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树》：一部文艺片的香港放映之道

2011年07月29日 08:38
来源：东方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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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之树》剧照，严厉的父亲（布拉德·皮特饰）与年幼的儿子。

列孚

长达近七分钟的片尾字幕放毕，影院内没有一个观众离席。灯亮，影片发行方有人站到银幕下，对观众说：“感谢各位耐心地观看完这部《生命之树》（Tree of Life），也许有部分观众对该片看不明白，也有部分观众对本片导演泰伦斯·马力克了解不多，为什么他会拍这样一部影片？他通过本片到底想说什么？他又凭什么获得本届戛纳影展最佳电影金棕榈奖？现在，我们请香港电影评论学会会员XXX给大家作出他对上述问题的解读，然后，各位可以提出问题，请XXX与大家互动。谢谢大家！”

事实上，香港的电影院都会将每一部影片的片尾字幕全部映毕，观众也都会连片尾字幕看完后才离席，到这时，映厅内的灯才打开，而不仅仅是因为有这样一个导赏活动的举行才有的例外。

事实上，这次《生命之树》上映，刚刚恢复运作的香港电影文化中心也适时地举办了关于泰伦斯·马力克的作品及其个人的讲座。这位68岁的导演，迄今只有5部电影。而发行公司为《生命之树》已先后举办了23场导赏活动，难得的是，参与举办导赏活动的影院宁愿牺牲自己的某一两场场次来共同协助这样的电影文化推广活动——可见，充满所谓“铜臭”的香港也晓得过上一些有品味具质量的文化生活，而电影院也不只是一味打开钱袋子来装银子。于是，本片在港上映近三周以来，虽然只有七块银幕，但票房收入已超过300万港元。

《生命之树》通过奥拜仁（布拉德·皮特饰）一家的生活，特别是通过其长子杰克的眼看父母和人生。长大后的杰克（西恩·潘饰）在都市巨大的玻璃幕墙中求存，迷惘又失去自我，需要寻找心灵的新生。对许多观众而言，最要命的是影片在开始后不久，即在讲述奥拜仁夫妇突然接获次子死讯之后，便突然切换到无比瑰丽的影像表现了宇宙洪荒、陨石撞击、火山爆发、岩浆横流，天地间是怎样由混沌初开，到生命的出现，如单细胞生物繁衍、侏罗纪恐龙肆虐，再到母亲腹中胎儿心跳，婴儿呱呱坠地，然后再回到杰克是怎样成长起来的。好些人一头雾水，无穷宇宙与开天辟地，又怎会与这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个中产家庭产生关系？

影片中杰克的旁白十分小心地询问上帝：当我们开创大地根基时，你在哪里？成长中的杰克目睹了死亡与他人的不幸；同时，对他自己的父亲不停地表现反感——与宽容、仁慈的母亲不同，父亲极为传统，对子女教育严苛，就算“关门要轻声”这种小事也要子女重复动作练习至50遍。而母亲给了他们三兄弟莫大的空间，只有在母亲的关怀下，他们才觉得幸福。如此一来，杰克甚至产生要杀掉父亲的念头：就在父亲躺在车下修理汽车时，他经过支撑着汽车的支架甚至想把支架给碰掉，然后，整辆车就会压在父亲身上了。当然，他并没有这样做，但心底里的这种恨却难以抹去。这已属于影片最为细腻描写之一。也正是这种细节让人联想到宇宙间的一切无一不由无尽的细节构成，家庭，正如儿歌也会唱的那样，“世界真细小”，不过是小小宇宙的反映。浩瀚星海、无边苍穹与人间这个小宇宙，从单细胞生物至恐龙，至一个家、一个人，万物都在寻找安身立命之道，之所在。这其实是个宏大的命题，只是泰伦斯是在利用电影这个特质媒介来展现与探索。他含有质询性地向上帝发出祷文（不是檄文），含蓄地怀疑所谓的神或上帝是否与自然万物的生长规律有什么必然关系？

影片放弃传统的叙事方式和结构，散淡的节奏和刻意地不作重要情节的交代，虚实交替、薄厚交融，在浩瀚与“渺小”的人伦之间，旨在探索生命源起与存在意义。

《生命之树》

导演： 泰伦斯·马力克

主演： 布拉德·皮特，西恩·潘

上映时间： 2011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