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夫：音乐未死，只是凋零

成都商报记者 谢礼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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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岁的胡德夫对成都商报记者说，他看《我是歌手》中杨宗纬演唱台湾少数民族歌手纪晓君的《流浪记》，也是热泪盈眶，“台湾少数民族文化的发展仍是健朗的，谢天谢地，那么多热爱音乐的人顽强地活着，活得那么有尊严，真好。”

胡德夫5月19日终于要到成都举办自己真正意义上的演唱会了。地点选在锦城艺术宫。昨天，在与胡德夫方面沟通多日后，被媒体誉为“台湾地区民歌之父”“台湾地区流行音乐活化石”的胡德夫接受了成都商报一次特别的独家访谈，和那些峥嵘岁月没有太大关系，因为这位直接影响了罗大佑、叶佳修、梁弘志、施孝荣、吴楚楚的音乐前辈虽然登台近40年，但在2005年《匆匆》专辑之前发行过的歌曲只有8首。直到冯小刚把这首歌的片段放进了大热电影《非诚勿扰2》中，才被更多的大陆影迷、歌迷知晓……昨天，歌手胡德夫在电话那头清晰地说：“我只是一个厚积薄发的歌手。”

住在半山腰，每天坚持练琴两小时

胡德夫住在台北，一个半山腰上的房子，让他每天都可以大声弹唱，如今仍旧坚持每天两个小时的练琴时间，对一个年过六旬的歌者来说实属不易。想象得到，他和夫人、女儿一起唱歌的田园诗般的情景。“我多次在都市丛林中感到不自由，渴望走进大自然中去歌唱，我觉得音乐一定是‘野生’的，是畅怀的，是随心走的。”胡德夫的女儿如今在台湾师范大学念大三，学的是教育心理学。“夫人和女儿是我作品的第一听众，她们多年都在默默支持我，得到她们的聆听和欣赏，是我莫大的荣幸。”一家人一个月在山上聚一次，难得的欢愉是他的老同学和老朋友一起，随意找处有草的坡地，轻声聊着时间里发生的故事，有的与自己有关，有的则与身边人有关。一家人收养了5只流浪狗，拉布拉多犬还有田园犬，围起来嬉戏追逐的样子真是有意思，他的女儿还养了5只猫，“这所有属于自然的情景都在我的歌声里、音乐里，有着重要的位置，他们有时候是影子，有时候是样子。”

很多乐迷关心胡德夫与那些早年民歌运动的干将还有无联系，按照他的说法，自己其实很孤独。多年前在民歌三十年纪念演出的时候碰到了很多，“像后辈的邰肇玫都碰到了，李建复、齐豫是经常碰到的，还有蔡琴啊，几十个人。他们大部分都在国外，忙其他的事，我们现在也只能在一起偶尔聚一聚，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我看大家很多事情都是力不从心的，喝酒也力不从心了，大家在一起，但就是话比较少，互相一讲就是讲十年前以上的事情。很多的朋友远远打招呼，就聚在一起，那么酣畅喝酒或者握手，给我打招呼‘保重’这样子，淡淡的。”其实大家都明白，这种淡，往往意味着更深的浓。

产量极少，两天就录完他的大半生

被大陆歌迷熟知的《匆匆》其实并不是一张创作专辑，它收录了胡德夫在过去30多年间陆续唱过的12首歌，其中大多数已是流行音乐研究者收藏的经典。专辑并非在专业的棚里制作，而是在胡德夫早年就读的淡江中学里录制的，伴奏乐器是47年前那架断了两根弦的老钢琴。只花了两天时间，就录完了他的大半生。他说《匆匆》真是匆匆，“回想起来，真是虚度光阴。”2005年，纪念台湾地区民歌运动30周年之际，台湾地区流行音乐界举办了一个盛大的音乐会，罗大佑开场，胡德夫压轴———因为与胡德夫一起并称“民歌运动三君子”的李双泽和杨弦，前者于1977年意外离世，后者于1982年远走美国做了一名中医针灸师。其他民歌运动早期的关键性人物，有的做了唱片公司总裁，有的做了政客，歌手胡德夫的孤独则显得那么刺目。

虽然他最新的一张专辑《大武山蓝调》被他云淡风轻地称为“旅行音乐创作”，但不可否认，这样的声音太让乐坛吃惊。而他深沉厚实的嗓音，受访的时候，却让周遭都沉默，这是时间的力量，更是民歌的声音。昨天，胡德夫告诉成都商报记者，自己的新专辑正在考虑之中，想法就是和志同道合的音乐人边走边写边唱，他锁定的目标已经有大陆的周云蓬，台湾地区的阿美族歌手以莉高露等。谈及大陆的民谣发展，胡德夫坦言并不太了解，但他谈崔健和万晓利等歌手，却是头头是道。“当年做民歌的盛况很难复制，其实也不必复制那个状况，那是很寂寞的一个状态。就像崔健的寂寞一样，以我来看，他的那首《一无所有》也是从民歌来的，那不是中原的调子，那是西北的东西，崔健把它变成元素，然后带着他的意义，一出来掺糅的东西力量很强大。其实那个时候他是寂寞的，虽然后来有黑豹也有唐朝，但基本上不像现在到处都有人愿意创作嘛，从黄耀明一直上去，从万晓利一直到张楚、马条，然后还有杭盖……但这是在崔健早期的时候没有的。”

在离开民歌运动之后，在后辈如罗大佑等叱咤乐坛之时，胡德夫依然有歌，但产量极少。昨天他对成都商报记者坦言自己并不是多产的作者，即使在落魄隐居田园之际，他也曾向海边或山上的老人学习传统歌谣。在这些远离音乐界的日子里，他从生活中重新找到了音乐。这也是昨天他一直强调的“生活音乐”的理念。

唱了40年，曾是台北最贵酒吧歌手

63岁的胡德夫这次似乎要以一个崭新的面貌出现在成都舞台。这个在音乐圈极具影响力的歌者如何定位？胡德夫淡淡地说，“我是碰到那个时代，意外去当歌手，当时碰到一些人，台湾地区也碰到那样一个环境，在乡土文学与传统文学互相在辨证、开花结果之时，戏剧也是，舞蹈也是……我觉得我现在63岁了，可以跟你们年轻人谈现在这些事情，紧跟这些节奏，我也可以年轻，我还有一些力量在里面。现在还有这样一个歌手的位置，有人已经凋零衰退，在队伍之外，我还在这个队伍里，这是我心里最高兴的事情。歌手这个位置是我最喜欢的，你还可以叫我民歌手……”

和胡德夫聊音乐是一种信息量很大的倾听，他不停翻检数十年涉猎的音乐人和作品，他谈到Don McLean和Leonard Cohen，齐豫和邓丽君等等，他说用“民歌之父”称呼他并不对，因为他觉得愧对这个称呼，“我没有一直在做歌，像罗大佑一做就做几十首上百首上千首歌，我去的那些地方不是很轻松的地方，我碰到撞击时，碰到烧伤时，要找个地方调试自己，有时候也被逼着，所谓的自给自足地生活发展，当时也有放逐过自己……”

李宗盛说过，胡德夫的创作与歌声，是台湾地区流行音乐的一个重要开始，直到现在，他都具有令人灵动的爆发力。而台湾地区流行音乐人伍佰也表示，“他发明了一种属于自己的爵士，这个境界比布鲁斯还高，因为它让我看见所谓‘灵魂解放’这个东西。”昨天对成都商报记者谈及目前台湾地区流行音乐的现状，胡德夫认为，多给年轻的有才华的音乐人展露的机会比什么都重要，参加选秀、比赛、做现场演出，都是出路，“音乐未死，只是凋零，在唱片已经没落的时刻，多做现场演出是一个明朗的方向。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民歌。”

胡德夫已经唱了快40年，回过头看，他1970年就开始在咖啡厅驻场，一度是台北价码最高的酒吧歌手。后来结识了吴楚楚、李双泽等文艺青年，踏上了民歌的“不归路”。就像《匆匆》里有这样的句子：“初看春花红，转眼已成冬，匆匆，匆匆，一年容易又到头，韶光逝去无影踪，人生本有尽，宇宙永无穷，匆匆，匆匆，人生啊，就像一条路，一会儿西，一会儿东，匆匆，匆匆。”

票务信息

演出时间：2013年5月19日 20:00

演出地点：锦城艺术宫（人民东路61号）

主办单位：聚橙网

演出票价：80元 120元 180元 280元 380元 580元

订票电话：400-185-8666 86653820

网上订票：http://www.juooo.com/show/65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