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金像热门导演谈《僵尸》 昔日名咖皆落魄

在麦浚龙看来，屋邨的建立方式和监狱是十分相近的（kudos films独家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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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布景：屋邨象征监狱——它是我自己建立的世界

凤凰娱乐：整部《僵尸》的故事都放在一个“屋邨”（公共屋邨）里，这样做的原因由要强调出香港这种屋邨特色的原因吗？

麦浚龙：首先说，我不想做对香港老僵尸片的“翻拍”，我要做颠覆。那在我脑海中构建《僵尸》的场景时，最先出现的就是“屋邨”了。“屋邨”有一种无形的压迫力。因为屋邨的建立方式和监狱是十分相近的。你要知道，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可以经常在报纸上看到住屋邨的人跳楼的新闻。这就是场景设置的初衷了。而从主角出发，钱小豪是个年过半百的落魄之人，他在影片开头来到屋邨，也代表着他的不适应和落差。所以他一开始试图逃避、试图自杀，但他却发现自己在破旧的屋邨中找到了自己曾失去的一切……

凤凰娱乐：另外，你谈到过《僵尸》屋邨中每家都有每家的设计特点，钟发的家比较阴邪，鲍姐的家是比较多杂物，这个能具体展开谈一下吗？

麦浚龙：这些场景是从角色性格出发的。鲍起静的角色本来是很和善的、助人为乐的，她经常接受邻居的衣服，帮人家缝补衣服，所以她家才有很多杂物。尤其是她家天花板上挂的干花，把鲜花变成干花的行为，就代表着鲍起静这个角色相信生命可以以另一种方式延续，这和她后来坚持老公可以以“僵尸”的形态复生是相通的。

凤凰娱乐：钱小豪屋子的特点我感觉就是空旷，还有戏服……

麦浚龙：戏服是钱小豪随身携带的，像他这种一无所有的人，搬进空宅其实很正常，而那些戏服，照片，都是他随身携带的记忆，我们希望用这些旧东西来表现他对过去的一种留恋。

凤凰娱乐：这些设计是您最初的概念图就已经定下的，还是后来和美术团队一起创造的？

麦浚龙：其实在最初写剧本时就已经定下了，比如他“太极张三丰”的那件戏服，都是我在童年印象里出现的，但重做这些服饰有很大的难度，因为钱小豪最初演《太极张三丰》的衣服已经不见了，我和美术部花了很长的时间来重新做。

凤凰娱乐：这里也牵扯出一个我们争论的问题：如何平衡电影视觉美术上的创新与情怀和桥段上的传统，新和旧如何平衡？

麦浚龙：你看，《僵尸》里没有出现过钟表，路标，人群，其实它是一个我创造出来的独立世界。像之前我编剧的那部《复仇者之死》就已经趋向于创造出一个属于我自己的世界了。我比较喜欢自己建构独立世界，这是作为创作者最大的乐趣。

凤凰娱乐：关于编剧，你之前提到基本是由翁子光和梁礼彦还有你来完成，关于小孩、双生鬼和僵尸的形象特点，都是在第一稿时就已经定下来了吗？

麦浚龙：我在写剧本的时候，就已经创造出这些角色本身的去向了。画面的风格才是之后的事情，（这些）要在电影前期就完成。在创造剧本的时候我也有这些形象的画面，但剧情的起承转合是最重要的。（凤：所以落实这些角色的形象是由剧组的美术团队完成的？）嗯……我自己脑海中对这些角色早已经有了基本的形象，但难就难在如何向团队解释，让他们明白我想什么。全片有差不多一千多个镜头，我全部画成Storyboard（故事板），在拍的时候展示给团队看，在现场再进行调整。

麦浚龙美术组在故事板中设计的走廊大战（Photography by Doug Bruce）

泥浆斗僵尸是全片制作中最艰难的一个场景（kudos films独家提供）

凤凰娱乐：能具体谈谈您对美术部门提出的要求？

麦浚龙：我想创造一种很冷的世界。这是僵尸世界最重要的因素。我个人也非常喜欢很冷的地方。在写剧本的时候，一开始我就知道要创造一个很冷的世界。在后期调色也趋向于冷色调。我们在美术上花了很大的苦工。基本上每一张台，椅子，穿的衣服，走廊里喷出来的蒸汽，楼的裂痕，都要我自己去现场给意见的。

凤凰娱乐：哪个场景最费劲？

麦浚龙：最后那场戏，钱小豪和僵尸在走廊里打的那一段，我们要将水泥地面变成深渊式的泥浆。我们那个屋邨其实是搭建起来的，那拍这场戏时我们就要先将屋子整体架高，再把底部挖深，道具部门找来一种物料叫“菜胶”，调成水泥的颜色，将走廊铺满“菜胶”，但这个“菜胶”很容易臭，所以每天开工之前都需要一车车地换。而人站在很深的“菜胶”里，行动也是很麻烦的，所以拍那段是比较辛苦的。

凤凰娱乐：这些制作团队都是香港本地的团队吗？

麦浚龙：美术是香港，特效主要是泰国的公司完成，而有一个CG公司是香港的，后期调色还是泰国的公司，剪接是加拿大人，配乐是英国人。

凤凰娱乐：本片据说有超过600个CG特效镜头，其中哪个镜头是耗费金钱及时间最多的？这方面的费用占总制作费的百分比有多少？特效由几家公司完成，主要是在泰国进行的吗？

麦浚龙：其实我们很幸运地开了一家新开的CG公司，他们很肯为我们打些折扣，所以我们的特效成本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高。这个也和香港电影环境有关系，这一类电影在香港很少有，香港特效公司最主要的工作是擦除威亚（即钢丝线）以及在枪上画火、换场景这些，但要做些更奇幻的场景，香港特效公司的经验就很少了。我们在后期环节用了一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