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道专访张扬文字实录：我要做能留下来的电影

2012年08月17日 14:10
来源：凤凰网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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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电影难入电影节 只因票房成唯一标准

何东：伊朗的审查制度肯定比咱严。

张杨：这是我拍电影之初最重要的一个参考值，就是伊朗电影，那个时候我们看了很多伊朗电影，我就一直在聊这件事儿，我说伊朗电影比我们要严格得多，无论从宗教的审查，还是政治的审查，实际上都比我们严格得多，但是为什么能拍出那么好的，人性的光辉电影，包括欧美的，很多日本的电影。因为那时候我们就把这些好的电影拿来给我们自己看，也跟我们朋友们去举例，其实就是这个概念。这个东西你不能去做最简单的，咱说反社会的、政治的，或者弄一个其他的，不用。你能不能在一个基本的人性里边，从最基本的日常生活里边，去发现点有普遍价值的小东西，我说咱能弄点这个出来，我说一定很牛B很不容易。

何东：我觉得内地片无论哪一代，五代还是六代，这几年特别愿意到外国电影节去弄泡菜坛子，我管奖不奖呢，好像最近几年外国电影节不太把泡菜坛子给中国电影了，你认为这个原因是什么？

张杨：原因首先就是在你自己，就像你刚刚说的，实际上这个东西是整个大环境就已经改变了。换句话说，十年前艺术电影的出口很大是说，我能在国外去获个奖，然后代表了我的名誉、声誉或者代表了什么，哪怕是代表了宣传这么一个概念，它都是一个由头。但是今天中国这个市场，大家也看到这个市场非常好的时候，一个电影基本上在国内就能把这个成本收回来。在有可能赚钱的这种状态下，所有的投资人概念已经发生根本性变化了，换句话说，海外对他们来说，基本上不用去考虑，或者是极小的考虑，某些大的商业片，说我要考虑考虑海外的发行，小的这种片国内基本上做到5千万、3千万，能保本。整个投资人的思路在改变的时候，包括导演们的思路也在改变，是价值观的变化，今天的价值观是说，评判一个导演的成功和失败根本原因是，你在票房上取得了多大票房，是过亿的亿元俱乐部，是2个亿了，还是怎么着的，说您这个标准还是什么，用这样的一个方式来去衡量一个导演的得失问题。不光是几个人，是整个行业，中国的导演们其实都在向这样一个所谓的市场经济概念在过渡。在过渡的时候，伯格曼和费里尼就都没了，他不会真正出现这种概念，这个只有你说你沉淀到一定的程度了，真的要有坚持了，真的坚持到一定程度了，会有真正的有思考冒出来或者是怎么着，国外人家电影节一样也看到了这个趋势，看到你这个趋势。

换句话说我们也看到海外大电影节的选片人，他也说最近中国的电影可选的太少了，为什么呢？它已经跟十几年前的概念不一样了，所谓的地下电影，换句话说这种电影现在本身也少，即使有一些，但是质量很差，参差不齐。电影节的人，其实偶尔有一两部真的不错的，他们一定会会选中，但是从电影节的角度看这些电影，他也觉得这不是我的重点，可能偶尔有一两部搁到一个小单元里面去放，这是没问题的，这是一部分。但是另一部分说，他们原来特别关注的大导演们都在拍商业片，大的环境都在拍商业片。他说我这个选择性就很少了，像以前很多国内的导演，比如一说谁谁谁，我今天给你留着一个席位，就是这种概念。我给你留着，你拍完我等着你，为什么？是对你这个导演的品牌是有信任的，但是现在就不行了，不知道你会拍什么东西出来，等着你，突然你拍一个大商业片因点搁节是两码事儿。这里是双向的。你看，确实现在能进到电影节的电影，跟人家全世界的艺术电影标准碰不到一块儿，也没法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