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 凰 娱 乐 出 品
采写/秦婉 摄影/卡卡西
不论你是否接受,只要看过动画片《一万年以后》的人应该都不会很快忘掉它。其实在宣传初期,这部打出“18禁”口号的国产动画片都令很多观众摸不着头脑,甚至看过预告片的人都很难对它产生合理的联想。但如果看完全片,至少它会改变一部分人对国产动画片“低龄”的印象。这部几乎以当今中国动画能达到的最高制作技术,打造了一部想象力与血腥场面交织的奇幻故事,令人脑洞全开,深不见底。这不禁引起大家的好奇:这部动画片怎么能够通过审查?一部动画片为什么会毫无遮掩地展示暴力与血腥?这些血腥场面的目的又是什么?而“一万年以后”的概念与“奇幻动画片”的类型定位又有何指向?
不仅是好奇,片中一些文本与奇观的貌合神离,部分角色形象对欧美奇幻片的借鉴模仿,甚至是剧照披露出的那些生锈的“世界地标建筑”,也都让很多观众对此片报以质疑。不可否认,这部电影的短板几乎就像它的亮点一样突出,是为两极。为此,我们采访了本片导演易立,在长达两个小时的访谈中,导演不仅从他自己的角度回答了从影片基本信息到文本解读的所有问题,而且还不可避免的谈到了当今国产动画片与特效界所面临的尴尬现状,同时,他还详解了本片与《指环王》导演彼得-杰克逊及其维塔工作室的微妙关系。
就算你对《一万年以后》本身一点都不感兴趣,导演谈及的动画与特效界的行业现状仍有着巨大的启示意义,对于当下的中国动画,甚至是中国电影。
凤凰娱乐:《一万年以后》一直在打“18禁”的标语,大部分观众会觉得这是个炒作噱头,你怎么解释“18禁”的必要性?
易立:我说实话,小朋友确实不适合看这个东西,我们在最开始和宣传公司沟通这些宣传策略时,就提出尽量不用“动画”两个字,为什么?主要是因为总局有要求:他们要求上映的时候不可以强调“动画”两个字,毕竟在国内市场上,大家一看“动画片”的第一反应还是给小孩看的,而这里就牵扯到:如果成年人在不了解影片的情况下,一看是动画片,然后牵着小孩一起进影院,那就坏了。总局当时在过审的时候就说了:从特效来说这片子是做得不错,所以给你这个龙标,但如果到时因为你自己宣传不当导致家长投诉,就会牵扯出一堆事儿来。你说哪怕是《喜羊羊》,动画里就有个“烤羊”的情节都能被小孩学去模仿,然后弄出人命,就更别说我们的片子了。
凤凰娱乐:这部电影是全部由国内团队制作的吗?主要的制作基地在哪里?多少人?用的软件是否是你们自己开发的?
易立:大部分的制作工作都是在深圳完成的,只是声音那部分是新西兰的“维塔工作室”完成的;软件方面,除了我们深圳团队之外,我们还共享世界很多顶级的特效实验室的软件,包括德国、以色列这些国家。而真正参与制作这部电影的团队成员大概是100-200人,都在深圳。
凤凰娱乐:提到“维塔工作室”,它的创始人彼得-杰克逊(《指环王》、《霍比特人》导演)和你们有什么交集么?
易立:我当时在新西兰的维塔总部跟彼得-杰克逊见过一面。他对特效领域其实非常重视,所以他也关注全球其它的作品,当他看到我们的样片时,他其实很好奇,而且当时就向我表达了一些好意。当然,这种示好可能是出于两方面的考虑,第一、我告诉他除了声音之外,影片的一切都是中国制造,他一听说中国已经能做出这种水平的动画了,他就觉得惊讶。另一个,他当时一直跟我们说“咱聊聊细节”什么的话,我那时就明白他是在打听我们做动画、做特效的成本。现在如果有谁雇维塔去做一个和《一万年以后》同样水准的东西,他的开价可能是我们成本的两到三倍。而且说实话,你付钱让他帮你做,他很愿意,但是你要问他做的方法,那是他自己吃饭的家伙,他能拿出来给你吗?就像美国卖咱们武器一样,核心技术从来都是保密的,而好莱坞之所以在全世界横行霸道,其实就是手握这些核心技术。
凤凰娱乐:“彼得-杰克逊示好”这些事情为什么没见你们在影片宣传期时披露出来?
易立:有两方面原因。一、我们以后还想跟彼得建立更深的关系。你也知道,他是有经纪人的,这种借名人炒作的事一定要有经济利益才可以。像去年张艺谋请斯皮尔伯格看《归来》,然后说斯皮尔伯格哭了一个钟头,就这么两句话,后面其实牵扯着和他经纪团队的利益关系。但我们在这一块和彼得杰克逊没有经济关系,而我们也不愿意去损害大家私下里的关系,那就不要制造一些误会,因为这等同于代言了嘛。第二,是总局在过审的时候提了另外一点:到时只能将本片宣传成一个“100%由咱们国家团队制作的电影”,而且我们和维塔确实也只属于一种“技术合作开发”的关系,除了本片的声音是他们做的之外,维塔没有为《一万年》的特效做任何东西,电影本身的所有制作确实都来自于国内团队。(记者:总局是希望突出咱们国产动画的一面?)对,因为在过审的时候,审查小组内部是分两派的,他们也有不同立场,其中不赞同的一派最后就因为是看在这是中国人原创动画的份上,才放了这么一马。
凤凰娱乐:除了动画片,你如何定义《一万年以后》的类型?它在世界观设定上受到哪些电影的启发?
易立:我们在一开始已经给这个电影做出定性了,我们觉得它既不是科幻片也不是魔幻片,而是应该定义为“奇幻”,确切说是“奇幻动作片”,这种影片在国内还算一种新的类型,它非得用这种重口味动画的方式来表述,“实拍”或传统手法都可能无法演绎出来这一奇幻类型。
在这一基础上,你可以说蒂姆-伯顿早期的作品以及吉尔莫-德-托罗的《潘神的迷宫》是奇幻类的影片,而更贴近《一万年》的是印度导演塔西姆-辛的《坠落》和《入侵脑细胞》,这样一梳理基本就是“奇幻”的类型了。这些片子可能影迷都知道,但对于中国本土市场来说,可能还是偏小众。
凤凰娱乐:这一设定为什么是“一万年以后”而不是其它的时间?
易立:咱们说这部电影属于“奇幻片”,所以它肯定不是正儿八经的科幻片,对于科幻片,当你要放到“几十年以后”哪怕是“几百年以后”时,你都必须要跟现实世界有所关联,像五六十年代的那些科幻片,当时影片里的涉及到的很多东西比如“手机”就已经在如今的时代普及开了,毕竟科幻片都有严谨的逻辑。但奇幻片是需要肆意发挥想象力的,所以它需要我们把时间线拉的尽量长。
凤凰娱乐:但很多人会说都一万年以后了,怎么还能在片中看到很多如今的这些世界地标性建筑,而且除了外观破旧了点几乎都没怎么变,大家很难相信这些东西还存在?
易立:首先,从时间上,我们还是需要通过一些经典的标志与当下的时段形成一定的联系,否则观众怎么能知道你讲的是地球呢?而我们当下有什么算经典标识呢?就是这些建筑。当然,作为观众你可以觉得说一万年以后这些东西肯定就没了,但一万年以后的世界是什么样谁能真正知道呢?对吧。这些东西你觉得不存在了,但我觉得或许还存在,包括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就可以看到很多以前的文物或遗迹,比如金字塔或玛雅文明遗迹,他们也都有大几千年的历史了,这都是原来的文明。那么,像片中罗列的诸如“悉尼歌剧院”这些建筑,如今看可能算现代文明,但再过几千年、一万年,也许它就成为金字塔一样的建筑了,这完全有可能像金字塔那样遗留下来。其次,从空间上,《一万年以后》有一个全球化的视角,我不想把它局限在某个国家,所以它需要有对每个大洲经典建筑的呈现。
凤凰娱乐:你提到了“全球化”,这种视角更多是出于迎合海外市场销售的考虑,还是出于您创作层面的考虑?
易立:这一方面没有市场考虑的因素,完全给予电影本身。因为《一万年以后》所讨论的事情,不仅仅是中国,就像“全球化”,速度越来越快,它是对于整个地球来而言的,大家都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同化”的趋势非常明显,很可能几十年后地球就只剩一种语言了,甚至是吃饭,要么以后是西餐统治中餐,要么中餐统治世界,什么都可能是一模一样的。这从文化的角度来看,是很可怕的。
凤凰娱乐:关于你说的全球化和同化问题,我们确实能从《一万年》里面看到类似“苹果手机”这些元素,并把它和一些独裁者的照片放到一起,你好像对这种现代科技持有某种怀疑态度?
易立:对,这种现代科技对人的“同化”其实是一种更大的独裁,它不是哪个人站出来的独裁统治,而是温水煮青蛙式的,就像全球都在追捧苹果手机一样,大家就像吸了毒,在享受快乐时或许就离死亡越来越近,但在这个过程中你其实一直是快乐的。说实话科技其实就是这么个东西,你看你在享受如此智能的手机,甚至以后人工智能都能制造出来,多方便啊!而等这些东西都普及了、同化了,那以后人就没用了,人的寿命是可以延长,但也会慢慢变傻,毕竟以后的人从刚一出生就什么都有了,根本不需要动脑,四肢就更没必要了,所以说,当我们关注全球化时,这不仅仅是针对中国,而是针对整个地球来说的。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这里面出现的独裁者形象,其实就是一种对于“科技正在进行独裁统治”的符号化象征,我把它集中在一个拟人化的形象上表现出来,大家才能明白。它并非特指哪个人,而是指所有人:既有坏人,也有好人。包括乔布斯,你说乔布斯从现实层面上讲,他是好的,99%他都是好的,发明了这么个智能的东西,我们也确实在享用着这一切,但如果换一个维度呢?如果你拉到一万年的维度去看,他和他制造的东西对人类有什么价值,可能就要重新评估了。
凤凰娱乐:这部电影的奇观性非常强,就像大家评价的那样“重口味”,但你认为这些奇观性与文本内容的结合点在哪里?
易立:我们还是希望让大家更直观的去了解一万年以后的世界,而不是去叙述那时会怎么样。从视觉上,人们对任何事都有一个“第一感觉”:比如一万年以后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的,我就把自己这种视觉想象呈现出来了。这时,我们要在“文本”和“奇观”的侧重上做一个选择,而我选择更加侧重视觉效果呈现。至于为什么“重口味”,《一万年以后》作为一个奇幻类型片来说,它就应该使用一些夸张的视觉元素,这样才能使影片形成一种冲击力,它和你用平和的方式传递给观众的效果是不一样的,这可能反而才会引人深思。而另外一个原因是,咱也不能把电影的这个主题说得太明白,尤其还有对文革的反思这些东西,如果说得太直接,是完全不可能呈现的。
凤凰娱乐:但像小女孩与藏獒的那条线又太偏低龄、太普世了,如果打算重口味,为什么不彻底一些?
易立:这方面确实是从兼顾普通观众的角度出发,其实你说的很对,按这种片子的风格走下去不该出现“小女孩和狗”这样的温情故事,应该像你说的更彻底、更极致一些。但我就担心,一旦太重口、太暴力了,是不是又会超出大家的接受程度。但就我自己来说,我是很想做的更极致一些的。
凤凰娱乐:其实刚才还提到了文革,关于这部分的反思具体体现在哪里?
易立:我其实没有用太多的笔墨来关注这个事儿,我们只摆出来这个东西搁在那里,大家能看到的话就看到了,这一部分我不愿意多谈。
凤凰娱乐:现在这个版本是完整版吗?
易立:我们确实还是删减了一些,其实有更多的内容,这是没办法的。
凤凰娱乐:这个故事强化了西藏并出现了希特勒的符号,除了对科学的怀疑之外,还有没有其它指摘?毕竟希特勒认为雅利安人种与西藏人是存在某种联系的。
易立:是这样的,这方面的资料我也看了很多,就包括吉尔莫-德-托罗的《地狱男爵》讨论的内容也是跟希特勒有关。希特勒当时派人进藏,其实他也是要找到这个渊源的,咱们这里不定义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在影片中这些都是被科技推着走的“符号”,希特勒也是一样,在片中它也是科技的喻体,而这个喻体的对立一面就是“西藏”所承载的文化价值。当我们看西藏的时候,表面上看它是很原始的,但它有很多你根本无法解释的东西,就包括在片中出现的“说唱部落”,这一部分的概念大家知道是来自西藏的说唱艺人(参见“西藏未解之谜——《格萨尔王传》”),很多说唱艺人一出生就能唱几百万字的鸿篇巨著,而西藏的很多历史不是写出来的,就是靠这些人唱出来的,而且专门有一个人负责这些,等这个人老了、死了不能唱,一定会出现另外一个能唱下去的。这用科学是解释不了的,从某种程度上它很神秘。可能现代都市人觉得西藏很原始,但也许从某种程度上他们是在俯看你的,可能还根本就看不上你,再加上它所处的这种地理位置,它拥有独一无二性。
包括我父亲当年是随解放军进藏的大夫,军医,后来他驻扎在藏南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当时那里也就只有一个小分队在那边。晚上没有灯,我父亲白天醒来的就比较早,也是因为刚到那个地方就到处乱逛,没想到走到了一个寺庙,就看到了悬空僧侣,而且那不是什么传说中的白眉大侠,就是年轻小伙子,好像人们一说这种故事的主角都得是“大师”、是功名高深的人,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我父亲亲眼看到了悬空僧侣,而且就是小伙子,我忘了是一个还是三个,就是他们自己在做功课(进行悬浮),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自己做,然后被误打误撞的看到了,你怎么解释?我父亲当时其实是信仰科学的,但随着这件事的出现,他反倒逐渐抛弃了那套西医理论,他后来就一直研究这套东西,到七十多岁,有很多事情他至今都无法解释。
凤凰娱乐:那说回电影,西藏这个元素除了有你和你父亲的个人情结以外,把它植入片中是否还有某种不可替代性?或者说,如果故事换一个其它遵循传统文化的民族,你的表达是否还能成立?
易立:换成别的还真是无效,为什么呢?第一、西藏文化有着独一无二的效果,包括从地理的角度来说,它有全世界最高的海拔,包括《2012》那些好莱坞大片都会提及这个地方。而且等到一万年以后,可能很多东西都没有了,但西藏的东西依然被保留下来的可能性仍然很大。第二,还是从文化的角度来说,如今很多地方都已经被同化了,但是西藏还仍然没有。它的文化仍然原始、仍然那么高深,包括藏地发生了那么多神奇的事情。
凤凰娱乐:关于片中的角色造型,不少网友指出片中的很多怪物在形象上都与其它电影或游戏中的怪物很相似,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易立:这些仅仅是因为表现形式的缘故。比方说有那么多的僵尸片,里面的僵尸还不都基本一个样吗?包括功夫片也是一样,套招也就那么几种,再比如说我们对坏人的理解,好像就是“鹰勾鼻子”,就像座山雕一样。但不能说都2014年拍的《智取威虎山》了,怎么还是个鹰勾鼻子的反派形象?这是因为一些角色形象的固有特点是无法否认的。说实话,很多人认为是彼得-杰克逊最早创造了中土世界里的很多怪物角色,但其实那些怪物只不过是通过特效呈现在银幕上而已,但这些角色最早其实都有《指环王》的书作为参考基础。而且从具体的造型上,我们和西方的东西还是不一样的。只是因为表现手法确实有趋同之处,这是没办法的。
凤凰娱乐:其实大家都很好奇贵司的特效水准。我们这么问,像去年在中国卖了7亿的《猩球崛起2》,它号称使用了世界上最先进的动作捕捉技术。那么在特效环节上,你们跟他们在技术还有多大的差距?
易立:说实话,让我们做一个《猩球崛起2》,做完之后,可能普通观众根本分辨不出是他们做的还是我们做的,只不过那个量确实太大,但如果说给我们同样的工作时长和成本,把它交给我们来做,在技术手段上,我们跟他们差不多。
凤凰娱乐:但在动作捕捉层面,他们有比如说像安迪-瑟金斯那样的动作捕捉演员,你觉得这个重要吗?
易立:重要。但这个我们还不行、还没有。而且我觉得未来的趋势还就是瑟金斯这种人才会越来越宝贵。以后的演员甚至不用长的帅,只要表演得好。这其实就回到电影最初的样子了,如今很多演员只要长得漂亮,完全可以把表演本身忽略掉。但就像你说的安迪-瑟金斯,他的表演从来都是非常到位:肢体、表情、眼神……而现在的那些明星还会去揣摩肢体动作吗?根本不会!六七十年代的时候,还有一些好的演员去尝试体验生活,现在还有吗?当然,关于动作捕捉这部分,我们现在也在积极培养演员,我们希望能挖掘到真正演技好的演员。
凤凰娱乐:这部电影会有续集的想法吗?是否有制作真人版的想法?
易立:我们会拍个真人版,就作为它的续集。其实真人版电影的制作成本还能更低一些。像如今这种全CGI动画反倒是最困难的,尤其是拟人化的CG形象,非常困难。但如果我片中所有的人物全都直接去合成真人演员,这个成本反而会降低。
凤凰娱乐:续集会马上推出吗?
易立:我们现在在做另外一部电影,是一个合拍片,具体信息还不能透露,但预计是明年上映。而《一万年以后》的真人版则会在那部电影上映后的第二年完成制作。
凤凰娱乐:这几年国内外特效大片越来越多,但特效公司好像处境很艰难,像《少年派》那家特效公司拿完奥斯卡之后反而倒闭了,你怎么看这种现象?
易立:特效公司里分两种,一个是为自己做,一个是为别人打工。前者你去看皮克斯,它运转的就很好,它不帮别人加工,只是自己制作动画;或者像维塔,虽然也帮别人做,但是有彼得杰克逊这样的人挂帅。而后者,更像富士康工厂,是没有原创产品的、专门给人加工的“代工工厂”,它们完全是看天吃饭,别人有活我就做,没活我就歇菜了。像你刚刚说的负责《少年派》特效的公司就属于后者。
这种公司除了“看天吃饭”之外,另一个必须得说的是,“特殊效果”这种东西在很多时候是永无止境的。比如导演说要把这只老虎做好,这个“好”在特效领域是很难定义的。我们往往遇到这种情况:一开始客户跟你说好要制作什么规格的,“多少钱要把这些做好啊”,然后交一部分订金就走了,过一段儿时间他就开始修改,这个不行,要改,那个不行,要改……艺术是没有止境的,但钱就这么多,所以它存在一种严重的剥削,我们跟很多特效公司在一块聊的时候,都聊到这个问题:接到了一个活,所有人力物力都搭在里面,但如果这个活拖上几年时间,不断去修改,这个团队可能做完这个项目就得解散了。所以,有计划的制作自己的原创作品是必须的,这也是我们推出这些电影的一个必要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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