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娱乐:你20岁的时候拍《末代皇帝》让你火了,但紧接着之后为什么选择了去美国攻读旅游管理专业呢?
邬君梅:很多事情没有为什么,当时就是有机会,我不想在国内循规蹈矩,我是一个天马行空的人,我到夏威夷学旅游管理是因为我喜欢旅游,而且我觉得自己是上海人,觉得自己聪明,所以想学管理。那时候英语我有一点基础,学ESL,一两个月就读下来了。我是水瓶座,不按常理出牌嘛,觉得出去就是摸不着边际未知的事,充满吸引力,我要是男孩我就去搞很多历险。
南都娱乐:到了美国多久之后你获得了第一个在好莱坞演戏的机会?
邬君梅:我去美国第二年就有机会出演了《铁与丝》,在我穷得快开不了锅的时候。当时我在学校收到了电报,告诉我我通过《末代皇帝》获得意大利电影节提名,要我飞去意大利。在这个电影节上我就得到了《铁与丝》的邀请,我没考虑就接了。
南都娱乐:你作为一个华裔,与欧洲艺术片大师合作《枕边书》和《八又二分之一女人》,是痛苦还是享受?
邬君梅:当然是享受啦。一开始不想演,王颖导演和我合作《喜福会》之后,希望我能演《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但后来这戏因为一些原因拖沓了,我就去到了《枕边书》的剧组。
南都娱乐:我知道你之所以接这部片,得到老公的鼓励和引导,因为有全裸镜头嘛。
邬君梅:我做的所有一切和身边的人都分不开,但奇怪的是我所有事都是自己决定的,告诉谁都是顺便通知一声,我说这是我的人生旅程,我要跟你商量时,就是我需要帮助了,不说的情况就是不需要你帮助。全裸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是艺术片,又不是三级片,裸也是为艺术献身。
南都娱乐:你是奥斯卡评委中少数的华裔影星,怎么就成为奥斯卡评委了呢?
邬君梅:成为奥斯卡奖评委,要符合几个条件,好像得是特别优秀的人才,一年之内有三部片子上院线,或者拍的片子得了奥斯卡提名之类的才行。我那段时间,也就是1990年代那会,算是出色的亚洲演员,那会儿亚裔演员很少,组委会就邀请我,然后我申请,他们担保,批准。当时我没觉得那么大的殊荣,越来越多的媒体采访提到我是奥斯卡评委什么的,我才知道这个确实比较抢眼,现在也有演员说自己是评委,谁知道他是不是,都可以去奥斯卡组委会查的。
南都娱乐:你虽然作为奥斯卡评委,但没有获过像这样重量级的大奖,遗憾吗?
邬君梅:我只想说一句,世界上没有什么奖是纯粹的,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我在等。
南都娱乐:你在好莱坞闯荡了几年,你喜欢好莱坞的拍戏氛围么?
邬君梅:我到哪都能适应,但我现在都没有归属感,也许是因为我从小就出道拍电影,我上哪都能当家,但哪都成不了家。我觉得我是吉卜赛女郎,我的狗我都叫它吉卜赛。吉卜赛人是那种有游牧开拓精神,把所有经历都装在人生兜里,很自由,不受束缚的人,我就是一个吉卜赛女郎。在洛杉矶,只是十几年的生活让我熟悉人文、生活环境,但我在那没有根,我永远是个移民。
南都娱乐:那回国之后拍戏能适应么?
邬君梅:国内我更熟悉,但离开回来了我看不懂,各种各样潜规则,真的是大杂烩,这是个大浪淘沙的年代,当我在什么都不能懂的情况下,我只能以不懂应万变。我最擅长就是拍电影,不玩政治游戏,不玩潜规则游戏,我受了西方教育,有什么说什么,对事不对人,你要看不惯我,你随便说,合得来合,合不来算了。我以减法做事情,虽然有朋友帮忙,但我自己定夺,可以说在国内我是独来独往的。
南都娱乐:那国内的这种风气没有来招惹你么?
邬君梅:哈哈,这的人都把我当大腕看,谁还敢强奸我啊?谁敢对我抛媚眼啊?我要学世故早就世故了,我出来做演员,肯定是想做好,演好戏,所以得先把人给做好,演戏都要讲真听真感觉,如果总忙着做明星,生活中也就麻木了。我就希望我喜怒哀乐都是正常的,这是演员的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