢慢在美国的年轻的知识分子,特别是艺术家评论里就发现我自己渐渐的也有了一种种族的这种,我不能够说他们不好,再说他们不好,都不能放到嘴巴上说,不能放到作品里表现,那跟我们现在中国很多很多的审查,就硬性的审查你还可以反抗,你说你怎么,你可以跟他反抗,但是你自己心里慢慢的有了自己这样的审查。就你很多的情感表达,你的一些题材的,什么可以写,什么不可以写,什么是怎样写,慢慢你有了这个东西,你就完蛋了,所以我就觉得好时代和坏时代的区别,大时代和小时代的区别就是什么时候作家和电视电影创作人员电影创作者有了最大程度的自由和真诚,它就是个大时代,否则的话它就是一个黑暗的时代,是一个小时代,是一个坏时代,所以我就先讲这么多。
主持人(男):严老师刚才讲了一个黑女人的时候我也在想,她说你可以说一个胖子,但是对胖子来说也是认为你是一个攻击,所以说其实是很麻烦的,是无所逃于天地之间,确实这个我们内心,咱们用自律这个词一直认为是一个褒义词,是一个很向上的词,但自律的时候,它有个时候跟自贡也会是接近的,就看你是用什么手法来切割了,你的手法和走向,就是其实呢,我们对任何一个时代贴标签呢,不过是我们习惯性的创作者的撒娇,但我们其实不管这时代好坏,我们真正要写东西,就像打喷嚏一样是不可能遏制的,就这个时候想写有自己想写的故事,想拍个电影的时候,不管好时代坏时代,就今天阴天晴天我这个喷嚏都是要打出来的。就是真正电影人,所以这样才把一部部电影带到我们这去,不管它碰巧是91年出生的,还是80年出生的,还是2013年出生,那个标签不重要。那么,下面要请鲍德熹老师谈一下,因为他出自电影世家,他在内地也生活过,然后呢,他也有这个境外留学的背景,所以说呢,他的事业也很开阔,而且呢,这种商业电影片他都参与,中国电影这些年的市场的成长他有很多介入,所以想听一下他的观感。电影变了吗?
男(鲍德熹):那我刚才就是听了两位老师的讲话呢,我就很有感受的其实是电影真是一个时代的产物来着,你在什么时代的生活,你很可能你就会有一个什么时代的反映。那么我呢,就是我认为就是我成长的年代是电影的大时代,现在今天也是电影的大时代,我的理由是,我很有幸在参与电影是从1983年开始,1983年开始,然后呢进入了香港电影的黄金20年里头的这个最后的15年,那么刚好在那个黄金时代,因为那个时候呢,刚好国内的观众也没有什么好电影看,看来看去就这么几部电影,我也很记得很清楚就是那个时候的参考电影其实,对不起,还要加一个字,批判电影。比如说那个时候批判电影是什么呢?日本拍的《山本五十六》,其实我们一直看的时候我们的嘴巴都张大了,喔,一个这样的制作,然后日本人那个时候是这样的,我们从来没有看过,然后我们当老师的那些人,全部偷偷去借,借了看完了以后好的都不敢讲,只敢讲不好的。在这所有的参考电影和批判电影都是我们娱乐的电影,OK?那个时候回到香港,你拍电影就是有一个好处就是比现在的香港电影真是好多了,刚好在香港电影往上走的那个最高潮的时候呢,就是我就参与了很多电影,那个时候真是你很忙,很多导演找你,你随便什么都拍,我也帮徐克导演拍了三部半的电影,我也帮于仁泰导演拍过好几部的电影,然后呢就是反正是你有很多实习的机会,所以我就说那个时代是大时代,对我来说。好了,到了现在,中国电影其实真正从开放市场开始,那个我们也看到了那个其实真是好莱坞开始的,那好莱坞呢真是什么的,这是电影100年,它就是一个梦工厂,从头到尾,从来的做,就是娱乐大家的电影,所以好莱坞的娱乐电影真是太有经验了。娱乐电影到什么地步呢?它变成一个工程式,一个工程式,刚才严老师所讲的这个自我鉴定很重要,好莱坞是自我的道德鉴定,这个比我们中国广电局的审批还要严格,严格的就是说如果你的定义是儿童电影的话,那么你绝对不能有任何色情的对白、举止、意向给我们知道,然后不能有任何血腥的暴力的给我们看到,它对每一个题材的严重的把控,就是我不用多说,现在你看史莱克,你们看看史莱克,你会看到史莱克的那种电影,还有那个好莱坞最近出的那个叫什么,什么敢死队,大白的那个,《超能陆战队》,你就可以看到好莱坞的模式,可以简直是用十戒,就是上帝给你的这个十戒,十个条款,然后你把每一个类型写出一篇文章来,它一部电影必须是感到这个规律来拍的,绝对不过轨。这个我们中国不一样,因为我们中国呢,会在一部戏剧当中有暴力,有色情,有血腥,什么都有的,但是在它那里是归类的非常清楚,所以好莱坞输出它的娱乐给全世界,好象麦当劳一样进入了中国,中国观众打开了眼界,看到了我们以前看到的所谓的参考电影,批判电影,所有的苞米花电影,尽在我们的脑海当中出现,像麦当劳一样的进入我们中国市场,所以我们所有的年轻一代,包括80后、90后、00后,所有的都在好莱坞的这个拍片的方式底下,不多不少受到了他们麦当劳的冲击。这个大时代的到来有一个好处,它另到中国的投资人突然间头脑发热,马上感觉到从来电影不会是一个主流的工业的,现在变成了什么加什么了,所以所有的这些东西一上到金融的轨道,中国电影立刻变成了地产商业一样,蓬勃发展,另那些不来互联网的,从来不搞电影的地产商全部一窝蜂的挤到这个电影市场来分一杯羹,目的只有两个字,票房,money。那么这一点跟好莱坞原来的八大公司现在变成六大公司,它的主流的制作方针有一点不同,什么不同呢?我相信两位老师也知道的,好莱坞的电影里头它有一个叫做政治正确,就算它是一个苞米花的英雄电影,它会感动你,因为它会觉得它的成长的过程是你们可能的成长过程的一种,你们会得到共鸣,尽可能的把一些社会的理论和正确的理论,包括天主教,包括基督教,包括他们的人道主义,全部都灌输在他们的电影当中,所以好莱坞这个梦工厂是非常有规律的,OK?然后这个100年的历史,现在我们看到了财路了,中国电影现在才开始,我们的最高票房才12个亿,是不是?我们来了一个好莱坞的《速七》,马上变成了24个亿,所以我们中国电影现在才打开我们这个时代,真正的时代才来。为什么我会举手欢迎这个时代呢?因为如果没有了观众就没有了电影,是不是?我们的电影是给观众看的,如果观众都不来看,只是看盗版,只是看盗版DVD,这个时代已经过去了,所以我们能够说中国电影不进入一个伟大的大时代吗?那么,大时代和它的电影的质量是两回事,我们只是说时代,一个良好的环境来了,但是也是一个危险的时代来了。各位,好象我刚才所讲的,上一堂课我讲的就是说你们失业的时代也来了,为什么?大部分出来的学生,你们不会每个人都做的上导演,每个人都作的上摄影,每个人都作的上电影里头的一分子,你们有被淘汰的一点,这是很残忍的。我不像谢老师,每天都鼓励你们,因为谢老师由头到尾都是教师来的,我由头到尾都是自由职业,永远都在一个人在斗争。我要希望找到好的工作,好的项目去做,我必须保持对这个电影界的所有的联系,是不是?现在我会拒绝一些烂片,我可能会开始拍一些文艺电影,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跟这个时代发生关系的,我倒进去的苦水我自己再吐出来,但是我先说这个时代。好的就是非常好,已经来了,因为它来的时候又是我的第二个时代了,比如说我第一个时代是在香港乘着它的高峰上去了,然后它现在低潮了,香港电影的低落,一篇书都讲不完,它是有它的轨迹的,为什么?它脱离了观众,脱离了我们中国大陆观众的观赏,有没有复生的可能呢?有。正在慢慢的复苏,但是这个路程很不容易走,但是从国内来说,已经慢慢的上来,从娱乐开始,本来不习惯的,本来不会拍娱乐片的,现在傻逼都要拍娱乐片了,OK?然后他以为他这个片子就是娱乐片,然后谁都不拍文艺片,因为文艺片注定没有市场,怎么加的就不成功了,投资者也不会花了时间去投资了,所以这个就是危险的时代,OK?我讲完了。
主持人(男):首先补充两句鲍老师的话,就是谢老师他虽然做老师,但是他作导演的时候,当他有个电影突然发现不能马上放映的时候,他也是孤独奋战的,看到年轻人的电影必须得重改重拍的时候,他站出来说话说,虽然微博上很多人帮他转,但他一开始出生的时候,也是很危险奋战的,所以其实电影人都是这样的,就是他有很多时候是跟大家在一起的,但是像我跟严歌苓老师,我们都做编剧的,人问编剧什么样,我说就是他养一堆孩子一样的,然后跟他们说你们以后出去,有人可能对你们好,有人可能打你们,反正我管不着,我只能在门里看着,我追出去让人家笑话的,就你们最后最后可能不会寂寞,这些作品,但创作者他还是接着做下一个的,我们都有孤单的时候,然后鲍老师说到时代,我觉得这个确实是个点醒,好时代跟大时代是有区别的。我在想的,一个词可能叫大好时代,一个叫好大时代,大好啊说,你大好的年华,你大好的河山,大好这个词是绝对的没有遗憾的一个词,但是好大,好大一棵树,好大一个BG怎么办,比如说好大一个难题怎么办,所以我们现在不能叫大好时代,我们说的好大时代,所以这个好大压力呢还是动力呢,是好大正能量,好大负能量,我们不知道。但是呢,确实呢,我们面对这个时代的时候,它给我们一个动力让我们去回忆,去追溯,所以这个追溯呢也是特别重要的事情。我们现在网文大家那么爱看穿越,都是另外一种重生,另外一种感受,而现在来的很多他们是年轻人,他们20多岁,30多岁,他们想知道你们当初最早的选择,所以说呢,先从这个要回想当初的时候,就向问女士了,因为女士的当初是我们大家共同怀想的当初,男士的当初往往是自己在乎的当初,所以我们当然先要听严歌苓老师回忆一下,因为最早你做文艺兵,你后来写的涉及量的一些材料,1980年你写过剧本,那时候就开始你一点点做你现在这个工作,你做小说作家和影视编剧。那么,当初你走上这条路,你觉得是你的起先动念你的愿望,还是命运推了你一把,你踉踉跄跄的也就变成了你的舞姿就这样走了,到底是主动还是被动?
女(严歌苓):那时候什么也不是很清楚,我那时候二十一、二岁吧,我爸爸有一篇很好的小说,我就这么改了,因为那个时候跃跃欲试的年轻人像我们那样什么也不太懂的,但是看了很多很多的西方电影,劈头盖脸、铺天盖地的西方电影、西方小说,好家伙,那就感觉到滋养的不行了,营养过剩了,赶快就得把敞亮释放一下,所以就那种情况下,糊里糊涂的就开始。后来就发现不行,在中国搞电影,实际上是非常非常痛苦的一件事情,很多事情都是你不能以你的意志为转移,在美国实际上,我和陈冲当时,拍的时候,要解决的就是一个投资,其他的事情没有太多的,你有的投资,什么都有了,你决定了你的故事,你决定了你的风格就可以了,在中国我觉得很多很多的事情要远远比投资还要难解决。所以我就觉得呢,后来我就开始走向写小说,因为这是确实是一个人的战斗。
主持人(男):不求人的,没有找投资,你要写小说?
女(严歌苓):对,所以呢我后来虽然这个编剧也不断在做,包括李安导演最开始买了《少女小渔》的时候,请我做编剧啊,然后陈冲拍《天浴》我也是编剧啊,然后就一路做下来,但是没有一个时候我不感觉到就是做编剧的痛苦,做编剧确实不像写小说自由,那么一个人是自己的上帝,也是你创作的世界所有任务的统领,所以这种幸福是做电影没有的,特别是越来越感觉到。我觉得我看了这么多年轻导演,当然他们很多都是自己编剧的,我觉得他们很幸福,至少在这个时候你们赶快享受这个幸福,为什么呢?因为现在你们拍的东西很没有人来告诉你说,比如说我现在我听了很多导演,我给他们写剧本,他们会讲你这个时候要翻个跟头了这个剧情啊,是吧。我在美国写剧本的时候,我也给美国的大的制片公司写过,他有一个话,好莱坞有一句话,你必须在多少时候出现一个危机,不出现危机的话。
主持人(男):你就有危机了。
女(严歌苓):对,它有已经把观众的心理的那种在观影的时候那种期待,它就把它心里的那种承受在多长时间他可以承受沉闷,十页电影剧本还没危机那你就完了,这就是他们的一个创作原则,对吧?现在居然中国导演来跟我说,必须有四个跟头啊,大跟头要有一个,其他是三个小跟头,所以有的时候你就觉得是,你说我自己当导演,行啊,我自己投资,那好,那我就搞我自己的,来不来看是你们的事。但现在呢编剧很痛苦,你要跟着导演,不然你跟着他走,要不你们大开头,到最后他还自己去,再想一个,找一个另外一个人着刀,把你写好的辛辛苦苦的统统改掉了,那有什么意思呢?那好吧,那我至少我来写的时候,我还能够保证我那拿出我最最呕心沥血,最最贯穿的,就是跟我所有的故事是连贯的,你再找第二个人写连贯都没了,我觉得这就是做电影,第一要筹到投资,你第二你要怎么样,像编剧吧,那就是小三的小三的小三,就是非常我就感觉到就是没做头了,越来越。所以呢,就是这就是我什么能不做就不做,大家都觉得好象把价码抬高,我就肯做了,后来我就觉得,后来把价码抬的很高很高了,定金也拿到了,最后想来想去,这么个岁数了还是别卖了。我说就把定金退回去了,我也不做了,那天我就觉得我这是一种,这件事可以感觉撕毁合同退定金这件事是可以敢的。
主持人(男):我特别理解严老师,因为我也是个编剧,我也退过几次定金了,那个退定金的时候是挺高兴的,反正也不还他利息,用了他一年,然后还他定金嘛,有多少钱还多少钱,因为这个确实呢,旁边有一个人一直替你掐着秒表,说你该打哈欠了,你该呼吸了,你该什么,这个是很难受的,你的所有生理被另外一个人提醒似的,我后来其实偶尔去当导演,就是我发现这样我可以改别的编剧的词,要不然都是演员改我的词,我偶尔还想诱惑什么演员去当编剧,你很适合当一个编剧啊,你写啊,你找我客串,我改你两句词,大家一世因果就了断了。就是大家都玩起来,玩high一点就好。其实伟大的回忆都源于伟大的吐槽,就是我们越回忆的时候,越想着一路上所有的奇奇怪怪的就是我们遇到的这种颠簸。那么,谢飞老师呢,因为他是当了这么多年老师的,然后呢,他有他的威严,有他的气场,所以说呢我觉得他要面对的,如果说他的创意意愿如果打折扣的,可能会垂直的来源在上面,但不至于来源于周围的挤压,因为不会再有一个人来要求你翻跟头了,所以就说,先问问您,比如说1960年,您上电影学院,如果不进电影学院,您可能就搞文学一类的事情了,因为后来您的电影是文学性非常强的,您是作为大家呢,往往会关心第五代那个人是从小说改的,其实您那几个电影,跟小说摆在一起是非常非常有意思的,所以您谈谈您的当初。
男(谢飞):其实已经说过很多次,我们第四代、第五代,我个人觉得是碰到了一个好时代,从文革结束、改革开放到新世纪的发展,所以我个人觉得我走到现在,很多是命运安排,同时又是你自己选择,就刚你说的,其实我在59、60年初,高中结束的时候,突然被选为留苏,因为出生好啊,我是高干子弟啊,一个方面,我一看出国留苏,一看苏联的学校没有电影学院,但是当年的就是自然的要填的,我印象我填了两个志愿,第一志愿俄罗斯文学,第二志愿俄罗斯历史我选这两个主要我很喜欢文,幸亏就是中苏关系紧张,当然我们也不知道,突然就告诉,你们减少名额了,你不去了,你可以照常高考,所以如果在放在大时代里,人是抝不过时代,如果我学了俄语,学文学,我就是翻译或评论啊,也就这样。走入电影之后,到了毕业的时候,又碰到文革10年,你想我们去种稻子搞运动,但是自己一直在思考,所以80年代我经常讲我们是一个思考的一代,学习的一代,是一个承前启后的一代,你自己就要慢慢去想你去做什么样的人和艺术家,所以我的一共只拍了九部电影,头两部是农民的故事,很少跟学生放,真正到我们的田野在开始,觉得要写真实,写自己,有话可说的东西,当时,再一个我给青年导演一个建议啊,第六代开始都自己写剧本,不改小说,你看四代、五代大多数好作品,百分之七、八十全是好小说改的,我们是骑在作家的肩膀上去攀登,所以我的,包括刘恒的,包括张承志,包括沈从文的,所以电影和文学从来是关系很近,包括陈建斌的《一个勺子》,我觉得胡学文作家的,他对农村的那种奇人怪事真是写的非常生动,所以给你提供了很好的基础。所以年轻导演们,你一定要加强自己的文学素养,同时要跟作家们建立有知音,当然是我的这几部戏都是这样,然后一部一部的有变化,特别是我一年去美国之后我回来,我发现我被文学观、艺术观都有了一些变化,我觉得特别是艺术它是写真实复杂的人,特别是要写人性,而不是简单的写社会事实,所以等明年的相会,你都是在这一天出现的。当然又碰到很多问题,一直到我最后一部电影,《益西卓玛》这次电影节也放了,它实际上是2000年经过半年审查修改以后也通过的,但是至今没有真正的发行,也去过很多国外。这也是跟领导斗了很多次,但是你也被迫做了很多修改,可是自己慢慢有了一个准确的艺术观、人生观和自己的人生地位,你是可以把握自己的。因为我又是个老师,我可以拒绝拍任何宣传和商业的片子,因为我没有那个责任,所以我在教学和创作中我自己找平衡,我慢慢明确了我要拍留的下去的电影,所以我现在9部电影有6部我把它做成数字化以后,我现在在国外国内课堂上经常在放,就发现一代一代的年轻人甚至外国人他们都能了解,能够共鸣,就是你自己作为一个导演要走什么样的人生,你会碰到你自己时代的独特的地方,但是你是可以这样,也可以那么做,那就要看你自己,尤其在你20到30岁、40岁这期间是你最好的时间,一定要非常珍惜去把握。我倒不是,第五代他们的光彩光芒也比我们高,因为他们比我们更年轻10多岁,他们的经历跟我们又不一样,他们脑子的束缚又少了一些,所以我很高兴第五代、第六代作出这些成绩,但是每个人也不统一,所以就是时代是你自己的,你一定要把目前你的时代好的东西尽量把它抓到,发挥出来,把坏的东西尽量去避免,比如什么《开国大典》啊,什么,因为我爸是个老革命,很多导演他们都来找我,我都想法设法都拒绝了。那么,至少我不受这个诱惑,所以人家经常讲,你谢飞是有毛病啊,这么多好的东西你不拍,让你当官你也不当官,你看看现在电影界里头政协委员、人大委员、中央委员多的是,很多,你为什么不去做呢?这是你自己要有你自己的选择,你觉得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名利,哪方面你觉得是有价值的,哪些是没价值的,这样走你的人生。我一般的讲,我们这代,也只有15年,不到20年的艺术生命,因为我们有10年被耽误了,幸亏我选了一个教师是我的主职业,所以我到现在还能够为年轻人工作,还能够为电影事业做工作,所以这样,我个人觉得还是挺幸福的,谢谢。
主持人(男):确实刚刚谢老师说到老师这个职业,我想到一个法国作家他说什么是老师,他应该是个异乡人,但带着让我们放心的语气和口音,他用无法模拟的声音告诉我们什么是美,以及美是多么容易消失。其实电影人也是干这个的,告诉你什么是美,以及美是多么容易消失,看完电影一散场就回到你生活当中去了。但作为老师和作为导演双重身份可以强调什么是美,和美是多么容易消失,这是非常难得的机遇。去年的12月份,《本命年》有很多年轻孩子,因为我看了好几遍了,就感受他们,我觉得特别高兴,到哪个契口,不光是笑点,安静点,有的时候是安静点,突然都不说话了,场上也没话,场上在做动作,很多人就在那个点煤气,人在做饭,大家安静,后来我就在想,我跟朋友说,我说可能因为这个最后这个刘恒老师小说《黑的雪》,后来一改名叫《本命年》,这名字好,因为每一年都有一些人在作本命年,不管哪一年,它十二属性嘛。所以他这个《本命年》这个电影它就谁都过不去,永远你跟它在一起,你总有不断的本命年和你周围在过本命年的状态,所以它虽然讲的是某一个中国历史的某一年的一个感受,那帮人的,但是哪一代人都在看这一点都不罗嗦,你跟第六代或者第七代仍在一起,这些人的生活还是吸引你的注意,这特别重要。刚才谢飞老师说到,他去美国学了一段之后回来拍的《本命年》,那鲍德熹老师呢,去旧金山学电影学摄影,在你在游学这段期间和你做一个电影世家这样耳闻目染,它应该是有一些冲突的不一样的,因为包括令尊,鲍方老先生他作的电影,像《屈原》这样的电影,对我来说,最早我有印象的古装片。就是不仅人那么说话,和人之间的那么情感,视角,我说古中国的一个高度,有高贵的气氛在里面,所以说呢,这一切您的家学的东西跟你在外面遇到的东西有什么的冲撞,您是怎么决定来搞电影的。
男(鲍德熹):我其实是一个很板的学生,在座的所有人都找我了,因为我根本是,文化大革命,文化大革命之前我已经在广州念书,那个时候中一,中一完了之后文化大革命开始,文化大革命开始以后,就是没有上课了,三年以后就复课闹革命,复课闹革命也没有上什么课,因为那个时候的学生都不是真实念书的,因为他唯一的出路就是上山下乡,当你知道你唯一的出路就是当农民的时候,请问你还会学英文吗?你还会学那个数学吗?每个人的方向都是这样,那个时候的我就当老师,是因为我家里,我父母就当做是一个爱国的电影工作者,我不是红五类,但是我也不是黑七类,所以我就是一个尴尬的身份,尴尬的一个身份,然后我是独子,我有两个姐姐,但是只有一个儿子,所以国家就把我分配到广州外语学院去念书。那个念书那一年对我来说是如饥似渴,然后因为我小学的英文还是不错的,然后念英文的时候真是念了一下文化啊,然后出来了,我就19岁就开始教16岁的学生,高二,我很记得的。那个学生真是很大的,然后那个时候我完全不能组织一个班课,因为一个班课要讲45分钟,我自己什么话我讲5分钟就已经讲完了,你看我现在滔滔不绝的,就是因为职业病,当老师拿回来的。那么我当然没有谢老师的这个教龄这么长,可是那个时候我是完全不会组织一个讲话,就是我是偷听别的课班的老师,一个慢老师,他很老师,他为什么可以讲90分钟,滔滔不绝,一个停顿都没有,所有的学生都是睁大眼睛坐起来这样听他讲话,我说他完全是讲故事,说相声,我说他怎么棒,然后我这么蠢,我怎么学到他这样。就是误打误撞嘛,就在那,更好笑的,我学了一年的英文,我就教人家讲英文了,所以这有点误人子弟的,我没有这个严老师的这样的English在那,是不是,然后什么都是英文了,然后我在那了,搞了半天很痛苦,教的学生是完全不愿意去念书,学生是找熟,那个时候我带着学生去上山下乡,去那些农村分校,农村分校我们就变成孩子们的父母,然后我的后面的所有的女生宿舍,然后晚上我真的听到了女孩子的心声,广东女孩子的心声,就是每一句话都是粗口。然后呢,我们当老师的住在她前面,我们的脸都红了,我们非常尴尬,我还听得出这是谁的声音,你知道吗?然后你就这样每天对着这么一班这样的学生,非常的不愿意学习,然后我们还要非常的堤防,那个时候是她们青春发育期,男女学生晚上偷偷的在教堂里头在做爱,这个我们老师都知道了,也要包起来,也不能给家人知道了,我们就每个人都有责任了,所以那个时候真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生活方式,这个你想不到吧?我曾经经过这样的年代。然后呢,比如说劳动,第一个我们就是要弄砖砌房子,砖的房子,南方的砖呢就是你把那些禾草切成碎条以后把它叩在泥里头,你用赤脚来把这些泥才在这些禾草,那禾草干了以后就好象铁枝,这样就拎到可以盖房子了,谁知道你冬天踩下去的河干草的时候你就想象针扎在你的脚一样,你又不能穿鞋子,老师就以身作则,我就必须要第一个下去干,然后要督促学生下去干,可是我自己都这么辛苦了,你能怪孩子们怎么下去呢?然后呢,还有就是这种苦头就是在大坝,我们伟大的工程,大坝里头,这个大坝是大到无穷的大,我们每天就担着石头希望把这个大坝淋高一点,我们坚持训练了一个月,就是老师肯定要带头了,担着这个石头了,我们才弄高大坝这么高,所以呢就时候呢通过这种的生活,那让我非常的珍惜自己,我觉得我学到东西。有时候人生当中的经历不是一帆风顺的,不是每个人都在一个温室里头长大,你们看着我好象香港出生的一个小孩子,以为出来都他妈的跟香港导演一样,那是绝对不一样的。我可以说我的经历是香港的所有的导演里头或者所有的电影工作者里头独一无二的,然后这个完了以后,我回到香港去以后,我还干什么工作呢?我还要中国银行,还要咱们国家的,我不到别的地方去了,中国银行朝九晚五,然后我发现我自己完全不能朝九晚五,怎么可以这样工作呢,闷死我了。所以我就在那个时候那个两年当中非常有空,每天晚上,香港那个时候是很多老电影来放的,不管是中外,那些都很便宜,然后就二三轮的电影,然后我就看了200部电影,这个时候呢,突然间对电影感兴趣来了,好了,那刚才史航老师说,那么父亲对我的影响是什么呢?我当时是不知道的,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拍电影,小时候10岁的时候看他们拍电影就知道了我最喜欢去制片厂,看他们拍电影,就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叫做雪菜肉丝面,我是特别喜欢吃的,所以我每天去就为了吃这个面,然后呢,我就看到他拍戏的时候,问他叫什么,然后我又说哪个是掌机的,哪个是制片,哪个是副导演,哪个是场记,哪个是编剧,哪个是收音,哪个是灯光师,那么所有的这些职位,那些叔叔伯伯全部你都知道,都认识,然后你完全没感觉,你直接就觉得这是父母的一个工作,然后父母的一个工作影响了我的潜移默化的就是他们有空的时候,就大家坐在一块,在家就是讨论剧本,在这个时候呢,我就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就吸了很多二手烟了,因为所有的人讨论的时候每个人都在抽烟,还是开着空调,就不抽汽气的,所以我小时候就很喜欢,听起来他们在吵架,吵架的意思是如何的把这个故事讲好,你有你的想法,他有他的想法,他有他的想法,这个故事不好,还是要这样,所以我就知道这种讨论,但是我自己没有写作天才,所以我是非常的敬佩编剧的,所以你说你自己什么三四流,对不起,在我的眼中编剧是第一流,可是我现在在找好的编剧。我觉得不会让你加跟头,你放心好了,因为我相信你自己会掌控这里需要跟头还是需要一个小跳,这是你自己来决定,因为每个作家就等于小说你在写的时候你已经有一个完整的构思,人家是一个创作,如果你请人家你就要尊重他的思维去讨论,至于个别台词,你可以去跟严老师去说,这样的话说有利一点呢,还是这样的话比较含蓄一点,这个你可以讨论没有一个人说我写的东西是绝对不能改的,但是绝对不是让人家打跟头,是不是?然后,好了,这个完了以后呢,结果我就觉得我自己特别特别的自卑,自卑的是什么呢?你看到的银行工作的同事很多人都是大学毕业的,英文先不讲它啊,然后呢,他们就是在银行的大班的眼睛底下他们就是人才,那么我感觉我就是什么都没有,第一文化大革命你经历过的所有的这些学历别人是不承认的,我文化大革命是中一,如果你文化大革命是高三,谢老师,那个时候你是高三。
男(谢飞):我都毕业了。
男(鲍德熹):你看这就是高材生,为什么,文化大革命前那个时候的文化和教育真是第一流,我告诉你,我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但是我说过去第一流,真正的教育在那个时候,而且我觉得那个时候真正的电影也是真是很有深度的,在文化大革命以前的,我是说中国百花齐放真是高潮,你说大时代,我认为是在这个之前,然后呢,好了以后呢,结果一无是处怎么办,就觉得对电影特别感兴趣,那个时候就跟父亲说我去念电影,我父亲就打了一个特,我哪有钱给你去啊,我说没问题,我先考上了再说,然后我就组织剧本,考什么啊,考托福啊,这些东西啊我的英文还在补习啊,做老师的很不不够的,你不是真才实料的,补习完了以后,考到了旧金山的电影学院,收了我了,然后这个是第四志愿,我的第一志愿UCLA,这是美国南加州大学电影系全球第一,为什么全球第一,因为所有的导演都是从那里出来的,然后呢,纽约大学没有报考,因为我不想到东岸去,那西岸呢,就考还有那个加州艺术大学,那么好了第四志愿就是因为我的成绩不够好,所以我就考了去,那么这是一个纯艺术的学院,这跟前面都不一样的,纯艺术,但我觉得纯艺术对我很多好处,有什么好处,那我跟大家讲一下,就是等于你跟谢飞老师去学东西,你在那是学艺术,你在那里不是学商业艺术,注意这个商业艺术和艺术艺术是完全不一样的,我们叫纯艺术,那么然后我呢,由于从小的时候看父亲,看很多商业电影我都有一点商业的熏陶,就知道大家合作的关系是什么,但是你去学纯艺术的时候,完全是两回事,然后老师永远这样一个字,why not,就是为什么不可以?就不像我们国家他一定也是不可以,这个题材这个电影不可以,然后老美的是why not,这就开发了我们的思维,然后你就发觉怎么我们东方的学生这么蹩脚,东方的的学生有腼腆的,又怕丑了,又怕自己的面子不高了,老师提问题就最后一个了,然后就不会提问题了,然后创作又是比较差,一到了欧洲的学生来了,那些欧洲的学生特别有创意,欧洲的学生特别牛逼,技术特别的差。东方学生只有技术,没有创意,欧洲学生时候创意没有技术,这就良好的机会,你就看到了东西文化的差异,这就是唯一的我说的留学的好处,各位,留学的好处不是在于你吃吃洋水,多吃几个汉堡包,最重要的是你去跟不同的文化这个国家接触,你会感受到他如何去讲故事,这个方法真的是等于我们现在国家的00后没有思想负担,你不要小看这几个字。因为你们现在每个人都有思想负担啊,我们每个人都是啊,我们的思想负担就是自我审查,自我审查就是按照国家的规定来自我审查,可是当你没有负担的时候,你什么不可以写,都可以写,是吗?当你没有负担的时候文化才会兴奋,但是我很高兴现在的90、00后他们已经出来了,所以他们没有负担的一代对那些《建国大业》、《建国伟业》那些没有什么认识的,对共产党历史没有什么认识的,对领袖没有什么认识的,对马克思列宁主义没有什么认识的,对毛泽东思想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来了,所以是不是大时代来了,各位?我说的有时候的电影是要先解放,我不同意解放了以后我们就臭骂共产党,我们以为骂共产党就是文艺电影,就是好电影,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说的是人性,你把人性给写深刻了,就好像黑泽明的电影,为什么我们看他的电影,我们会觉得他对小人物的那种深度的描写和大爱,这真是一个伟大的电影家,没有拷贝。现在所有的人,奉他为师的人都拷贝不到他的作品里头对小人物的那种伟大的描写,没有。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们老是想的是我们要想个大篇,大作,这个不够大,IP要大,什么大,最讨厌这个字,没有实际的内容,其实那个实际的内容是最小的开始,最小的人性的开始。现在我觉得00、90后的人来他们就是你们了,所以你们的下一代已经开始考虑了我们身边的小事儿,看到大事,这就是你们的时代来了,你现在还暂时不能从大事儿看到大事儿,是不是,但是总有一天,我相信在十年之内,我们真正的大时代来的时候,真的是文艺大解放的时候,那么那个时候,不光是你们,包括谢飞老师、严老师、我们都会真正大,我们很有深刻体会的,文化大革命的故事,原汁原味地告诉全世界,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可是我们不是急于现在的高呼口号,要把那个时代说出来,但是如果你们把小的人性写好了,其实你就看到一个大的人性。所以在这个条件底下,你们还可以有很多好的有趣的作品出来,我是鼓励大家,我希望大家这样做。
主持人:刚才鲍老师提醒了我们,对于大这个字,不要陷入一种迷思状态,现在确实年轻电影人接触到大制作、大伽、大阵容、大机会是很激动的,这个大字,刚刚我想起过郭德刚跟于谦他们说过一个相声,说于谦的父亲非常有钱,他们家非常大,大到什么程度呢,于谦的父亲每次上厕所,开车一般要40分钟。就是说很大,当然很幸福,但是一位老先生,你知道他就不一定能够那么及时地开到那个地方,他40分钟才能到厕所,但是于谦的父亲一般开车20分钟就回来了,他在车上就不小心解决了,20分钟就解决了。所以当你拥有那么一个“大”的话,对你未必是好事情,这是一个小小的提醒。鲍老师说到这个东西,确实就是说人性的感动,其实我以前想到日本有一个很好的演员叫高峰秀子,就是非常好的一个早期黑白片的演员,她的回忆录《从军50年》,她说到他们在二战期间,日本军部曾经在太平洋战争中间缴获的一些美军物资,包括的一些美军电影拷贝,有迪斯尼的,还有卓别林的。于是陆军军部就把这些拿到东西的战利品,把一些电影人找回来,明星们,明导演们找回来,制片人找回来放给他们看,是一种炫耀,放个幻想曲,放动画片,什么《小姐与绅士》这一类的,还有《城市之光》、《摩登时代》这样的,结果放完之后那些男的就走了,女演员是特别不管不顾的,她们当着那帮陆军将军的面就说了,脑子有毛病啊,跟这样的国家打仗,人家拍出这样的电影,这么动人的,人家迪斯尼,你跟这样的国家打仗,你怎么可能赢呢?男人脑子都是有毛病吗?说着说着就走了,将军们非常悲愤,得到了一群侮辱,本来是缴获了一些战利品。其实就是这样的,就是面对电影你没有办法,好笑的、动人的,哪怕它是默片,就是好的,你跟这个国家作战你脑子有毛病,就是这样的,包括我们看内参片时代,各种批判的时代,包括那些大将的书,都是前面写这个外国恶劣的,放内参片之前,先要讲,就像《阳光灿烂的日子》一样,毒素非常的大,等等的,但所有的一切的时候,我们自己都恨不得赶紧翻片,又要开始看正片了。受毒素非常大的人,都想说赶紧说完,因为我要看这部电影,所以其实有的时候,我们会怀念一个贫乏的时代,不是怀念贫乏本身,还是在贫乏中间,我们验证了我们对所有美好的东西是不可遏制的,本能的这个向往,这个本能是有意思的。那么我们刚才聊到这儿,其实还有很多话题可以展开聊,但是非常想现在开始,大家提一提,你们感兴趣的问题,因为三位老师他们说的很多东西是他们生命中的感悟、回忆的东西,可能跟你是有所碰撞的,那么就听听您有什么问题,大家举手就可以,我们哪位能帮递一下话筒。
女:直接说吗?
主持人:直接说吧,声音大一点,这位女士第二排。
女:三位老师你们好,谢谢你们的肺腑之言,我这个问题可能跨度有点大。首先是严歌苓老师说的政治正确这个问题,就是说您说的政治正确,因为我是27岁到法国留学,所以我也读了电影学校,也读了美学,也读了点历史。我最后电影美学的master我放弃了,我有深刻感受到这个政治正确的这个问题,那你们是怎么看关于贾樟柯导演,关于娄烨导演的片子,他们的东西有没有在这个政治正确的一个反方向在走,就是他是政治正确里面的一个政治正确的一个东西,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看待这个东西?我们一直都在讲,我们的电影检查制度,那谢飞导演当年,难道没有电影制度吗?小津安二郎导演他当年是在日本之后一个非常严厉的电影制度下面,他们为什么能够拍出这么高质量的电影,为什么我们现在没有?最后的问题可能又回到国外刚才谢老师讲到的一个,我也非常有同感,中国的学生技术非常好,欧洲的学生非常非常开放,但他们没有技术,那我们您说到我们中国现在的90后、00后他们已经很open了,思想很开放了。那我们中国的电影的方向应该在哪里,在世界这么越来越American的一个体制、一个方向下我们中国人怎样能够找到我们中国人的核心的东西,像《功夫熊猫》它有一些中国的东西,它是一个好莱坞电影,那我们中国人怎么样,00后、90后或者像我80后,我们怎么样重新找回到我们中国的东西,因为像鲍老师刚刚说了,谢非老师当年是高材生,他是中艺生,我们是什么,我们是一个没有根、没有文化的东西,因为我们经历了五四运动,经历了大跃进,我们没有经历过大跃进,没有经历过文化大革命,但是我们出生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时代,我们现在能有什么,我们怎么找回到我们自己的文化,我们怎么找回我们中国人应该有的东西,因为我这几天看了几个片子,他又讲了中国像宗教信仰的一些东西,但我发现有些东西,连导演自己连我们中国的信仰,我们的根我们的文化,我们的道教我们的佛教都不了解,他们在讲什么。谢谢。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学生杨洁。
主持人:谢谢杨洁提问,我先作为主持人插一句话,这是一个范例,就是接着我们提问题可以超过一个,但我们尽量简短,现在老师来回答。咱们分担吧,比如说一个是关于检查制度娄烨看法的问题,谢老师回答,再一个比如年轻一点的创意问题,我觉得一直在笑的鲍老师来回答。
男:其实我觉得咱们因为是在first影展在新营来谈电影,我们应该偏重于一下文艺电影、艺术电影的生存状态和如何努力,因为商业片那些很多电影界都可以去谈。我这两天还真是刚刚看完了《大圣归来》,昨天看了《捉妖记》,因为实在是舆论说这两个娱乐片做得很好,我看了确实是做了很好,而且它们票房好也是应该的。戴老师前不久一篇文章里说,商业片就是产品的复制,就是最大、最好的商品产品的复制,它做的好,赚了钱,这就是它成功。艺术片是一种探索和实验,它是在思想、内容、艺术形式上的一种探索,十部里头有一两部成功,就不错了,但是成功的东西,会对我们的思想和艺术起很大作用。所以像我的学生里面,第五代已经没有太多在坚持艺术的了,六代我经常想坚持得最好的就是娄烨。贾樟柯和娄烨,因为贾樟柯不是我导演系的学生,娄烨由于他自己的状况,他没有往商业去妥协,他一直坚持在尽可能地,他的前几部戏都挺不错,特别有一部《颐和园》,《颐和园》虽然被枪毙,但是我也看过带子,我看的过程中,看到三分之二的时候,我特别的受感动,我觉得他这两个小男女在那样一个六四前后的十几年的变换,我觉得就像在看《飘》一样,非常的有时代感。虽然他有些场面拍的很简陋,包括坦克居然开到一个大学校园里面了,六四时期坦克只在天安门广场,但是这是无关紧要的,他能够用电影的手法,用他的艺术胆量和政治敏感,但是他又写了很丰满的两个人,特别是那个女孩子几十年的变成。娄烨当然最近的两部他也在做,不是他最好的,他的《春风》也很好,特别是那两个人,那个男孩子后来在歌厅里唱《那些花儿》,那个瞬间也是非常棒的。贾樟柯就更是我经常说30年来电影学院发现培植了两个天才,一个是张艺谋,他是个视听电影天才,贾真科是个人文电影天才。他确实是一直在努力,当然他最好的作品是《三峡好人》,这次来我也看了几部比较好的影片,你们都是处于相似的时代,但是我觉得中国的商业片,这两个片子已经说明很多年轻人在努力,商业片我们要做得合规格、对得起观众,对得起票房的,已经有层次了,但是我们的文艺片质量太差,包括这几年每年都有几部不错的,我们电影节也在比,最重要的是内容上的不成熟,没分量。所以我教了这么多年书,人经常会说,谢老师什么是有才华的,我觉得很重要的,看这个年轻人三条,一个是我怎么看你,一个是你自己要开掘你的能力,一个就是形象的感悟力,我看你们这些电影里头,你是不是通过直接和间接的生活,你发现了一些非常形象的东西,是视听的东西,然后这些东西是我没听说过,我没见过的,有的电影里有,有的电影没有,你对生活有没有非常敏锐的思想和情感的感悟,我合作过,我改过伟大的作家沈从文的小说,我读了他的所有的东西,我发现这真是一个小学都没有毕业,他就是对生活、对自然和人事、社会事情敏锐的感应,而且善于用文字表达出来。那么贾樟柯大家看他也有很多他自己的回忆,你发现这个孩子虽然长得那么小一个小县城,一片风景、一个同学聚会,他就能够无数地感触,他能联想、记忆住很多生动的画面。所以就这种形象、感悟力你有没有,你十七八了,我招来的学生都十七八了,不能现培养,你是不是天生就有一些这种东西,而你有了你会不会扶植它。第二个就是艺术的构思力,你能不能够发挥艺术想象,把这些材料变成一个好的、完整有构思的作品,既有魅力,又有思想、情感、力量。我这次看了五部片中我已经看了四部了,就差个《命运快递》,我觉得有的很生动,拍的很到位,但是恰恰一点,就是你到底要说什么,你最终想讲什么,特别是主要人物的情感和思想,你这个艺术的构思还不够准确,不够完整,不够强烈。对比现在西方甚至亚洲一些年轻人的处女作,中国大陆导演的处女作还是欠火候,所以现在我觉得各位是要努力。第三个就是创作的执行力,因为咱们重视一个生产,你得弄一伙人,不是像严老师一样,一个人坐在屋里写就成了,你是要克服种种的金钱、事物、自然各方面的困难,最后把你的目的达到,这个执行力也是一个电影导演必须要的,所以这三个,这是我50年教学,我要看年轻人有没有这些才能,甚至有没有这个基础,你自己通过学习和实践,你是不是把自己这些三个能力发挥成熟起来,我觉得first影展,由去年的,我们去年给《殡棺》,我觉得坚决力主给他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这个影片能够,这个导演得到了比较大的支持,那么今年评委们也会给值得鼓励的人。但是我个人是觉得,中国的文化就是胆量太小,我们身边不只是摆着一些凡人琐事,这些凡人琐事都生活在大的政治社会,和我们中国封建和社会主义这几十年的制度之下。你完全不惜碰撞,你无法解释这个时代,就跟张艺谋拍的《归来》,我确实不满足,我又去读了小说,我发现删掉了这么多,这么成熟的一个导演,胆子还这么小。连这个陈道明为什么犯错我都不知道,然后对他自己被打了右派,他当年的无论是社会主张,还是文化主张,他什么态度,他不表态。我们是生活在非常政治、非常社会性的中国,100年的共产主义运动到资本主义运动,你要有态度,你要思考,你要走在时代的前面,你的作品才有力量。无论像波兰这个雪尼他写60年的这种,你都可以隐约感到他们对历史的回顾,所以我非常希望在座的年轻人,不管拍了短片、长片的,应该改变我们中国青年导演们的状态,不要太自以为是,不要太圈在自己的小圈子里,一定要把自己的思想打开,拿出有分量的作品来,谢谢。
主持人:刚才谢飞老师谈到《归来》,一会儿会跟严歌苓老师好好探讨《归来》,先请鲍老师回答一下这位女士的第二个问题,关于年轻人他们不也是充满了创意吗,各种搞笑、各种搞怪点子很多的,那为什么电影可能还没有直接体现出来,是不是大概简单说是这个意思。再把你的问题强调一下。
女:我的问题是说我们有很多点子,但是我们现在文化背景已经被连根拔起了,我们怎么样才能做有中国的根、有中国文化的东西。
男: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也不会讲很长,但是我想把一个事实,一个潜移默化的事实提出来,很少中国媒体会这样讲的,现在是美国人最开心的时代,因为他看到了中国的下一代,就是在他的思维底下的下一代。美国政府和美国的所有的主流文化思想,偷偷地在想。因为我们说的很简单,文化侵略是彻彻底底地征服了我们9000万的观众,因为我在看媒体、个人评论所有的东西,拜倒裙下,佩服得不得了。然后把自己打得一塌糊涂、一败涂地,你们有没有从这个方面去想,这时真是美国的时代。可能他在想,过了30年以后,中国是不需要革命的,因为你们的领导人,念我的书,买我的房子,所有的人都拜倒在我的脚下,我讲一句话你不就往东,我讲一句话,你就往西。整个中国的文化,包括了你的思维、思想、方法就按照美国来做了,这是谁说的,一个从美国念完书的人回来告诉你,他们很高兴现在。如果我说这是一个危险的时代,没有人从我这个层次去想问题,因为我也是一个悲观的人,我同时乐观,你看我的样子好像很乐观,同时我也很悲观,我悲观我看到了这个现状,我们需要做什么呢,我佩服,好像现在老师,我们支持first,first就是第一次,处男、处女,你的第一次,你献给电影的第一次是什么,然后你能够改变什么,你能够说明什么。好,如果科学家说,我们地球,不是说人类,我们地球是宇宙当中的一粒尘,那我们人是什么,连个分子都不是。如果我们是如此的渺小,在这个状况底下,可是我们的思维却是这么的狭隘,这还不是危险的时代。好了,反过来,我先不纠结那些文艺电影和商业电影的根本区别,我也不去鄙视商业电影,我也绝对不会说,所有的艺术电影都这么值得看。那么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我们鼓励我们现在的下一代人,必须要有一个思维,这个思维是咱们中国的独一无二的思维,这是我们中国人向何处去。这个题目比文化大革命声讨还要来得大。刚才说的问题,我们中国人已经没有了文化的根基,像我所说的,文化大革命以前的大学生,才是真正有文化的人,可是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政策,一直以来,鄙视知识分子,到现在还是这样的,不要以为教师的人工提高了,就等于是他们尊重你。在文艺思想没有彻底解放之前,就是等于不尊重,各位不知道你们同不同意我的说法。我是文化大革命过来的人,所以我有资格这样讲我们到现在根本的地位没有改变,党和国家永远把我们作为一个文艺的创作者,我只给你讲你应该讲的东西,你不该讲的就不该讲,为什么?你们最麻烦,因为你们最思维,最思维的就是最挑战的,是不是?好了,问题就是我们现在是生存在一个伟大的时代,这个伟大的时代我们国家欣欣向荣,我们从十个人穿一条裤子,现在变成了一个人穿十条裤子,我们买外国房子,我们在美国几万人去示威,表示我们有购买力。难道我们就觉得这个事儿自豪吗,我们没有感觉到我们的文化正在逐步地走向渺小吗,如果你从这个观念去看的话,你就感觉到,现在你们拍的每一个东西,我说我建议大家从小的事儿开始讲,因为如果你从大的事儿开始讲,什么都大时代,首先你这个电影可能十年都不能见天日,那么你的这个十年已经过去了,同学们,你的光彩已经没有了,sorry,all gone,在这个状况底下,我们能够做些什么,我是一个边缘人,我绝对不是个艺术家,我有时候都照顾一下铜臭的,我挺喜欢钱的,因为钱好花,是不是,我有时候为了钱去做一些事儿,我有时候不为钱也做一些事儿,我是没问题,我的问题就是你拍的东西有没有趣,但是问题就是我们不能保证,我们每一个作品都这么德高望重,就这么让人尊重,不要紧,但是只是你每一个阶段都付出你的最大,我觉得我就活的很乐趣了已经。所以我说最危险的时代,其实是提醒各位,你千万得注意,现在真是另外的一个文化大革命来了,应该加两个字,资本文化大革命。如果你不同意,你说我是左,我是左耳,不是左耳聋,但是你慢慢再想一下,其实是谁最高兴中国现在市场。刚才你说《功夫熊猫》是个很好的例子,《功夫熊猫》要两面看,一方面是什么是老外拍的好莱坞的电影,为什么好莱坞拍,我们中国人拍不到,好莱坞很简单的,我是崇尚讲草根英雄,一个熊猫,又胖、又肥、又笨、又懒,我就把它变成英雄,这是好莱坞的梦工厂,就是把小人物抬大,这个很成功,就是我们中国的电影,不能成功的一个东西,为什么,我们不善于把小的题材发到很大,我们只会看大,杨贵妃多大,然后就马震,怎么会这样“大”的呢?是不是?你追求一些什么呢?我没有看这个电影我不能评论,它可能是个很好看的电影,只不过马震是个宣传的伎俩,不要以为它不好。但是所有的这些,我们看到了很空虚的,很浮躁的这样的文化背景底下,我们的传媒人只会追着有没有明星来,采访谁,有没有谁的脸,就是某某人的一些花边新闻,娱乐的头条,然后你想说的事儿全部都放最后,你做好事儿的话,一定放在最后,我们的影评只随着票房来影评,票房好的,电影一定好,票房不好的,电影一定不好。一加一等于二,一减一等于零,这么简单的叫影评吗?是不是?所以在这个这么浮躁的年代底下,各位,你们是有志气的,好像谢老师说的,珍惜你们的黄金时代,就是一开始的十年。最珍惜,好像我上一刻所说的,珍惜和你的共同创作者,所共同要做的一件事儿,把大家拧在一块,一个人的能力真是有限,十个人的脑袋就很强了。情愿大家做绿叶,这次我帮你做绿叶,下一次你帮我是不是,大家这样的扶持,这样的电影才会有好,你们十二个精英或者将来几十个精英,或者你们得奖的导演,或者是入围的导演,你们试试看联合来拍戏,你们试试看联合来讨论一个剧本,联合来批评这个剧本应该怎么改才会好,然后联合来出点子,如何把这个片子拍好,我就不相信它会不成功。另外有一个我真是很,就是我看得很片面的事儿,因为中国的电影学院的微博网站我是连起来的,所以有时候我看他们的东西,推荐他们要看的书,推荐他们要看的电影,然后我看了一下,我的嘴巴张大了,为什么你推荐的东西都是60年前的东西,60年来我们没有东西来推荐吗?就是说我们必须要学的东西是60年前的东西,包括所有的理论,但是你要注意,我们已经进入了90和00,好莱坞都不这样了,我30年前学的都不是这样了,何况现在,所以我们一定要追上这个时代。我们的教育也是,我们态度启发下一代,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活思维,绝对不要人云亦云,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脑袋,你如果没有思想负担,你去想一些小故事,你可以打动很多人的,是不是。我要鼓励你的,我这次看的电影里头我有一些不高兴,我赞扬,有一些主题还是好的,但是主题发挥不出来,你拍不出来,一个主题很简单,主题本来拍15分钟就讲完了,可是你必须要拍个长片。这一个长片里头你要讲15分钟这个主题,你很长拖的,你拖的很长就是你的内容没有,你不够,你不够细致,你不够细致的话,你就拖的很长,我就觉得很沉闷,就是为什么,没有趣,但是如果你讲一个故事,人家觉得没有趣的话,你怎么跟别人沟通,我说电影的最重要的,不是先有剧本,是先是题材,就是说你想讲什么,这是最重要的,你试试看,如果你想讲一个故事,你跟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十个人去讲,同样讲一个故事,你看人家怎么反映,你就知道你这个题材OK不OK了。如果你讲出的这个题材有趣了,他们说这个有的搞,这个会好看,然后你再去搞你的故事的脉络,你才会拍好的电影,不管你是哪类电影,可是如果你的题材选错了,哪怕你的剧本写的精彩,无论观众都不会感兴趣,因为你讲的这个东西另我们没有共鸣,一个枯燥的东西怎么会有共鸣,是不是。所以我鼓励大家的就是,真是放下你的思想负担,现在我们跟文化大革命的学生讲是没有可能的,但是已经都过了这么多年了,40多年后了。好,然后你们也是看到了,然后我真是鼓励,就是国家,我其实讲了很多不该讲的话,如果你把他公布出去了,我可能明天就没有工作了,但是不管怎么样,我觉得有一个问题是,我们国家现在真是要有一个行政命令,就是所有八个系院以上的院系,就是我们这个有八个厅,八个厅以上的院校可能全国超过100家,每个星期的一二三在傍晚五点钟到十点钟,一定要放一部由某某某机构,这个可能是中国电影协会,可能是电影学院,推荐的电影,肯定不是商业的,然后国家补贴每一个票10块钱,我们鼓励年轻人,真是去看一些好的电影,为什么,你不能跟文化沙漠去讲他怎么提高,他都没有文化。所以他会把没有文化的东西看成很有文化,然后他会把有文化的东西看成没有趣,我有没有道理说的这个。
主持人:我觉得鲍老师他谈的代表所有忧虑,他其实他一直在创作的片子,就是说他可能代表了每一个类型片,但每一种类型片里面都带有他自己的电影梦想,而现在我们能在这个线下看到鲍老师直接的言传身教的对我们的提醒,这个就是尤其重要的,因为其实往往那个一个就像您说的,年轻的人的黄金时间很重要,我记得我看,以前看一个欧洲的什么电影节,一个年轻的导演得奖,他上台说了一个小故事,他说从前有一家人,生了一个男孩,一直不说话,大家就以为是哑巴,好几年了,到五岁,六岁,突然有一天说了一句话,就是大家在吃晚饭,他说了一句话,说汤很咸,就说了这一句话,全体大家就开始哭啊,赞美圣母啊,大家亲吻啊,疯了半小时,安静下来然后问他说,你以前怎么不说话,以前汤不咸。所以这个对我们是一个很好的提醒,就是在座的各位,你们拍电影一定是你们最近喝到了很咸的汤,就是说要不然你凭空拍,喝个白水拍片子没意思,片子也像白水,就是必须要说的话,这个诚意就能对得起鲍老师刚才提醒的诚意了,不过作为主持,我还要补充一点,对《王朝女人杨贵妃》这个电影,我们依然充满期待,我们认为杨贵妃,杨玉环和李隆基他本人,没有任何要向这个世界道歉的,除了要向那匹马要道歉之外,别的一切是他们的创作自由,我们依然期待每一部新电影。那么接下来就是严老师我们聊到《归来》,因为《归来》这个片子呢,我也是特别感兴趣,看了好几遍,也跟导演聊过,当时也开了他们的策划会,因为我觉得一个原作者,尘埃落定的时候比较好说话,在线上还在放映的时候不太好说,就现在你对这个片子你有什么样的感受。
女:我觉得这是当时老谋子能走的唯一的路,当时就留给了他这条缝去走,因为他也想过其他的辄,因为这样一个故事,在所有的人都怀着警惕,就是我们上面的人物,都怀着警惕的心理来看他怎么弄的时候,实际上他是很难迈步的,所以呢我觉得要把这么长的一本书,40万字里挑出能够折射出,不敏感,所以我觉得真是把他给为难够了,我非常理解,那么就是也讲到了刚才回答这位女同学的那个政治正确,政治正确实际上不是说反对一种国家的道德信仰,一个政府的这种法规,就是道德不正确,或者就是说娄烨,或者贾樟柯走向,背离这个政治正确的道路,不是的,实际上,我认为他们俩非常道德正确,那在道德正确的这个前提下,你看了这个贾樟柯的理想,他的人文关怀的这种理想,他看到了这种大的政治,比如说三峡好人这样的,一定要把他们牵走的这样,对吧,这种大的变迁,就是不得不牺牲这些人来做为一个社会的变迁,他的当中来给我们的感受,他的从这种小人物当中,他体现的这种人文关怀是非常道德,这个政治正确的,因为难道我们人,我们整个的文学艺术不都在体现这个吗,如果说这样都是走向背离道德正确的话,我们觉得那样的政治是反动的,对不对,如果你反对人文关怀,你反对像贾樟柯这样的选材,那你不是反动的吗,那你不仅不是政治正确,你是反动。包括像他拍的这个,像娄烨拍的这样,一部一部的东西,他的每一部作品都让我非常非常的感动,因为这个人没有一刹那是安分的,他总是在体现一种他自己的那种,非常原创的,只有他自己独立思考才出得来的一种东西,这就是我看他最后一个作品是看他的这个《推拿》,我非常非常的感动,他拍的非常好,就包括他为什么选择用这些瞎子来演,而不是用明星和职业演员来演,我觉得他这个想法都是让我非常非常的震撼,你看那个瞎子,除了当中有一个是职业演员,那个男主角吧。
主持人:有几个是职业演员,但是像小孔就是盲人。
女:那个女孩子演的太好了,非常非常,让我看完以后,就是很难过的这种电影,但是这样的电影确实,我们国家的在走向粗俗化、浅薄化的这样一个大观众群里面,那天是大概第一天上映,我买的是一个最好的时间,那个厅里面都是大沙发,你可以在里面很舒服的,大概里面就七八个人,我就在想,这样一个大众,他怎么可能和一个创作者在一个平行的,这种成长线上,因为观众和创作者永远在成长,这种成长线是差的太大了,没有办法的,所以我就觉得我们说这个刚才你提出来,还有那个鲍老师提出来说的,中国的艺术家永远是技法是很过硬的,但是独特性和创意总是比较弱的,我觉得这就是,我觉得这已经很难来讲是从哪一个时代,我们开始走了这样一个很失败的路,也许我们的今天的教育还在继续失败,而且不失败不行,比着失败,因为你孩子们,隔壁王家那孩子,得满分,为什么呢,因为他十一点半还不睡觉,还在做功课,所以孩子在他成长的时候,没有空间给他去想象,没有空间让他去天真的去想一想,为什么要这样,我为什么不能那样,所以呢我们教出来的孩子,永远是不会技法的,永远不会知道,我为什么之所以成为我,我要想出来的一个题材为什么跟他不一样,所以我就在想这个娄烨可贵和那个贾樟柯可贵,就是在于他不跟人家攀比,没有观众就没有观众。他的这个定力,我知道娄烨和那个贾樟柯都受过很大的诱惑,像我不敢住在中国,住在中国我可能抵挡不了这种诱惑,我不是诱惑的问题,因为我这个人已经,这辈子我是不愁吃穿了吧,是吧,我已经觉得,我的版权是五年过期了再卖,反正我就总是可以有的吃,而且生活的很优越。那么就是说,我抵挡不住的是这种人情,中国的人情,这种盛情,一定让你来,你说这个我真没时间,没时间一定是钱不够,其实这种时候吧,就是说他的这种诚意和好意和盛情,体现在他对你价值观的不断的香奈尔这种大牌的承认,所以我没办法在这里生活,在这里生活就溃不成军,我就没有办法独立思考,你说要写什么吧,我想让你写这么一个故事,那么就活不了了,因为下来你就恨自己,这不是一个创造者能够容忍的一种自我,所以我觉得刚才你提到的这些问题,我觉得暂时回答到这里,我希望你们当中再出娄烨,再出贾樟柯,那我们就可以跟这种大片,你不能中国人永远看大片看出来以后,哈哈一笑,高兴,很刺激,然后从此以后就忘掉了,这个那是有一定的,他们也解决了一些文化上的,他们自己的任务,不是文化上的,是对人类的这种社会,你至少有点人道主义吧,他一天工作压力很大,家里可能不开心,让他开心一下,让他找到点刺激,嗨一嗨,这是很人道的产品,但是不能因为他们,我们就不可以存在了,我们没有办法存在,因为没有原定,包括像娄烨这样好的一个作品,你看了就七八个人,我都要掉眼泪,我想我都要为娄烨掉眼泪了,他这样的追求,我知道他从最开始发现这本小说,到他拍完,他顶到了多大的压力,所以就让我们能够永远的在这个时代产生娄烨和贾樟柯。我觉得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这种星星之火,在我看到的这些片子里面,我觉得我还是感到一阵清风,至少如果我不来当评为,我没有这种机会,也没有这种动力,来看这种片子,好的片子,青年人的片子。那么我刚脱离学校,刚刚毕业的时候,我会让我们老师给我书单,每一年最好的作品,对吧,国际上的,我就要认真的毒,后来离开校园远了,然后时间也长,人的惰性就起来了,所以这种成长,也就减慢了,所以我觉得看片子,看别人的看不同的片子,是对自己来说是一种非常必要的一种营养,但是我也发现很多的人看片子,也很可怕,就是说最近看了一个什么什么东西,这个东西可以偷过来,就用那个形势。我觉得我们当年看那么多的片子,一天可以看四五个片子,但是他都长长我们一个浑然的我们,对吧,你在写的时候,你不会想着我要按照那个片子去写,我偷点什么这个,偷点那个什么,所以就不会那样想。就是现在很多年轻人会这么走,他那个形势很好,他那个任务你可以挖过来,我也听过很多导演这么跟我说。所以我就觉得这个,就千万别这么看片子,要这么看片子的话呢,这可能是很中国式的受教育,就是受了教育立刻要帮助到我现在做的工作里面去,立竿见影啊什么什么的,所以我们中国人实际上是一个最实际最世俗的民族,你说爱钱,其实没有任何一个民族超过中国人这么爱钱,所以千万不要太爱钱。因为娄烨现在也不是很有钱,也不会像贾樟柯他们,都是满足了就好,生活的体面就好,所以我知道有的导演,他自己把房子卖了去拍电影,我觉得这种巨大的牺牲真的是让我感动,所以我会珍惜这次机会,好好的多看一些片子,多接受一些维生素。
主持人:其实呢,我记得有一个编剧,蓝小龙他说过一句话,说我们可以追求利益的扩大化,但不要追求利益的最大化,这是有区别的。扩大化,我起早贪黑的挣钱,最大化,我直接拿白水来当水来卖,那是最大化,就是咱不要陷入最大化,其实严老师提这个呢,我的很多朋友,很多都是编剧工作室,说这三个电影咱们裁成一个电影很容易的,就是这种东西,IP时代,就是这个是特别可怕的,就是其实最简单的说吧,如果你看一个姑娘,你觉得他漂亮,你想认识他,你想有他一张照片是对的,但是我看严老师这身衣服非常好,我想什么时候我也穿这身衣服,对不起那你就是个异装癖,就是个奇怪的人。一个男人看到一个女人漂亮,可以看他,可以拍照片,但不是要穿他的衣服。同样你是个创作者,你看别人一个电影,你都不管性别,你就抓这衣服搁自己身上批上,那个就叫异装癖,那就是变态,我就提醒这一点,就是什么是创作。其实呢,我们老师对好的电影呢,不管官方,民间也特别要求他的正能量,其实我的朋友子安说过一句话,要求别人必须正能量,你这个人就是负能量,不给别人自由你就是负能量,就是这么简单。所以就是那个咱们老觉得一个电影,你拍的电影,你要拍这个你就教这个,拍啥你就教啥人。老舍先生在民国时候就说过,人类社会要是等我的文章才能变成好人,这个事也太惨了点,之前怎么办,我说这些怎么办,所以对不起,我们在座的每个人,包括你们每个人,我们不负责这个,我们没有你们这个薪水,我们不是神父,我们只是创作,所以这个是特别重要的,那么刚才说的《归来》的时候,其实我也是很心疼张艺谋导演,我觉得他拍这个电影的时候,面对的审查的时候,他像是一个谈判专家,就是审查方像是一个狂躁的男人,拿刀逼着一个少女,那个少女可能是观众,也可能是作品,总之这个导演就向他们的专家过去,先把所有的兜里的武器放那了,恨不得把衣服脱的只剩内裤了,说你看我真的没有威胁,我不是要伤害你,我只是想跟他对话,我想拍个电影感动他而已,这个时候往往还不能受认可,所以归来就是要脱的只剩内裤才安全,就是我们不提文革,不提反右,都不提,我的手空空的,就这样一个和可悲的境意中,拍出一个很可贵的电影,这个还是特别,中国电影一直,每一年都有人在做这样的事情,就非常可悲的境意中做可贵的事情,这个很重要。其实今天呢,几位老师到最后呢,还是应该跟大家有一个寄予吧,但是吧想三个人说一样的呢,有一点那个什么,太浪费,所以我就点将式的,首先请谢飞老师,您对什么样的人说呢,对那些其实他们没有天赋,他们甚至可能不适合做这行,但是他教的学费,也去了电影学院,都念到大二大三了,你对这样的朋友们,说一说你要说的。
男:这个好说,因为幸亏你们碰到了人类从农业社会进入到工业时代,发明了电影,现在我们进入了第三个更伟大的时代,信息时代,数字技术使得视听这个东西,实现了59年新浪潮的一个理论说,他希望是自由的表达,那么我觉得现在这个时代到了,电影已经是一个大众,人人可用的手段,所以你没有成为大文豪的才华,或者条件,但是你会写字,你应该写日记,你应该写文章,你已经扫了盲了,所以我认为,到电影学院学,到哪哪学,你自学,掌握视听的这种表达手段,技术手段,你就可以工作了,因为未来的现代社会中,视听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表达手段,你做一个文案,你做一个什么的,你都可以拍一段片子,来说明我这个文案是怎么样,你自己,你一定要抓紧时间,你比如说我已经拍过文武青,文武青103岁,还活着,我就非常的重视,经常拍他的一些精彩的生活瞬间,我不断的剪成一个十分钟五分钟的小电影,这就是为人类留下去有声有话的资料,而不光是文字,我们碰到这么一个伟大时代,不管你能不能成为鲁迅,成为托尔斯泰,你也应该写字,你也应该是一个有文化的人。那么电影一样,这个视听手段也应该掌握,谢谢。
主持人:下来呢,我点到的魏琪老师,就是其实在座的很多年轻的电影人,也喜欢你的作品,而且他不仅是他拍了很多我们熟知的作品,我是刚刚注意到,张艺谋导演的表演处女作,不是表演处女作,也是第二部了吧,《秦甬》所以他看到了很多荧幕上下的沧桑,现在想说的什么呢,如果是现在有很多年轻电影人想跟你合作,想跟你合作的电影人,你要给他们一个预先什么样的招呼,警告。
男:史航老师,你太好了,你帮我做了一个广告,太好了。我的意思是,好象我刚才所说的,题材第一,然后就剧本第二,题材,那么有好的题材,就可以发展一个好的剧本,因为我们不是小说,我们是原创的故事,原创的故事就是你首先是从题材开始,再到剧本,不同小说就是小说已经有了小说,你被小说的文字所打动,所以你要把小说改编成电影,这是第二次创作,但是我说的是原创,中国是需要大量的原创的故事,小说已经被那些商人,地产商,那些IP商,在全国强调了,OK,现在什么二三线的所有的小说,都已经有了主人了,这据我所知道的,所以现在也不去抢了,不需要了,而且我觉得你们原创是最珍贵的,原创最重要是要把你的题材,你想讲的故事,你用100字或者200字写出来,发到我的微博上,我会给你电邮地址。我会很坦白的告诉你,这个题材,值得发展成为电影,或者是短片,或者不值得发展成为电影,为什么,就是我是一个双面人,我是双子座,所以我也是双面人,所以我两面都吃,商业的吃,文艺的吃,所以我会看到,这个故事,你想讲的人文精神,有没有,这最重要的第一个,第二个,就是有没有趣,可不可以发展成为有趣的故事,这是很珍贵的,因为观众是要给钱去看的,我们不是请他看,是他来看,所以这个一定要发展,因为是商业操作,所以在这点上呢,我是希望培养大量的会讲有趣故事的电影工作者,因为我们的故事是千千万万,所以为什么要鼓励大家创作呢,而不是鼓励大家去抄袭呢,刚才讲的很好,千万别去抄别人,抄别人真是一个垃圾筒来着,这是绝对不能做的,在这个问题上,有题材了,然后再发展故事,然后根据我所说的,真是找你们的好朋友,你现在这次已经认识很多好朋友了,你每一季已经有很多好朋友了,这个时候就给他们听一听你讲的这个故事重不重,他喜不喜欢,他们就是观众来着,他们一是文艺创作者,就好象我父母以前,那些朋友来,都是讨论讨论他的故事的,如果大家有意见,听一听人家的意见,不要这么主观,然后再做,我会很好很好的,跟你们个别真是要发展项目的人,好好的跟你们讲如何去正式的筹备一部电影,这是一个最伟大的工作的第一部,因为你们很忽视,你们以为剧本写好了,找到投资了,开始拍了,错,因为你一个孤立的导演,体要把这个光、影、声三个功课全部做满了你才可以去拍的,这个过程,你是最孤独的,所以你需要很多时间去琢磨着,这个戏剧性,就算你的剧本已经90分,没有100分的剧本,就算你已经90分,无懈可击,你都还要斟酌,到这个问题上,你如何调动,你一切可能的艺术力量,把他想好,这就是你的创作,也是你的机会,很残忍的,我告诉你,原来你的第一次的大电影的机会就是最珍贵的经验。之后你就是要么屌丝一辈子,要么你就青云直上。好莱坞的导演,排了几千个,一万个导演排在后头,想去好莱坞拍戏的中国年轻人们,你们只能排在一万零一的位置,可是如果你讲一个独创的中国的故事,能够打动中国9000万公众的心的,你早就排在101的位置,还想去外国吗,干什么呢,我都跑回来了,你们还去干什么呢。
主持人:最后了,点名严老师呢,想让你跟所有的人一件事情,就是说年轻电影人,怎么正确的估价自己,因为你是我心目中一个特别情形的一个原作者,这一点特别重要,作为一切,不光是合作,也包括创作,跟读者的关系,跟合作者的关系,就是说对年轻人来说,怎么清醒的来估价自己。
女:我觉得怎么清醒的,这是跟个人的性格有关系的,这不是说一个人想清醒就能清醒,因为他说你好象也从来不狂,你也没得意,你这么得意,我说我从来没有觉得得意过,我这个人其实内心实际上是比较脆弱的人,是不大经得起失败的,所以我做什么事情都铆足了十二分的劲,然后呢,就是又有外界的这种不断的给压力,五个出版社恨不得在后面催稿子,所以有的时候没办法,不想撒手的一个稿子,也得让他撒手,我觉得怎么清醒的,就是最开始呢,你一定要对自己要自己膨胀一点,因为在这种时候,你就多膨胀,你就一个批评你就完了,所以你要让自己坚强,稍微膨胀一点没关系,但是一旦你取得了一个好的成绩,就要变的非常非常的谨慎,很虚心,然后把一遍又一遍的来琢磨,能不能更好一点,能不能更好一点,这就是我觉得,其实清醒不重要,其实就是说,怎么样来做一个平常的人,保持平常心是最重要的,我觉得很多很多在中国的大导演也好,大作家也好,就已经无法做正常的人,就是可能他们都也已经不知道真正的就是老百姓怎么生活。那我不敢回中国来生活呢,我就是怕自己失去这种平常心,我在国外,我虽然不在中国的老百姓里生活,我至少是在国外的老百姓里生活,他们也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干什么的,他该次大我就次大我,该排队啊,该干什么啊,我都是亲历亲为的来做每一件事情,所以从教育女儿,到擦锅台干什么,所有的每一件事情的细节你永远不会生疏,所以这就是我觉得我很多次诱惑,因为在中国生活,体验生活很容易,我参加活动很容易,不必费那么大老远回来到一个地方去生活,每一次比如说我要写一个小说,这个生活可能要体验五六年,因为我每次在这只能待个一二十天,所以我想我回来的话,我可以经常到这个学校去,或者到这个体操班去,我就这么待着,但是我想呢就是,危险就是说,今天让你把你弄的很光鲜,弄到一个地方去,你觉得自己其实潜意识里,很可怕的就是,不我国不是任何人,是一个很可怕的一个信息,或者你现在变成的一个好象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这种潜意识也是很可怕的,所以什么时候都是,就是我记得我在美国读书,我们那个俄国老师,他就是教欧洲经典的小说的,他就说,什么让你觉得你是必须要写这本书,你觉得世界缺你这书吗,他是打击我们来着,他觉得我们都是一帮业余青年作家,他背后是站着一大群文学巨人,为什么你每天有成千上万的书出来,什么让你觉得你那书是必须要放在书架上去,你要一定要不管你成名也好,不成名也好,要有一个坚信就是说,我这份表达是全世界人没有的,我这个表达,对,也许他们讲的这个事情跟你是一样的,但是你的这个表达是他们没有的,所以我写书,我自己从那个时候就认为,我有一份独特的表达,就这样。
主持人:谢谢,这次活动呢,其实遗憾在没有太多的时间给大家提问了,因为呢可能我们一个时间有限,再一个老师们他们说的也非常值得我们倾听,其实我今天来主持,我特意穿,听到这个题目的时候,我特意穿了这个T恤,就是一个皇帝的新装的一个T恤,代表的就是我们的各种提醒吧,其实我们要感谢凤凰娱乐,也要感谢first,我就想到我跟孟庆辉都特别喜欢的法国超现实主义诗人的一句话,终于我找到爱你的秘诀,永远作为第一次。这也就是电影人永远会提醒自己的话,那么感谢诸位的光临,稍候节目内容可以在凤凰娱乐官微和官网中看到,谢谢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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