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显扬杜致朗：北上成绩交给观众去评判

周显扬、杜致朗

凤凰娱乐：你有计划北上大陆拍片吗？为什么？

周显扬：正在筹备的新片是第一次北上经历拍电影。我拍电影不会过多考虑地点的因素，无论是法国、美国、英国……我不想这些，我就是写好一个故事，写好一个剧本，这个剧本在哪里发生，我们就在哪里拍，其实很简单的一个事。

千万不要想着中国、香港、台湾……我觉得电影是没有这个东西的，电影只有好电影不好的电影，我们就是先写剧本，我不会先想这些，这一个我要去杭州拍，找杭州的演员，这一个要找马来西亚的，找哪里的，我不想这个东西，就是先想剧本，写好剧本后，就会选择适合这个电影发生的地方。

杜致朗：其实我跟导演创作的时候，都是从人物出发的。因为人物对我们来讲是一个很重要性的东西，人物的感情、人物的生活，人物来自什么地方，本身就是有需求的，对地方是有需求的。

例如，他本来是应该是一个古代的人，古代的人在中国怎么做，他是一个怎么样生存的状态，其实我们从这里出发，然后把故事完整了，才去想什么演员适合，什么地方适合。就是一切都是把人物为中心来做我们电影。

凤凰娱乐：如果你去大陆拍片，你现在可以预计到的最大困难应该是什么？

周显扬：合拍片这个问题其实这一年来，碰到很多的朋友，大家也很关心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基本上每一次也会碰到，我希望拍以故事人物的电影，不希望分一个什么部分。所以你问的也对，因为我们拍电影都是面对很多的困难，我们每天也在解决，不同程度的困难。但是我觉得审查方面还是有一个，我们真的要先把我们的故事写好，我没有骗你的，我从来写剧本是没有先想的，审查我们一定要通过然后我们去想一个故事吧，我可以对天发誓，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如果你先想这个事情。一定不会是好剧本，你自己也不会是好人，你不忠于自己，我们拍电影也算是有艺术成分在里面的，如果你要做这个事情，你倒不如去卖面，我常跟他们说这世界上很多很好的生意很赚钱的，比电影更好的。为什么那样搞那么多东西，然后就是不忠于自己的尊重，不喜欢创作的，你用这个东西来赚钱，老实说我不喜欢，我喜欢的就是事先想好不同的题材，这个过程是很快乐的，我相信杜致朗也是一样，我们从来就是先写好剧本，然后有什么问题中间我们再解决，坚持。我拍《大追捕》的时候我坚持也蛮多的。

很多观众喜欢这个电影，就是因为我们也下了很大的决心，就是坚持。我拍一部电影时间不短，大概两年的时间，就是每天在解决很多问题。

凤凰娱乐：今年是CEPA签署第十年，合拍十年，你虽然没有作为北上一员参与，但你作为圈内人、旁观者见证了这个过程，那在你看来，这十年给香港电影带来的利弊是什么？

周显扬：我觉得每一年也不同，有些时候会好一点，有一些时候就会差一点，像去年有的电影出来票房，但是我觉得文化会有一点变化，这个也是很深的问题，社会学的问题，你问的问题都很深，但是我可以慢慢聊，这些就是历史的变迁还有文化的变迁，因为中国电影商业电影抬头，成长起来慢慢变成一个主流，这个是我们的看法，《英雄》到现在11年了，你的看法，你可以去分析每一年的电影的变化有新的电影出来，然后不停的在说香港本土话，我自己就有不太多想，我觉得好电影就是好电影，每一个人也是尽力去想不同的题材，你不努力当然会差，但是努力这个市场就很简单，很多人都把它想的很复杂。

杜致朗：我觉得电影就是跟观众沟通，真的，如果我跟观众沟通不来，这是香港人，美国人，中国人其实都没分别，如果沟通不来，就是我们做电影就是想跟观众心灵的沟通，我想跟你的沟通，我想跟你沟通是一样的，所以就是题材上面，人物上面我希望跟你有一个共识，所以本土不本土也不是太特意去考虑，我想这个就是一种艺术的方向，在艺术上面我们是这样看待电影的，就是我希望跟观众有一个很好的沟通，其实这个沟通不一定是因为我是香港你是上海人，我们就沟通不来，其实有好的题材，有好的人物我相信能够打动人，我们能够沟通的，其实我也不是怪兽，我觉得很多好的电影，你看很多很好的电影的例子都是能够打动国外的，美国的，日本的，韩国的，一样可以沟通的，这个就是一些我们讲的一些人物故事里面的一些共性，很多话题我们都是共同的，我们爱过，我们痛过，我们被人欺骗过，难道这不是人类本来就有感情吗？我觉得我就是希望拿这种感情跟你沟通，如果仅仅考虑市场或地点的问题就超越了一个创作人的本分。

周显扬：我补充一点，你刚才几个问题我也觉得是关于这次市场的，我自己一个毛病是把电影看成蛮单纯的，我就是拍电影，老是想那么一个市场，我觉得有一点本土什么的，很多分区域，我们分斗争，大家在这方面都是开始变成一个宣传口号，这个问题要去问电影市场部门的人。如果你自己写小说，你自己写一首诗画一幅画，你是不是先分我现在是在画香港的画，当然有一些人习惯是这样的，我就是因为中环服务的，我就要拍精忠的电影，我要拍北四环的电影，就给北四环的观众看，其他三环的你们不行，你们看不懂的，很奇怪，我不舒服。我们对待电影的态度是坚持纯粹的，真的是喜欢电影。

凤凰娱乐：你认为十年来，最超出你预期的、让你觉得不可思议的合拍片是哪部？为什么？你心中最成功的北上香港导演是哪一位？

周显扬：可能是我自己的一个毛病，我从来不说别人的好坏这些，真的，我不批评人，但是我们也不会夸奖别人，暂时也想不到，训练自己真的尽量别人的东西不议论，做好自己，希望你体谅。

前辈导演这是我们一定要敬重的，因为他们都是走过一条很长的路，走来拍了很多经典的电影，让我们香港电影有今天的基础，所以就是向他们致敬。

杜致朗：比如说徐克跟陈可辛都是很没有个人风格的这些导演，还有中国的导演很喜欢的姜文。

凤凰娱乐：香港导演北上交出的作品良莠不齐，有一部分质量不佳的导致香港导演在内地的集体信誉下降，很多内地观众表示对香港导演失望，你是否赞同他们的观点？如果来内地拍片，是否有信心交出内地观众满意的作品？

杜致朗：我觉得中国的电影出现这样的问题，其实以前美国、香港的市场也是良莠不齐的，但是我觉得最好的作品是能够留下来的，就是那就是最公平的地方，那就是本身最公平的地方。

我认为作为一个创作人，你喜欢电影就是喜欢创作，你喜欢有自己的从生活中找出一些不仅有冲击的东西，其实我觉得在中国里面生活，包括不同的题材，其实就是一个很丰富的地方，我觉得爱创作的人都会喜欢在这个城市里面生活，生活里面找出故事，这就是一个创作的人应有的观察，观察力、想象力，把这些东西都放在一个剧本里面，然后呢，往后呢，才想其他局限的东西。

其实我觉得电影跟其他的艺术是有一点不同的，什么地方不同呢？就是它的局限比较多，不要讲什么审查不审查，你面对的老板，你面对着基金，你面对着不同的人，其实每天都是面对局限，但是呢，电影本身就是在局限里面把自己的自我发挥，把自己的想象力发挥出来，那就是电影的本质，我觉得内地还是充满契机的地方，充满惊喜的地方，很同意的就是在一个公平的市场里面，好的，最后会发亮，这就是一个市场最健康的状态，所以也是对我们创作人的一种鼓励。

周显扬：这几个问题我可以补充一下，因为你刚才提到这十年，这十年刚刚是我们，我觉得是作为我香港、台湾甚至是亚洲地区电影市场的改变来讲，其实跟2000年以前，跟今天你看亚洲电影市场是完全不一样的事情可以看到，你提到水准良莠不齐，下降，这个都知道说的很对，美国也有这个问题，是蛮严重，你看看美国电影，我不批评。

纽约电影黄金时代是50年代到70年代，那个时候是真的经典很多，我们看的美国经典都是那个时候，那是什么原因呢？是历史原因，还有是我们谈三天三夜也谈不完的原因，跟我们这十年中国电影市场掀起，也是从英雄的市场，商业电影的市场，我就是有机会更幸运看到中国市场一路走来的转变，我觉得电影好坏，其实也是个人的原因，所以我常常因为第一电影是独立的，你不会因为你拍的好，我也拍的好，跟你没有关系的，你拍的不好，我也拍的不好，所以没有这个逻辑的，我是一个蛮重逻辑的人，你拍的不好，我可以拍的好，你拍的好，我可以拍的不好。所以我觉得是独立的，这个是第一。

第二，因为慢慢这个市场变化，很多人要去探索，要去适应，既然会出现真的不同的电影出来，好的、坏的，你看这十年，有很多不好的电影，但是也有好的电影，很多好的电影出现，这个市场百花齐放，我觉得经过十年以后，未来十年应该会有更大的变化，我们就慢慢看吧，我们做电影人真的自己的努力把自己的电影拍好，问题就是很简单，我从来不把事情想的复杂的，最重要是自己的东西，我相信的。

对于自己北上是否能交出满意的作品，我自己也是能做多少做多少，每一次也是尽自己的努力，像我刚才所说，那个电影不是我们去说好和不好，最重要是交给观众去看，观众去点评，我们做的就是用两年的时间做到最好，我也相信这个电影会带给观众一个惊喜，和我理解的以前的电影真的很大的不一样，尽量吧，算是对自己一个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