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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宗师》编剧邹静之:从没见过王家卫这么玩命的

2013年01月04日 07:57
来源:凤凰网娱乐

首次频繁到片场,嗅到影片的味道

家卫导演和别的导演不一样,他老要带我去片场看,调兵山我总共去了两趟还是三趟,我从来不跟组的,我拍电视剧电影从来不去片场,我有现场恐慌症,因为一个编剧到片场是最没用的人,别的人还要给他端茶倒水,然后他又不懂还一下子把电线给绊了,在这捣乱,然后导演还要和你说看这个,一遍一遍拍就觉得特无聊,我一生在片场的时间加起来不会超过5天。

但是这次跟家卫调兵山,大概去了两次,开平又去了三次,就是这么远的来回跑,但是这次特别有收获,我就知道他为什么要我去片场。比如:调兵山火车站是这样,这个原野是这样的,你要写的那个马车应该是什么状态,包括奉国寺是什么样的,宫二家是什么样的,这种氛围对一个编剧,对他敞开了写是有束缚的,就是他必须在这个螺蛳壳里把这个道场做出来,尤其是开平,开平的那条街上,你看那个景,你就想象子怡演的宫若梅的医隅和她的走廊,我们原来叫大旅店,北方武师住的大旅店,那么小,只能在这里面折腾,还有就是突然就嗅到了,他要的影片的风格的味道,这个特别重要。所以从2010年开始的时候,我记得北方还是冬天的时候,阳光照在我的书桌上的时候,我每天中午左右,我们俩就开始掂对掂对,也许就是十几句台词,然后第二天又开始掂对掂对。我记得他和我说的一句话特别有意思,他拍了三天,突然给我打电话,今天我拍了个好镜头,我想,拍三天,拍了个好镜头的那种感觉,我觉得可能有点旷日持久,但是呢,这种工作呢,我慢慢开始习惯了,就是不花你整块时间,但是每天都有工作要做。我本来觉得合作就是妥协和坚持。

曾想打退堂鼓,看完40分钟直呼“艺术品”

2010年东北的戏拍完之后,导演剪了一个40分钟的片段,也是在北京,在电视上放给我看,突然就觉得拍得非常之好。那时候其实已经过了一年多了,我觉得这电影对我来说耗的时间太长,我甚至都有打退堂鼓的心思,但是看完这40分钟的时候,我当时就和导演说,我非常喜欢,我的表态是我愿意就这么做下去。因为这40分钟对我的感触是,我好像没有看过这么认真、这么精细,做的完全就是个艺术品,我一直觉得艺术是要超越很多东西的,为什么艺术能穿越一千年两千年,好比李白的诗歌、春秋的诗经也好,到现在对人还有作用,他穿透了历朝历代,穿过了政治、各种纷杂的东西,包括天灾人祸,它都穿越,所以艺术的东西,其实是凌驾于这之上的。所以突然我看到一个导演对于艺术的这种执着的时候,我除了肃然起敬之外,我跟他能合作是非常荣幸的,感恩祈福的,应该要觉得这对你多么好的机会。

每场戏反复修改,走弯路是必需

我觉得家卫很少拍东北,这40分钟调动了他所有的新鲜,他创作的那种感觉,特别特别飞扬。到了香港,那个雨啊,阴天啊,开平的那种楼的感觉,是他熟悉的,不管是上海还是香港,从一个辽阔的地方到了一个小的地方,这个阶段,在我们俩来说都是很艰难的时候,在熟悉的地方再找出新的风格,这一段对他对我,都很难。我没有细算,大概这个电影有十个电影的工作量。但是我非常非常的愿意,这点我自己都觉得奇怪,有的时候,拍这个六十四手之前,家卫和我最多的时候一天通十多个电话,最少也得四、五个。我永远记得他那个“静之啊,给我一句话”,然后就开始了,很多时候是状态和台词,后来我们俩就是,他写一稿,我写一稿,他再改一稿,我再写一稿,就这一场戏来回来回,就定稿的东西还要改四五次,就这么来回,我后来就在想,拍一个电影有这个必要没有,我曾经这么想过,但是每每看到他的成片以后,这种必要,这种弯路都是必须的,都是有效的,你必须走到那才能到那,你想一下走到那,不太可能。你不走到这的时候,你想不到到那。所以这个电影创作,有时候我就想很多人可能不会坚持下去,那时候就想那么多大导演拍个好电影要多少多少年,我也觉得奇怪,我小时候看电影,中国的那些黑白片,大概也都会拍一年,各种各样的,每天的拍摄,体验生活,讲戏等等。

我前几天看到的英国的《视与听》杂志,对电影史以来推荐的影片,我看了一下,很少有近期的,我就想为什么。那时候那种人的从容啊,不是做出来的,就是那么有定力,就是那么细致地拍,所以就成为经典了。所以我说家卫啊,这四年,我举一个例子,他认真的程度,开平补拍之前,他来北京大概两三次吧,有一次我带他去高碑店的旧家具市场去看那些旧家具,他一直就是,他想如果子怡拿一个药箱子应该是什么样的,黄花梨的木纹和包浆是什么样的,当年的人的头次,所谓的名片一般都是使拜盒的,这个就是拜盒,非常漂亮,它嵌百宝,镶黄花梨的,这个四个角都是黑牛角的纹理,就是说要是电影的质感都达到这个质感的话,那是非常非常要功夫的。他现在有点后悔,当时他看到我这个的时候,他就想拿去拍电影,我呢是一个对这些东西特别迷恋的人,我说不行,你拿了我得跟着你去,后来就没用。但是我在所有的网上看到很多拜盒啊,食盒啊,和各种各样的药箱子,还有皮箱啊,我都给他发过去了,让他的美术参考。

为一小场戏尝试北京炸酱面菜码

还有就是我中间写了一段,因为我在京剧《同光十三绝》之一,就是非常老的,就是清朝晚期的,得的是升平署的供奉,给皇上演戏的角儿,叫陈德林,外号叫老夫子,他是王瑶清的老师,你想啊,王瑶清教梅兰芳,叫通天教主,他是一个特别老的老师。我跟他孙子是北大荒战友,有一次也是拍纪录片,在他们家吃炸酱面,我的印象,我是南方人,到人家家里吃面,不讲究。但是菜码一上来,我就傻了,就这一碗面,伺候了二十来种菜码。你说这一碗面是得多讲究啊,然后我就把这场戏写进了叶问去东北问手的那场戏里,家卫认真到什么程度,他说炸酱面二十四个菜码,不行,我得尝试一下。我问半天,北京现在最多12个,没有二十多个的。后来我把我老北京的同学都叫过来,你别难为我,就在我们家,炸酱面我给你弄二十多个菜码,你来吃,那么忙就为了吃这碗面,为了感受一下20几个菜码的感觉。

我也把陈德林的后人叫来拉胡弦唱京剧,哎呦,他特别有感触,他说,果然就是,碗大,热着就吃,有过水,您吃什么,这些等等等等,菜码一个一个上来给他倒,他说果然北方人说是吃面果然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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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高晓雯] 标签:家卫 邹静之 一代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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