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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写/波米
“你禁映反映黑暗面的电影,社会黑暗就能自己消失了?”近日,凭社会题材影片《上帝之城》而蜚声影坛的巴西名导费尔南多-梅里尔斯接受了包括凤凰娱乐在内的中国记者采访。梅里尔斯此次作为第五届北京国际电影节“天坛奖”评委来到北京,并就自己在北京影节的感受以及电影创作等话题对话中国媒体。他在采访中一分为二的谈及了中国电影,他一方面承认北京电影节的“财大气粗”给予他极为深刻的印象;另一方面,他也认为中国应该有更多反应现实的影片。
梅里尔斯此次作为“天坛奖”评委之一来到中国参加北京电影节。在谈到任职评委期间看到的影片时,梅里尔斯毫不避讳地提到了竞赛片《智取威虎山》:“这部电影太棒了!简直可以用牛X(AMAZING)来形容!它本来是一部主旋律电影,但却拍的如此惊心动魄!”此外,梅里尔斯也特意在来华之前看了一些华语片:“我很喜欢由另外一个评委周迅女士所主演的《巴尔扎克与小裁缝》,它关注文革却又如此诗意,给我印象非常深刻。”不过,梅里尔斯也表示,在他的祖国巴西,大部分影迷对中国电影的认知还停留在“第五代导演”的电影上:“实际上,并没有很多中国电影有机会在巴西大规模上映,即便是影迷也只是知道第五代导演的影片,比如张艺谋。”
而当有记者问及对北京电影节的感触时,梅里尔斯也直率地谈了自己的看法:“北京电影节在财力与资本方面展现出来的实力犹如中国目前在世界经济中的地位一样惊人。可能这个电影节与这个国家都发展得太快了,作为一个外国人,我对此感到有些惧怕。你知道,其实世界变革的速度并没有这么快,或许中国需要停下来等一等我们(笑)!”具体到北京电影节,梅里尔斯表示仅就开幕式的规模而言,北京影节已是“世界之最”了:“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电影节可以花费如此大的精力与资金去打造一个如此盛大的电影节开幕式:戛纳、柏林、威尼斯统统不行!不过我想,我们的开幕式不必去效仿美国奥斯卡的那种流程和节目形式,那种东西看得我很无趣,完全可以抛弃掉。你们有自己的悠久文化,应该得以发扬与展现,(开幕式上)京剧那个节目我看就不错。”
当很多记者反复问及他在十几年前拍摄的代表作《上帝之城》时,梅里尔斯也不厌其烦的做着导演阐述:“实际上不仅仅是你们外国人觉得巴西贫民窟的世界如此惊人。当我第一次拿到相关揭露贫民窟的小说时,我自己更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巴西毕竟是我的家乡,我当时想,天哪,我在这里住了40多年,我怎么对这些一无所知呢?而这正是我决定拍摄《上帝之城》的动机。而在我们的影片取得成功后,也有了更多的电影人、媒体和组织关注巴西贫民窟,到后来甚至拍摄贫民窟的电影都快成为一种‘影片类型’了!”
梅里尔斯也谈到了《上帝之城》所采用的类似“新现实主义”的选角方法:“我们当时使用的演员基本就是在贫民窟生活的孩子,他们深谙贫民窟法则,不少人甚至一直干着吸毒贩毒的违法事情,无论在影片拍摄前还是拍摄后。当然,这可能也是我们找他们来演的原因,因为职业演员对贫民窟是一无所知的。”
从2002年《上帝之城》问世到如今已经十几年过去了,“上帝之城”里约热内卢的城市状况是否有所改观呢?导演很乐观地说:“我觉得好很多了。现在大家觉得去年世界杯巴西输德国七个球的比赛成了‘新国耻’了。如今在大街小巷,人们都用‘输七球’来形容任何糟糕的事情。”而调侃完自己的国家,梅里尔斯话锋一转,“改变现实或许也是电影的意义吧。很多人认为我的电影都是在‘揭丑’,是在以自己国家的黑暗面去博西方的眼球。但问题是,这些黑暗面不被揭露出来它们就会凭空消失吗?这个问题无论在巴西还是在中国都是一样的,所以,不要去试图掩盖自己的历史。”
作为巴西最有名的导演之一,梅里尔斯在《上帝之城》大获成功后还曾短暂的到好莱坞执导过一些英语片,其中以《不朽的园丁》最为著名,此片曾使他获得过金球奖最佳导演奖的提名。但梅里尔斯并没有对好莱坞抱有好感:“首先,好莱坞的创作环境非常流程化,恨不得拍一场戏有二十几个监制、制片在你后面指手画脚。在那种状态下,导演不是创作者,而是傀儡。我要是个二十几岁的菜鸟导演,或许我还能忍受这些去搞个超级英雄片镀个金什么的,但我老了,无所谓了。”
而谈到好莱坞目前那些横扫世界票房的娱乐大片,梅里尔斯也显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态度:“非常无聊,都是给幼稚儿童看的东西。说实话,我从来没有一次去花钱买票看这些尾缀是‘MAN’的超级英雄电影。我唯一去看的反倒是《鸟人》(The Birdman),那部电影有很多对好莱坞的自嘲,拍摄手法也非常出众,是一部了不起的电影。”而在听到第五代代表人物张艺谋也要进入好莱坞拍摄娱乐大片时,梅里尔斯撇了撇嘴:“好吧,祝他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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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波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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