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崎骏管理工作室犹如沙皇 退休或令吉卜力瓦解
宫崎骏于新片《起风了》在日本上映的时候宣布引退,以后不再制作动画,客观而言,日本和海外的反应确实存在不小的差异。尤其在中文世界,由于宫崎骏的动画老少咸宜、普及度高,几近成为日本动画在世人眼中的代名词,由1984年的《风之谷》开始,30年来受其熏陶的观众不计其数,所以对他引退之言莫不兴叹绝对可以理解。然而严格来说,宫崎骏的引退消息,在日本国内的接受情况,反应其实却有天渊之别。
日与夜的媒体反应
严格来说,日本国内对宫崎骏的引退宣言,反应可以用截然二分来形容。在传统媒体上,基本上仍视之为一件大事,于是出现大量推敲背后缘由的揣度式文章,有认为他与吉卜力其他高层不和,又或是政治考虑等等。虽然宫崎骏在9月6日的记者招待会上言之凿凿,可是在网络世界,大家不仅冷眼以对,甚至不无冷嘲热讽,揶揄宫崎骏再施展“狼来了”的伎俩,视之为一种配合新片的宣传,炒作话题以促进票房的商业策略。宇野常宽在《日本文化的论点》中早已指出,日本媒体已分成两个世界,可用日间媒体来形容传统媒体,而用夜间媒体来形容网络世界上的社交媒体,两个世界的认知距离益发遥远,对事情的理解显然也存在不同的口径及态度。
当然,网民对宫崎骏引退消息的态度绝非无的放矢。宫崎骏过去在新作发表的记者会上,不下一次地提及引退的意向。事实上,连吉卜力的监制铃木敏夫也表示,宫崎骏每次完成新作,都会陷入身心疲惫不堪的状况,往往会感到再不可能参与任何同规模的长篇制作,但一旦休养生息足够了,他又会提出还想再拍下去的意愿。在纪录宫崎骏动画生涯的《出发点1979-1996》和《折返点1997-2008》中,也多次提及他的引退风潮。在《折返点1997-2008》中,日本电视节目主持人筑紫哲也指出,每次遇上宫崎骏,总会说这回是自己的收山作,但转眼间又会发表新作的计划。
其实宫崎骏也明白,自己不断反口,会给人恶劣的印象,甚至曾自嘲一番。在2008年9月号的《CUT》访问中(当时正是《悬崖上的金鱼姬》完成后的宣传期),他也不忘尴尬地说:“每次都说是最后的作品,这次再说就好像变成‘狼来了’的故事,所以不再提了。”不过从另一角度出发,因为这次的《起风了》是以二战时日本的零式战机设计者堀越二郎为主角,他追求梦想的代价直接与后来的二战扣上关连,这与宫崎骏常挂在嘴边的反战立场绝对背道而驰,但他也是一名众所周知的军事武器发烧友,把两个明显的内在矛盾结合在自言的收山作中,或许也是作为创作人选择在结束创作生涯前忠于自己的表现。当然,真相只有在将来才可以验证。而在宫崎骏是否再度“复出”仍然未知之前,或许也可以从宏观角度看一看他在日本动画界的地位以及影响吧。
从来不是小孩看的动画
宫崎骏的电影当然老少咸宜,但为小孩而拍往往只是幌子,电影的内涵绝对属于成人导向。宫崎骏的主题一直指向对现代文明的控诉和转化,他对现代文明常持怀疑态度。早在《天空之城》(1986)时就已揭示了他的环保议题;由他负责构思的《百变狸猫》(1994)中,充分说明了对现代文明入侵乡野世界的忧虑,甚至因此出现人猫大战的血腥场面,可说是以二元对立的方式来呈现创作者对协调不抱信心的失望。在《幽灵公主》(1997)中,他开始正视现实的复杂性,避开了为儿童作简易浅化的回避策略(也因此令《幽灵公主》普遍被视为“最黑暗”的一部宫崎骏作品)。其中人神各有所属,均在为自己的利益而打拼:神祇想保留祖先的土地不受骚扰;有钱有权的人类更想利用神祇来扩展势力;穷人则想除去森林来谋取居所;科学家则只想追逐及发展自己的意念──于是出现了宫崎骏作品中少见的暴力争逐场面。是的,这就是现实世界,而且在争斗后更不会有简单的幸福结局。其中小桑选择留在森林过隐逸的生活;阿席达卡则没有放弃混浊的外在世界──没有任何的承诺,有的是相互的尊重及爱意。对立变成多元的角力,排除了二元式的简化后,产生了重新阐释的空间。
在《千与千寻》(2001)中,世界已没有截然可分的区别。表面上人神世界各有所属,以河的两岸作分界,且以时间来区别活动时间,更好像有位列上的高下之分。在油屋的世界中,人被视为食用的对象(人已变成猪,且已忘记自己曾经是人),就算是千寻也被视为有异味的不洁对象。但仔细看下去,自会发现人神原来竟无分别──大家同样有各式的劣根性,他们不再单纯像《幽灵公主》中的神祇般为受害者,而是如人类般贪钱好利,欺善怕恶。有趣的是,宫崎骏把人神的层次混糅,目的并非要责难哪一方,反之,为强调世局的混杂,而强调面对现实的试炼才是正面的态度。在电影中,千寻时与不同的人物作多重的对照反衬,其中她与汤婆婆的婴孩正好成一对。讽刺的是在油屋内外,汤婆婆早已如皇帝般主宰一切,但她仍不准婴孩出房间, 并不断灌溉外间危险重重的意识给婴孩。
他本来就是另一个千寻,在父母的襁褓下,除了撒娇外便一无所晓,正如入小镇前在车上万般不愿的千寻一样。幸好得到千寻的协助,他终于有机会坐上水底列车,踏上去寻找钱婆婆的试炼历程。
另一个和千寻对照的角色自然是无面人,他的身份一直不明,清楚的是与千寻一样是油屋的外来者。它代表了在成人世界中迷失的精灵,结果一无所得险些成了恶魔,最后也因千寻唤它一起上列车才得以重拾正轨。
事实上,整间油屋就是一大隐喻:它本身为“汤屋”(即温泉浴室),但名之为“油屋”,乃借了基督教以圣油除恶灵及不洁秽物之意。在日本,油及圣水都有相若的除秽作用,但油屋本身也正好迷失了,所有人都因利欲而分心,所以当无面人施以变金术,则所有人都不眠不休服侍它以求奖赏,结果终有人被无面人吃掉。但另一方面,油屋又的确有洗垢的作用,千寻帮腐烂神洗去污垢,终可现回本身河神的原貌。其中正好说明了现实混杂的两面性──世途无疑凶险,但予以消毒式的隔离并非良策,反而要在实战中学习,从失败中去成长。
到了《哈尔的移动城堡》(2004),观众一看到移动城堡,本来就很自然而然去把它看成与《千与千寻》里“汤屋”对应的装置,尤其是苏菲及千寻的工作都是清洁,似乎洗去一切尘俗的污垢正好属于重觅本性的必备条件。所以当苏菲以清洁妇的身份进入移动城堡后,做的第一件事正是大扫除(据说宫崎骏的座驾也是从买下后就一次也没打扫过,被戏谑为全日本最肮脏的车子),而大扫除后令哈尔的头发变黑,正好是一次迫使哈尔要正视现实回到人间的隐喻。而移动城堡的随意门也反过来刺激了苏菲,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堡垒(就如她以前的帽子店),每一个人都在出入不同的世界(就好比马鲁克也要不断易容去面对不同的客人),只有变动才是不变的定理。由此透过移动城堡内的双重洗涤,哈尔终于不再逃避,挺起腰肢去和人偶作战,保护划界封印了的城堡及内里的所有人;苏菲也不再内敛,不断跟随自己的判断去帮助哈尔,最后更从荒野女巫手上取回哈尔的心脏。其中正好说明了两人的同质关系,透过对照而去寻回自己本来拥有之物,再凭借结合而令一切更坚实牢固。
我认为宫崎骏的策略,就是无论从任何宏大的议题切入,由地球保育、环境疾变、乃至族群争端,又或是人神相处等不同方向的设定,到头来总是回归到对成长的探索的中心,从而令作品发挥亲和力的作用,获得观众的爱戴和推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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