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追忆午马：江湖最后一位捉妖师

早前看《僵尸》还在琢磨：既然陈友造型都那么像《僵尸叔叔》，怎么不干脆把午马也找来合演？

没几天，老爷子就走了。

对于从小看港片长大的脑残粉来说，不懂午马实足谓“耻辱”，尤其说到《倩女幽魂》里那个庄谐并举、侠气冲天的捉妖道士燕赤霞，在当年影坛也的确是舍他其谁，饮酒rap唱一曲《道》更是过瘾至极，经典程度毋需赘言！

此外，午马在《执法先锋》中饰演的老差骨，也是一个令人动容的人物，虽然戏份不多，但时刻为儿子元奎操心，最后看见儿子的尸体，从平静到痛哭再到给儿子嘴里塞烟等，每个细节演出都相当出色，可见作为演员，他确实功力不凡。

银幕上的午马戏份多属配角，但在幕后领域，他却是能集编、导及策划于一身的人才。早在给张彻做副导时，他执导的武侠片《怒剑狂刀》、《聋哑剑》（昆汀尤爱之作）等都令人赞赏，1974年自导自演的《狼狈为奸》更是功夫喜剧的早期代表，比刘家良的《神打》还早了一年。

张彻70年代为香港影坛开创了片场执行导演的模式，作为他的左右手，午马与鲍学礼自在期间积累了丰富的导演经验，所以约由1976年开始，午马的名字也便频繁出现在张彻片的“联合导演”行列里，如《八道楼子》和《海军突击队》等规模太大，这些帮手导演的作用便很明显了。

很多人或许会认为午马在导演来说只属“执行者”，实质不然，他的电影中常有着比较荒谬的人物身份、关系和命运：1979年其执导的首部时装片《手扣》，主角陈惠敏本是从良的古惑仔，却因妻子偷情而闹出血案被迫再次犯险，结局虽弃械投降更惨遭误杀；翌年的《英雄》（《侠骨英雄传》），狄龙表面是少林叛徒，实质却乃忍辱负重，一心为师门复仇的大英雄，遗憾直至被误会他的师弟杀死也没得到原谅，可以看作是午马风格的发展作。

1982年的《人吓人》更为荒谬，午马自演的败家仔被运尸回乡，殊不知却是装死扮鬼骗财，结果不但几次险遭开膛破肚，最后还变成真鬼；非但如此，午马死后找老友洪金宝帮忙报仇，却反而连累洪自己也丢了命，这种充满反讽的黑色幽默，正是午马电影的特色之一（该片令他提名第三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导演）。

午马电影里的幽默元素不只黑色，有时还会让人哭笑不得，并不“正常”。如1985年的《智勇三宝》，身为警方科学专家的许冠文竟是老婆奴，妻子公然出轨自己却只能靠装大男人维护自尊，还可怜兮兮地为妻开脱；后来的《表哥到》更搞出各种“人鬼恋”和“鬼鬼恋”，且主角吴耀汉更不知自己已死，跟一大班王老五如人般生活，且别人还要千方百计隐瞒他已经是鬼的事实；到了《火烛鬼》，女鬼郑裕玲最后不仅没有超生投胎反而变回了人，在影坛来说，荒诞性绝对别具一格。

当然，午马除了自己的风格之作，也执导过《欢乐神仙窝》这样的雇佣片，或是《画中仙》、《灵狐》等《倩女幽魂》的跟风作。至于较有代表性的“正经”片则都与张彻有关，即与吴宇森合导的《义胆群英》和“都市版刺马”《西环的故事》，在个人而言，后者结局郭富城在慢镜下一刀刀捅死李子雄，剧力比原版更强！

午马在80年代的成就，其实也跟他加入宝禾成为洪金宝团队一员有关，期间三毛另立德宝，他也同样参与其中，尤其在策划方面，对三毛的影片更是功不可没。

近年，午马多在内地参演电影或电视剧，有时打开电视，不时都见到他那精神奕奕的身影，也愈发显得有亲切感， 可以说是一个很开心的老人家。今日闻其离世，不仅想起《笑傲江湖》中，他饰演的刘正风与林正英饰演的曲洋舟上合奏一曲《沧海一声笑》，武侠之风骨跃然而出，观者无不难忘！

此时，九叔未再捉鬼，燕捕头也不再伏妖，世界是否更不太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