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解析李某案：李某证词反倒承认讨论过轮奸

中央民族大学法学院教授田小穹

8月28日，李某某等人涉嫌强奸案在海淀法院开庭，今日为庭审第二天。昨天是举证、质证阶段，今天会先完成此阶段，然后进入辩论环节。凤凰网娱乐邀请中央民族大学法学院教授田小穹独家解析李某案。

解析庭审程序

凤凰网娱乐：法律规定什么人能出席庭审？

田小穹教授：关于出庭人员，被告人方面，首先是被告人当然要出庭，其次是辩护人，每名被告人可以聘请两名辩护人，辩护人可以带助理。再次是，各方提出的证人，包括可能对取证合法性作证的侦查人员。公诉人方面是出庭支持公诉的检察官，对检察官人数，法律没有限制。受害人一般应出庭作证，当然，受害人陈述属于单独的证据形式，不能作为证人证言，可是，新闻说了，这次庭审，被害人不出庭了。

凤凰网娱乐：庭前会议的作用在哪里？

田小穹教授：庭前会议主要解决一些与审理有关的程序问题，比如证据交换，是否申请法院调取证据，是否申请变更强制措施等。这样设置的意义在于，加快庭审速度，把不需要开庭解决的问题先解决了。

谈到法庭辩论，田小穹教授称：法庭辩论会围绕证据的可采性、证明力以及行为的定性，量刑进行。比如，法庭调查中，公诉人发现被告人对某个问题的陈述与此前口供不一致，就会拿出他此前口供，被告人就会说那是刑讯逼供的结果。有时，审判长会归纳案件焦点问题，提示双方围绕这些焦点问题进行辩论。

需要提示的是，法庭辩论，这个案子不好掌控，如何在各被告人及其辩护人之间分配时间是个问题。法庭会让被告人及其辩护人不受时间限制地发言吗？这也将是一个看点，我也很想知道。但是在以往实践中，法庭辩论阶段，被告人及其辩护人的发言时间是受到严格限制的。

分析李某证言

在昨日的庭审中，5名被告中的3人已经认罪，但李某某称当时自己因喝醉睡着了，并未实施强奸。今日又有媒体爆料，称李某的供述中表示，进宾馆后杨女士自己脱掉衣服，同伴让他先进行性行为，但他拒绝了，玩着手机就睡着了。

对此，田小穹教授表示：他昨天不是说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他说了这么多，想证明的没有达到目的，反倒承认大家讨论过轮奸。这就使轮奸说法得到证明不是空穴来风。

田小穹教授表示：当然，李某只说“(同伴)说让我先来，我说我不来”，不是明确说先来后来，只能说明有多人与被害人发生性行为的说法。犹如我们前边说的，案件最基本的焦点问题，就是被害人心态。公诉人想达到定罪目的，必须证明被告人违背了被害人意志。

田小穹教授还表示：被告人不需要举反证，质证就可以，能提供反证最好，而最有证明力的反证，也就是被告人方面说的颠覆性证据，就是被害人改变原来的陈述。当然，我不是说只有被害人陈述就可以定罪，我是说，被害人否认自愿，是整个证据链中的核心证据，是必要证据，还不是充分证据。

分析本案证据链

对于本案中的证据链，田小穹教授进行了分析，他表示：“第一个证据，被害人陈述，证明被害人不愿意与被告人发生性行为，发生性行为系由于被告人采用暴力、胁迫或其他影响其意志行为所致。

第二个证据，被告人采用暴力，胁迫或其他方法的证据，如被害人身上有被伤害的伤痕、抵抗伤，或被告人身上有被害人反抗造成的伤痕。或者，其他人的证言、直接的录音录像资料等。

第三，从被害人身体提取的被告人精液迹不是必需的，但最好有。”

对公诉人之不利

田小穹教授分析了李某案中对公诉人不利之处：“本案中，对公诉人不利的，是由于被害人没有第一时间报案，现场以及被害人身体上或衣物上所留的痕迹已经遭受破坏，难以提取，或不能提取。可以说，这是不大有利的地方。”

田小穹教授还指出了李家策略的不足：“新闻中，梦鸽提到了这个问题。但是，犹如拳击手比赛，你没有重点，策略不明确，四处出击，公鸡头母鸡头，不在这头在那头，你可能偶尔打到了对方痛处一下，但你缺乏连续进攻。也就是说，你不懂得，抓不住对方破绽所在，总打擦边球，甚至，不懂得防守就可以取胜，四处出击，还总说要一拳致胜，随时要打出决定性的一击。坦诚説，没有铁证如山的案件。任何案件，公诉人都有担心的地方，都有软肋。辩护人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软肋，抓住不放就可以了，然后让法庭裁定。”

针对公诉人手中的证据，田小穹教授分析：“从披露的案情看，公诉人拥有的证据，有被害人陈述，这是必要证据，不能缺少。有（酒吧经理）张某的证言，但他不在现场，这个证据可有可无。可能有其他被告人的供述，但可能又翻供了。可以说，离确实、充分还差一点。现在要看公诉人如何补强证据，也就是公诉人的补强证据是什么。我们说，只有被告人口供没有其他证据的，不能定罪。同理，只有被害人陈述，没有其他证据的，也不能定罪。一般认为，我有被害人陈述，还有被告人供述？这就相互补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