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娱：解读韩国导演金基德——“咸湿”的暴力诗人

2012年09月07日 16:58
来源：凤凰网娱乐 作者：小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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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空房间剧照》（图片来源：时光网）

第二阶段：从《春夏秋冬又一春》到《悲梦》

韩国著名影评人郑圣一把《海岸线》看做是金基德讲述自我的最后一部电影，因为前八部作品都是通过不同的方式重复讲述同样的故事。而自《春夏秋冬又一春》开始，导演的电影故事开始远离他自己的生活。

在今年的上海国际电影节上，笔者曾问过金基德导演：“《春夏秋冬又一春》之后，很多人觉得您的作品风格有了明显的变化，作品变得越来越温和？您怎么看待”导演给出的回答是“确实可以这么说。我初期作品黑暗、粗砺而生猛，《春夏秋冬又一春》之后的作品，风格越来越温和，但是之中还是有黑暗、苦痛的一面，且情感上和以前的作品保持一致。”

在第61届威尼斯电影节上获得最佳导演银狮奖的《空房间》就是个明证。片中，情欲暴力依然存在，但在表象上收敛了很多，过往作品中愤怒偏激的情绪正渐渐褪去。近乎失语的男女主人公，空间的灵活运用以及超现实的表现手法持续了金基德作品独具特色的韵律和美感。不过导演的这些作品中，女性角色仍为弱者/被害者。换言之，作品再现了摄影机的掌控者、即叙事男性的幻想和欲望，而女性只是作为男性幻想的对象(道具)。也许，在韩国电影的现实秩序中，作为家长秩序的牺牲品和男性抚慰工具的女性传统形象，仍在社会语境中占据强力主导性，更易于被男性接受。

有韩国影评人指出，相对于第一阶段的作品，自《春夏秋冬又一春》开始，导演在其作品中有意识地融入了钱勒兹定义的自然主义的描写。汉阳大学教授朴成寿认为“《春夏秋冬又一春》的片名和内容一样，开始和结束的同一性活同时性也包含着反复或回归（尼采意义上的永远回归）。在这一原始世界里，冲动无处不在，不断被重复。残忍和粗鄙在轮回的春天故事中再次出现。因为这摆脱了现实主义的线性时间性，所以德勒兹说，在自然主义电影中，首次出现了现代的时间概念。尽管如此，自然主义电影甚至使时间从属于冲动，所以时间概念的真正出现被推迟了。”

这一观点同样适用于读解《呼吸》，该片讲述的是一个死刑犯、一个被丈夫欺骗的女人、一个有外遇的丈夫和一个对于死刑犯有恋母情结的年轻囚犯之间的故事。片中所表现的生存与死亡、爱情和嫉妒、宽恕和憎恨犹如呼气和吸气，在导演的镜头语言中再次呈现出极端的色彩。影片的叙事顺序为：女人知道丈夫有外遇（现实）——女子在监狱中和死刑犯共同编织的梦幻四季（幻想）——女子原谅丈夫的不忠并回归家庭（现实）。而这一轮回叙事过程中又存在一个隐形的时间循环：冬—春—夏—秋—冬的四季轮换。循环链中的第一个“冬”，是女子和死刑犯第一次见面时所经历的现实的冬天；第二个“冬”则是女子在监狱中为死刑犯创造的幻想的冬天。

由此也不难理解，当女子把阴森而局促的监狱探视间布置成色彩明快的四季，并身着四季服饰五音不全地为死刑犯演唱不同季节的歌曲时，存在着两种不同意义的时间概念。对于死刑犯来说象征着生命时间的延长，对于女子来说也是过去美好回忆的再现。这之中，死刑犯感受到了一丝爱意，对于女人来说，更多的是对于彼此伤痛的治愈。一旦女子离开了监狱，回到现实中和丈夫孩子团聚在一起时，这过往的伤痛经历也成为了她脑海中的记忆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