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册

[多伦多]斯科塞斯对话录:911后的纽约让我无所适从


来源:凤凰网娱乐

凤凰网娱乐讯 多伦多时间9月11日,电影巨匠马丁-斯科塞斯亮相多伦多电影节,参加了由他联合导演的纪录片新作《争鸣50年》(The 50 Year Argument)的映后交流活动。马丁在对话中除了详述

【谈城市:我去洛杉矶后留长发装牛仔 纽约变化让我无所适从】

主持人提问:马丁,纽约总是在变化中,现在很多人觉得纽约变成了富人的天堂,而一些独立艺术家、流浪艺人却在慢慢消失,你是怎么看的呢?

马丁:这就是我们搬去洛杉矶的原因呀!去洛杉矶之后,我才做了《穷街陋巷》、《出租车司机》、《愤怒的公牛》等几部片子,后来拍完了《喜剧之王》后我才回到了纽约,因为当时在好莱坞有不少事情发生,它导致我没法像六七十年代那样用我曾经的方式拍片了,这种困难延续到了90年代我拍完《好家伙》之后……

不过怎么说呢,不管这个城市怎么变,其实我心理上根本没有离开过纽约。我去洛杉矶的时候曾经尝试过学习开车啦、留长发啦,我还去“伍德斯托克音乐节”工作过一阵子(马丁是1970年的著名纪录片《Woodstock》的剪辑师——编者注),我还穿牛仔裤啊,学牛仔的做派啊什么的,我只是试图去学着做一个好莱坞导演的样子,但本质上来说,两边区别不大。而且我对生活的看法、三观基本都没变过,那些“纽约的因素”一直在那里。就像《出租车司机》主要是在纽约街头拍的,《愤怒的公牛》主要是在洛杉矶拍的,但是我没感觉有什么不同。

1975年的时候纽约处于一个低潮阶段,人们总是那这个时间吐槽和抱怨,这其实很不公平。比如我在1975年的夏天到纽约拍《出租车司机》,人们跟我说:“马丁,你注意到街道上垃圾成山吗?整个城市都要崩塌了!”我说:“拉倒吧,不至于啊,不就是扫垃圾的罢工么?”对我来说我现在才意识到一些纽约的改变。还有一次我拍一个连续剧,我要去市中心泽西街拍摄——那是我长大的地方,就在那条人行道上——圣帕特里克教堂边上。于是我的一些朋友就开着拖车过来找我,当我一上了车,那种怀旧的感觉就忽然回来了。

但其实那条街的邻居都变了,街上也有了各国的各种餐馆了,甚至这条“罪恶大街”还开了古着店(笑)。而当我从朋友的拖车上下来的时候,几个年轻人就冲过来找事儿,说什么这辆拖车占了他们那么大的地盘儿。我听了挺沮丧的,也很震惊,我突然意识到我不再属于这里了。没错,这就是后来的《穷街陋巷》(Mean Streets),它便是在这条街上取的景。当然了,我的的确确是属于整个纽约的,但是确切属于纽约什么地儿我已经讲不出来了。

我觉得当2001年那个如此黑暗的一天到来时,也就是13年前的今天(讲话日期是2014年9月11日),纽约就已经发生了巨变。虽然在那几年之后大家试图把城市变好,但这变化也实在太大了,以至于它让我无所适从,其中有些根本不是适合纽约的改变。这可能是全美国或者是全世界都变了的原因吧。纽约简直变成了另外一个城市:新的高楼大厦,不认识的街道。以后一定会有一个承载着完全不同文化的纽约出现了,而它绝对和我生活的那个纽约不再一样。

【聊文学:戈达尔特吕弗无不是好写手 纸质书消失对我来说有毁灭性】

主持人:有人指出《争鸣50年》开头的纽约看上去很眼熟,这个片段取自于?

马丁:《西区故事》啊,因为它太棒了,构图和视角都无可挑剔。

主持人:那影片的结尾呢?

马丁:那个是特吕弗的《华氏415度》(Fahrenheit 451,特吕弗首部彩色片——编者注)。其实我用这个电影的想法是后期制作时才有的。原因是原著那本书对我影响太大了(原著是美国作家雷-布莱德伯里的同名科幻小说——编者注)。它的概念也让我深深着迷,它道出了文学的美丽与迷人。《华氏415度》这本书对我来说有着重大的意义,它是我第一本买进住所的书,我妈和我做刷漆工的哥哥当时还显得很担心。因为我们那的人都没受过教育,书籍对我来说就很可贵,我从那本书开始才去学着如何读书、看书,这样过了很多年。而且当时的法国电影给了我们无数电影人太多的启发。而这些人:特吕弗,戈达尔和让-雷诺阿……又无不是个好写手。

对我来说,文学的丧失、纸质书的消失一定是毁灭性的。而这本书对我来说就是那个无法忘却的永恒记忆,它见证了我对于文学丧失的恐惧。关于这个结尾我们还聊过一些不同的版本,因为毕竟只有少部分的人知道这本书,一些年轻的观众估计都没听说过,更不知道特吕弗那部没被广泛接受的电影,这里插一句:我个人认为《华氏415度》的电影版也很棒。但虽然知名度低,但如果结局是“人们都存在于一本书中”确实是一种更其妙的感觉,这也会引发人们的恐惧:如果书中的一切都消失了可怎么办啊!这就是我使用这个结尾的目的。

主持人:我记得你在以前的采访中说过,你60年代时就已经开始看《纽约书评》了?

马丁:对,我记得那是“纽约报纸从业者90天大罢工”的时候。当时有家不知是烟草店还是杂志店的地方,就在华盛顿广场学院大楼的外面——现在纽约大学艺术与科学学院所在地,那家店当时卖了不少很棒的杂志。我那时候大概是21岁出头的样子,1963年。而我当时周围的人可没有读书的习惯,所以读书完全是我自己培养的兴趣,那些知识也完全不令人生畏。自从那时候开始,我的很多想法都变了。我会去追一些作者和一些文章。可是70年代我去洛杉矶拍电影以后就很少有机会再看了,落下了不少。

主持人:那有纽约客爱读的书吗?

马丁:没有,那时候变化太快,无论是文学上、政治上……再加上越战,我的背景其实相对来说是保守的。《纽约书评》涉及了很多当时这些话题的内容。虽说很多其他的出版物也参与到这场变革中,但是没有一家能像《纽约书评》呈现的文章那样能起到“变革者”的作用,这使这本刊物今天看来依然具有颠覆性。

主持人:Dave提出过把文章故事用视觉方式呈现出来的高难度过程,你的团队使用了不少文献资料和访谈。其实美国知识分子的生活是很少被记录的。你能谈谈把这部电影用视觉方式呈现的过程吗?

马丁:我们做一个这样的电影听上去就感觉怪怪的了。其实最大的困难是:当我们着手将文学视像化时,我们才发现作者的遣词造句是如此非凡,以至于我们不确定到底该怎么办,我们只能投入进去,试着把这两种概念联系起来,特别针对年轻的观众来说。

所以,我们起初并没有什么方案或办法,但既然答应了要做,每个拍摄成员进组时便都带着自己的创意和画面了,我们就这么开始的。还有就是那些作者本人的访谈,他们的性格会决定他们要如何与观众沟通,我们在这一过程中找到了一个拿捏的方式。

相关专题:第39届多伦多国际电影节  

[责任编辑:王欣然]

凤凰娱乐官方微信

0
凤凰新闻 天天有料
分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