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谈《华尔街之狼》：旨在反省社会 绝非美化犯罪

《华尔街之狼》中的小李子憋着劲发力

随着北美圣诞档期诸多电影的先后亮相，可能是本届奥斯卡颁奖季最具分量的影片《华尔街之狼》终于在之前一系列跳票、剪辑未完、档期调整的不利消息中重装上阵，在院线中与观众见面。但毫无疑问，这部时长三个小时的黑色喜剧甫一出场，就以其令人咂舌的尺度，挑战了包括观众、影评人、甚至奥斯卡奖评委们在内所有人的心理底线；而由此引发的两极分化的评论口碑和观众感受，也就毫不出乎所有人意料了，而这个现象在奥斯卡奖的颁奖季，又绝非一个好消息。

多年冲奥无果，此次卯足了力气要一干到底的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在这部马丁-斯科塞斯导演的《华尔街之狼》里，塑造了一个奢侈糜烂吸毒成瘾的股票经纪人角色：乔丹-贝福德。这个角色在片中无恶不作、寡廉鲜耻、颓废堕落。观众如果能够忽略影片最后10分钟乔丹-贝福德被FBI调查的情节，全片几乎就是奢侈糜烂生活的全面展示。也许正因为此片如此敏感，才使得众多好莱坞主流片商纷纷退而却步，而导致全片在开始之前几乎得不到资助。

最后独立制作公司“红色花岗岩”（Red Granite）终于决定投资制作该片，同时由派拉蒙影业负责发行。即便马丁-斯科塞斯之前的作品《基督最后的诱惑》、《好家伙》和《赌城风云》都有过类似情景，但对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来说，这毕竟还是第一次，而他也通过自己的电影制作公司亚壁古道（Appian Way），第一次全程参与了电影的制作过程。近日他在接受多加媒体采访时，谈到了该片的创作动机、资金筹备、主题争议、电影风格、华尔街意义、市场分析、自己的导演之路等诸多话题。

【创作动机：个人喜好偏好加金融危机】

小李因为非常喜欢这个故事，所以在2007年的时候，他就拿到了乔丹-贝福德自传《华尔街之狼》的改编权（当时和他竞争，后来失败的就是：布拉德-皮特！）。在以演员身份参与这个电影制作的同时，小李还成立了自己的制作公司亚壁古道（Appian Way），目的就是为了收集与本片相关的很多第一手的原始材料。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自己之前碰到过非常感兴趣的书或者故事，但随着改编制作进程的继续，很多人会参与进来，之后事情就完完全全变成另外一种情况，而且自己还很难防止或者改变这种情况发生。所以在《华尔街之狼》开拍之初，小李就决心要用自己的制作公司参与制作。最初拿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小李就觉着乔丹-贝福德这个故事很有警示意义：因为即便乔丹-贝福德现在完全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但他还是很坦诚地面对了自己的堕落经历，毫无保留地全部写了出来。更重要的是，乔丹-贝福德从来不为自己开脱或者虚假地责备别人。

对小李来说，参与影片制作的另外一个重要的动机，是2008年前后全球范围内金融危机。华尔街的诸多元凶们固然可恶，但是贪婪作为一个永恒的美德，却根植于美国乃至全世界所有人的心中。在贪婪这个话题上，不可能指责过去某个时候具体的历史时期、文明阶段、甚至是某一些人，这是生存的最基本特征。现今这个时代世界剧变，人类看上去无所不能，遗憾的是人类本身却没有太多进化。

【资金筹备：困难重重，但难得的机会最终促成影片】

小李当初拿着这个故事去找马丁-斯科塞斯，说服了后者和自己一起做这个片子。在大约2008年，当时斯科塞斯还在筹备影片《禁闭岛》的拍摄，于此同时，两人一起开始了电影《华尔街之狼》前期的剧本制作工作。但后来用斯科塞斯自己的话说，那时候“白白浪费了五个月的生命”，因为华纳公司一直不肯就是否投资该片下最后的决心。《禁闭岛》上映之后，华纳公司重新开始了这个项目的调研，甚至找了雷德利-斯科特（《角斗士》和《黑鹰坠落》的导演）参与制作，但后者因故拒绝了。在犹豫踌躇了三年多后，华纳最终决定放弃了这个影片。

即便小李和斯科塞斯两人在好莱坞早已功成名就，但在为影片《华尔街之狼》募集投资方面，却没少碰壁，各路投资人和主流电影公司纷纷对这种题材望而却步。特别是《华尔街之狼》这种一亿美元成本的投资属于目前好莱坞电影制作最高级别的成本预算，所以主流的电影公司，例如哥伦比亚、华纳、环球、福克斯、派拉蒙在仔细考量分析市场之后都选择放弃，更不用说迪斯尼这种向来标榜合家欢同时政治正确主题的电影公司，更是压根从来没有碰过类似题材。但最后，这部原片4个小时，评级为NC-17（北美市场最高尺度评级），成本一亿美元的电影还是找到了投资方，“红色花岗岩” （Red Granite）。独立电影投资公司“红色花岗岩”位于西好莱坞，由里扎-阿齐兹和乔伊-麦克法兰德两人成立于2010年。其中，里扎-阿齐兹是马来西亚总理纳吉布-拉扎克的儿子，这也引发了媒体对于公司“红色花岗岩”大量不明来源资金的揣测，有报道曾经指出：“红色花岗岩”用于投资《华尔街之狼》的资金来自于马来西亚总理纳吉布-拉扎克的家庭财产。2012年，小李和斯科塞斯说服了独立制作公司“红色花岗岩”（Red Granite）投资这部影片的拍摄：在经过了慎重考虑之后，“红色花岗岩”的投资人最终对小李和斯科塞斯说：“好吧，我们最后还是觉得，对这种题材，应该有市场愿意接受。这样的电影应该拍出来，应该有人支持。你们就按照计划原原本本拍吧，不要有所保留”。事实上，小李和斯科塞斯都觉得，这样的机会，将来不一定还会再有了。

【主题争议：口碑即便分化，但目的旨在反省】

在影片上映后，观众和影评人不约而同地都对影片表现出了两极分化的争议反响。小李认为这是一部很有警示意义的作品，角色的表现可能有趣或者好笑，但他主要是想要让这部影片成为观众判断自己行为的一面镜子，而不是简单地做一个对或者错的道德评价。小李希望所有观众都能从影片中看到乔丹-贝福德从发家到堕落最后毁灭的过程，进而反省当下美国社会的消费主义文化氛围。他说，在一个市场中，所有人不可避免的都是消费者，本能都会想要去获得更多的东西。

影片中没有提到那些因为乔丹-贝福德的犯罪行为而受到伤害的人，这是小李、导演-马丁斯科塞斯和编剧特伦斯-温特一起做出的决定。有些观众和影评人表示这部电影花了大量的篇幅去美化乔丹-贝福德的罪恶行径，美化那些奢侈糜烂纸醉金迷的生活，甚至把他表现地十分引人同情。对此，小李表示，这些观众和影评人完完全全搞错了状况。电影本身只是尽可能原原本本地表现这个角色的经历和行为，尽可能不带任何同情或者批评的态度客观描述这一切发生的过程。片中的角色原本就是那样的人：他们无恶不作又奢侈糜烂，而且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不愿意为自己的行为道歉。小李和斯科塞斯并不想像以往那样用传统的方法拍摄制作这部电影，讲述这样的一个故事，而更希望能够通过影片的观影经历，把观众真切地带进那段经历，然后在结尾猛地惊醒，意识到最后的毁灭。小李自己作为一个观众，非常希望能够在观影经历中，完全融入一部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