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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卿韧劲面对人生 拍纪录片的老家伙


来源:凤凰网娱乐

我们和《舌尖上的中国》总导演陈晓卿聊了聊纪录片、电影和人生。这位拍了二十多年纪录片的老伙计说应该用韧劲而不是爆发力来面对工作和人生,而他想拍的,是那种有点儿荒诞的电影。 学影视的乖学生

这位拍了二十多年纪录片的老伙计

Q&A

Q:作为一个纪录片工作者,您心目中的纪录片是什么样的?

A:我心里面最好的纪录片,肯定是作者化的纪录片,就是Creative Documentary,真是为社会留存影像,同时又有内心表达的东西。但是纪录片市场,很大程度上,还要依托商业纪录片,我们一般不愿提这个词,一般把它叫作媒体纪录片,电视台播放的,希望能够把观众和市场都做到最大化的纪录片。

Q:中国好像一直缺乏好的纪录片和纪录片市场。

A:其实国内可能更缺的是后一种,前一种,无论是在阿姆斯特丹电影节、圣丹斯、谢菲尔德,稍微有点名的纪录片电影节,没有中国纪录片,他们会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因为我们的社会变化太剧烈。前两天阿格兰(菲尔•阿格兰,英国纪录片编导,代表作《云之南》)在我们这儿做培训,他说:“我没有办法在英国拍片,我只能去喀麦隆,只能去中国,英国的中产队伍太庞大了,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假话’两个字,我在中国,走在路边,长江码头坐在边上的一个老头,我就觉得他的脸上写了无穷无尽的故事。”这个感受,不是只有导演才有的,你看何伟(彼得•海斯勒)写的书,一个外国人,他到中国来,会发现有这么多东西在快速地逝去。他就会思考我用什么东西、什么方法能把它留存下来,给这个时代做一个记录。

Q:那么这种现实是否也会刺激您的纪录片创作?

A:是的,《远在北京的家》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这种刺激的产物。我更喜欢后来做的《见证》,历史题材的纪录片,那是另外一种氛围,可能大家对一个话题,比如80年代,突然感兴趣了,大家就搜了一堆书来看,对这个话题做很多梳理,不仅是做了一个片子,更重要的是自己也加深了对那个时代的理解,我觉得这个事非常有意义。

Q:《见证》这种纪录片可能要全靠历史素材的剪辑,做这种题材的纪录片有什么感受?

A:对,纯靠影像,最大的感受就是影像历史撒谎要稍微难一些,它的非语言信号比语言信号强大十倍,你看“小靳庄赛诗会”,农民自己作诗上去朗诵,在当时可能是很好的宣传,今天的人,一眼就能看穿它是假的,表演的成分太大了。对历史素材的使用,充满了乐趣。历史纪录片的剪辑,我最崇敬的还是罗姆(米哈伊尔•罗姆,苏联导演),他的《普通法西斯》和里芬斯特尔的《意志的胜利》有太多重叠的地方,纳粹1934年在纽伦堡召开的帝国代表大会,希特勒走过街道,大家欢呼,罗姆同样用了这个素材,除了欢呼,还有群众累了把胳膊放下来的场景,这就完全不一样了,这就是大师。

Q:这些年国内出现了很多在国际上获奖的纪录长片,似乎是您说的那种作者纪录片。

A:现在很多作者纪录片,也渗入了很多商业纪录片的内容,从预售到融资的操作阶段,也开始走市场化道路。但是它还是更适合在密闭的,黑暗的环境观看。像我们的很多纪录片《沿江而上》《归途列车》《千锤百炼》,周浩、范俭的电影,都是这样,影院观影的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

欧洲的观众,他们平时的生活太无聊了,太想知道别的地方的事了,一看这些东西就来劲。我们的生活比戏剧还要复杂,我去阿姆斯特丹电影节,有些纪录片能卖几百万欧元的票房,有这么多人专门跑来看电影,而且有的电影真的不是那么好看,中途一个人都没有退场,我也不好意思走,放完了大家都站立鼓掌。消费纪录片的观念,中国和国外还是有差别的。相比之下,中国观众还是太辛苦了,中国观众到电影院还是想要一些休息。

Q:可是我们的纪录片越拍越好,电影却好像越拍越差了?

A:我不这么觉得,电影人也都挺不容易的。我知道电影里面有特别多更难的东西,也看过很多电影的原版,像《白鹿原》的加长版。有些电影,最终没有走进院线,也挺替他们感到惋惜的。

Q:那么您有没有对电影的想法?

A:我要拍电影,就拍一个比较胆小的电影,稍微带一点荒诞的电影。我有几个好朋友是电影公司老板,还没有下决心赔这么多钱给我,我说:“反正有多少钱,我都能给你赔光。”想了很多年了,至于什么时候做,我一丁点都不着急,越老,这个事做起来会越有意思。

[责任编辑:张岩]

标签:坚韧 舌尖 纪录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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